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6 就這樣耗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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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卓堯到底是個練家子,反應極快地偏過頭,躲開池北轍的那一拳頭,隨後他把喬凝思推到一邊,也握起拳頭迎向池北轍。於是這兩個男人就在墓地裏打了起來。

而原本唐卓堯和池北轍就旗鼓相當,池北轍因為受傷的緣故,需要臥床休息,能走過來一趟已經很不容易了,此刻跟唐卓堯打起來,當然不是對手。

但好歹池北轍也是特種兵出身,幾招他還能應付,也不至於太丟人。

喬凝思聽著";砰砰";拳頭落下的聲音,眼看著池北轍白皙的俊臉上被打了一下,她驚得差點叫出聲。

那邊同樣麵色蒼白的步若縈已經上前去拉池北轍了,卻被池北轍一把推開,架都打了,他也不顧平日裏的修養了,煩躁地吼了步若縈一句。";滾一邊去!我為我女人打架,其他人都不要管。";

步若縈腳下頓時一個踉蹌,差點栽倒在地時,陳默幾步走上前扶住她。

步若縈擔心受傷的池北轍會吃虧,她惱怒地甩開陳默,紅著眼前又要上前,卻再次被陳默拽住胳膊,";步二小姐,兩個男人並非為你打架。我看你最好還是不要插手。";

陳默的語氣淡淡的,仿佛又透著嘲笑,一句話就讓步若縈定在了原地,是啊,池北轍不是和其他的男人爭她步若縈,也不是為了她步若縈打抱不平,所以她緊張什麽?

她應該看笑話才對,但池北轍傷勢未愈,她怎麽可能不擔心?

步若縈咬了咬唇,淚珠子在瞳孔裏打轉,掙不開陳默,她隻好對陳默說:";再打下去。就會出人命了。陳默你就不害怕阿轍再次進急診室嗎?";

";我害怕。";陳默不置可否,低頭看著滿臉驚慌的步若縈,也知道步若縈是真的關心池北轍,陳默的語氣柔和了一些,";但池先生寧願再從鬼門關裏走一趟,他也要打這一架,他不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女人被別的男人占了。";

步若縈聞言心裏又是酸澀,又是嫉妒,";可用武力也解決不了問題啊......";

";能不能解決,看下去不就知道了?";陳默不以為然地打斷步若縈,陰鷙的目光卻落在那邊陸川和林敏南的身上。

他們兩人今天也過來了,此刻並沒有上前勸阻打架的池北轍和唐卓堯,而陳默的關注點放在了陸川摟著林敏南的手臂上。現在他也想把陸川揍一頓。

其他人站在一旁觀戰,但喬凝思不能讓唐卓堯和池北轍打下去,然而她一個弱女子根本拉不開兩個壯漢,喬凝思沒有辦法,衝上前直接抱住了其中一個人的腰,緊緊地貼在他的脊背上,";你們不要再打了!";

唐卓堯一下子頓在了那裏,感覺到背後女人柔軟的身子貼上來,一瞬間他滿身的戾氣消散,心裏變得柔軟,唇邊緩緩地勾起一抹弧度。

唐卓堯鬆開拳頭,轉而握住喬凝思鎖在他腰上的兩手,目光則看向同一時間停下的池北轍,唐卓堯冷冷譏誚道:";為什麽不打?剛剛他竟然說跟你沒有辦理結婚證,不是真正的合法夫妻,也就是說。這兩年多他都是白睡你的嗎?";

";這種不負責任的男人,打死了都不可惜。";即便之前唐卓堯還幫著池北轍辯解,但此刻知道了池北轍和喬凝思簽訂的協議後,他心裏的怒火一下子燃燒了起來。

一方麵唐卓堯心疼喬凝思,再者,他對池北轍充滿了惱恨,針針見血地質問池北轍,";池北轍你把喬凝思當成什麽了?";

