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沒有時間跟你談離婚

熟悉的厚實感和熱度傳遞過來,葉承涵身子一顫,猛地一抬頭,正對上池驍熠那雙溫柔的桃花眼,她很久沒有見過這樣的池驍熠了。卻又看到池驍熠俊臉上的擔憂一下子消失了,變成了青黑。

唔……葉承涵轉頭一看,身後的付朝桓胳膊舉在了半空中,手裏正拿著一方藍色的帕子,剛剛出聲詢問的就是付朝桓,葉承涵伸手就去接帕子,想要推開池驍熠。

但結果池驍熠一巴掌“啪”用力拍在了她的手背上,緊接著猛然將她扯了過去。

這讓葉承涵腳下一個踉蹌,猝不及防下摔在池驍熠堅硬的胸膛,下一秒鍾,池驍熠強壯的手臂緊緊地箍住了葉承涵的細腰,霸道地把她整個人鎖在自己懷裏。

他陰著一張臉,冷嗤著問付朝桓,“人命關天的大事,付神探不去查案。卻跑過來關心別人家的老婆。是不是太分不清輕重了?”

池驍熠一過來,就在幾個穿著製服或便裝的警察中搜尋葉承涵的身影,但半天沒有看到葉承涵。心裏很失望時,卻見池北轍的車子開了過來。

在看到葉承涵從車子裏走出來後,池驍熠又是緊張又是狂喜,表麵上卻從容地站在那裏,等葉承涵過來打招呼。

可誰知葉承涵看也不看他一眼,踩著積雪經過他,大步往命案現場走去,池驍熠僵硬地轉過身,雙眸死死盯著葉承涵的背影,兩手緊攥成了拳頭。

隻不過兩分鍾不到,葉承涵就跑了回來,池驍熠見她麵色蒼白。幾乎是條件反射地衝了上去,葉承涵吐完後,他一言不發卻霸道地扶住了葉承涵。

在跟付朝桓說話時,池驍熠細長的桃花眸裏一片陰冷卻又透著滿足,好在扶住葉承涵的人是他,如果付朝桓碰葉承涵一下,他難以保證不當場廢了付朝桓。

而被池驍熠抱住的葉承涵聞到男人身上的鬆木氣息。即便鼻尖有她剛吐過的難聞汙穢,但就像池驍熠滿身酒氣,屬於男人的獨特的好聞氣息,還是能一下子將葉承涵整個人包圍。

她有一瞬間的恍惚。

“別人家的老婆?我想池二少爺……或者說叫你江家女婿更合適。”付朝桓收回帕子,勾著唇,不以為然地接過池驍熠的話,“我想江家女婿你搞錯了,你和承涵已經離婚了,你更應該關心的是現任老婆才對吧?”

付朝桓的心裏也滿是怒火,一年前在咖啡廳裏,他幾次問葉承涵是不是自願嫁給池驍熠,他一點也不相信池驍熠這種男人會珍惜葉承涵,但也無力改變事實。

結果證明,僅僅一年多,池驍熠就跟葉承涵離婚,很快就要娶江心瑤了,付朝桓雖然不愛葉承涵,但多年來始終把葉承涵當成自己的親妹妹,池驍熠這樣對待他的妹妹,他當然要打抱不平。

而身側的喬凝思卻皺起眉頭,付朝桓這是什麽意思?

大庭廣眾之下兩個男人爭一個女人,除了麵子和尊嚴,看樣子付朝桓是後悔了,想在葉承涵和池驍熠離婚後,重新和葉承涵在一起嗎?

這也太天真了。

另一方麵,就算付朝桓隻是單純地替葉承涵出氣,喬凝思覺得最沒有資格的人就是付朝桓,畢竟當初就是付朝桓間接地把葉承涵推給池驍熠的。

“相信媒體流言蜚語的人都是蠢貨。”池驍熠淡淡地接了這一句。

隨後他把葉承涵從胸口拉出來,用一方月白色的帕子擦了擦葉承涵的嘴角,眼神示意下屬送水過來,池驍熠等葉承涵乖乖地漱過口,他突然抬手捏住葉承涵的下巴,低頭就在葉承涵唇上用力親了親。

葉承涵:“……”

臥槽!

池驍熠這貨又是腦子抽了嗎?或是因為跟她睡了一覺,池驍熠又發現她葉承涵合他池二少爺的胃口,再度迷戀上她的身子,才突然這麽溫柔地對她?

