097 為一隻狗吃醋

“無敵,那是你媽,你再吼下去,小心你爹剝了你的皮,把你煮吃了。??.??t w . ”穆鬱修雙腿交疊坐在那裏,一副我是爺的姿態,漫不經心的一句話,就把那隻可怕的狗叫了回去。

喬凝思兩腿發軟,癱在了身後池北轍的胸膛裏,她一臉的蒼白色,滿頭都是冷汗。

池北轍養得這隻哪裏是寵物狗,這分明是獅子好嗎通體紅棕色的毛,體型巨大、肌肉壯實,而且一看上去就特別威嚴凶猛,即便此刻那隻所謂的狗乖順地伏在穆鬱修的腿邊,也還是把喬凝思嚇得半死。

半晌後喬凝思心有餘悸地轉過頭,皺著一張小臉,又是驚恐又是惱怒地說:“你逗我玩呢池北轍這是獅子,根本不是狗。”

“這確實是狗。”喬凝思怕成這個樣子,讓池北轍心疼得很,臂彎裏抱緊仍舊在輕微顫抖的身子,池北轍另一手幫喬凝思擦著額頭上的冷汗,耐心地解釋道:“它隻是一下子看上去比較像獅子而已,如果你仔細看,就會發現它其實還是狗。”

“你難道不了解有一種藏獒品種的犬嗎我這個就是獅型藏獒,因為它既不可愛,也不親近人,看到陌生人就會撲上去撕咬,所以我一直沒有讓你知道無敵的存在,結果證明它確實嚇到你了。”

無敵是從部隊退役後的某隻母藏獒生的,幾年前無敵還是一個幼崽,池北轍養無敵到四歲時,碰上和白傾念分手,穆鬱修說池北轍連自己都照顧不好,何況是一隻狗

於是穆鬱修就把無敵帶回自己的別墅去了。

雖然無敵對穆鬱修並不陌生,不會像對待其他人那樣撲上去撕咬,但藏獒這種動物比較忠實,而且智力低下,從出生到死隻認一個主人,除了池北轍外,無敵跟穆鬱修也不太親近。

穆鬱修把無敵帶回自己的家後,無敵拒絕吃任何東西,所幸穆鬱修比較用心,他當著無敵的麵先吃下給無敵吃的熟肉這些食物,然後再喂給無敵,幾天下來無敵總算信任了穆鬱修,也就不絕食了。

直到現在幾年過去,穆鬱修徹底馴化了無敵,所以不是藏獒不喜歡親近其他人,關鍵在於有沒有真正在它身上花費精力。

無敵棕紅色的毛發在天光下閃閃發亮,光是衝著這點,喬凝思就不敢輕易靠近,搖搖頭對池北轍說:“不僅不可愛,而且還太醜了,我不要這個,我要養其他的寵物狗,像八公那樣的品種。”

這些年池北轍都把無敵當成自己的兒子了,失去白傾念最絕望時,池北轍一度覺得這個世上任何人都有可能拋棄他,唯獨無敵會始終陪伴著自己。

此刻見自己心愛的女人這麽嫌棄無敵,池北轍擰起修長的眉宇,“你若是養其他的狗,說不定無敵會把那隻狗吃了。你試著跟無敵相處下,就會發現它比其他品種的狗都要可愛。”

“它是犬中之王,一隻藏獒能抵三匹狼你總該知道吧,而且不是說愛屋及烏嗎”池北轍的手在喬凝思的腰上掐了一下,湊過去語氣霸道地說:“我很喜歡無敵,那麽你沒有理由不喜歡它。”

喬凝思聞言想起池北轍直到現在還把白傾念的習慣,當成他自己的習慣,胸口頓時一堵,她冷冷譏誚著說:“那麽你倒是說說,你喜歡哪些我喜歡的東西。”

“比如我很喜歡我自己。”池北轍的唇邊勾著笑,俯身親著喬凝思的額頭,戲謔道:“因為你很喜歡我,所以我才更喜歡我自己,這不就是愛屋及烏嗎”

喬凝思:“”