";就算後來愛上了喬凝思,是真心的,沒有再欺騙喬凝思又怎麽樣?你竟然連一紙婚約都不給喬凝思!你口口聲聲說著愛,為什麽不付諸行動?沒有來得及這種話,全都是借口吧?";

池北轍唇邊淌出一抹鮮血來,額頭墨色的發線有些淩亂,讓他此刻看上去比平日裏多了幾分不羈和邪魅,他沒有接話,狹長的眼眸死死絞緊抱住唐卓堯的喬凝思,那裏頭的情緒越來越幽暗、憤怒。

池北轍心裏想的是為什麽喬凝思抱住的不是他,她竟然敢主動抱唐卓堯是嗎?這個女人昨晚還說不會嫁給唐卓堯,那麽此刻她這樣親密的舉動,又代表什麽意思?

她說她不喜歡唐卓堯,對唐卓堯沒有丁點男女之情,打死他,他也不信了。

喬凝思的身子驀地一僵,雖然看不見池北轍,但她能感覺到池北轍的眼神像是利刃一樣,恨不得把她千刀萬剮,她下意識地想鬆開唐卓堯。

然而唐卓堯卻緊緊握住她的手,不讓她放,這分明就是在挑釁池北轍,是個男人都忍不了。

池北轍再次上前,握拳向唐卓堯砸去,而唐卓堯又一次把喬凝思推開,緊接著他的一拳頭順利揮向了池北轍的胸口。

那裏正是池北轍受槍傷的位置,池北轍高大的身形一震,踉蹌往後退了幾步,一手按在了心口處。

他穿得是黑色襯衣,因此看不見傷口有沒有裂開,直到有鮮紅的血慢慢地浸染了他雪白的指尖,喬凝思的麵色大變,幾步衝上前要抱住池北轍。

然而池北轍隻覺得頭暈目眩、眼前發黑,他受了這麽重的傷,連支撐著身體都很困難,在喬凝思還沒有抱住他之前,他整個身子一晃,隨後不受控製地栽了下去,而後麵就是台階,他這樣摔下去,指不定就會撞到腦袋。

喬凝思滿臉驚恐地撲到了池北轍的身上,本以為會這樣順著台階滾下去,沒想到池北轍的一隻大手立即鎖住了她的腰,把她緊緊地按在懷裏,護著不讓她動彈,最終池北轍的一條胳膊撐在了地麵上,脊背抵在後麵的大理石花壇上。

虛驚一場,幾個人都鬆了一口氣,而喬凝思驚魂未定地從池北轍胸膛抬起臉,池北轍抬手撫上她蒼白的麵色,男人勾著唇,滿足又苦澀地笑了笑,";我贏了是嗎?";

喬凝思的一手恰好抵在池北轍的傷口上,感覺到有溫熱的**浸濕了她的掌心,喬凝思眼中頓時一酸,淚水大顆大顆往下掉。

唐卓堯見喬凝思趴在了池北轍的懷裏,也聽到了喬凝思的哽咽聲,他突然間明白池北轍為什麽要跟他打架了,池北轍確實輸了,但池北轍卻把喬凝思搶回去了。

池北轍用這種方式讓唐卓堯知道,就算他和喬凝思分開了,喬凝思也還是他池北轍的,其他男人都不能碰,而喬凝思的選擇無論何時都會是池北轍。

池北轍讓唐卓堯看清了事實,苦肉計這種方式也真是夠殘忍的,唐卓堯慢慢地鬆開了攥緊的拳頭,佇立在那裏良久。

隨後他抬腿往台階下走去,那樣一抹高大的黑色背影,襯著周邊的青山和綠樹,越發顯得蒼涼寂寥。

而這邊,陳默見池北轍因失血過多臉色越來越白,擔心池北轍真的會有什麽三長兩短,他走過去一臉凝重地對池北轍說:";池先生,我們還是先回醫院吧。";

