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9 男人的優越感

“池太太誤會了,我是經過這家店的門口看到池太太在,就過來打個招呼。”郝荼菲淡淡笑著說。

事實上她和唐卓堯這幾個月確實一直跟蹤著喬凝思,今天因為喬凝思要走時,郝荼菲卻找不到唐卓堯了。於是隻能露麵問候喬凝思,“池太太最近還好吧?”

喬凝思蹙起眉頭,想不到郝荼菲有什麽動機,不過看上去郝荼菲沒有一點惡意,或許因為母親的緣故,郝荼菲很尊重她。

一想到母親,喬凝思的臉色頓時沉了,“還好,謝謝關心。”

隨後喬凝思沒有再說什麽,禮貌地跟郝荼菲道別,就離開了。

而郝荼菲拿出手機,快速地拍了一張喬凝思的背影照。

這幾個月來難得第一次距離喬凝思這麽近,家主最近惦記著女兒,連覺都睡不好。郝荼菲希望這張照片能給家主帶來一點安慰。

郝荼菲準備先去趟廁所,再打電話找唐卓堯,誰知她的手剛放在門把上,隔壁間的門突然從裏麵開了。

郝荼菲一看是唐卓堯,她往後退了退,滿臉驚嚇地問:“你怎麽會在女生廁所裏?是有用女生廁所的癖好,還是你剛剛在看大小姐?”

“我一個男人都沒有你這個女人的思想猥瑣。”唐卓堯從容不迫的,即便是在這種地方,他看上去也是那麽高貴冷豔,綠褐色的瞳孔掃了郝荼菲一下,走過去彎腰洗手。

這家手表店的顧客都是非富即貴。一般人來不了這裏,也因此洗手間裏此刻隻有唐卓堯和郝荼菲,而剛剛唐卓堯因為跟著喬凝思到這裏,差點撞上喬凝思,無計可施之下隻好先躲進了廁所。

“唐家大少爺跟蹤人跟進了女廁所裏,這消息若是傳出去。整個t市不得炸了?”郝荼菲靠在門上說著風涼話,而唐卓堯正把洗手液倒在掌心裏,很用力地洗著手。

所有認識唐家大少爺的人都知道這男人有很嚴重的潔癖,幾乎每隔半小時就要洗一次手,尤其是在上過洗手間之後。

如果那個地方不提供洗手液,他就會讓郝荼菲給他買來,這導致郝荼菲跟在唐卓堯身邊無論走到哪裏,包裏都裝著洗手液之類的。

郝荼菲覺得唐卓堯已經不能說是潔癖了,而是一種心理疾病,有機會讓喬凝思給他治治,郝荼菲見這少爺洗手跟刷鞋一樣用力,她看著都替唐卓堯疼得慌。

十多分鍾後。唐卓堯和郝荼菲一起走出這家手表店,俊男美女的搭配,再加上唐卓堯還是個混血。一雙眼睛足以讓人印象深刻了,也因此知道他們身份的人都上前問候,各個都是一張諂媚的笑臉。

唐卓堯和郝荼菲應付了足足半個小時,再出來時自然看不到喬凝思的蹤跡了。

兩人沒有再去找,郝荼菲一邊發動車子,轉頭問唐卓堯,“要不要我先送你回唐家?紫蘇放學了,我去看一下。”

唐卓堯的風衣衣領豎起來,下巴習慣性埋進脖子的圍巾裏,他抱著手臂靠在座椅上,雙眸微微閉著,纖長濃密的睫毛在眼瞼上投下一抹陰影,郝荼菲看了這麽多年,還是覺得這男人長得真是精致、俊美。

直到唐卓堯應她說一起去,郝荼菲往陳紫蘇的學校駛去。

而這邊,喬凝思和沈末離正在找餐廳吃飯,誰知沈末離卻叫喬凝思打電話讓步琛遠也過來。

喬凝思這才反應過來,沈末離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之前她還奇怪沈末離怎麽有時間請她吃飯,事實上本意是想跟步琛遠約會。

“真的喜歡上他了?”喬凝思一種早有預料的表情。

她問過付朝桓,步琛遠是單身,家族裏暫時也沒有給他安排未婚妻,而平日裏喬凝思幾乎沒有看到過有關步家大少的花邊新聞,並且昨天的接觸中覺得步琛遠優雅而紳士,種種衡量下,若是沈末離和步琛遠能在一起,也不錯。

沈末離被看穿後心撲通撲通直跳,表麵上比較含蓄地說:“沒有那麽快,隻不過是感覺還好,先做朋友。”

這種事喬凝思肯定會幫沈末離,而步琛遠作為公司的副總裁,應該像池北轍那樣日理萬機的,不可能沒有預約就過來跟她們一起吃飯。

喬凝思猶豫片刻,還是打給步琛遠,就算步琛遠沒時間,問候一下也可以。

隻是沒想到接通後,那邊傳來的卻是柳淳芳的聲音,“喬醫生應該就是喬凝思你吧,怎麽?昨天還說跟琛遠沒有關係,今天就迫不及待地打來電話嗎?”

