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 相認

一個多小時後,池北轍跟朱靜芸兩人吃過晚飯,他開著車子離開餐館,在電話裏知道喬凝思幾個人還在遊樂場後,池北轍趕了過去。

喬凝思正坐著旋轉木馬。已經是晚上八點多了,旋轉木馬上燈光璀璨,金碧輝煌遠遠看過去像是一座宮殿。

喬凝思見池北轍來了,她笑著對池北轍招手,金黃色的燈光襯得她像是一個公主一樣,越發明豔動人。

池北轍走到買票那裏,從錢包裏掏出錢和名片,身為恒遠醫院的老板,池北轍比集團總裁或是明星在各地都享有盛譽,做了不少善事,更是某公益活動的形象大使,因此很多時候他一張名片就能解決不少問題。

此刻池北轍到了喬凝思身邊,一手扶著欄杆,突然一躍就進去了。

在喬凝思還目瞪口呆之際,池北轍直接坐上了喬凝思的那隻木馬。從背後伸出手一把將喬凝思抱了滿懷,湊過去不由分說的在喬凝思的臉頰上用力親了一下,“好想你凝凝……”

喬凝思這才回過神來,連忙轉過頭拉住池北轍的胳膊,一邊檢查他的身體,“你的胃剛恢複過來,這樣蹦蹦跳跳的怎麽行?而且都一大把年紀了,你剛剛那樣一躍,讓我看著簡直太違和了,跟你的形象不搭。”

池北轍:“……”

男人的臉色當即黑了,修長的手指捏住喬凝思的下巴,一張俊容貼近,狹長的雙眸緊逼著喬凝思,他勾著唇危險地說:“我是不是該提醒老婆你,你老公以前是特種兵,跳一下怎麽就能傷著身子了?你覺得我一大把年紀了。是不是因為我最近幾天沒有疼愛你,嗯?”

“哈哈……”喬凝思幹笑著,無言以對。

她確實擔心池北轍扭到腰什麽的,直到現在,池北轍都沒有在她麵前展示過曾經身為一個特種兵的實力,再加上池北轍最近兩天病得連床都不能下,所以池北轍突然矯健地躍上來,喬凝思覺得跟池北轍往日穩重、沉靜的形象不搭。

剛剛喬凝思包了全場,此刻旋轉木馬上也就隻有她和池北轍,以及陳默和林敏南四個人。旋轉木馬中的氛圍讓人覺得像是在童話中,喬凝思是公主,而她的王子是池北轍。

喬凝思覺得無比的幸福和甜蜜。

也不管還在外麵,喬凝思摟住池北轍的脖子,吻住池北轍的唇。“我知道你很厲害,剛剛我隻是擔心你的身體而已。別生氣了,等你痊愈後,我好好伺候你可以嗎?”

池北轍墨色的眸子裏染上笑意,在璀璨的燈火中熠熠生輝而又迷人。木馬晃動下,他的大手撫上喬凝思纖細的右頸,一如往常霸道而火熱地親吻著喬凝思。

這本來是一個人坐的木馬,但承受兩個人的重量也沒有關係,喬凝思和池北轍的身後,陳默懷裏也是抱著林敏南,炙熱的唇貼在林敏南的耳朵處,陳默沙啞卻又譏誚地開口,“林助理,今晚你還寂寞需要男人嗎?”

“遠水救不了近火,你那個男朋友身在t市,倒不如今晚我來滿足你怎麽樣?”陳默吻了吻林敏南,覺察到林敏南渾身的僵硬,他唇邊的笑越發深了,“不是說各取所需嗎?”

“既然你覺得我的技術不錯,那麽以後我們還是做炮.友怎麽樣?林敏南我告訴你,就算我得不到你的心,你的身體我絕對不會留給別的男人。”

林敏南緊緊貼著陳默寬厚的胸膛,整個人止不住地哆嗦,麵色發白、滿臉的驚恐,這幾個小時下來,她覺得自己要被陳默.玩死了。

以往每次帶紫蘇去遊樂場,林敏南從來不玩雲霄飛車這類遊戲,以往陳默不知道原因,今天他死拉硬拽著林敏南坐了一次過山車,這才發現在他眼中連天塌下來就能頂著的林敏南,竟然恐高!

