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7 你心理上的病態,比敏南身體上的缺陷更可怕

救護車很快過來了,郝荼菲被送去醫院,陳默陪在身側,一路上郝荼菲都緊緊抓著陳默的手臂,用力得指甲掐進他的皮肉裏。

郝荼菲滿身的鮮血,頭發也全被浸濕了。她閉著眼睛,氣若遊絲地說:“陳默,要保護好我們的孩子……”

陳默早就清醒了過來,此刻麵色有些蒼白,額頭上的冷汗冒出來,他一隻大手反握住郝荼菲的,低沉地應道:“放心吧,不會有事的。”

這邊別墅裏。唐卓堯也開車跟去了醫院,而林敏南換過一身衣服後,疾步往外走去,陸川見狀連忙跟上去

外麵天冷地滑的。陸川擔心林敏南會摔倒,他彎起手臂摟住林敏南的肩膀,“敏敏,這麽晚了,你還是留在房間休息吧,我代替你過去看看。”

“沒關係。”兩個人已經走到了車子邊,林敏南打開車門坐進去,陸川隻好上駕駛座發動車子,林敏南用手蓋住臉,自責又愧疚地說:“這件事是我造成的,如果郝荼菲和她的孩子有什麽三長兩短,那麽我……”

若是郝荼菲和孩子一屍兩命了,她要負法律責任是小,而且她自己都不能原諒自己,還有她要怎麽麵對陳默。陳默殺了她的心都會有吧?

可她確實不是故意的,她沒有想到郝荼菲會在那個時候衝上前拉住她,本來當時她就滿腔的怒火了,把人甩出去時,手下自然不分輕重。

“敏敏,這件事不怪你。”陸川見林敏南的唇色泛白。渾身顫抖著,估計是真的被嚇到了,他連忙握住林敏南的手,低沉又溫柔地安慰道:“我倒是覺得郝荼菲別有用心,那個時候她應該扶住的難道不是陳默嗎?”

“一個挺著大肚子的孕婦,跑過去拉住正在氣頭上的你,要麽是沒有腦子,要麽就是她故意的。反正不管怎麽說,這都是一場意外,就算警方介入調查,他們也不能判定你是蓄意謀殺。敏敏你不要害怕,無論發生什麽,我都一定會保護好你。”

林敏南不是害怕承擔責任,她不恨郝荼菲和陳默在一起,也從來沒有想過要報複或是害郝荼菲,她現在隻祈求著郝荼菲和孩子相安無事。

陸川和林敏南很快到了手術室門前,陳默、唐卓堯在外麵等候著,恰好這時手術室的門從裏麵打開了,林敏南沒有想到這麽快,麵色刷地白了,難道郝荼菲和孩子都死了?

“你們誰是病患家屬?”那個護士拿著一份單子問幾個人,陳默和唐卓堯連忙走過去。

女護士把單子遞給陳默,“病患傷得很嚴重,大人和孩子隻能保一個,你們趕緊做決定,不要耽誤了治療。”

“這種情況下還用問嗎?當然是保大人。”唐卓堯和郝荼菲從小一起長大,有二十多年的兄妹情義了,郝荼菲發生了這種事,此刻他說話時眼睛都紅了一圈。

見陳默拿著筆發呆,遲遲不簽字,唐卓堯劈手奪過通知單,正要簽上自己的名字

陳默卻按住了唐卓堯的手,嗓音沙啞卻不容置疑地說:“孩子有七個月了,如果剖腹產,那麽孩子可以活下來,而且剛剛在車上,荼菲也讓我無論如何都要保孩子,就算是她自己,她也會舍棄生命,留下孩子不是嗎?所以我選擇保孩子。”

林敏南聞言上前“啪”給了陳默一個耳光,空曠的走廊裏,她抬高聲音斥責道:“陳默你是畜生嗎?難道孩子比大人的命更重要嗎?孩子沒有了,你們可以再生,但郝荼菲若是出了什麽事,你要孩子有什麽用?”