好吧,她輸了。

最後喬凝思還是放棄了再養一隻寵物狗的打算,平日裏無敵自己待在一個院子裏,就算不親近喬凝思,也不至於傷害到喬凝思,喬凝思這才放心下來。

另一方麵,喬凝思覺得有錢人就是不一樣,連養一隻狗就要單獨占一個大院子,窮人恐怕連這裏的一棵樹都買不起。

對此池北轍嘲笑喬凝思杞人憂天,純屬一種嫉妒、不平衡的心理,窮人自有窮人的過法,他一年中沒有少做公益事業,難道因為別人窮,他們這些有錢的就不享受自己的生活了

其實隻要做到無愧於心就可以了。

喬凝思一聽也有道理,就沒有再埋怨池北轍對一隻狗的待遇。

池北轍安撫地親了一下喬凝思的唇,隨後放開喬凝思,向無敵走過去,幾米遠外無敵就往池北轍身上撲,自然不是咬池北轍,而是在池北轍的懷裏蹭。

池北轍本就高大,跟無敵待在一起後,顯得無敵也沒有那麽凶猛了,而且無敵在池北轍麵前分分鍾從獅子變成了此刻撒嬌的小貓咪,一人一狗親密的樣子讓喬凝思頓時醋了。

池北轍不是說隻抱她的嗎現在他讓無敵在身上蹭來蹭去,還舔他的手是什麽意思惡心不惡心啊穆鬱修剛剛說無敵是池北轍的兒子,可見池北轍和無敵的感情有多好,喬凝思從來沒有見過池北轍跟哪個人這麽親密,惱恨地咬牙。

若不是她不敢上前,她早就幾腳把無敵踹開了,此刻也隻能遠遠地站在十幾米外,攥著兩隻拳頭怒瞪無敵,白傾念、林敏南以及韓雅書都從她的情敵名單上下來了,如今無敵排在了榜首的位置。

池北轍拿過狗糧喂無敵,無敵兩條前腿攀在池北轍的一條胳膊上,狼吞虎咽吃得很急躁,偶爾抬頭看向喬凝思,一身棕紅色的毛發和獅子頭並沒有掩蓋住那一雙眼睛,反而特別黑亮炯炯有神的。

無敵天生威嚴的表情嚇得喬凝思臉色又是一白,再次顫抖著往後退出幾步,原本想把池北轍叫回來,結果就被無敵望了一眼,喬凝思就慫了,抿緊唇盯著無敵,她連大氣都不敢出。

所幸這時穆鬱修的女下屬夏知世找了過來,在無敵眼中夏知世雖然不算陌生人了,但平日裏也不讓夏知世靠近,此刻夏知世問候過喬凝思後,就跟喬凝思一起站在離無敵十幾米的位置。

夏知世抬高聲音用幾乎喊的方式對穆鬱修說:“穆先生,孩子醒了正哭鬧著,太太讓我叫你回去給孩子喂奶。”

穆鬱修正休閑地喝著茶,好不容易周末有時間了陪著無敵玩耍,一聽夏知世這樣說,穆鬱修的眉頭一下子皺了起來。

他長身而起幾步上前,陰著一張臉問夏知世,“溫婉呢她一個當媽的每天工作忙不管自己的兒子和女兒也就算了,今天是周末,孩子餓了還叫我去”

“穆先生你的弟妹今天過來了,太太正在和你的弟妹一起釣魚。”夏知世說著用指向穆鬱修的背後。

喬凝思跟著看過去,果然就見幾十米外正在湖水邊釣魚的溫婉,而淩越瓊一邊笑著跟溫婉說話,手中則擺弄著茶水,這樣的畫麵風雅而又悠閑,讓喬凝思很是羨慕。

穆鬱修一張臉卻黑得跟什麽似的,溫婉工作忙得時候就讓他照顧孩子,而空閑下來的時間又全都陪著孩子了,以至於他這個老公始終都被溫婉冷落在一旁,此刻看到溫婉不陪他,而是在釣魚,他就嫉妒恨,有一種想掐死溫婉的衝動。