池北轍依舊坐在地上,這時用兩條手臂緊緊箍著喬凝思的腰,不顧陳默的勸阻,他淡淡地說:";我沒事,你們都回去,把步二小姐也帶走。";

";我為什麽要走?";步若縈搖搖頭,眼中的淚水掉下來,她挺直脊背執拗地站在那裏,看著池北轍和他懷裏的喬凝思。

喬凝思一聽到池北轍不去醫院,她的臉色頓時變得冰冷,心裏卻撕扯一樣的疼,又惱又怒地問:";你想做什麽池北轍?不去醫院,你是想死了對嗎?";

";我死不死,跟你有什麽關係嗎?";池北轍表情自嘲地說,手下並沒有放開喬凝思,他墨色的眸子裏裹挾著一股怒痛,淌著血的唇邊微微挑起,";昨天晚上我們不是說好了相忘於江湖嗎?既然如此,我好不與不好,是死或是活,跟你沒有關係吧?";

喬凝思睜大了瞳孔,看著池北轍那一臉無所謂、不愛惜自己身子的樣子,她心裏的火也冒出來,一邊在池北轍的懷裏掙紮著,咬牙切齒地說:";沒錯,你怎麽樣我不管,那你還做出這一副樣子給誰看呢?放開我,我要回去了。";

池北轍一把拽住喬凝思的手腕,喬凝思整個人重新跌入男人的胸膛,池北轍禁錮著她嬌軟的身子,低頭一口咬在了喬凝思的脖子上,男人滿是恨意的聲音像是從喉嚨深處發出來,";既然斷都斷了,你剛剛送我那個紅繩又是什麽意思?";

";喬凝思,我想放開你的,可你為什麽還要來招惹我?唐卓堯說我欺騙了你,我沒有給你一紙婚約,是我的錯,但早知道我們兩人的結果會是這樣,我寧願沒有這場假交易,那麽我就不會愛上你,連失去你的機會都沒有,我更不會像現在這樣痛苦。";

";你這個磨人的小妖精,分明這一切都是你的錯,你還有什麽立場指責我?你把我在你身上付出的、我給過你的愛以及我的心......這一切全都還給我,我們兩人就互不相欠了,若不然你憑什麽要跟我相忘於江湖?";

他的聲音沙啞到了極點,充滿了痛苦和糾結,就像一個被困在籠子裏的獸一樣,想逃出去,卻又沒有出路,喬凝思的脖子被池北轍咬出了血,疼痛中又帶來強烈的酥麻感,她停止了掙紮,哭得卻更凶了。

池北轍扣住喬凝思的後頸,把她從懷裏拉出來,湊過去貼上喬凝思的唇,灼熱的氣息和血腥味混合在一起,讓喬凝思感到暈眩,池北轍的聲音聽起來那麽模糊不清,";你也舍不得我是嗎?若不然今天見到我,你也不會叫住我了。";

";很多時候,人的感情不是自己能控製的,就像你答應了不嫁給唐卓堯和其他任何男人,我也還是不能容忍除我之外的男人碰你一樣,既然彼此都放不下彼此,我們為什麽還要分開?為什麽要互相折磨彼此?";

";昨晚你說不久後我會忘記你,而愛上下一個,我一整夜沒有睡著,一整夜都在想這個問題,現在有答案了。我告訴你喬凝思,我對白傾念的愛,隻不過是青春年少的寄托和緬懷而已。";

";曾經我以為自己很愛很愛她,沒有她我不能活,事實是我根本沒有分得清對她的感情,在沒有遇到你之前的那幾年裏,其實我已經不愛白傾念了,不是因為你剛好出現在了我最痛苦、最需要溫暖和療傷的時候,我才對你動心的。";

";若不然我就選擇了跟你一起出現的步若縈,但我沒有。並非誰出現得早或是晚,我就能愛上的,而是那個女人隻能是你喬凝思。你若是早幾年出現,那麽我們就早在一起了,如果再晚幾年遇見你,我們就晚幾年在一起。";