林敏南下手重,打過後她自己的身子也踉蹌了一下,被陸川扶住,而陳默偏過頭去,眼前發黑耳邊轟轟地響,過了半分鍾才緩過來,他再抬起頭時,那半張白皙英俊的臉上印下五個指痕,已經腫了起來。

陳默用手抹了一下嘴角淌出的血,勾著唇冷冷笑著說:“要孩子怎麽沒有用?紫蘇十多年沒有母親,不也是很開心快樂嗎?我愛的女人是你林敏南,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她郝荼菲。”

“現在孩子和郝荼菲隻能選擇一個,我當然會舍棄郝荼菲,她是死或是活,跟我有什麽關係?”

陳默話音剛落下,林敏南“啪”一個耳光又甩了過去,林敏南氣得整個胸腔都在顫動,若不是身後的陸川摟著她,她覺得自己早就站不穩了。

她真沒有想到陳默不僅不怪她把郝荼菲摔到樓下,而且陳默還有臉說他愛的女人是她嗎?陳默這種為了孩子,可以犧牲掉孩子母親的男人,是同身為女人的她最痛恨的,若今天躺在手術室的人換成是她,陳默是不是也會讓醫生保孩子?

真是太讓人心寒了。

“陳默,不管你是人或是畜生,跟我都沒有關係。”林敏南想到此刻郝荼菲命在旦夕,生死關頭過往中的恩恩怨怨都一筆勾心了,此刻林敏南心裏全是難過和自責,紅著眼睛對陳默說:“但郝荼菲這樣是被我害的,我不能坐視不管。”

“既然孩子和大人隻能保一個,那麽當然要以大人為主。陳默,隻要郝荼菲好好的,以後你想要多少孩子不可以?”

多少個孩子不可以?他根本一個都不想要,陳默低著頭一動不動地站著,整張臉上都火辣辣的疼,可他的唇邊依舊勾著一抹弧度

他覺得可笑又悲哀,林敏南為什麽不想想他為什麽要讓郝荼菲死?最好在今晚就一屍兩命了,他做了這麽多,等待的不就是這一時刻嗎?

無論今晚郝荼菲摔下樓梯是不是一場意外,這都是他想要的結果,而他終於擺脫了郝荼菲,難道不是林敏南樂見其成的嗎?可林敏南反而感到愧疚,為了郝荼菲而打他,這是不是代表林敏南真的希望他和郝荼菲在一起,林敏南已經不愛他了嗎?

幾個人誰都沒有再說話,那邊唐卓堯早就簽過字了,手術室的門緊閉著,又是幾個小時漫長的等待,期間陳默一言不發、麵無表情地坐在椅子上,唐卓堯都比他還要擔心,他卻一點也不在乎郝荼菲的死活一樣。

後來手術室的門終於打開了,陳默依舊坐在那裏沒有動,唐卓堯和林敏南走過去詢問,其中一個醫生拉下口罩,搖搖頭說:“抱歉,我們已經盡力了,大人平安無事,孩子沒有保住。”

林敏南渾身緊繃的神經一下子放鬆了,一手扶住額頭,差點暈過去,腦子裏渾渾噩噩的隻有一個念頭她把郝荼菲和陳默的孩子害死了。

而池北轍和喬凝思並不知道這邊發生的事情,昨晚池北轍回到醫院,讓醫生處理過胸口的傷,手上也打了點滴後,池北轍磨破嘴皮子才把喬凝思弄上床,跟他一起睡。

由於許久沒有跟喬凝思做過愛,溫香軟玉在懷,喬凝思不讓他亂來,所以到最後折磨得還是池北轍自己。

池北轍的傷口很痛,又被滿身的欲.火淩遲著,因此一整夜池北轍都沒有睡著,又不敢騷擾喬凝思,隻能把一手老老實實地搭在喬凝思的腰上,他下身火熱的勃發那樣頂著她,她竟然還能睡得如此安穩、香甜。

池北轍低著頭,幽暗的眸子緊盯著懷中女人白皙的脖頸,真想咬下去一口,把她吞吃入腹,然而事實上他也隻能這樣看著而已。

從喬凝思知道真相後,在這段感情裏他就處於卑微、被動的位置,是他虧欠喬凝思的,如今喬凝思更是願意為了他,而退讓一步,這對於他來說已經足夠了,他要做的就是保護好喬凝思,不讓江芷玥有機會傷害到她

