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卻儒道之外。

尚有武道等少數學派,並不遜色於儒道。

尤其是武道,堪稱和儒道平分秋色的存在。

不過,武道能昌盛,有其特殊原因。

天穹域尚武,故而武道經久不衰。

哪怕武道至今沒誕生過幾個傳奇人物,但靠著入門簡單見效快等等效果,以及大量的民眾基礎,使得武道一直都能和儒道分庭抗禮。

而博陽各家之中,自然沒有武道的代表人物。

沒辦法,博陽畢竟是偏遠之地,並非統治中心。

武道師和武道修士,又從來不缺上進的機會。

自然也不可能會有武道大能巴巴的跑博陽來討生活。

所以,對於範爵等人而言,沒有武道的各家聯盟,屬實是烏合之眾。

根本不夠儒道打的。

除了武道外。

其他如文道、書道、畫道等等,和儒道有千絲萬縷關係,或者直接是從儒道分離出去的各家,同樣也沒出現在各家聯盟之中。

這是因為,這些流派和儒道關係太深。

他們自然不可能去反儒道的。

再說這些流派本就是基於儒道的基礎上衍生而出的。

反儒道,就等於反自己。

“行了,讓君子閣的儒師們都準備準備。”

“一會他們的老對頭可是要到了。”

範爵陰惻惻的說道。

對於範爵而言,他雖欣賞儒門師,但卻不代表他不會利用儒門師。

“是,主上!”

密諜首領聞言,忙躬身應諾。

帝宮早已布下了天羅地網,就等各家上門了。

當然,天羅地網隻是範爵的後手。

本質上來講,他希望看到的是儒門師和各家的正麵交鋒。

……

聖師大陸,學宮。

“師尊,繡衣衛來報,博陽各道如今已經和範爵對上了。”

“我們要不要趁此機會操作一下?”

季汐等弟子朝著葉尋躬身問道。

在接到繡衣衛傳來的情報後,季汐等人便一直關注著博陽那邊的動態。

其中範爵扶持儒道,導致各家不滿,試圖逼宮等等事情,季汐等人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正因為如此,在他們看來,這是打擊博陽的一次有利機會。

“不,此事我們靜觀其變!”

葉尋聞言,搖搖頭道。

此言一出,季汐等人全都麵露不解之色。

如此好的機會,師尊為何要放棄?

“師尊,這是為何?”

艾可樂不解的問道。

葉尋笑了笑,回道。

“因為各道正統不在博陽。”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讓在場的眾帝師愣了一下後,全都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

學宮是天下正統,故而對於各道的正統性,也無比看重。

雖說博陽這邊,有自詡法道領袖的炎常子,墨道魁首的墨渠子等人。

但這群人之所以會出現在博陽,其實根本原因是他們內部爭鬥失敗後,不得不逃到博陽謀生的。

換句話說,不管是墨渠子,還是炎常子,其實都不能代表法道、墨道的正統。

在學宮這邊,各道的領袖另有其人。

而且還都是支持學宮的派係。

故而,葉尋又怎麽可能去聲援墨渠子等人?

“墨渠子彼輩,論手腕本就不太高明。”

“他們連自家內部競爭對手都搞不定,更遑論和範爵鬥?”

“這一次……所謂的各家逼宮,壓根就翻不出什麽浪花來。”

“吾等貿然插手,反而會惹了一身騷,可明白?”

葉尋目視眾弟子,凝聲說道。

眾弟子聞言,齊齊點頭。

確實,墨道、法道這些正統領袖,都在無條件支持學宮。

你學宮卻突然去聲援各家的叛逆了。

這讓各家正統領袖會怎麽想?

而且說句不好聽的。

就算學宮真要插手這件事,就憑學宮和博陽的遙遠距離,學宮方麵也不可能幫得上太多的忙。

各家落敗是遲早的事情。

所以,學宮若是下場,最多也隻是惡心一下博陽,得不到什麽實際的好處。

相反反而還會讓原本支持學宮的各家,心生嫌隙。

葉尋腦子抽風了才會這麽做。

“還是師尊看得長遠,我等短視了。”

季汐凝眉說道。

葉尋笑了笑,道。

“你們這也不是短視,是急著想扳倒博陽罷了。”

“不過,博陽範爵終究是洞子轉世,不容小覷。”

“如今優勢雖在我們,但我們卻也不能心急,一口氣吃不成胖子。”

“對付博陽,還得一步步來!”

作為氣運之子的師尊,葉尋自然知道眾弟子這並非是眼光短淺,實在是他們太急著想搞定博陽了。

但博陽卻不是一天能打倒的。

圖謀博陽,得按部就班的來。

“明白了,師尊,我等會引以為戒。”

眾弟子聞言,躬身回道。

……

學宮的作壁上觀,就意味著博陽各家,再無任何外援。

本就談不上太過勢大的各家,在意見不一,就此分裂後,聲勢就越弱了。

墨渠子一臉的決絕,帶著十來名各家帝師,昂首朝著帝宮而去。

他很清楚,這一次他多半會失敗。

但,生性要強的他,卻不容許自己玩什麽以退為進!

對他而言,此次逼宮,不成功,就成仁!

他說什麽都要替各家爭取一條活路來。

你博陽範爵像搞獨尊儒道這一套?

沒門!

咱們各家流派不答應!

要麽就是大家公平競爭,依舊保持萬家爭鳴局麵。

要麽……你就殺光各家!

墨渠子身後的十多個帝師,想法和墨渠子一樣。

不過也正常,這些學派的理念,更接近於墨道,自然會和墨渠子共同進退。

片刻後,帝宮遙遙在望。

墨渠子的步伐稍稍放緩了一下。

他轉頭看了身後的眾帝師一眼,道。

“眼下後悔還來得及,想要退出的,盡管離去。”

“等進了帝宮,再想反悔就來不及了!”

他這話倒不是看不起各家帝師。

事實上,他還不希望這麽多帝師跟他去送死呢。

隻不過這些帝師顯然和他一樣,都是性情剛毅之輩,他也勸說不得。

“老師此言差矣,既已經決定,何來後悔!”

“沒錯,吾生平從不知何為後悔!”

“道統之爭哪有不流血的?既然注定要有人流血,那就由我們來流吧,總好過各家被一網打盡!”

“老師莫要再說了,吾等豈會退縮!”

眾帝師聞言,齊齊說道。

在場的十來個帝師,沒有一個有動搖的。

事實上,他們和墨渠子一樣,都清楚這次是不可能成功了。

但就像有人說的那樣,道統之爭從來就沒有不流血的。

既然要流血,那就由他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