";所以喬凝思你聽懂了嗎?不管以後我還會遇到多少女人,也不管她們比你更好,我都不會再動心、再愛上任何一個了。我這輩子隻愛你一個人、隻非你不可,沒有你,我就是不能好好活下去,你不跟我在一起,難道是想讓我去死嗎?";

這還是池北轍第一次一次性說這麽多話,喬凝思哭得渾渾噩噩的,兩片唇被池北轍炙熱的唇摩挲著,兩人的臉貼在一起,她睜大瞳孔,呆呆地盯著池北轍的眼睛,就看到有透明的淚水從他墨色的眸子裏滑落出來,與她的混合在一起,分不清誰是誰的,唇齒間隻嚐到淚水的鹹澀。

這一刻喬凝思無法再用";還會愛上下一個";來反駁池北轍,曾經她以為池北轍失去白傾念後,說著想死,卻沒有死,而是很快忘記白傾念,移情到她的身上,那麽她離開池北轍後,若是出現比她更好的女人,池北轍也會和那個女人相愛。

這讓她覺得池北轍在感情上不專一,沒有遇到更好的那個,若是有更好的,他就忘記上一個了。

然而此刻她終於相信並非是這樣,池北轍是真的不顧自己的性命,就算搶,也要把她從別的男人手中搶回來,更是一改他往常隱忍的性子,像現在這樣跟人打架、卑微地挽留她。

直到此時,她才願意相信池北轍是真的非她不可、離不開她,這一輩子都不會對她放手了,但他們之間隔著一個江芷玥,他們要如何在一起?

她不奉承母債子還,是江芷玥傷害了她的母親,如今也在想方設法報複她,跟池北轍這個兒子無關,所以她不會因為江芷玥而恨池北轍,把一切都怪罪在池北轍的身上,也不會因此改變對池北轍的感情,但池北轍要怎麽選擇?

池北轍為了保護她,而對付他的親生母親嗎?不可能......但池北轍也表明了不會放開她,那麽他們兩人到底要怎麽辦?究竟怎麽樣才能繼續愛下去、繼續在一起?

不知道,無法相愛,卻又放不開彼此,喬凝思已經被這樣的感情折磨瘋了,她甚至惡毒地想,若是沒有江芷玥死了就好了,她不能殺池北轍的親生母親,那麽江芷玥飛機遇事或是出車禍,意外死亡就可以了。

喬凝思滿身的殺氣,正想著江芷玥如何意外死亡時,一張小臉被池北轍的兩手捧住,緊接著池北轍狠狠地吻住了她,也不給她反應的餘地,她的口腔裏就充滿了池北轍火熱的氣息。

這個吻橫衝直撞的,霸道而又無比的激烈,池北轍滾燙的舌頭卷起喬凝思的丁香小舌共舞,這樣一個綿長又過於深邃的吻,短短時間內就讓喬凝思的身子軟了,連呼吸都有些困難。

她無力地癱在池北轍的胸口,一手抓緊了池北轍肩上的衣服,喬凝思忘記了還在場的幾個人,緊閉著雙眼發出";嗚嗚";。

而池北轍許久沒有碰過喬凝思,此刻他也有些忘情,這樣激烈的親吻中,他的身體上早就起了反應,難以自控。

他掌心中那樣火熱的溫度和粗糲的觸感,讓喬凝思像是被觸電一樣,陡然清醒過來,唇上還在糾纏著,她出手用力按住池北轍的胳膊,含含糊糊地呢喃,";阿轍別,他們......";

";都已經走了。";池北轍的舌頭退了出來,滾燙的唇抵在喬凝思被他吻得紅腫的唇瓣上,粗喘著沙啞地說:";這個墓地裏隻有我們兩個活人了。";