池北轍的大手撫在喬凝思的臉上,湊過去親了親喬凝思的唇,隻覺得下身的某物漲.疼的厲害,連胸口上的傷都可以忽略了,實在受不了這種痛苦的折磨,池北轍抓住喬凝思的一隻手,放在了他的那裏,緊接著,男人閉眼發出一聲舒.爽的喘息。

外麵的天色漸漸亮了,喬凝思醒過來後,發現自己的手正被池北轍握著做什麽時,她頓時嚇了一跳,臉刷地紅了,抬腿踹著池北轍,喬凝思咬牙羞惱地說:“池北轍你做什麽,放開我!”

這男人就不能安分一點嗎?這段時間她一個人整晚睡不好覺,昨晚在池北轍的懷裏躺著,舒舒服服的一夜好眠,結果還沒有睡夠,就被池北轍用這種方式吵醒了,她當然很生氣。

“我哪有不放開你,分明是你握著我不放。”池北轍抬起腿壓住喬凝思掙紮的身子,貼在她耳邊喘息著說:“我現在還不能做劇烈運動,你幫幫我。若是你不喜歡這樣,我們也可以試試其他的方式。比如……”

喬凝思聽到池北轍說了後麵幾個字,她震驚得差點從床上跳起來,這男人竟然要她用.嘴?!

雖然池北轍對她做過,當時她攔也攔不住,但隻要想到自己要去含.他那個地方,喬凝思就覺得很惡心,完全接受不了。

池北轍心裏從一開始就想著讓喬凝思給她那樣做,可也知道喬凝思不願意,他就沒有勉強喬凝思。

此刻見喬凝思這麽激動,池北轍連忙把喬凝思按在懷裏,炙熱的唇親吻著她的臉,誘哄著說:“用手……用手就可以了。你讓我禁.欲那麽久,會出人命的。”

“……”他既然要用手,為什麽不用他自己的?難道她的手跟他的手,帶來的感覺不一樣嗎?喬凝思抿緊唇,躺在池北轍的懷裏沒有再掙紮。

池北轍蹭得越來越起勁,喬凝思身上每一處都被他摸遍了,快要把喬凝思自己的火都點了起來,池北轍才低吼一聲出來了。

喬凝思隻覺得自己一隻手都酸得抬不起來,忽然眸光閃了閃,突然把手心往池北轍的臉上抹,等到池北轍捉住她的手時,那大半的東西都胡在了池北轍的俊容上,池北轍驀地睜大漆黑的瞳孔,感到匪夷所思,半天沒有反應過來。

“哈哈哈……”喬凝思大笑了起來,附在池北轍耳邊曖昧地說:“剛剛不是你告訴我這東西高蛋白又美容嗎?別生氣,我這不是為了你好嗎?”

池北轍:“……”

喬凝思眼看著池北轍渾身都冒出陰森的殺氣了,她也沒有膽子再調戲下去,連忙起身從床頭櫃上抽出紙巾,要親手給池北轍擦臉

池北轍卻冷冷地推開她,陰沉沉地說:“我怕你再讓我吃到嘴裏去了。”

“……”喬凝思確實有這個想法,誰讓這個男人腦子裏都是那種事的?先不說他們還沒有和好,而且他在受傷的情況下還不老實,所以她不讓他受點教訓怎麽行?

兩個人正在床上鬧著,病房外有人敲門。

喬凝思一聽見步若縈的聲音,她唇邊的笑陡然僵了下去,見池北轍的長眉也擰起來,喬凝思抿了抿唇,坐在那裏盯著池北轍問:“你是不是真的不喜歡步若縈,不會跟她在一起?”