“我跟你一起去看看孩子吧。”池北轍眼瞧著穆鬱修的目光裏一片殺氣,就讓無敵待在原地,他自己走過來,拍了拍穆鬱修的肩膀。

穆鬱修看到池北轍唇邊戲謔的笑,掃過池北轍一眼,穆鬱修什麽也沒有說,轉身大步往他和溫婉的那棟房子裏走去。

“你過去和溫婉一起釣魚。”池北轍自然看得出來喬凝思躍躍欲試的樣子,而他替喬凝思感到高興,因為以後喬凝思會有很多這樣的時光,喬凝思不用那麽羨慕溫婉。

池北轍溫柔地說著,伸出手臂就要摟喬凝思的腰。

誰知喬凝思卻一下子拍開池北轍,滿臉不高興地說:“你洗過澡、換一身衣服再碰我,不然都是無敵身上的毛,難受死了。”

池北轍:“”

無敵又不掉毛,池北轍覺得喬凝思生氣是因為無敵不親近她,而且在喬凝思眼裏,無敵就是一隻又醜又凶的狗,喬凝思喜歡的是電影裏八公那種類型的,自然不待見無敵了。

池北轍收回手站在那裏,笑著無奈卻很寵溺地點點頭,“好,我去洗澡換衣服,你讓夏助理陪你一起過去吧。”

喬凝思心裏還是不高興,隻要看無敵一眼,就有種想把無敵煮吃了的念頭,麵上也很冷淡地應了池北轍一聲,轉過身和夏知世沿著棧橋往溫婉那邊走。

“池太太你不用那麽生氣。”一路上夏知世側過頭,語氣淡淡地對喬凝思說:“這幾年穆先生跟無敵的感情也很好,我家太太都不知道吃過多少次醋了,跟你一樣,直到現在還沒有放棄把無敵煮吃了的念頭。”

“外麵的那些女人都不是你和我家太太的對手,現在你和我家太太同病相憐了,那麽你可以跟我家太太合謀合謀,怎麽樣把無敵幹掉。”

喬凝思:“”

果然並非她矯情,而是無敵確實太沒有自知之明了,估計池北轍和穆鬱修都不會想到她們兩個人會為一隻狗吃醋,所以溫婉冷落穆鬱修,都是穆鬱修自找的,喬凝思決定晚上也不讓池北轍上床睡。

這個莊園很大,喬凝思和夏知世繞了幾個棧橋,才走到溫婉和淩越瓊身邊。

兩個人一看到喬凝思過來了,連忙起身打招呼,溫婉讓夏知世先看著魚竿,她拉過椅子讓喬凝思坐下,唇邊含著笑說:“前段時間阿修就說你們要搬過來,結果拖延了那麽久才到。”

喬凝思在木質椅子上坐下來,今天是陰天,頭著就彎起手臂,一把抱住了喬凝思的肩背,再開口時,溫婉已經哽咽了,”謝謝你凝思,我們這些關心池大哥的人,都謝謝你能給池大哥幸福,請你繼續愛他、陪伴他一輩子。那時他被白傾念傷得太深了,一度以為他自己的性格很差勁,在感情裏連最起碼的自信心都沒有,可是我們眼中的池大哥,真的是一個太偉大而無私的男人。”

溫婉這一番話讓喬凝思心裏很震撼,這麽久以來,就連江芷玥和池淵都沒有對喬凝思說過感激,而比較起來,溫婉更容易親近,比江芷玥和池家那些親人都要關心池北轍,可見過去這些年裏池北轍為穆鬱修和溫婉做了多少。

喬凝思突然感到很驕傲、自豪,她有這樣一位讓身邊的朋友都感激的老公,就像溫婉一樣,也是那麽尊敬她,希望並且祝福她和池北轍能幸福,喬凝思越發覺得心裏很甜蜜。

三個人正說著,夏知世就從湖水裏釣上來一條魚,喬凝思和溫婉連忙湊過去看,溫婉笑著說:“知世你可以啊我在這裏釣了大半天,都沒有一個魚兒上鉤,你一來就是這麽大的,晚上我們總算能吃到自己釣的魚了。”

