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大營後。
麥守季在重影的服一侍下,脫去了甲胄。
他懶洋洋的橫躺在矮榻上,似乎要假寐片刻。
就在重影準備要退出大營時。
麥守季的聲音突然響起。
“周遭可有妓子否?”
這話說的沒頭沒腦,換做一般人,還真未必能接得上。
但重影是誰?
那可是殺手之神。
他殺人從來不是靠著簡單粗暴的武力。
而是腦子!
為此,重影涉獵很廣,幾乎懂得很多旁門,偏門的知識。
重影聽到後,幾乎想到沒想,便反應過來。
麥守季這話,其實算是出自於《六國誌》。
當初六國中有個姓草的梟雄。
別看這梟雄,姓氏有些草率。
但此人卻堪稱梟雄中的典範,能力強的可怕!
這草姓梟雄,最後位居丞相,是個不折不扣的權臣。
時人都稱其為草丞相。
草丞相有個小嗜好,就是比較喜歡……人婦!
某一年,草丞相揮師攻打敵國。
兩軍對壘時,草丞相忽然心血**,問出了麥守季所說的那句話。
周遭有妓子否?
當時草丞相的心腹,心領神會。
派軍士搜索周邊,得一美婦。
草丞相欣然納之,帳內頓時金鼓喧鳴,戰火連天。
彼時,有敵軍來襲,形勢岌岌可危。
心腹勸草丞相速避之。
然草丞相激戰正酣,豈願半途而退?
草丞相怒斥心腹,曰:吾帳內激戰,與三軍助興,軍士聞之,安敢不效死力?
心腹聞之,傳諭三軍。
三軍將士果真高亢興奮,人人悍不畏死!
敵軍就此大敗,死傷無數!
此事傳出後,有文人感慨草丞相威猛,揮毫寫下一副對聯。
草丞相帳內大戰,炮火震天,地動山搖。
驍果衛營外惡鬥,金鼓喧鳴,風雲變色。
橫批,激戰正酣!
此刻麥守季,突然說出這樣的話。
他顯然是想效仿草丞相了。
對此,重影一點都沒意外。
誰叫麥守季是草丞相的粉絲呢。
事事都要效仿草丞相。
“主公,昨日吾見周遭村莊有一女子,頗有顏色。”
當即,重影很配合的回道。
麥守季聞言,頓時來了興致。
他睜開眼,問道。
“可是婦人否?”
重影點了點頭,回道。
“吾觀此女已梳妝,顯是他人婦!”
此言一出,麥守季不由大喜過望。
他揮了揮手,道。
“速去!”
重影應諾一聲,退出了大營。
在退出大營的一瞬間,他的嘴角泛起了一絲冷笑。
原本,他還在考慮,該如何最大利益化的殺掉麥守季。
殺麥守季簡單,但要讓東荒聯軍徹底混亂,卻有些難度。
但麥守季今天的心血**之舉,卻讓重影有了靈感。
很快,重影手持麥守季的將令,直接出了軍營。
他沒有猶豫,直奔一線峽附近的村莊而去。
這一路,他故意招搖的很。
有意無意的在隴東侯的士卒麵前,表現出傲慢,盛氣淩人的作態。
直把隴東侯的士卒們,恨得牙癢癢的。
沒過片刻,隴東侯的士卒間,已經傳遍了武邑侯心腹耀武揚威,越吾營而去,動向不明。
這一次的東荒軍,本就是四十來個縣主聯合起來的聯軍。
彼此之間,自然存在著明爭暗鬥。
尤其是隴東侯等人,和武邑侯麥守季一派,還頗為不睦。
雙方的士卒,自然更看對方不順眼了。
隻不過,各軍主將好歹都是宿將,知道放任士卒內鬥,會造成嚴重的後果。
故此,在各軍主將的嚴令下,士卒之間也不敢太過分,最多就是冷嘲熱諷,陰陽怪氣一番。
真大打出手他們可不敢!
然而,隨著重影的這一番操作。
卻讓隴東侯的士卒們,怒氣飆升到了極點。
很快,幾名威望頗高的百人將,私下商討了一番,決定派幾個士卒,尾隨重影。
看看這個惹人厭的家夥,到底幹嘛去了!
若是能抓到這家夥的把柄,他們也好順勢捅到上麵,以泄心中惡氣。
重影當然知道身後有尾巴。
他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他故意放慢了速度,一路吊著這幾個尾巴。
然後,在尾巴們的目光中,進入了一線峽外的小村莊。
沒過片刻,重影帶著一個女子,走了出來。
這女子身著粗布衣,不施粉黛,看上去明顯是窮苦人家出身。
隻是,她長得極美。
膚色白皙,媚骨天成。
當然,若是仔細看的話,可能會發現這女子,目光有些無神,表情也有那麽一丟丟呆滯。
看著不像是特別機靈的人似的。
“我的天,這家夥怎敢如此大膽?”
“大戰即將爆發,他卻外出強擄民婦?”
“他不要命了?”
幾個尾巴看到這一幕後,全都驚呆了。
按照軍規,軍中私藏婦人者,依律當斬。
私藏婦人都這樣了,更別說強擄民婦了。
十個腦袋都不夠砍的。
“這小子不過是武邑侯家奴,他哪來那麽大的膽子?”
“莫非這婦人,是他替武邑侯物色的?”
有一尾巴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若此事真是武邑侯指使的話,那可不是他們這些小卒能插手的。
畢竟,武邑侯強勢,連他們家縣主隴東侯,都得忌憚三分。
“怕個球啊!”
“咱們把那小子和婦人一並截獲。”
“然後把事情鬧大,鬧的越大越好,到時候我看武邑侯如何下得來台。”
“你們別忘了,咱們將軍和武邑侯可不對付。”
“說不定,咱們辦好了此事,將軍會重賞我們呢!”
另一個尾巴,卻是露出了猙獰的表情。
此人頗為大膽,知道什麽叫做富貴險中求!
被他蠱惑了幾句,其他尾巴也都心動了!
就在這時,重影帶著婦人緩步走來,距離尾巴們潛伏的地點,不過數步之遙。
“拿下他!”
先前蠱惑的那尾巴,大喝一聲,跳了出來!
其他人見狀,一咬牙,也衝了上去。
瞬間,重影和婦人,被團團包圍!
“你們想幹嘛?”
“我乃武邑侯侍從,在替我家侯爺辦事!”
“你們這些丘八好大膽,敢半途伏擊我?”
重影厲喝起來。
隻是,他的語氣,帶著明顯色厲內荏的味道。
尾巴們見狀,登時獰笑一聲。
“囉嗦個屁!”
“拿下!”
重影“理所當然”的不是尾巴們的對手。
僅僅幾個照麵,便已被尾巴們擒拿住。
重影掙紮了幾下,卻發現徒勞無功。
他隻能恐嚇起尾巴們。
但家奴畢竟是家奴,沒啥學識。
從頭到尾,重影翻來覆去就是那幾句,我是武邑侯侍從,你們好大膽之類。
倒是那婦人,至始至終神色平靜,似乎一點都沒受到驚嚇。
隻是,尾巴們不過是最底層的士卒,顯然也不是什麽細心之人。
居然沒有發現半點異樣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