柳淳芳冷嘲熱諷的語氣讓喬凝思蹙起眉頭,步琛遠和柳淳芳這個後母的關係很好嗎?昨天看上去步琛遠似乎很不待見後母,那為什麽接電話這樣隱私而親密的行為,讓柳淳芳代替了?

喬凝思還沒有問,隻聽見那邊步琛遠冷冰冰地說了一句誰讓你碰我手機的,幾秒鍾後,電話裏傳來步琛遠道歉的聲音,“不好意思喬醫生。”

“我今天住院治療,後母過來探望我,剛剛我在跟醫生說話,放在床頭的手機就被我後母拿了。你找我有什麽事情嗎?”

幾分鍾後掛斷,步琛遠麵無表情地坐在床上,低頭看著手機,語氣淡淡地對柳淳芳說:“我沒事,你可以走了。以後除了在步家外,私下裏我們不要見麵了。”

柳淳芳一愣,“你這是什麽意思?過河拆橋嗎?”

這些年除了池淵外,還沒有哪個男人主動對柳淳芳提出斷絕往來,她當然不甘心,而且最重要的是她和步琛遠還沒有玩夠,步琛遠充沛的精力和技巧,是其他那些老男人不具備的優質條件。

“後母你這顆棋子利用完,就可以棄了,不然你希望有什麽意思?”步琛遠抬起頭,一張邪魅英俊的臉上帶著譏誚的笑,“你還真以為我迷戀你的身體,喜歡跟你這種老女人上床?”

“難道那些男人都沒有告訴過你嗎?你連充.氣娃娃都不如,那些男人是忍得多辛苦,才沒有吐出來?滾吧,不要讓我叫人來把你請出去。”

柳淳芳聽後麵色煞白,表情屈辱地看著步琛遠,她惱恨地說:“你突然轉性了,是因為喬凝思吧?這才認識不到兩天,她就把你的魂勾走了,喬凝思這女人到底有什麽魅力?”

“至少她比你年輕、漂亮。”步琛遠估摸著喬凝思和沈末離快來了,他不想再和柳淳芳爭執下去,就叫來下屬,讓幾個人高馬大的黑衣保鏢直接把柳淳芳趕了出去。

病房裏總算清淨後,步琛遠按鈴叫來醫護人員,醫生這才為他打上點滴,坐在床頭等了五六分鍾,喬凝思和沈末離兩人就過來了。

步琛遠溫和笑著對喬凝思說:“我沒什麽大礙,隻是輕微金屬中毒,醫生說好在發現得及時,住院休養幾天就可以了。”

“那就好。”喬凝思和沈末離買來了一束鮮花和水果,對比起喬凝思住院時收到的各種安慰,身為步家大少爺的步琛遠病房裏卻冷清得很。

喬凝思本來以為步琛遠這樣的人應該集萬千寵愛於一身,卻沒有想到生病了,連個人來探望都沒有。

沈末離找來花瓶精心把百合花插上,步琛遠本來對花粉有輕微的排斥,不過看到沈末離認真的樣子,百合花放在床頭也很漂亮,他就沒有說什麽。

隨後沈末離又到內室把蘋果切好端出來,讓喬凝思也吃。

喬凝思反倒覺得自己這個電燈泡也太亮了,拿出手機裝作收到池北轍短信的樣子,她找借口離開了病房,透過門上的玻璃,喬凝思看到沈末離和步琛遠相處得很融洽,她感到很欣慰。

晚上上床後,池北轍伸手把喬凝思抱到懷裏,喬凝思本來已經快睡著了,一碰上男人溫暖厚實的胸膛,她分分鍾睡死過去,連池北轍在頭頂上方一直瞪著她都不知道。

池北轍一整天都在期待著喬凝思將要送給自己的手表,結果這女人沒有一點自知之明,就這樣睡了過去,連手表的字眼都沒有提一個,所以說她這是沒有買嗎?

池北轍的臉色越來越陰沉,默默地都快要把喬凝思的臉瞪出一個窟窿了,喬凝思睡得依舊那麽香。

池北轍的兩隻拳頭一下子攥在了一起,指關節發出“咯吱”的聲響,最後他用力地閉上長眸,壓下胸腔裏的怒火,池北轍放開懷裏的喬凝思,掀開被子自己下床去找。

於是大半夜的某個男人不睡覺,就在自己的臥室裏翻箱倒櫃,避免吵醒喬凝思,池北轍的動作很輕,跟個入室盜竊的小偷沒有什麽區別,偶爾還回頭看一眼床上的女主人。

期間池北轍一眼看到韓雅書送的那個手表,頓時一股煩躁之火又冒了上來,他起身打開窗戶,毫不猶豫地把那個一直沒有拆開的長方形盒子丟了出去。

這倒是白費了韓雅書在盒子裏麵藏的心思,韓雅書料到池北轍不會戴她送的手表,但她沒有想到喬凝思能沉得住氣,竟然也沒有拆開盒子去看。

而事實證明,池北轍並沒有找到喬凝思要給他的驚喜,看來是他想錯了,這女人果真沒有給他買新的手表,所以早上在車子裏,喬凝思是逗他玩嗎?