喬凝思轉頭一看,果然就連步若縈也被陳默拽走了,而此刻天色已經黑了下來,他們總不能還待在墓地裏,並且池北轍的傷口還需要處理。

喬凝思冷靜地推開在她身上到處點火的池北轍,";回醫院吧。";

";我不回。";池北轍就坐在那裏,麵無表情地看著起身的喬凝思,這時他的一手再次按住胸口,不甚明亮的天光下,他白皙手指上的鮮血顏色也黯淡了。

池北轍的臉和嘴唇都泛著青白色,卻像是一個孩子一樣,固執而堅決地對喬凝思說:";今天是唐卓堯的生日,你若是想去給他慶祝,那你就去吧。";

";反正現在我們沒有關係了,你可以不用管我的死活。";說完,池北轍偏過頭重重地咳嗽起來,原本被唐卓堯打得出血的嘴角,此刻也腫了起來。

喬凝思明明知道池北轍這是苦肉計,在裝可憐,但受傷和流的血卻都是真的,看到池北轍還坐著不走,喬凝思心疼而驚慌,最後還是蹲下身,兩手放在池北轍的膝蓋上,她溫柔又耐心地問:";那麽你告訴你,你到底要怎麽樣?";

池北轍當然還要自己的命,傷口流了不少血,疼得厲害,而且嘴角隻要一動就扯著皮肉,但他知道自己還沒有這麽脆弱,一時半會死不了,估摸著陳默已經去拿醫藥箱上來了。

池北轍伸手把喬凝思拉入懷中,目光灼灼地盯著喬凝思,字字逼迫著喬凝思,";你問我想怎麽樣,喬凝思難道你不知道嗎?我隻想和你在一起,不要跟你分開。";

喬凝思小心地避開池北轍身上的傷,腦袋枕在池北轍的胸口上,鼻尖是熟悉的氣息,在寂靜的墓地裏也能聽到男人的心跳,這讓她覺得安心又痛苦,心髒像是被刀子一下一下緩慢地割著,死不了,卻折磨得讓她痛不欲生。

喬凝思勾了勾唇,語氣裏含著冷肅,";除非江芷玥死了,否則我們兩人不可能好好地在一起。";他團歲才。

池北轍身上的肌肉頓時一僵,擔心喬凝思會跑了一樣,他猛地抱緊喬凝思,把喬凝思脆弱的骨頭勒得生疼,聽到她的抽氣聲,池北轍也不理會,貼在喬凝思耳邊霸道地說:";不能好好地在一起,那就耗下去。反正我不允許你離開我身邊,跟別的男人在一起。";

";我已經答應你了,我不會嫁給其他的男人,我決定孤單一輩子了。倒是你池北轍......";喬凝思頓了一下,滿臉嘲諷地看著池北轍,";很快你就要娶步若縈了吧?";

池北轍伸出手指捏住喬凝思的下巴,低沉地說:";我也不會娶其他的女人,而你是答應不嫁給唐卓堯沒有錯,但你讓唐卓堯抱你了,這是我絕對不能容忍的,所以隻有把你綁在我身邊,讓你時刻都在我的視線裏,其他男人才不會有可乘之機。";

喬凝思不想接話了,說再多都沒有用,隻要江芷玥還活在這個世上,她和池北轍就永遠待在死胡同裏。

";我會保護好你。";池北轍當然知道喬凝思在想什麽,他的手撫上喬凝思的臉,在寒冷的冬夜裏讓喬凝思感到很溫暖,男人那一雙眸子裏也是熠熠生輝的,";江芷玥對你母親做的那些事,都已經過去很多年了,也是上輩人之間的恩恩怨怨,你難道不能放下報複江芷玥嗎?";

";隻要你不招惹江芷玥就好了,她對你做什麽,我會幫你擋著。你給我一點時間,我會試著說服江芷玥放下對你的仇恨,絕不會讓你受到丁點的傷害。所以凝凝,為了我退讓一步,這樣可以嗎?";