再者,池驍熠讓她漱口才親她是什麽意思,是覺得她葉承涵髒嗎?嗬嗬……在他池二少爺的眼裏,她葉承涵被付朝桓上過無數次了,又拿掉了付朝桓的一個孩子,她何止是肮髒?

葉承涵在這時又聞到空氣裏濃重的血腥味,頓時胃裏又是一陣翻湧,本來她想推開池驍熠,但池驍熠抱得太緊了,結果葉承涵沒有忍住,“嘩”一下,直接吐在了池驍熠的身上。

池北轍、喬凝思:“……”

葉承涵吐完後總算好受了一點,可抬頭一看,池驍熠的臉色黑得跟鍋底似的,葉承涵嚇得身子一縮,她真不是故意的,誰讓他不放開她?!

另一方麵,葉承涵又有些幸災樂禍,當初池驍熠住院期間,也故意吐她身上過,之後葉姐姐、葉姐姐地叫著裝無辜。

“抱歉。”葉承涵看了一眼池驍熠身上的汙穢,淡淡地說了一句,“我不是故意的,是池二少爺強行抱著我。既然我吐了你一身,那麽性.騷擾警察,我就不讓你承擔法律責任了。”

池驍熠:“……”

其實他更生氣的並非衣服髒了,而是他親了葉承涵一下,葉承涵立即吐了,如今她就這麽惡心他嗎?

“原來法律是這樣的。”池驍熠鬆開葉承涵,見葉承涵立即後退半步,他胸腔裏的一團火焰燃燒得更旺,一邊脫了外套直接丟在地上,雙眸緊鎖著葉承涵,池驍熠嘲笑又邪佞地說:“那不知道兩個多月前的晚上我睡了葉警官,葉警官要吐我身上多少次,才算我還清了?”

葉承涵:“……”

她的臉刷地白了一下,又泛起一抹紅暈,池驍熠這個混蛋,竟然在這麽多人麵前提起床.事,他不要臉,她葉承涵還不想成為笑話好吧?

葉承涵抬頭瞪了池驍熠一眼,正想反駁,卻看到池驍熠已經把襯衣扣子也全都解開了,緊接著池驍熠連襯衣都脫下了。

於是這男人上半身就光了,不僅六塊腹肌全露了出來,而且精壯的肌理線條,以及緊實的肌肉都展現出來。

他的身材太完美,處處透著性感和男人的陽剛野性,又是以這白茫茫的雪地做背景,這場麵簡直讓人血脈噴張……葉承涵睜大眼睛盯了幾秒鍾,隨後猝然轉過身去,抬頭就捂住了鼻子。

她擔心再看下去,直接鼻血都會流出來了。

而在場的其他女性都倒抽了一口冷氣,如果她們不是警務人員,估計尖叫聲都有了,更誇張的是池北轍身後陳默那個逗比,當即來了一句,“臥槽二少,我現在去找衣服給你來,你這樣,看得我一個男人都有反應了。”

池北轍、喬凝思、葉承涵:“……”

池驍熠這一鬧,根本不是命案現場了好嗎?而且葉承涵擔心的是這麽零下幾度的天氣,池驍熠赤果著上身,他不怕著涼感冒嗎?

他重傷才痊愈沒有多久,剛剛就見他隻穿了襯衣和西裝外套,這是為了招桃花要風度,不要命了是不是?

葉承涵背對著池驍熠站在幾步遠外,罵著池驍熠不愛惜自己的身體,結果還是拿出手機發短信給陳默,讓陳默給池驍熠送來厚衣服。

葉承涵突然間想到一年多前池驍熠怕她著涼,不讓她穿裙子,死活讓她穿很厚的羽絨服,那一刻她真切地感受到池驍熠有多在意她,還說她是全世界最獨一無二的。

而如今……一切都變了,葉承涵心裏驟然一酸,這時頂頭上司柳隊長走過來咳了一聲,這才穩住當下的局麵。

很快池驍熠換上陳默送來的衣服,警方拍過照後,朱靜柔的屍體被抬走,那一片雪地被畫了線,池北轍和喬凝思幾人因為柳隊長的關係,也跟著站在了朱靜柔死的地方。

幾人沉默著沒有說話,柳源東拿著照片,側過頭看了付朝桓一眼,“付神探有什麽發現沒有?”