整個過程中林敏南都死死閉著眼睛,嚇得臉上一點血色都沒有,等到結束後林敏南當即兩腿一軟,差點栽在地上時,被陳默抱住,隨後林敏南也顧不上形象,彎下腰掏心掏肺地吐了起來。

她整個人都虛脫了,陳默卻玩上癮了,覺得認識這麽多年,好不容易才發現林敏南唯一的致命弱點,就不能放過林敏南了。

於是他狠下心報複林敏南,根本不顧林敏南的身體,跟著喬凝思一起坐u型過山車這類挑戰極的遊戲。

到最後林敏南雖然沒有開口求饒,但一整個下午她都任由陳默擺布,此刻坐在旋轉木馬上,林敏南覺得自己隻剩下半條命了,隻要一聽到陳默說話,她就機械地點頭,什麽都答應陳默,癱在陳默的懷裏不敢動一下。

陳默見林敏南同意了,他心中狂喜而滿足,瞬間有一種總算征服了林敏南這個女人的成就感,他兩條健壯的手臂越發箍緊林敏南,“你肯定是第一次坐旋轉木馬對嗎?我在一本閑書上看到過。.”

“若是一個女人涉世未深,就帶她看世間繁華;如果像你這樣曆經滄桑,就帶你坐旋轉木馬。”陳默在輝煌的燈光下看著林敏南蒼白的臉,心裏無限的疼惜,”林敏南,我知道你的心累了,想要的隻是一份安靜平穩的生活,那麽拋開一切世俗,讓我先還你一個童年怎麽樣?”

林敏南漸漸從驚恐中緩過來,聽到陳默說這樣的話,她的胸腔猛地劇烈一震。

這些年她確實經曆了世間種種,沒有父母和童年,很多時候陪伴著紫蘇,她都想像紫蘇那樣純真快樂,但人來到這個世上隻能走一次,怎麽可能回到過去,改變一切呢?

林敏南用力閉上眼睛,那裏頭滾燙的熱淚翻湧著,她搖搖頭對身後的陳默說:“你覺得一個人在三十歲才得到三歲時想要的玩具,還有意義嗎?”

聞言陳默的呼吸一窒,隻覺得心疼得厲害,雙手緊緊扣在林敏南的小腹上,陳默的臉埋在林敏南的脖子裏,笑著深情而堅定地說:“有沒有意義不重要,關鍵是我一定能給你帶來快樂。”

陳默一手握住林敏南的,聲線越發低沉,“敏南,你睜開眼睛看看,好好感受一下,告訴我此時此刻你感到快樂了嗎?”

林敏南依言睜開閉緊的雙眸,入目就是一片金燦燦的顏色,而木馬四周都是華麗而輝煌的,林敏南看著前麵依偎在一起的喬凝思和池北轍。

女的柔美動人,而池北轍俊挺溫潤,他們真的像是童話裏的公主和王子,又仿佛是一幅畫,一切都美好到顯得不真實。

“我們也跟他們一樣。”林敏南怔愣間,陳默在她耳邊輕輕地說,隨後陳默一手拿出手機,另一條手臂仍舊摟著林敏南的腰,手機舉起來“哢擦”一聲,拍下了一張照片。

林敏南回過頭一看,就見手機屏幕裏的那個女人臉上洋溢著笑容,雖然淡淡的,但看上去就很快樂又甜蜜,而林敏南一早就知道陳默容貌俊美,可她從來沒有發現自己也是這麽漂亮。

“所以林敏南你自卑什麽呢,你為什麽一直覺得自己配不上任何人?”陳默看著一臉不可思議的林敏南,用一種心疼而歎息的語氣反問。

從認識林敏南那天起,他就能看出來林敏南的自卑。

林敏南在工作上拚命,其他各方麵也很優秀,在這個弱肉強食的社會中,林敏南身為一個女人絲毫不輸給男人,或許很多人都以為林敏南是靠關係才能待在池北轍身邊的,但他們怎麽會知道林敏南這些年幫助了池北轍多少?身為池北轍這個老板的一級助理,這些年她為恒遠付出了多少,恐怕別人都忽略了。