喬凝思不是不可以退讓,但正所謂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若是江芷玥招惹她,她必定會反擊,很顯然池北轍不能讓江芷玥改邪歸正了,所以池北轍說這話根本不能解決問題。

但喬凝思看著池北轍那樣期待又不安的神色,喬凝思狠不下心再推開池北轍一次,她抿了抿唇,半晌後語氣淡淡地道:";我母親還沒有脫離生命危險,先等她醒來再說吧。";

池北轍眸子裏的光一下子熄滅了,唇邊勾出的弧度勉強又蒼白,";好。";,他應著,見喬凝思要走,池北轍連忙拉住喬凝思的胳膊起身,隨後伸手把喬凝思摟入懷裏。

喬凝思沒有拒絕,兩人一起往前走,池北轍試探性地問:";那我們明天先去民政局把結婚證補上,你搬回莊園可以嗎?";

池北轍最初確實不想和喬凝思辦理結婚證,而後來真正相愛了,他覺得結婚證隻是一個形式而已,直到不久前,得知唐卓堯就是唐家給喬凝思選擇的丈夫時,他總算意識到結婚證的重要性。

隻不過碰巧朱靜芸出了事,他和喬凝思開始冷戰,因此兩人的結婚證拖到現在還沒有辦。

喬凝思看過池北轍一眼,折騰了這麽久,她覺得心很累,";最近發生了太多事,我還沒有緩過來,結婚證等我母親醒過來後,再辦理吧。";

又是這句話,雖然聽起來不至於敷衍,但池北轍的胸口還是堵得慌,唇線緊抿在一起,有火也發不出來。

喬凝思好不容易退讓一步,答應不離開他了,他也不想太逼著喬凝思,所以到最後池北轍什麽都沒有說。

陳默很快拎著醫藥箱過來,好在唐卓堯手下留情了,池北轍傷得不是很重,喬凝思在墓地裏給他包紮了一下,期間一直忍著不讓眼淚掉下來。

那個樣子看得池北轍心疼又滿足,覺得今天這趟來得也值了,就算被唐卓堯打了一頓,也不虧。

喬凝思讓池北轍回醫院休養,這次池北轍沒有再堅持,但走了兩步,池北轍又想到被步若縈丟掉的那個紅繩,他鬆開喬凝思的手,低頭在喬凝思的唇上親了親,";我還有點事,你和陳默先去車子裏等我,這裏太冷了。";

喬凝思蹙起眉頭,沒有問池北轍要做什麽,她應了好,就和陳默一起走出墓地,直到黑夜裏看不見池北轍的身影了,喬凝思頓住腳步,緊接著轉身返回去。

";凝思。";陳默見狀叫了喬凝思一聲,連忙邁開腿跟上喬凝思。

喬凝思貓著腰,走得每一步都很輕,幾乎聽不到響動,她的手指抵在唇上,對陳默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別說話。";

陳默整個人頓時一驚,被喬凝思嚇到了,這在墓地裏偷偷摸摸的,是要做什麽?連話都不能說,這氛圍也太讓人毛骨悚然了。

陳默隻感覺到一陣陰風從背後吹了過來,擔心喬凝思比他還害怕,他伸手握住喬凝思的手腕,放輕腳步走在了喬凝思的前麵。

很快兩人到了離喬慶華墓地不遠的地方,喬凝思拉著陳默躲在暗處,隻見前麵幾步的位置,男人正用手機照著明,彎腰在地上仔細找著什麽。

陳默頓時明白了,池北轍這是作死嗎?喬凝思送給他紅繩時,他裝高冷擺架子不要,結果被步若縈丟掉了,此刻天都黑了,他又一個人回來找。

誰知道步若縈把那條紅繩丟到哪裏去了,這墓地裏種的有綠化帶,如果紅繩被丟進花壇裏去了,那麽小的飾物,這裏烏漆墨黑的,池北轍一個人要找到什麽時候?