付朝桓眉頭深鎖,尚未回答柳源東,池驍熠拿過柳源東手裏的照片,“先不管凶手是不是我後母,這麽一根男人手臂般粗的木棍,要從胸口插到後背去,非一般人力所為。”

池驍熠說著望了一眼二樓,那一處的欄杆已經斷裂了,池驍熠低聲道:“很有可能朱靜柔是先從樓上摔下來的,這一根木棍原本就釘在地底下,朱靜柔仰麵摔在地上時,恰好插在了這根削尖的木棍上。”

“法醫鑒定結果可以證明木棍是從後背穿透到胸口的,而非有人站在朱靜柔麵前,用木棍從胸口插下去。”

也就是說,朱靜柔從二樓這樣不高的地方摔下來,應該死不了,而是因為剛好身子插在了木棍上才喪命的,這種死法真是太慘烈又殘忍了,估計當時朱靜柔也就隻來得及發出一聲淒厲的叫聲,就一命嗚呼了。

喬凝思歎了一口氣,在心裏認定了池驍熠的推測。

其他幾個人也覺得池驍熠說得對,但這是在沒有詢問任何目擊證人,以及江芷玥這個犯罪嫌疑人的情況下,池驍熠僅憑幾張照片和二樓斷裂的欄杆就看穿了凶手的作案手法,這男人是不是太神了?!付朝桓這個神探還沒有下定論呢。

葉承涵的嘴巴張成了“o”型,睜著一雙烏黑的眼睛不敢置信地看著池驍熠,認識幾十年了,並且還同床共枕了一年,她怎麽不知道池驍熠還有破案這方麵的才能?或者此刻是池驍熠瞎貓碰上死耗子嗎?但看他這專業程度,哪是一般人能企及的。

付朝桓也覺得詫異,倒是池北轍和柳源東不以為然,柳源東本就是從另外一個城市升職調過來這邊的,他和池驍熠算是老朋友了,來這邊多少也靠點池驍熠的後台和關係,因此柳源東比其他人還要摸得清池驍熠的底細。

“不用覺得奇怪。”池驍熠抬眸看著表情錯愕的葉承涵,淡淡地說:“我曾經深愛過的一個女人,偏偏她喜歡的是第一神探,當初為了引起她的關注,所以我也學了刑偵和法律這方麵。隻是沒想到她始終沒有多看我一眼,倒是在今天讓我派上用場了。”

葉承涵知道那個女人指的是自己,而池驍熠說是曾經愛過,已經變成曾經了嗎?葉承涵低下頭,兩手緊攥在了一起,哪怕和池驍熠結束了,聽到池驍熠這樣說,她心裏還是疼得厲害。

柳源東見狀笑了笑,意味深長地問池驍熠,“我對池二少爺口中曾經深愛過的那個女人,比較感興趣。”

“反正都已經過去了,沒什麽好說的,隻要我現在喜歡的女人不是她,就可以了。”池驍熠雲淡風輕地說著,抬腳往餐廳裏走去,“先問問目擊證人和犯罪嫌疑人吧。”

柳源東點點頭,邁開腿和池驍熠並肩走在木質樓梯上,池北轍和喬凝思幾人跟在後麵。

見葉承涵看向自己,池北轍低沉道:“之前就告訴過你池驍熠的誌向是要進警局,那幾年無論是刑事偵查,還是使用手槍或攻防術,他都下了苦功夫,所以這麽簡單的作案手法,他能一眼看穿也不足為奇。”

凶手的手法池北轍也看出來了,隻不過他低調不太愛出風頭,當然,這並不代表池驍熠喜歡顯擺,池北轍是給了池驍熠一個表現的機會,葉承涵在場,所以他池北轍的二弟絕對不能輸給付朝桓這個所謂的第一神探。

“還有……”池北轍說著一條手臂搭在了喬凝思的腰上,他對著柳源東的背影抬抬下巴,意味深長地提醒葉承涵,“你們隊長你要留點心,他……”

池北轍原本想告訴葉承涵柳源東算是池驍熠的人,但葉承涵不等他說完,就震驚地接道:“臥槽,原來他真的喜歡我!難怪他平日裏對我那麽好、那麽照顧我呢。”

池北轍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什麽時候葉承涵能矜持一點、可以不這麽自戀?