而林敏南如此努力讓她自己變得強大、完美,隻不過是因為她內心極度自卑,想表現自己而用外在的一切來掩飾內心的脆弱、彷徨以及卑微。

林敏南再次有了一種熱淚盈眶的感覺,視線漸漸變得模糊,眼前看到的變成了破碎的光影,她抬起一隻手捂住嘴,這麽多年來第一次在其他人麵前哭出來,怔怔地看著陳默,她的肩膀劇烈顫抖著,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如果她曆經滄桑,就帶她坐旋轉木馬。林敏南,你現在快樂嗎?”林敏南的耳邊不斷地回響著剛剛陳默的這個問題,原來陳默真是這個世上最懂她、最心疼她的那個男人,此刻她想告訴陳默自己很快樂,隻是卻早就泣不成聲了。

四個人回去酒店的途中,陳默在紅綠燈口停下車子,低頭拿出手機,一邊打開微博,頭也不回地對後麵的喬凝思和池北轍說:“我現在發一條微博,老板和老板娘你們都要去給我點讚。”

池北轍聞言嘴角抽搐了一下,倒是喬凝思特別配合陳默,立即也拿出手機,回答著陳默,“你先等我進去你的微博再說,今晚我要搶你的沙發。”

“自從那次你和敏南上了熱搜後,我的評論分分鍾被淹沒,這次我也要體驗一下上熱門的感覺。”

“……”池北轍低頭瞥了喬凝思一眼,見她比趕著領五百萬大獎還要激動,池北轍忍不住伸手按住喬凝思的胳膊,“難道小默默的沙發,不應該是敏南的嗎?”

說完池北轍抬起頭,用命令的口吻吩咐林敏南,“林助理你去搶第一個吧。若是被其他人占了沙發,你這個月的薪水就沒有了。”

林敏南:“……”

這麽幼稚又腹黑,真的好嗎?林敏南也隻能在心裏默默地吐槽,連忙拿出手機打開微博,剛好看到陳默發的。

除了在旋轉木馬上拍得一張照片外,還配著這麽一句不要臉的話,“老婆,麽麽噠。你們覺得我老婆漂亮嗎?我們是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林敏南默默地點了一個讚,隨後第一個評論,也是豁出去了,“是的。”

池北轍看到後,無力地抬手扶住額頭,怎麽自己下屬的智商和情商不成正比?

而喬凝思早就起身,劈手奪過副駕駛林敏南的手機,坐回去後,不給林敏南搶走的機會,喬凝思用林敏南的微博號再次回複,“老公,麽麽噠。”

隨後喬凝思讓池北轍和陳默也去給這條評論點讚,於是在後來幾分鍾其他人幾千條的評論中,林敏南的評論被置頂在第一位。

陳默在酒店門口停下車子後,轉頭對池北轍說:“老板這個月可以不用發我薪水了,就當我感謝你和老板娘幫我娶到老婆。”

池北轍、喬凝思:“……”

如果真說起他們幫小默默娶到了林敏南這個老婆,那麽陳默給的報酬是不是有點少?不過喬凝思看到林敏南似乎已經默認了,她心裏的鬱悶頓時一掃而光,低頭看著陳默微博上的那一張照片。

太唯美了,喬凝思有點惡毒地想若是郝荼菲見了,會不會砸手機?就像那些評論裏說的,陳默和林敏南這是要虐死單身狗的節奏啊!

喬凝思和池北轍握著手一起走進酒店,而陳默幹脆霸道地箍著林敏南的腰,不理會林敏南紅得滴血的臉,一路並肩和池北轍到了電梯。

這時陳母打了電話過來,說紫蘇看了陳默的微博,知道陳默跟林敏南和好了,陳母總算放下心來,那意思暗示陳默抓緊時間求婚,陳母那邊要現在就準備婚禮。他休亞巴。

“我知道了。”陳默唇邊含著笑應下母親,收起手機後,看著自己懷裏還在奮力堅持掙脫他鉗製的林敏南,陳默俯身在林敏南的耳邊說:“別做無謂的掙紮了,反正這輩子你都跑不掉了。”