陳默想過去幫池北轍,喬凝思卻拽住他,對他搖搖頭,漆黑的蒼穹下,陳默看到喬凝思一雙晶亮的眸子裏淚光閃閃,";他如果需要幫忙的話,也不會讓我們先在車子裏等他了。";

陳默無言以對,於是兩個人就站在離池北轍不遠的地方,看著池北轍彎著腰一直找著。

剛下過一場雪,墓地裏的積雪還沒有融化,地麵上也結了冰,手機能照亮的地方畢竟有限,而且池北轍身上的傷到底影響了他的體力,找了大半個小時,也不見那條紅繩,他的胸口一陣一陣痛得起來,隻好用一手按著。

一小片白色的燈光下,池北轍的五官看上去模糊不清,有些詭異,而麵色卻是慘白如紙,冷汗大顆大顆地滴落下來,身子搖晃著似乎快要暈過去,池北轍依舊沒有放棄。

喬凝思抬手捂住嘴,眼淚無聲地流淌下來,池北轍沒有放棄找那條紅繩,她卻不忍再看下去了,拽住陳默往下走去,喬凝思把電話打給池北轍,接通後,她竭力不讓自己哭出來,";你在挖墳呢?等這麽久還不回來?我要走了。";

";別走,我馬上下去了。";池北轍一聽喬凝思要回去,就想到喬凝思是給唐卓堯慶祝生日,本來整個人暈眩得厲害,此刻陡然清醒過來,他語氣裏透著慌張說:";再等我五分鍾。";

喬凝思回過頭去,模糊的視線裏已經看不到池北轍了,她捂住嘴不,讓池北轍聽到哭泣聲,淡淡地應下,";好。";

喬凝思和陳默先回到了車子裏,事實上又等了大半個小時,池北轍才走過來,車燈照著他高大的身影,看上去有些搖晃,陳默剛伸出手扶住他,他就一下子栽倒在了車門上。

喬凝思立即從後麵抱住池北轍,驚喊了一聲,";阿轍!";

回去醫院的途中,池北轍昏睡了過去,額頭上滾燙發著高燒,喬凝思催促陳默把車子開得再快點,這時她的一手突然被池北轍拽住,";凝凝......";

";我在。";喬凝思低頭一看,就見池北轍的左手腕上戴著那條紅線,幾顆金色的珠子閃閃發光,於是喬凝思的淚水又一滴一滴砸下去。

這條紅繩是喬凝思親手編織而成的,送給心愛的人,戴在手腕上寓意相守一生,原來池北轍懂她的意思,所以就算在冰天雪地的墓地裏找了幾個小時,也把紅繩找回來戴在了手腕上。

這樣的一份珍視,怎麽能不讓喬凝思感動?即便父輩之間有些著血海深仇,她也放不下池北轍了。

喬凝思膝蓋上的池北轍一張臉被凍得泛著白色,連嘴唇也是烏青的,喬凝思拉過毛毯蓋在池北轍身上,兩手捧著他的臉,把自己掌心裏的溫度傳遞給他,又低頭親他的唇,冰涼又僵硬的,讓喬凝思的心痛如刀割。

池北轍感覺到喬凝思的溫柔,緊閉的雙眸一下子睜開了,那裏頭瞬間又有了光彩,他躺在喬凝思身上,用沙啞模糊的聲音說:";現在我就剩下半條命了,今晚你不要走了,陪在我身邊。";

女人有一哭二鬧三上吊,如今池北轍這個大男人竟然用上了這些矯情的手段,喬凝思頓時覺得很好笑,把池北轍的唇吻得濕潤炙熱,她哽咽地保證道,";好,我陪著你,我不回去給唐卓堯過生日了。";

池北轍總算滿意了,兩條健壯的臂膀緊緊箍著喬凝思細軟的腰肢,臉埋在喬凝思的小腹上,男人笑了笑閉上眼睛。

前麵開車的陳默很鄙視池北轍的行為,這一天內不知道池北轍用了多少次苦肉計了,喬凝思是有多傻,才會一再地上池北轍的當?