夏知世一邊把那個有小半斤的鯉魚從鉤子上摘下來,轉頭對溫婉說:“太太你釣得哪裏是魚,而是一種心情吧我沒有你這麽高的境界。”

溫婉笑笑沒有說什麽,把魚竿遞給喬凝思,“你會不會釣多釣幾條,晚上讓阿修下廚做鯉魚湯給我們。”

喬凝思過來就是為了釣魚的,聞言連忙點點頭,接過魚竿坐在了溫婉拿過來的椅子上,重新放上魚餌,把線甩了下去,隨後聚精會神地盯著碧綠色的水麵,而溫婉為了避免嚇跑魚,就沒有再說話,返回身和淩越瓊坐在一起品茶。

清風徐徐吹來,碧綠色的水波蕩漾著,喬凝思坐在棧橋的椅子上,往遠處看過四周的風景,越發覺得這是個修身養性的好地方,讓她的心都變得特別寧靜安然。

這裏的魚養得也有一年多了,到如今湖水裏繁衍了不少,要釣上來也很容易,一個小時的功夫,喬凝思就釣上來四五條了。

到黃昏時,隱沒一天的太陽出來了,橘黃色的夕陽把整個莊園都籠罩在一片淡淡的光暈中,喬凝思和溫婉說笑著,隻覺得這是二十多年來自己度過的最閑暇難忘的一個周末。

五點多時,溫婉給穆鬱修發短信,讓穆鬱修準備做晚飯,等會她們幾個人就回去了。

“知道了老婆。”這邊穆鬱修回複後收起手機,轉過頭看到自己的兒子攀在池北轍的胳膊上,難得乖巧地喝著奶粉。

穆鬱修臉色一沉,不高興了,“我兒子在我麵前一點也不乖,每次我喂他喝奶,都要像毒藥一樣灌下去,有時候還吐我一臉。你喂,他喝得別提有多香,而顧相思那個小魔鬼也是不要自己的親爹,整天想著怎麽做你的女兒,你這是不是太有孩子緣了”

“你趕緊把我兒子還給我,以後沒事也不要往我這裏來,若不然到時候他像顧相思一樣怎麽辦”穆鬱修擰著眉頭說,果真伸手就去從池北轍懷裏搶自己的兒子。

池北轍也不跟穆鬱修爭,可誰知兒子剛到穆鬱修這個親爹的臂彎裏,就哇哇大哭起來,大半個身子掙脫了穆鬱修的鉗製,對著池北轍揮舞手臂,那樣子很明顯是要池北轍抱。

穆鬱修低頭震驚地看著自己的兒子,池北轍在一邊哈哈大笑,最終還是從穆鬱修手裏接過假哭的小男孩,不到兩秒鍾,穆鬱修的親生兒子就在池北轍這個外人的臂彎裏眉開眼笑,嘴裏噙著奶瓶,眨著烏黑而明亮的大眼睛,很歡樂地看著穆鬱修。

穆鬱修:“”

這也太不給他捧場了吧

“你別痛心了,我估摸著是我的懷裏比較舒服,每個孩子都喜歡讓我抱。”當然,這是池北轍對穆鬱修開得玩笑,事實上這一年來穆鬱修很用心地照顧著孩子,在學習中進步很大,至少不會像最初那樣,因為手臂太用力,而把他的親生兒子勒得大哭。

池北轍是因為本身就很溫柔體貼,並且還是個醫生,精通育兒這方麵,所以很多孩子比較喜歡他,這並不奇怪。

嬰兒車裏的女兒正在熟睡著,穆鬱修看過一眼女兒甜美的容顏,他原本一張陰沉的臉,轉瞬就充滿了憐愛和寵溺,對比起幾年前還狂放不羈的男人,如今做了爸爸的穆鬱修眉梢眼角都漾著溫情,整個人都柔和溫潤起來。

作為多年來看著穆鬱修成長的人,池北轍感到很欣慰,唇邊勾出了一抹笑意。

半晌後,穆鬱修的視線才從女兒臉上收回,側過頭捏了一下池北轍臂彎裏孩子的臉,穆鬱修漫不經心地說:“既然你這麽喜歡孩子,看到誰家的都想抱回去自己養,而且如今你也喜歡上了喬凝思,那為什麽不和喬凝思生一個屬於你們自己的也是愛情的結晶,一個有孩子的家,才是真正的家。”