池北轍和喬凝思對視一眼,隨後池北轍彎起手臂把喬凝思摟入胸膛。

這天晚上,喬凝思讓池北轍先去洗澡,她給池北轍的頭發也吹幹後,自己才去浴室。

再出來後,池北轍就坐在床頭的燈光下,顯得他整個人特別柔和溫潤,喬凝思一看到他伸出手臂,連忙掀開被子上床,依偎在了池北轍的懷裏。

池北轍摟著喬凝思的肩膀,騰出一隻手打開床頭櫃的抽屜,從裏麵拿出兩個首飾盒,“今天我去見你的母親和……步敬謙,他們今晚八點多就坐上飛機趕去緬甸了,所以沒有抽出時間來看你,就讓我帶兩份禮物給你。”

喬凝思聞言蹙起眉頭,下意識地排斥,隔了半分鍾,她才分別打開兩個首飾盒。

朱靜芸送得是翡翠鐲子,而步敬謙的禮物則是一條銀色的吊墜,鑲嵌著紫色的鑽石,這兩種都是價值連城、無比名貴的好東西。

雖然喬凝思並不缺這些,但這還是朱靜芸第一次親自送禮物給喬凝思,而且池北轍說這個翡翠玉鐲比之前他送的、喬凝思左手上現在戴的這個還要珍貴,朱靜芸送給喬凝思這樣一個世間難尋、獨一無二的玉鐲,可見也是花費了一番心思。

喬凝思心裏多少還是有些動容,她並不是很在乎朱靜芸送得是什麽禮物,隻要朱靜芸心裏掛念著她這個女兒,願意承認她這個女兒就好了。

聽到池北轍說過幾天朱靜芸會來看她,喬凝思猶豫了一下,把右手伸出去,“左手戴你送的,右手戴朱靜芸送的。”

即便喬凝思對朱靜芸這個母親直呼其名,池北轍還是能感覺到喬凝思心裏的動搖和欣喜。

或許喬凝思一時半會不能原諒朱靜芸,但畢竟是親生母親,隻要朱靜芸真的有那份誠心,像喬凝思性子這麽柔軟的人,恐怕要不了多長時間,就會接受朱靜芸了吧?

池北轍握著喬凝思的手腕,把玉鐲戴上去,燈光下碧綠色的翡翠鐲子襯著喬凝思白皙的手腕,看上去異常漂亮。

池北轍吻了吻喬凝思的額頭,“你母親說得沒錯,這個鐲子確實很適合你。一直戴著吧,不要取下來了。”

“嗯。”喬凝思晃動了一下右手腕,到底還是點點頭,隨後她拿起步敬謙送得那條吊墜,蹙著眉頭問池北轍:“但是步敬謙為什麽突然送我禮物?”

“上次他來我的診室,我出於禮貌叫他叔叔,他非要讓我稱呼他步先生,看樣子不太喜歡讓人攀關係,而且他為什麽和朱靜芸在一起?步家和唐家都是做珠寶翡翠的,難道不是生意上的對手嗎?”

聞言池北轍墨色的眸子裏掠過一抹複雜,麵上若無其事地笑著,大手撫在喬凝思後背的頭發上,“照你的說法,池家也是做珠寶生意的,難道池家和唐家也是敵對的嗎?雖然商場中確實有競爭,但也不是絕對的。”

“你母親和步敬謙是好朋友,這次隻是碰巧一起去出差,步敬謙送你禮物,也是看在你母親的麵子上。”池北轍說到這裏,話語忽地一頓,隨後他握住喬凝思的臉,在暈黃的燈光下垂眸凝視著她。

池北轍低沉地問:“那天步敬謙在診室裏告訴你,他很愛你母親,所以如果……我是說如果你母親和步敬謙在一起了,你會同意嗎?”

“你在開玩笑呢。”喬凝思詫異地睜大眼睛,理智地搖搖頭對池北轍說:“朱靜芸和步敬謙都是各自有家庭的人,又是那樣的身份,尤其是朱靜芸是唐家家主,真的和步敬謙在一起了,她要付出多麽慘重的代價?”