“我隻喜歡你。”池北轍生怕喬凝思誤會,他伸手把喬凝思摟入胸膛,下巴抵在喬凝思的頭頂,男人低沉地保證道:“我隻和你在一起就夠了,其他女人我都不要。步若縈我拒絕過她很多次了,是她自己一廂情願。”

喬凝思要池北轍一個態度就夠了,隻要池北轍選擇跟她站在一起,那麽其他女人小三什麽的,都不是問題。

喬凝思在池北轍的唇上親了親,“你坐著吧,我去開門。”

池北轍看了看喬凝思的表情,沒有發現什麽異常,他點點頭。

隨後喬凝思掀開被子下床,昨晚來得匆忙,沒有把睡衣帶過來,喬凝思洗過澡後,全身上下隻穿著池北轍的一件襯衫。

襯衫隻遮住喬凝思的臀部,那兩條修長的腿在池北轍的眼裏晃著,黑色襯衫和喬凝思雪白無暇的肌膚形成鮮明的對比,池北轍的喉嚨滾動了幾下,隻覺得下身又起了反應,連忙把視線別到窗外。

喬凝思看到池北轍的耳朵上也是緋紅的,難得一見的可愛,她輕輕笑了一聲,找到池北轍的浴袍穿在襯衫外麵,喬凝思低頭把腰間的帶子係好後,就這樣走出去打開門

步若縈完全沒想到來開門的竟然是喬凝思,她以為昨天晚上喬凝思沒有和池北轍在一起,此刻看到喬凝思身上穿著男人的襯衫以及浴袍,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池北轍的。

步若縈的臉刷地一下白了,隨後又一陣發青,表情裏全是屈辱和羞憤。

一大清早喬凝思穿著池北轍的衣服來開門,可想而知昨晚喬凝思和池北轍睡在了一起,或許也做了那種事,而她步若縈此刻站在這裏算什麽?

喬凝思一句話還沒有說,她就輸得潰不成軍了。

步若縈的兩手裏握著保溫桶,指關節攥得太緊,以至於手背上泛著淡藍色的血管,步若縈整個胸腔裏都是屈辱和怒火,一張臉滾燙到了極點,她青白色的唇瓣顫抖著,卻什麽都說不出來。

“步二小姐?”喬凝思的一手扶在門框上,微微側著半邊身子,從步若縈的角度,能看到池北轍在她脖子上留下的牙齒啃咬過的痕跡。

喬凝思對步若縈笑了笑,“你是來給阿轍送早餐的吧?但他昨晚累到了,到現在還沒有醒,若不然你等他一會,我去幫你把他叫醒?”

“不用了!”步若縈打斷喬凝思,覺得自己多待一秒,她的尊嚴就會被喬凝思多踐踏幾下。

步若縈咬了咬唇,抬頭竭力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跟喬凝思告別,“我還要去拍戲,今天一大早過來是想告訴阿……池先生,這幾天我很忙,就不來探望他了,希望他多保重身體。”

喬凝思大度地對步若縈點點頭,“步二小姐放心吧,我自己的男人,當然會照顧好,勞煩你掛念了。”

後來步若縈落荒而逃一樣地離開了,喬凝思站在身後看著步若縈的背影,她沉重地歎了一口氣,其實步若縈沒有錯,每一份愛都應該得到尊重和諒解,但步若縈不該插入她和池北轍之間。

作為同樣喜歡池北轍的女人,她不得不在步若縈這個第三者麵前表明自己的身份和立場,若是池北轍喜歡的女人是步若縈,那麽她會選擇退出,不會對池北轍糾纏不清。

過了一會,喬凝思走回病房,昨晚洗得衣服已經幹了,她換上後又洗漱,這才回到病床邊,柔聲對池北轍說:“我去買早餐,你等我一會

。你想吃什麽?”

喬凝思並沒有像前兩天那樣丟下他不管,這讓池北轍緊繃著的情緒稍微放鬆下來,坐在床上伸手把喬凝思摟入懷裏,池北轍撫摸著喬凝思的頭發,“讓陳默去吧!你多陪陪我,一會看不到你,我就心慌。”

以往都是她想要時刻待在池北轍身邊,如今反倒變成這男人黏著她了,喬凝思心裏說不上是酸澀,還是其他什麽。

她和池北轍之間隔著一個江芷玥,再和池北轍在一起時,那種甜蜜、幸福以及安穩的感覺就變了,怕是他們之間再也回不到從前了吧?