池北轍聞言渾身的肌肉頓時一僵,因為穆鬱修說得“一個有孩子的家,才是真正的家”,他的心猛地一陣抽搐,麵上也驀地變得蒼白,薄唇緊緊抿成了一條線。

池北轍滿眼痛苦地看著自己懷裏孩子粉雕玉琢的臉,胸腔劇烈震動著,久久回答不上來穆鬱修的問題。

穆鬱修這才察覺不對勁,心裏突然“咯噔”了一下,他試探性地問:“是你和喬凝思兩人有一方不能生嗎應該是你吧,過去的那些年裏,先不說你每次出任務時,你受過的傷會對身體各方麵造成很大的影響。”

“而且失去白傾念時,你幾年時間都在混沌度日,酗酒、失眠、自殘等等這些,不知道你有過多少傷害自己身體的行為,就算你是鐵打得也受不住吧”穆鬱修說到這裏,又是心痛又很氣自己這個好兄弟,更多的則是擔憂,他表情凝重地問:“醫生具體怎麽說”

池北轍搖搖頭,蒼白的唇邊牽出一抹澀然,“我倒是希望如你所說,是我的問題,這樣凝思也不用把什麽都吞進肚子裏,選擇隱瞞我,而一個人承受了。”

“這麽說是凝思的問題了”穆鬱修低沉地問。

發生了這麽大的事,池北轍沒有第一時間告訴他也就算了,此刻見池北轍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穆鬱修怒得一巴掌拍到池北轍的肩膀上,”都是大爺們的,別跟個小姑娘似的,你能不能痛快點”

池北轍抿了一下唇,艱澀地對穆鬱修說出了喬凝思身體上的免疫,穆鬱修聽後緊繃的麵色驟然放鬆下來,不以為然道:“這不是什麽大問題吧就相當於買彩票中五百萬,概率而已,並非絕對不可能。”

“人生的苦難和幸福是相等的,就像你失去白傾念後,會遇到喬凝思、和喬凝思相愛一樣,命運已經很眷顧你了,所以你不是絕對一生中沒有孩子,你樂觀一點,努力努力就可以了。”

以往池北轍不相信命運,但自從喬凝思來到他的身邊後,他開始相信命運,覺得一切都是冥冥之中早就注定的,然而在孩子一事上,並非像穆鬱修說得,他有很大的機會中五百萬大獎。

“上次我跟你說了凝思的真實身世,而她的家族裏有一條神秘而又詭異的規定。”池北轍想起那天朱靜芸說過得種種,他的心再次沉重起來,有一種呼吸困難的感覺。

池北轍一字一字對穆鬱修說:“若是凝思懷孕了,也就意味著她的命不長了,或者如果她能順利生下孩子,那麽她就不得不丟下孩子和我,而回到家族裏。”

穆鬱修的眉宇深深攢在一起,饒是他的智商不低,也還是聽不懂池北轍話裏的意思,“你說什麽”

“我說什麽不重要,重要的是在孩子和凝思之間,我隻能選擇一個。”池北轍搖搖頭。

而穆鬱修還想問什麽,這時從門外傳來三個人妻說笑的聲音,穆鬱修隻好暫時把心裏的疑惑壓下去。

喬凝思一進來就看到池北轍臂彎裏快要睡著的小男孩,她連忙伸出手抱到自己的懷裏。

孩子感覺到了抱著他女人的柔軟,又迷迷糊糊地睜開半閉著的眼睛,他也不怕生,就那樣仰著臉好奇地盯著喬凝思。

“這孩子好長的眼睫毛。”其他三個人去了廚房,此刻客廳裏隻有喬凝思和池北轍,喬凝思抱著孩子坐在沙發上。

臂彎裏一歲多的孩子眨巴著眼睛,纖長濃密的睫毛一顫一顫的,尤其在閉合的時候,這樣的眼睫毛比喬凝思見過的任何一個都要好看,像卡通和漫畫裏的人物一樣。

“嗯,據說跟阿修小時候比較像。”池北轍和喬凝思坐得很近,垂眸看著孩子,唇邊噙著憐愛的笑,“你若是喜歡他們家的孩子,以後有時間就過來抱抱,反正阿修不太會養孩子。”