池北轍無言以對。

他也知道朱靜芸和步敬謙這一輩子都不可能,兩人身上所背負的都太沉重了,更何況步敬謙還是滅掉朱家的罪魁禍首,這個仇即便朱靜芸不想報,她早晚也還是會對步敬謙下手。

而同樣步敬謙也不會放過唐俊興和唐家,所以到頭來朱靜芸和步敬謙仍舊逃不掉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結局,其實池北轍看得很透徹,他隻不過是想給喬凝思一個完整的、有父有母的家。

可這點恐怕他真的無法為喬凝思做到了,如今他隻想讓喬凝思和朱靜芸這兩母女相認,隻要有那麽一份溫暖和愛,池北轍都會盡力給喬凝思。

池北轍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而是把吊墜拿在手中,給喬凝思戴在脖頸上。

喬凝思脖子上沒有其他的首飾,再加上她並不排斥步敬謙,對步敬謙有一種說不出的感情,因此喬凝思沒有拒絕步敬謙的這份禮物。

幾天後,朱靜芸和步敬謙從國外回來,朱靜芸打電話給池北轍,約他和喬凝思一起吃晚飯,喬凝思在池北轍的勸說下,還是坐上車子,一起趕去了朱靜芸在這邊的住所。

一棟小別墅,在常年風雨的侵蝕下不複往日的光彩,讓人有一種故裏草木深深的感覺,進去院子後,喬凝思還驚訝地發現這裏確實長滿了荒草,應該是很多年沒有人居住過了,怎麽朱靜芸突然選擇這裏?

而在朱靜芸告訴池北轍她和步敬謙的那段過往後,池北轍讓林敏南尋著蛛絲馬跡,查到了有關當年朱靜芸和步敬謙之間的一切,池北轍知道這棟房子是步敬謙讀大學時就買下的,那時不到二十歲的步敬謙和朱靜芸同居,就是住在這個房子裏。

屋子裏倒是收拾得很幹淨,家具和電器這些看上去就知道有一定年代了,恐怕這些年也沒有置辦新的,朱靜芸和步敬謙各自坐在沙發上,多數時候兩人都端著姿態,誰都不會主動靠近誰一點,這導致整個客廳的氛圍顯得僵硬而冰冷。

不過在看到喬凝思和池北轍進來後,朱靜芸整個人一顫,緊接著騰地一下子站起身,向喬凝思走近兩步,又頓在原地。

朱靜芸緊張而小心翼翼地看著喬凝思,“凝……凝思,你來了。”

她今天穿著家居服,平日裏挽起的頭發此刻隨意地披散在肩上,這樣的朱靜芸看上去少了往日的高冷和不食人間煙火,顯出慵懶而親和的氣質,喬凝思注意到朱靜芸的兩手緊攥在了一起。

而朱靜芸想上前又不敢上前的樣子,讓喬凝思突然覺得很心酸,喬凝思抿了抿唇,對朱靜芸露出一個很淺淡的笑,“嗯。”

“我……”朱靜芸沒有想到喬凝思的態度竟然這麽好,上次見麵喬凝思分明很恨她的樣子。

朱靜芸注意到喬凝思的右手腕上戴著她送得鐲子,她頓時又是驚喜又是高興,“我以為你不會要,所以就讓阿轍代替我送給你,沒想到今天你甚至戴在了手上。”

喬凝思看到這樣卑微而又忐忑不安的朱靜芸,想起喬慶華那晚說得一番話,喬凝思心裏突然很不是滋味,“我這幾天一直都戴著。”

朱靜芸點點頭,再次往前走出幾步,看著喬凝思時,她的眼眶慢慢地變紅了,“凝思,媽可以抱你一下嗎?從你生下來後,媽也隻在第一個月抱過你,這些年媽……”

朱靜芸說著就哽咽了,想到這些年從來沒有盡過身為母親的責任,她心裏頓時很愧疚自責,害怕自己得寸進尺了,又會引起喬凝思的厭惡和反感。

步敬謙在這時起身,走過去和朱靜芸站在一起,見朱靜芸瘦弱的肩膀顫抖著,他很想伸手摟住朱靜芸,最終卻隻能兩手緊握成拳頭,一動不動地陪著朱靜芸,等待著喬凝思的回應。

喬凝思的手鬆開了池北轍的,她對上朱靜芸的目光,心中翻湧著,麵上卻沒有波瀾地問:“我今晚過來,是想聽你和阿轍親口告訴我,我到底是誰的女兒。”

聞言池北轍渾身的肌肉都僵住了,而朱靜芸和步敬謙的麵色也變了,三個人的目光齊齊看向喬凝思,誰也沒有開口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