喬凝思明白池北轍真正想說的,她瞥了葉承涵一眼,眯眸饒有興趣地問:“你是覺得有很多男人喜歡你,對嗎?”

“當然!”葉承涵向來自信,傲嬌地抬起下巴,“除了阿轍和池二少爺外,光是在場的就有好幾個。”

池驍熠雖然走在前麵,但擔心葉承涵胃裏不舒服又要吐,他的注意力一直放在葉承涵身上,聞言頓了一下腳步,隨後回過頭,從高處睥睨著葉承涵。

池驍熠陰著一張臉,卻是勾著唇,溫和地問葉承涵,“在場的這些人中,你說說有哪個男人傾心於你。”

葉承涵本來想指柳源東,柳源東卻別開臉看窗外的雪景,並且平日裏對葉承涵特別殷勤,總是買早餐給葉承涵的一個男警察,也學著隊長看風景。

他們真不敢喜歡葉承涵,一來是跟池驍熠的兄弟情義,再者除非他們不想活了,才敢招惹池家二少的女人,就因為之前有個男警察對葉承涵表白,第二天柳源東就濫用私權把人調去做門衛了,這也奠定了葉承涵在他們幾個人中的地位。

葉承涵:“……”

如果這是一個動畫場景,一定會看到葉承涵額頭上的三條黑線,說好的喜歡她呢?

二樓的包間裏,池淵陪在江芷玥身邊,兩個警察正詢問著整個事件的經過,江芷玥卻不配合,從始自終都沒有說一句話。

見到池北轍和喬凝思進來了,江芷玥衝上前抓住池北轍的胳膊,憤怒地辯解,“阿轍,你跟他們這些沒用的警察說清楚,是朱靜柔她自己從二樓掉下去,插在那根木棍上的,我根本沒有推她下去。”

池北轍覺察到江芷玥的手在哆嗦,他又把江芷玥按坐在那裏,溫和地安撫道:“媽你先冷靜點,既然人不是你殺的,警方就絕不會冤枉你,你好好回答警方的問題就可以了。”

江芷玥看了一眼葉承涵,這裏都是葉承涵的朋友,她擔心葉承涵像上次那樣公報私仇,兩個月前她被逮捕後吃了不少苦頭,後來還是池北轍救了她,此刻有自己的親生兒子在,想必葉承涵這賤人也不敢放肆,江芷玥稍微安心了。

“但據這裏的服務員所說,他們在外麵聽到你和朱靜柔的爭吵聲。”付朝桓站在江芷玥對麵,指了一下那個問過口供的服務員,他麵無表情地問江芷玥,“當時你威脅朱靜柔說如果她再敢做出什麽,你就讓她見不到明天的太陽是嗎?池夫人,我想朱靜柔手中有你的把柄吧?”

她確實是那樣威脅朱靜柔的,江芷玥抿緊唇,麵色很難看,隔了幾秒鍾才開口,“沒有錯,今天是我把朱靜柔約過來一起吃午飯的。我是想她安分點,不要再像在晚宴上那樣造謠生事,讓我池唐兩家名譽受損。”

“這就是你的殺人動機。”付朝桓篤定道:“在兩個月前的晚宴上,所有人都知道你打了朱靜柔,也說了要弄死她,因為朱靜柔阻礙了你的計劃,更是陷你們池家於不利之地,所以你早就恨不得把朱靜柔千刀萬剮了。”

江芷玥聞言豁地站起身,一手猛地用力拍在了桌子上,茶水濺落出來,她抬高聲音道:“付朝桓你不要信口雌黃!就算我想殺朱靜柔,我也不會這麽明目張膽吧?而且我是有多蠢,才會用這麽簡單的作案手法?!”

“你敢這麽明目張膽,那是因為你仗著池家這個強大的後台。”付朝桓一向不喜歡江芷玥這種強勢又張揚跋扈的豪門貴婦,因為有點勢力,就可以罔顧王法嗎?

那也要看看她江芷玥今天碰上的是誰。

付朝桓心裏嘲諷,表麵維持著自己身為一個偵探的職業道德,不把私人感情代入進去,他嚴肅而不容置疑地對江芷玥說:“這麽多年來你江芷玥做了多少虧心事,自己心裏恐怕最清楚,但還不是照樣逍遙法外?”