他說得不是自己和喬凝思生個孩子,也是因為顧慮著喬凝思的感受,若不然真那樣說了,讓喬凝思怎麽回應他她心裏又有多痛也因此池北轍隻能用別人家的孩子來安撫喬凝思。

喬凝思在這點上敏感得很,聞言心裏就是狠狠一痛,麵上竭力壓製著,抬頭對池北轍笑笑,“好。”

池北轍彎起手臂把喬凝思摟到懷裏,貼過去和喬凝思額頭相抵,兩人一起低頭看著已經熟睡過去的小男孩,彼此都在心裏幻想著,若是有一天他們也能這樣抱著自己的孩子,看著他熟睡中宛如天使一樣的臉,那該是怎樣的天倫之樂

喬凝思一直抱著穆鬱修和溫婉的兒子,即便睡著了,也舍不得放下,直到吃飯時,喬凝思才戀戀不舍地把孩子交到夏知世的手中,盯著夏知世消失在樓梯口,喬凝思才終於收回視線,在心裏沉沉地歎了一口氣。

幾個人坐在一起吃著晚飯,穆鬱修的廚藝還是從池北轍這裏學得,以往每天都在池北轍家的廚房裏瞎折騰,如今幾年下來,廚藝不可謂不精湛,他照著喬凝思的口味做了幾道菜,喬凝思嚐出了池北轍每次做出來的味道。

溫婉給喬凝思盛了鯉魚湯,白而濃鬱的湯汁,味道鮮美,原本喬凝思最不喜歡吃魚類,但這頓晚飯卻吃了不少。

池北轍還特意夾了紅燒魚,挑好刺放在喬凝思的碗裏,當著幾個人的麵,池北轍湊過去在喬凝思的耳邊說:“以後我隻給你一個人挑魚刺,你還討厭吃魚嗎”

這句話包含著更深的情義,池北轍對喬凝思承諾他的生命中真的再沒有白傾念了,喬凝思心裏很感動,這麽多人在又有些不好意思,飛快地抬頭看了其他三個人一眼。

三個人都沒有把注意力放在她和池北轍的身上,淩越瓊低著頭給盛祁舟發微信,尤其是穆鬱修和溫婉,親密程度比他們有過之而無不及,喬凝思也就不再拘束了,像溫婉對她說的,把這裏當成自己的家。

“嗯。”男人呼出的熱氣噴灑在喬凝思的脖子上,讓喬凝思跟往常一樣渾身仿佛電流襲擊,不自在地躲閃著,她輕聲回答池北轍,“隻要是你給我的,我都喜歡。”

池北轍最喜歡喬凝思乖巧的樣子,湊過去在她的臉上親了一下。

窗外的天色已經黑了下來,餐廳裏的吊燈散發著柔和的光芒,坐在一起吃飯的幾個人偶爾說笑一句,整個氛圍溫馨而又其樂融融。

八點多從穆鬱修和溫婉的房子裏走出來,偌大的山莊裏隻有他們幾個人,在夜晚就顯得尤其幽深寂靜,耳邊傳來蟋蟀和蟈蟈的叫聲,喬凝思握著池北轍的手,一步一步踩在實木鋪成的棧橋上。

亮著的景觀燈照在碧綠色的湖水上,夜風下湖麵泛著細微的漣漪,瀲灩生輝、美不勝收,喬凝思幾乎快要迷醉在這樣美麗的夜景中,從來沒有想過能在這個地方住上一輩子。

這時池北轍的一條手臂摟在喬凝思的腰上,半抱著喬凝思往另一處走去,側過頭意味深長地對喬凝思說:“我們去洗澡。”

喬凝思一時間不明白池北轍眼底戲謔的笑意,反正在一起時間越長,喬凝思越發現這個男人腹黑的一麵,結果當幾分鍾後站在一處露天的溫泉池邊時,喬凝思震撼的同時,就知道池北轍在打什麽主意了。