不過既然這方法有用,陳默決定改天自己也在林敏南那裏試試,池北轍都能把喬凝思重新搶回來了,為什麽他不能?更何況林敏南肚子裏還懷著他的孩子。

可他和郝荼菲的事情還沒有解決,又有什麽立場跟陸川搶林敏南?

這天晚上,喬凝思發了一條短信給唐卓堯,告訴唐卓堯池北轍昏迷了,需要人照顧,她不能回去給唐卓堯過生日了。

唐卓堯看後也沒有回複,直接把手機砸了,他麵對著一扇落地窗,兩手緊攥在一起,唐卓堯怒火攻心,胸腔起伏著發出粗喘聲,一雙綠褐色的眼睛也變得通紅。

因為想著有喬凝思幫他過生日,他一個月前就拒絕了唐老爺子準備給他辦得一場隆重的生日宴會,唐老爺子生了很大的氣,讓他這天晚上無論如何也要回唐家一趟,至少要聚在一起吃頓飯。

唐卓堯沒有回去唐家,其實在墓地他就知道喬凝思今晚不可能陪他過生日了,但他心中還是抱有一絲期待,沒想到喬凝思竟然真的這樣對他!

如此,還讓他怎麽忍下去?唐卓堯綠褐色的眸子裏滑過一抹陰鷙,過了很長時間,他才平複了自己的情緒,隨後走下樓梯。

晚上的生日蛋糕是郝荼菲親手做給唐卓堯的,步琛遠和沈末離也過來了,幾個人都在,倒也不顯得冷清。

隻不過在唐卓堯許願準備吹蠟燭時,陳默也帶著一份禮物來了,走到唐卓堯身邊低聲說:";我家池先生和池太太不能親自來一趟,讓我代替,把禮物送給唐大少爺。";

這話裏很明顯是在告訴唐卓堯,池北轍和喬凝思是夫妻,唐大少爺抿著唇,一副誰稀罕的表情,正要開口讓陳默離開,那邊郝荼菲已經接下了陳默手中的東西,把陳默拉過去在餐椅上坐下。

氛圍緩和不少,幾個人聚在一起推杯換盞、談笑風生的,唐卓堯卻一直低著頭喝酒,到最後除了林敏南和郝荼菲這兩個孕婦外,其他幾個男人以及沈末離都有些醉了,也沒有回去,就住在了別墅的客房裏。

上樓的時候,陳默搖搖晃晃的,也不讓郝荼菲扶他,他一個人踩著樓梯大步往上走,在走廊裏看到陸川和林敏南要進一個房間時,陳默的動作猛地一頓,緊接著握起拳頭上前,不由分說地揮向陸川。

陸川猝不及防下一個踉蹌,不受控製地往後退出兩步,這時陳默直接抓住林敏南的手腕,怒氣衝衝地拉著林敏南就往自己的房間裏去。

";你瘋了陳默?!";林敏南掙紮著,抬起腳往陳默的膝蓋上狠狠一踹。

陳默喝醉了,反應上慢了一些,沒有躲過去,劇痛之下,他隻好放開林敏南。

林敏南轉身要回到陸川身邊,沒想到胳膊卻被人從後麵拽住了,林敏南以為是陳默又來糾纏她,她下意識地反手用力一甩,隨後隻聽見";砰";的一聲,伴隨著女人的尖叫,有什麽從樓梯上滾下去的響動傳來。

林敏南僵硬地轉過頭,就見郝荼菲順著旋轉樓梯一直往下滾,其他人還沒有反應過來,林敏南一點點睜大了眼睛,麵色慘白地定在了原地。

她竟然把懷孕的郝荼菲甩到了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