“今天你可以說,你是失手把朱靜柔推下樓的,她插在了那根木棍上,純屬意外,或是你和朱靜柔動起手來,你因為自衛才不小心推了朱靜柔一下,然後你再稍微動用下自己的人脈關係,就能逃脫法律的製裁了不是嗎?”

江芷玥無言以對,果然付朝桓不簡單,知道是她把朱靜柔推下樓的,並且更了解她為自己辯白的那些理由。

江芷玥再次坐下來,一想反而冷靜了,嗤笑著對付朝桓說:“既然你指正人是我殺的,那麽就拿出證據來。我想隻要鐵證如山,任憑我池家勢力如何強大,在法庭上法官也不會偏袒我吧?”

這次輪到付朝桓說不出話了,雖然知道了作案手法和動機,以及江芷玥確實在場……等等一切都有了,但關鍵是他真沒有實質的證據,來證明是江芷玥安排了這一切。

池北轍和喬凝思兩人什麽都沒有說,見池驍熠邁著修長的腿往露台走去,池北轍也跟了過去,兩人看到斷裂的欄杆。

池北轍用手摸了摸斷口,低沉地對池驍說:“不是年久失修的緣故,看這個鋸子的齒痕,就該知道是有人提前鋸了一大半,再由朱靜柔身體的重量壓上去,而斷了最後一點,這才仰麵摔了下去。”

池驍熠點點頭,忽然伸手推了一下池北轍,後麵跟來的喬凝思隻看到池北轍掉了下去,她驀地睜大瞳孔,捂住嘴發出一聲細微的尖叫,反應過來後喬凝思幾步衝上去,眼看著也跟著跳下去,“阿轍!”

池驍熠連忙拉住了喬凝思的胳膊,她傾到半空中的腰身,轉瞬回到安全的地方,“別擔心,這才不到六米高,我大哥他是特種兵出身,就算摔下去也不會有事,隻不過是現場演示一下而已。”,說著,池驍熠看到下麵早就穩穩站著的池北轍,“不信你看看。”扔引廳弟。

喬凝思的魂都被嚇掉了一半,低頭一看池北轍果然安然無恙,她渾身緊繃的神經一下子放鬆了,緊接著反手一個耳光就“啪”甩到池驍熠的臉上,哽咽地吼著池驍熠,“你怎麽能開這種玩笑,若是阿轍真的有什麽三長兩短怎麽辦?!這下麵那麽滑,死不了也會摔傷。”

池驍熠一怔,看到喬凝思眼中的淚水快要湧出來了,他的唇邊勾出一抹苦澀又自嘲的笑。

剛剛喬凝思失去理智之下,就要跟著池北轍從二樓跳下去,哪怕是共同受傷一起承受痛苦,也無所謂,池驍熠心想如果換成自己,葉承涵會這樣緊張他嗎?

喬凝思吼完後就往樓下跑,而葉承涵看到池驍熠嘴角的血都冒出來了,她心裏頓時一驚,立即拿出剛剛池驍熠用來擦她嘴邊汙穢的月白色手絹,正要走上前去,卻有另外一個女警察同事,先她幾步到了池驍熠身邊。

葉承涵站在了原地,一方刺繡帕子緊緊地攥在了手裏,掌心裏的汗水很快把帕子浸濕了,而池驍熠看到的就是葉承涵無動於衷的樣子。

他冷冷地勾唇,隨後俯身把半邊臉麵向那個小女警察,讓女警察幫他敷冰袋。

女警察剛剛看了池驍熠光著上半身,簡直比模特的身材還要好,此刻再這樣近距離接觸,男人炙熱的呼吸噴灑在她的脖頸處,鼻尖聞到的是池驍熠身上獨特的氣息,女警察隻感覺自己一顆心都快停止跳動了,她一張臉早就紅得不成樣子。

葉承涵瞥過去時,外麵白雪茫茫,高大的池驍熠和嬌柔的女警察站在一起,真是一幅很美好的畫麵,葉承涵惱恨地咬牙,果然池驍熠這男人不管走到哪裏,都不忘勾引女人,跟對方**。

葉承涵輕蔑地笑了一下,隨後走過去站在了付朝桓身邊,後麵的池驍熠看到了,立即伸手推開女警察,大步上前拿過桌子上一杯茶,剛放到唇邊。

葉承涵立即抓住了池驍熠的胳膊,驚慌失措又憤怒地說:“不能喝!你傻嗎池驍熠?作案現場的東西怎麽能隨便碰,而且這茶水裏若是有毒怎麽辦?”