“你”喬凝思氣得說不出話,沒想到莊園裏竟然還有露天的溫泉,而池北轍就這樣帶她過來,連衣服什麽的都不拿,所以等會她是要什麽都不穿回房間嗎

池北轍抓住喬凝思的手,不顧喬凝思的反抗,就把喬凝思身上的衣服全都脫了下來,還霸道地命令喬凝思幫他脫衣服,他俯身貼在喬凝思耳邊,沙啞地說:“別怕,我們的住所和穆鬱修他們是一早就劃清界限的,這裏隻有我們兩個人。”

“而且我們有的溫泉,他們那邊也有,所以他們不可能到我們這邊來,你就當是在浴室裏洗澡,嗯”

喬凝思:“”

她壓根反抗不了,最後還是被池北轍抱著下去溫泉池,說是洗澡,事實上不過是池北轍這個腹黑男想換一個地方和喬凝思做.愛,而且這次是真正意義上的野.戰,起初喬凝思一點都不放開,後來體會到了這其中的刺激和快樂,她甚至纏著池北轍要。

最後一刻兩人共同達到巔峰,喬凝思整個身子攀在池北轍的肩膀上,貼在池北轍耳邊動情地說:“阿轍,謝謝你給我帶來的所有感覺,我愛你”

池北轍聞言渾身的血液再次沸騰滾燙起來,洶湧著前所未有的激烈,讓他難以克製,下一秒鍾他捏著喬凝思的手腕,將喬凝思轉了身,猛地壓在溫泉池上,隨後池北轍低下頭,用力地擒住喬凝思的唇。

事後,池北轍把早就沒有力氣的喬凝思從溫泉池裏抱出來,用他寬大的西裝覆蓋在喬凝思嬌軟的身子上,而池北轍自己隻穿著褲子,光著上半身,精壯緊實的肌肉在月光下極富有野性和誘惑力。

他邁著兩條修長的腿,一路平穩地走去房子裏,喬凝思躺在他掛著水珠子而又滾燙的胸膛裏,如以往一樣那麽安心。

喬凝思的兩條手臂圈在池北轍的脖子上,臉深深地埋在池北轍寬敞的懷抱中,閉著眼睛,唇邊含著甜蜜的笑,很快睡了過去。

外麵的白月光足夠明亮,照著屋子裏的每一片地方,池北轍也沒有開燈,就這樣走進臥室的大床邊,拿過旁邊的浴巾給喬凝思以及他自己擦幹淨身子,這才摟著喬凝思躺在床上,一條手臂塞在喬凝思的脖子下,調整著姿勢讓喬凝思睡在他的胸口。

池北轍垂著眼眸,借著窗外的月光,一動不動地深深凝視著喬凝思的睡容,三十多年來都沒有這一刻感到如此安心過,他所擁有的幸福以及胸腔裏的感情實在太多太多了,以至於不知道怎麽才能全都表達出來。

在這樣寂靜的房間裏,白色的月光如水流淌著,池北轍僅僅隻是看著沉睡中的喬凝思,就感覺到了天荒地老的味道。

過了很長時間,池北轍貼過去在喬凝思的額頭上印下輕輕的一吻,眼角餘光瞥到這時喬凝思在睡夢中笑了起來,池北轍唇邊也勾起寵溺的弧度,“傻丫頭,我知道你很幸福,我也是”

陳默果真回到了池北轍身邊,第二天早上喬凝思和池北轍一起走出去後,就見車子停在那裏,林敏南如往常一樣坐在副駕駛,低頭確認著池北轍一天的行程。

而陳默沒有再在車子裏吃早餐,他俊挺修長的身形斜靠在車門上,等池北轍和喬凝思走近時,陳默一言不發地為兩人打開車門,隨後走到前麵坐上去,沉默地發動車子。

這樣的場景似乎一點也沒有變,依舊是他們四個人,然而又好像一切全都變了,陳默變得如他的名字一樣,寡言而內斂,十幾分鍾的車程裏,就連林敏南的話都比他多,他安靜而專注地開著車子,隔絕了林敏南以及外界所有人。