早知道這女人一點也不守信用,他就不會把白傾念送的手表丟掉了。

池北轍生著悶氣坐到沙發上,低頭看見喬凝思的包,這才想起還沒有翻過,他的占有欲雖然強了一點,但這麽久以來,還沒有窺探過喬凝思的隱私,比如他從來不翻她的手機和包。

此刻池北轍瞥了一眼床上沉睡的喬凝思,猶豫片刻,他還是把包打開了,然後池北轍就看到了那張懷孕檢驗單,下一秒鍾,瞳孔猛地睜大。

第二天早上,陳默和林敏南都發現自家老板心情不好,林敏南注意到池北轍的左手腕上還是空空的,頓時明白過來,轉頭漫不經心地問喬凝思:“太太,昨天你不是說要給池先生買手表嗎?”

“已經買好了吧,拿出來讓我和陳默看看。”

池北轍如往常一樣,雙腿交疊翻著雜誌,聞言目光一下子向喬凝思掃了過去,喬凝思隻感覺到一陣冷風,這才知道池北轍一大早就是因為沒送手表而不理她。

喬凝思連忙笑著對林敏南說:“昨天我去看過了,但都不太滿意,所以就讓人特意給阿轍定製了一個。價值二百多萬,雖然很心疼錢,可我覺得阿轍配得起這麽名貴的手表。”

陳默:“……”

臥槽!

老板娘平日裏不送老板禮物,這一送就花了二百多萬,陳默立即覺得昨天花了二百塊給林敏南買得那個毛絨熊也太寒磣了,難怪林敏南那麽嫌棄,當時如果不是他攔著,林敏南真的會把毛絨熊丟到垃圾桶裏。

果然對於林敏南這麽愛財如命的女人,就應該買鐲子項鏈之類的給她,雖然她從來不戴這些,依照她的性格會直接換上現金,但至少不會像毛絨熊那麽嫌棄吧?

而池北轍看到陳默那樣的表情,就猜到了原因,頓時感到一種極大的男人優越感,找另一半就得是喬凝思這樣的,雖然喬凝思花來花去都是他自己的錢,但總比陳默這種不舍得為伴侶花錢的人要強。

池北轍放下手中的雜誌,也不管陳默和林敏南還在場,他轉過身突然用兩手捧住喬凝思的臉,湊過去不由分說地吻住了喬凝思。斤豐農號。

這天早上喬凝思剛到診室,就遭遇了一場醫療糾紛。

五十多歲的一對夫妻找進來,王母控訴她的女兒自殺和喬凝思有關,因為之前她女兒的抑鬱症還沒有那麽嚴重,可在喬凝思這裏治療了一段時間後,女兒的病情非但沒有好轉,今天早上女兒留下一封遺書後,就在浴室裏割腕自殺了。

女兒因搶救不及時死亡,而遺書上有提起喬凝思這個心理醫生,在國內心理醫生並不是被人普遍接受,有些愚昧的人反而會覺得心理醫生的引導是有害的。

王父王母把責任推到喬凝思身上,讓醫院賠償一筆錢給她的女兒,痛失愛女的王母有點瘋狂,那架勢一看就想把喬凝思撕了。

幸好有幾個人攔著,王母一邊掙脫身後拉著她的人,一邊歇斯底裏地吼著,“你們領導呢?!讓你們領導過來,我要跟你們領導談……”

王母的話音剛落,一道悠悠然然的聲音從門口傳來,“誰要找我?”

莫名的,診室裏因為這不高不低的聲音忽然一下子安靜了,喬凝思隻覺得男人的嗓音熟悉,她猛地抬眸看過去。

隻見郝荼菲推開門的手還放在門把上,而身形高大、西裝筆挺的男人邁著兩條修長的腿走了進來,喬凝思的目光一點點往上移去,慢慢地對上了唐卓堯那一雙綠褐色的眸子,心不由得狠狠震了一下。

是上次在電梯裏救她的男人,他怎麽會出現在這裏?喬凝思還記得當時他脫下身上的風衣,蓋在了她赤裸的腳踝上。

而唐卓堯很快把目光從喬凝思的身上轉開,對著一屋子驚呆不知道他從哪裏冒出來的人說:“剛剛誰說要找我?我是恒遠心理科今天上任的科主任,唐卓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