一想到這裏,喬凝思的眼睛裏就是一片潮濕,她沒有說什麽,拿出手機打給陳默,這才知道陳默那邊昨晚發生的事情。

喬凝思畢竟偏向著林敏南,聽後也沒有問郝荼菲怎麽了,她第一反應就是林敏南有沒有被欺負。

“沒有。”電話那邊的陳默聲音低沉,堅定地說:“不管敏南是不是故意把郝荼菲推下樓梯的,我都不會讓她受到傷害。”

喬凝思聞言歎了一口氣,其實何止是陳默,陸川、她和池北轍都不會讓人欺負林敏南,池北轍視林敏南為親生妹妹,在這件事上肯定會護短,喬凝思更擔心林敏南自己愧疚,過不去她自己那一關。

喬凝思掛斷電話,吩咐其他的下屬買來早餐後,她和池北轍一起吃完,幾個醫生過來給池北轍檢查,打上點滴後就離開了。

今天的天氣很好,喬凝思把窗簾都拉開了,冬日的陽光柔和地灑入病房,暖洋洋的讓人感覺很慵懶、時光靜好,從這裏可以看到醫院的花園,那些常青樹蒼翠欲滴的,襯著還沒有融化的積雪,風景很是優美。

池北轍在藥物的作用下昏昏沉沉地睡過去,喬凝思坐在床邊的椅子上,陽光灑過來,在池北轍墨色的頭發和臉上籠罩出一團光暈,讓他此刻看上去金燦燦的,特別溫柔安靜。

喬凝思用兩手托著下巴,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池北轍的睡臉,不知不覺間就出神了。

睡了三個多小時,池北轍到中午才醒過來,而在此期間,喬凝思一步也沒有離開過,池北轍睜開眼睛看到喬凝思時,喬凝思整個人被陽光籠罩著,有些模糊不定,讓池北轍有短暫的恍惚,以為自己是在做夢

“凝凝?”池北轍沙啞地叫了一聲。

喬凝思這才回過神,連忙應著他,看到他的手伸過來,喬凝思眼中頓時一酸,立即握住池北轍的手。

下一秒鍾,池北轍把她的小手緊緊地裹在了寬厚的掌心裏,男人滿足地笑了笑,那一雙墨色的眸子裏卻全是痛楚,“那天晚上我醒來後沒有看見你,我就在想我為什麽還要醒過來?如果沒有了你,倒不如就讓我一直……”

接下來的話還沒有說出來,喬凝思俯身用力堵住池北轍的唇。

池北轍猛地一驚,瞳孔微微睜大,緊接著抬手鎖住喬凝思的後頸,火熱的吻像是狂風暴雨一樣,舌頭迫不及待地侵入進去,瘋狂地吮吸著喬凝思,隻有這一刻對於池北轍來說是最真實的。

他可以像以往那樣抱著喬凝思、親吻她,讓她在自己身下承.歡,這樣他才知道自己沒有失去喬凝思。

沒過多久,喬凝思再次感覺到小腹上被男人的硬物頂著,她連忙推開池北轍的手,重新坐在椅子上,用一雙含情的水眸瞪著池北轍,“你能不能正經點?”

池北轍一條胳膊撐在床上,靠坐在那裏後,他勾著唇,好笑地對喬凝思說:“我們本來就在做著不正經的事,你讓我還怎麽正經?是你主動吻我的,我若是不給點反應,你難道不失望?”

“……”喬凝思無言以對,看過時間已經是中午了,而下屬剛剛匯報說郝荼菲醒了過來,喬凝思想去看看情況怎麽樣了。

她俯身給池北轍蓋著被子,“你吃過午飯繼續休息,我馬上就回來了。”

池北轍擰起修長的眉宇,表情有點凝重,他握住喬凝思的手,低聲說:“唐家那邊的幾個人也過來了,估計這件事不好處理,我要親自出麵才行。”

喬凝思也知道這是人命關天的大事,雖然心疼池北轍,但最後還是沒有阻攔,等池北轍換上一身衣服後,兩人一起走去郝荼菲的病房

唐老爺子、老太太和唐俊興,以及陳母這幾個人,該來的一個都沒有少,隻不過在郝荼菲醒來之前,誰都沒有先開口說話,而郝荼菲一睜開眼睛,第一個動作就去摸自己的肚子。

當發現那裏變得平坦時,郝荼菲驚得差點從床上坐起來,但身上和腦袋上都包著紗布,兩腿也被固定住了,她動彈不了,躺在那裏哭著問陳默,“陳默,我們的孩子呢?”