池驍熠看到葉承涵眼中的擔憂,他滿意地笑了笑,動作一頓,緊接著突然把那杯茶水往付朝桓的臉上潑去。

池北轍和喬凝思剛走進來,隻見付朝桓整個身子一晃,踉蹌後退幾步,他的胳膊撐住了門。

池北轍上前扶住付朝桓的胳膊,在這時聞到了刺鼻的味道,池北轍明白了池驍熠的用意,抬起頭看著池驍熠的眼睛,他低沉道:“是迷藥。”

池北轍以前做過特種兵,自然精通迷藥致幻劑這類,再加上他是醫生,所以第一時間就判斷出這杯茶水裏被加了迷藥,剛剛池驍熠也是為了驗證這一點,才端起茶杯的。

“那杯茶是朱靜柔喝過的。”江芷玥見幾個人都看著她,她遲疑了一下,又辯解道:“但我絕對沒有下藥,茶是朱靜柔自己倒給自己的,我也喝了一樣的茶,我自己都沒事。如果是我下藥,那我怎麽能提前預知她會拿哪一個杯子?”

池北轍檢查過茶壺裏剩下的茶水,確實沒有迷藥,這就奇怪了,既然凶手是先讓朱靜柔產生瞬間的暈眩,從樓上不慎摔下去,那麽凶手是怎麽提前把藥下到朱靜柔的杯子裏的?正如江芷玥所說,沒有預知能力,無法確定朱靜柔會拿哪個杯子。

幾個人對視一眼,柳源東擺擺手,“今天就到這裏吧,等法醫那邊解剖結果出來了,再做進一步調查,先把江芷玥帶回警局。”

江芷玥一下子又激動了,“我不是凶手,你們憑什麽抓我?!”,她說著,淩厲地看向池北轍和喬凝思,“你們兩個倒是吭一聲啊……我沒有殺朱靜柔,難道你們眼睜睜地看著媽被冤枉嗎?還有池淵,你啞了是不是?”

“警方沒有說媽你就是凶手,但你的嫌疑最大,跟這件命案脫不了幹係,理當配合警方調查。”池北轍淡淡地對江芷玥說了這樣一句,隨後他摟著喬凝思的腰,也不再管江芷玥,兩人一路往下走。

江芷玥氣得差點暈過去,葉承涵已經拿著手銬走上前,像上次那樣拷住江芷玥的手腕,葉承涵微笑著說:“沒辦法池夫人,我是警察,你是殺人犯,恐怕這次後,你就真的沒有機會再收拾我了。”

“還是好心奉勸你一句,一大把年紀別再折騰了,坦白從寬,或許法律還能留你一條老命。”

江芷玥一股怒火冒上來,罵了葉承涵一句賤人,抬起手腕就往葉承涵腦袋上砸,卻在下一秒被池驍熠抓住胳膊,微一用力推向身後的警察,池驍熠意味深長地叮囑道:“多照顧一下我後母。”

後來江芷玥還是作為最大嫌疑人被警方帶走了,柳源東製止葉承涵再跟著回警局,今天是休息日,案子交給他們這些上班的人查就可以了。

葉承涵聽後心裏想,既然是這樣,那幹脆不要把她叫出來好了,她看柳源東那意思,分明就想製造她和池驍熠見麵的機會吧?

腹黑。

警車的鳴笛聲漸漸遠去,池北轍和喬凝思幾人在雪地中站了一會,池驍熠轉頭對池北轍說:“阿轍你坐我的車子,我把你送回去,順便路上跟你說點事情。”

“好。”池北轍點點頭。

而葉承涵一句話就咽了回去,還是等到下車後再跟池驍熠談離婚吧?