期間林敏南側過頭看了陳默一眼,那不動聲色的樣子讓林敏南感到心痛,並非是因為陳默對她的漠視,而是林敏南知道變成這樣的陳默一點也不快樂,這是她造成的,她覺得很對不起陳默,心裏愧疚而又自責。

但換成任何人都不會接受道歉,反倒會讓對方覺得是一種犯賤行為,哪怕身為陳默的搭檔,她也沒有那個立場在這種情況下關心陳默,所以林敏南什麽也沒有說。

微信上有人發消息給林敏南,陳默聽到聲音後,反應比林敏南還要快,眼角餘光一下子掃到林敏南的手機屏幕上,隨後清楚地看到這這樣一句話,“中午有時間一起吃飯嗎”

林敏南的朋友屈指可數,除了陳默的母親和女兒兩人外,其他三個人都在這個車子裏,所以陳默幾乎不用想,就知道這個約林敏南吃飯的,可能就是那晚和林敏南上床的男人,陳默的手猛地用力握緊方向盤。

他說過不愛林敏南,對林敏南徹底死心了,可為什麽在此時看著林敏南答應那個男人後,他的胸腔裏就燃燒起一股怒火,恨不得把林敏南和那個男人一起都殺了這個心中根本沒有過他的女人,憑什麽能這樣控製著他的情緒

陳默向來清潤的目光裏,此刻卻是一片陰鷙和複雜,整個腦海裏隻有一個念頭:他要毀了林敏南,讓林敏南有一天哭著求他,回到他的身邊。

這天下午快下班時,喬凝思打過電話問夏知世,知道穆鬱修和溫婉今晚都有應酬後,她提出一會就過去,幫忙照顧孩子。

夏知世欣然答應了,畢竟她一個人帶一對龍鳳胎很麻煩,如今有喬凝思在,她也會輕鬆很多。

然而喬凝思剛收起手機,郝荼菲就找過來,讓喬凝思去一趟唐卓堯的辦公室。

喬凝思點點頭,並肩和郝荼菲一起走出去,喬凝思開門見山地問郝荼菲:“陳默要娶你,你也不嫁是嗎”

誰知郝荼菲卻一改往日對喬凝思的恭敬態度,側過頭淡淡地瞥過喬凝思一眼,郝荼菲語帶譏誚地說:“這好像是我和陳默之間的事,池太太你沒有權利過問吧”

“我知道你疼惜林敏南,但這段感情是林敏南先放手的,是她傷害了陳默,才不到兩個月,難道她就後悔了嗎”

突然間麵對這樣凜冽的郝荼菲,喬凝思的腳步一頓,聽出來郝荼菲這話裏的意思,郝荼菲是在罵林敏南犯賤,還想沒有尊嚴地貼上陳默吧

但喬凝思反而希望林敏南能夠低賤一次,或許這樣,林敏南和陳默就還有在一起的可能。

喬凝思什麽也沒有說,冷著臉色進了唐卓堯的辦公室,隨後“砰”一下,用力摔上門,甚至從裏麵反鎖上,把郝荼菲留在了門外,她胸口憋著的那口氣才消散。

而辦公室裏唐卓堯盯著喬凝思一係列的動作,一臉恐慌而又詫異地問喬凝思,“大白天的你鎖門做什麽而且我們孤男寡女的”

喬凝思不等唐卓堯說下去,她幾步上前拉住唐卓堯的胳膊,下一秒鍾唐卓堯滿臉蒼白又驚恐地甩開她。

喬凝思點點下巴,語氣諷刺涼涼地說:“所以即便我想對你做什麽,你能讓我碰嗎我身上都是毒。”

唐卓堯:“”

認識也有一年了,如今喬凝思跟唐卓堯算熟悉了,她走過去,自己拿過一次性杯子接了水,一邊喝著,轉過頭問唐卓堯,“你找我有什麽事情”

唐卓堯關掉電腦,長身而起幾步走到喬凝思身邊,隨後俯身湊過去,低聲在喬凝思的耳邊說:“你今晚帶我去會所招.妓可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