陳默側身坐在床頭,臉上沒有什麽表情,也隻是按住郝荼菲紮著點滴的手,語氣淡淡地說:“沒有保住。醫生告訴我大人和孩子隻能要一個,我想按照你的意思留下孩子,但唐卓堯簽字保大人。”

郝荼菲睜大眼睛盯著陳默,難道他確實巴不得她早點死,而隻要孩子嗎?

郝荼菲眼中的淚水淌了出來,看到站在幾步遠外的林敏南,郝荼菲一下子抓緊陳默的手,緊盯著林敏南,她滿是恨意和憤怒地說:“是林敏南把我推下樓梯的,她想害死我和孩子,她要為我的孩子償命。”

陳默緊繃著臉色,無動於衷的樣子。

而陸川的手臂摟在林敏南的肩膀上,他開口對床上的郝荼菲說:“郝小姐,陷害一個人不是這樣的,當時我們幾個人都在場,都親眼看見是你上前拉敏南的。”

“這場意外敏南確實有責任,但卻是你自己不顧自己懷著孕,非要加入那場爭執之中的,難道你不該自我檢討嗎?”

喬凝思幾個人都看向郝荼菲,連唐卓堯都沒有說話,因為陸川說得是事實,昨晚在場的人都可以證明林敏南不是故意的,就算郝荼菲失去了孩子,也不能把所有的罪責都施加到林敏南身上,控訴林敏南要害死郝荼菲和孩子。

郝荼菲見個人都用質疑的目光盯著自己,她想到自己死去的孩子,心裏的委屈和怒火一下子湧了上來,哽咽地反駁陸川,“我隻不過是想跟敏南說幾句話而已,也叫了她的名字,她卻還是甩開我,難道不是故意的嗎?”

“這根本不是一場意外,而是她林敏南蓄謀已久的,林敏南就是殺人犯。因為她還愛著陳默,就要害死我和陳默的孩子,這樣她就能把陳默搶回去了。我要報警,我要讓警察把這個殺人犯抓起來……”

郝荼菲遭受的打擊太大,此刻幾乎有些瘋狂了,絲毫不顧她平日裏冷靜、修養良好的樣子,掙紮著就要把自己的手機找出來

陳默卻再次緊緊按住她的胳膊,譏誚地說了一句,“你鬧夠沒有?”

郝荼菲聞言動作一頓,抬頭不可置信地盯著陳默,一下子對上陳默那雙深邃又冰冷的眼睛,郝荼菲的心裏一顫,“你說什麽?”

唐家幾個人暫時沒有參與其中,不管郝荼菲摔下樓梯是不是一場意外,林敏南都脫不了幹係,逃不掉法律的製裁,這個時候他們隻要為郝荼菲撐個後台就可以了,太急於幫著郝荼菲,會讓人覺得他們唐家欺負人。

池北轍握住喬凝思的手走過去,跟陳母和林敏南幾個人站在了一起,於是病房裏很快劃出兩種局麵。

而陳默在這時鬆開郝荼菲的胳膊,他起身站在那裏說:“事實上你肚子裏的孩子,是你自己故意害死的,卻陷害給林敏南。”

“什麽?”林敏南愣了一下,站在那裏驚訝地看著郝荼菲,郝荼菲這個做母親的,竟然狠心害死自己的親生骨肉嗎?

而病床上郝荼菲的臉上滑過一抹驚慌,隨後別開眼,“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

陳默用力閉了下眼睛,攥在一起的拳頭慢慢鬆開,再看向郝荼菲時,他的臉上沒有同情或是憤怒,隻是濃烈的諷刺和不以為然,“郝荼菲,你以為你設計這麽一出陷害林敏南,我就會把所有的過錯都算在林敏南身上了嗎?”