池北轍讓喬凝思和葉承涵坐一輛車子,他從外麵給喬凝思關上車門,等陳默開車離開後,池北轍坐上池驍熠的副駕駛,跟在陳默後麵。

路上池驍熠一手握著方向盤,一貫慵懶優雅的姿態,側過頭,他低沉地對池北轍說:“大哥你也應該知道池家現在的狀況,若是江芷玥再出了事,恐怕池家就真的支撐不住了。而即便我們能力挽狂瀾,沒有四五年時間,池家也很難再恢複元氣,若是在這期間唐家和步家落井下石……”

池北轍沒有接話。

“我想你也應該看出來了,朱靜柔就算不是江芷玥故意殺的,江芷玥也還是把朱靜柔從樓上推了下去,她是真正凶手的幫凶,隻不過警方現在還沒有找到證據。但無論結果如何,我們都要救江芷玥,更何況那是你的親生母親,大哥你不可能讓她後半生都在牢獄中度過吧?”

池北轍端正地坐著,兩手放在膝蓋上,一點點緊攥成拳頭,身為兒子,他確實不想讓自己的親生母親受牢獄之災,但他更不想罔顧王法,讓江芷玥逃過法律的製裁。

這段時間因為江芷玥,喬凝思現在已經跟他產生隔閡了,若是他再插手警方辦案,那麽喬凝思那邊就更難交代了。

池北轍用力閉上雙眼,胸膛微微起伏著,語氣沉重地說:“先等警方的調查結果吧。”

池驍熠點點頭,這時柳源東打電話過來。

幾分鍾後掛斷,池驍熠的麵色突然變得有些蒼白,他在路口停下車子,盯著池北轍,一字一字地說:“警方在朱靜柔的身上找到了錄音筆,她大概是想把自己和江芷玥談話的內容錄下來,以此威脅江芷玥或是做點其他什麽。”

“江芷玥應該沒有發現錄音筆的存在,而錄音裏的談話內容涉及到幾十年前你母親差點被幾個男人輪.奸一事,幕後主使除了朱靜柔,另外一個人是……江芷玥。”

池北轍一點點睜大眼睛,突然想到那晚在b市步敬謙把他叫到房間裏,一來是請求他這個女婿的原諒,再者步敬謙說幾十年前那件事和江芷玥有關,他不會放過江芷玥和整個池家。

所以拋開其他的不說,難道朱靜柔是步敬謙殺的,而嫁禍給江芷玥嗎?

這是一箭雙雕之計,如果他們要救江芷玥,洗脫江芷玥的嫌疑,那麽就要把喬凝思的親生父親繩之於法嗎?

池北轍隻覺得自己的身體在一點點發涼。

回到莊園後,池驍熠下車和池北轍一起沿著棧橋往房子裏走,葉承涵疾步跟在後麵,蹙眉冷嘲熱諷地問池驍熠,“你的事情差不多辦完了,還不回去陪老婆,你這是要往哪裏去?”

“我老婆就在這裏,我還到什麽地方陪她?我們一天沒有離婚,就還是合法夫妻,但現在我沒有時間跟你談離婚。”池驍熠勾著唇,漆黑的眼睛裏卻沒有絲毫溫情和笑意,“我隻不過是來蹭頓晚飯而已。”

這個混蛋,葉承涵早就被池驍熠激怒了,此刻忍不住發火,“你有蹭飯的時間,我們就已經辦好離婚手續了吧?”

“你忘了今天是周末,民政局不上班,而明天工作日我有很多事情處理,抽不出時間陪你過去。”說著,幾人已經走到了房子前,這段時間步敬謙和朱靜芸就住在這裏。

葉承涵想問池驍熠能有多忙,但這時注意到池驍熠下巴上的胡渣,也不知道幾天沒有刮過胡子了,雖然葉承涵有點不習慣,覺得邋遢,但這讓池驍熠看上去沉穩滄桑了不少。

當然,池驍熠眉宇間更多的是灰白和疲倦,葉承涵知道最近他心力交瘁,今天又發生了這種事,池家的處境更難了吧?這男人年紀輕輕的,幾天不見,竟然讓她看出了滄桑,葉承涵覺得心酸。

所以除了不刻意給他製造麻煩外,她還能怎麽幫他?

她應該盡快查到真凶,還江芷玥一個清白,以此來保住池家,雖然葉承涵想深入調查江芷玥,但如今為了池驍熠,她卻不得不退讓一步了,哎……這個男人身上到底有什麽魔力,讓她如此為他考慮、為他牽腸掛肚?

葉承涵沒有再說話,池驍熠側眸看到她緊鎖著眉頭,估摸著她是在想法設法跟他離婚,為此而煩惱吧?

嗬……他就偏不如她願。

已經是下午五點多鍾了,室內溫暖如春,朱靜芸的頭發挽起,穿著家居服在廚房裏準備晚飯,喬凝思半天沒有看到步敬謙,她走過去問朱靜芸,“步敬謙去哪裏了?”

“你找他?”朱靜芸驚喜地回過頭,女兒能惦記著步敬謙,讓朱靜芸心裏很高興。

也不管喬凝思一瞬間冷下去的臉色,朱靜芸解釋道:“你爸他說去超市買點食材回來,午飯後就去了,也不讓我跟著,不知道為什麽到現在還沒有回來。我打電話問問。”

喬凝思想說步敬謙不是她父親,但這兩個月下來,她已經對母親強調很多遍了,喬凝思也沒有精力再重複,就由著朱靜芸了。

而這邊朱靜芸剛拿出手機,步敬謙就從外麵回來了。

池驍熠剛剛聽到了喬凝思和朱靜芸的對話,他眯眼往步敬謙手中一掃,麵上漫不經心地問:“叔叔不是去超市買東西了嗎?怎麽兩手空空回來了?晚上我們該不會沒有吃的吧?”

“中途我遇到一個老朋友,就跟對方喝茶去了,忘了買食材回來。不過冰箱裏的還夠一晚上。”步敬謙從容地說,一手卻插在口袋裏沒有拿出來。

池北轍和池驍熠見步敬謙的口袋裏鼓起來,眸子皆是一凜,整個下午步敬謙都不在,難道是去布置作案現場了?而且他口袋裏該不會是手槍吧?尤其是葉承涵沒有忘記步敬謙背後有個犯罪團夥。

“哦。”池驍熠點點頭,唇邊含著笑,“我好奇叔叔口中的老朋友是誰,我想叔叔你大概還不知道,朱靜柔在幾個小時前被殺了吧?”

步敬謙聞言漆黑的雙眸裏極快地掠過一抹複雜,隨後他笑了笑,有點殘忍的意味,“死了就好,她早就該死了,留到現在也算是她命長。”

池驍熠猛地一驚,還沒有說什麽,步敬謙銳利地盯住他,“怎麽?池二少爺問我今天下午都做了什麽,是在懷疑我殺了朱靜柔嗎?不管我有沒有嫌疑,你好像不是警察,還輪不到你來審問我吧?”

“步先生不要誤會。”池北轍和喬凝思一樣稱呼步敬謙,麵無波瀾道:“我們就是過來吃頓晚飯的,思思也來了,現在和媽正在廚房。”

步敬謙一聽這話,表情就柔和下來,他匆忙跟幾人打過招呼,走去房間換了一身衣服,到廚房見喬凝思和朱靜芸正聊著天,步敬謙欣喜地喚道:“思思。”

喬凝思沒有理步敬謙,轉身正要出去,卻見步敬謙走過去洗手,右手腕露出來,喬凝思清楚地看到上麵纏著的白色紗布。

她猛地一頓,還沒有開口,朱靜芸已經驚慌地握住步敬謙的胳膊,“你的手腕怎麽了?”

“沒事,關車門時不小心被夾到了,已經去醫院包紮過了,兩三天就能好,你們不用擔心。”步敬謙說這話時,看了站在那裏不走的喬凝思一眼,見喬凝思臉上露出擔憂,他唇邊的弧度又深了一些。

他覺得不管怎麽樣,自己到底是喬凝思的親生父親,隻要有誠心,喬凝思總有一天會接受他。

喬凝思極快地收斂起自己的表情,嗤笑了一聲說:“還能被車門夾到,不知道一天到晚你腦子裏都在想什麽,下次別把車開翻了就好。”

步敬謙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一樣,點點頭應著,“好,謝謝關心,我下次一定會注意。”

喬凝思:“……”

步敬謙是怎麽聽人說話的?她哪裏在關心步敬謙,分明是詛咒好嗎?他竟然還這麽高興。

幾個人坐在一起吃晚飯時,在幾次池驍熠捏著葉承涵手腕阻攔的情況下,葉承涵終於還是按捺不住了,甩開池驍熠讓他一邊去。

葉承涵放下碗筷,開門見山地問對麵的步敬謙,“叔叔,我們幾人都清楚你的底細,我想知道你從步家淨身出戶後,你背後的犯罪團夥是怎麽處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