“你是想著讓我傷害林敏南,為你討回公道,另一方麵還能讓我對你心存愧疚,因此虧欠你的、彌補你一輩子是吧?但郝荼菲,在十多年前你跟著我時,就應該知道我陳默是一個什麽樣的人。”

“我愛的女人從始自終都是林敏南,我不可能因為愧疚和同情,而和另外的女人在一起。不要說林敏南沒有害死你的孩子,就算她真的下手了,那又怎麽樣?我還是會保護她,而根本不會在乎你失去的孩子。”

幾個人震驚地看著態度突然轉變的陳默,林敏南那雙漆黑的眸子也轉到陳默的身上,陳默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向她表白,並且對其他女人說出這樣一番“狼心狗肺”的話,一下子就震動了她死寂已久的那顆心。

而郝荼菲的心則一點點往下沉,一張臉上全是淚痕,襯著她現在虛弱的樣子,看上去讓人越發憐惜,但陳默渾身上下卻冷冰冰的,甚至透著一股肅殺之氣

郝荼菲滿眼受傷地看著陳默,聲淚俱下地質問:“你什麽意思?既然你不在乎我肚子裏的孩子,那為什麽還要跟我在一起?你說啊陳默……”

麵對郝荼菲近乎失控的低吼,陳默則顯得極為平靜,居高臨下地站在床頭,垂眸俯視著郝荼菲,他此刻的樣子看上去溫和卻又殘忍,“你肚子裏的孩子根本不是我的,我為什麽要幫別的男人養孩子?”

“我當時答應和你在一起,是因為我受唐家人的脅迫,再者你也在背地裏威脅我,若是我不跟你結婚,你就要把敏南身體缺陷的秘密公諸於世對嗎?所以我陪你演了這場戲,目的是為了在某一天,當著所有人的麵揭穿你。”

陳默說到這裏,在幾人驚愕的表情中,他從口袋裏拿出一份鑒定單,舉在幾個人眼前,“那天晚上是我喝醉了,我活該被你設計,但我自己能肯定當時絕對沒有碰過你,隻不過就算我說了,也不會有人相信我。”

“在你們的逼迫下,我不得不認了你肚子裏的孩子,現在我找出證據了。幾天前我就做過親子鑒定,這份檢驗單上表明你肚子裏孩子,跟我並非是父子關係。”

郝荼菲聞言麵色一變,唐老爺子和唐俊興過去看了檢驗單,半分鍾後,唐老爺子的雙手抖動著,滿眼失望地盯著病床上的郝荼菲,“荼菲你……”

“你們不要相信陳默,他這份檢驗單是假的!”郝荼菲一下子慌了,如果唐家人都不給她撐腰了,那麽這場局她就真的輸了。

唐老爺子和唐俊興自然也想到了陳默有可能偽造,一時間緊繃著臉色,沒有立即開口。

而池北轍在這時走上前,態度溫和又恭敬地對唐老爺子說:“如果老爺子你懷疑這份鑒定單的真假,那麽可以讓自己信任的下屬,再做一遍鑒定。”

池北轍看了床上的郝荼菲一眼,“雖然孩子已經沒有呼吸了,但這並不影響dna數據的結果。”係雜女技。

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也沒有郝荼菲狡辯的餘地了,她渾身的力氣像是一下子被抽去了一樣,剛剛還理直氣壯的,此刻卻頹然地癱在床上,慢慢地閉上了眼睛

沒錯,這確實是她一開始就設的局,那天晚上趁著陳默喝醉酒,陷害陳默和她上床後,她本以為陳默和林敏南再也沒有可能了,但一段時間後,陳默和林敏南兩人竟然又和好了。

她當然不甘心,於是她去了精.子銀行,用了其他男人捐獻的**.子,以人工授精的方式讓自己成功懷孕後,郝荼菲找到唐家老爺和老太太,欺騙了疼愛她的唐老爺子,讓幾人替自己做主,逼迫陳默娶她。

當時她誤以為陳默不知道自己沒有跟她發生過關係,所以當她肚子裏懷著陳默的孩子時,她以為陳默想要這個孩子,才拋棄林敏南而選擇她和孩子的,在這幾個月中,陳默沒有露出絲毫蛛絲馬跡,由此郝荼菲也放下了心中的戒備。

但孩子終究不是陳默的,等到孩子生下來後,就算陳默不做鑒定,陳母也不會讓她蒙混過關,所以為了能讓自己繼續留在陳默的身邊,實施那人交給她的任務,郝荼菲不得不想辦法弄掉這個孩子。

而巧合的是林敏南這個時候從國外回來了,在昨晚唐卓堯的生日晚宴上,郝荼菲突然想到了這樣一箭雙雕的計謀,一方麵可以陷害林敏南,借此除去林敏南這個壞事的女人,再者可以讓陳默虧欠她,因為愧疚而無法拋棄她。

但結果她輸了,她沒有想到陳默其實是緩兵之計,陪她演了這一場戲,讓她放下戒心後,陳默在孩子還沒有出生時,就做了親子鑒定,此刻檢驗結果展現在幾個人麵前,饒是她有百口,也爭辯不了了。

唐老爺子和唐俊興看到郝荼菲的反應,總算明白過來自己也被郝荼菲騙了,唐老爺子怒不可揭,用力推開池北轍後,他走上前幾步,胸腔起伏著質問郝荼菲,“荼菲,這幾年來我們唐家一直把你當成女兒,但你看看自己做了什麽事?”

唐老爺子紅著眼睛,痛心疾首地斥責,“你利用我們幾個人的善心,讓我們逼著人家逼你,你讓我這張老臉往哪裏放啊……”

老太太眼看著唐老爺子氣得要暈過去,她連忙上前扶住唐老爺子,一手幫老爺子順著氣,如今陳默把證據都拿出來了,就算她要維護郝荼菲,也沒有立場了,她更不可能讓唐老爺子知道,這件事是她幫了郝荼菲。

走到這一地步,怪隻能怪郝荼菲太蠢了,根本不是陳默的對手,陳默這樣忍氣吞聲,終於在唐老爺子麵前順利揭穿了郝荼菲

隻要唐家不再護著郝荼菲了,那麽誰也救不了郝荼菲,所以不得不說陳默這場戲演得好,一旦出手,就讓郝荼菲沒有翻身之地。

“我為什麽?”郝荼菲反問唐老爺子,目光卻落在陳默和陳母的身上,那裏頭不再是哀戚和滿滿的溫柔,取而代之的全是仇恨以及燃燒的火焰,“因為我要讓陳默和他的朋友、親人都付出代價,我要讓他眾叛親離。”

這段時間她確實做到了,首先讓陳默心愛的女人離開了陳默,因為陳默堅持跟她在一起,陳母和兒子的關係也崩裂了,就連做女兒的紫蘇,都不願意認陳默做爸爸了,她成功地讓陳默眾叛親離了不是嗎?

可到頭來,她才發現這一切都是陳默陪她演得一場戲。

“陳默,你以為我真的愛你嗎?沒有!我從來沒有愛過你,你父親殺死了我的父親,讓我家破人亡,這樣的仇我怎麽可能不報?我又怎麽會愛上自己殺父仇人的兒子?”郝荼菲滿眼通紅,死死盯著陳默麵無表情的臉。

她冷笑著諷刺地說,眼中的淚水卻流了出來,“但我告訴你們,我沒有輸,我還剩下最後的籌碼。池北轍、喬凝思你們所有人不都護著林敏南嗎?嗬嗬……那我就讓全天下的都知道,她林敏南是雙.性.人。”

“我看陸家那樣的豪門還會不會接受這樣不男不女的兒媳婦,到時候池北轍和喬凝思你們的臉往哪裏放?還有陳默、陸川你們在背後會被別人怎麽議論?尤其是紫蘇,別人問起她的後媽時,她難道要告訴同學真相嗎?所有人都會排擠她、嘲笑她吧?嗬嗬……”

郝荼菲顯然已經被心中的仇恨折磨得喪失了理智,她又哭又笑、語無倫次的,誰知話音剛落,早就衝上前的喬凝思“啪”一個巴掌,用力甩在了郝荼菲沒有包著紗布的半張臉上,“雙.性.人又怎麽了?不男不女又怎麽了?!”

“你心理上的病態,比敏南身體上的缺陷更可怕吧?你不是要告訴全世界嗎?那你就去,沒有人會阻攔你,我倒也想看看,誰會相信你這個瘋子說的話,但在此之前,你還是想想怎麽保住你自己的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