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君子將目光從漸漸遠去的密諜首領身上收回。

他掃了一眼在場的書院帝師們。

雖經過他的一番“激勵”之言，讓帝師們士氣稍稍有所回轉。

但比起先前來，在場的帝師們，無疑還是顯得有些低落。

畢竟，他們的話本慘敗給學宮，是不爭的事實。

就算眾帝師心性再強大，也很難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就完全恢複過來。

心念至此，衛君子深吸了一口氣。

“爾等不必沮喪！”

“先前吾說的並非寬慰之言。”

“仔細想想，吾輩皆未了解過話本，卻貿然踏足話本領域，如此草率，輸給精心準備的學宮，也不是什麽大驚小怪的事情！”

“學宮再怎麽說，都是天下至尊，帝師閣內的帝師們，亦都非泛泛之輩。”

“此次吾等輸的不冤……”

衛君子侃侃而談，他的話說到這裏，稍稍停頓了一下。

一眾帝師神色專注的聆聽著衛君子發言，眼眸中抹過些許不甘的神色。

話雖如此，但他們都是地位絲毫不遜色帝師閣帝師的存在。

現在搞得……好像他們比不上學宮帝師閣那些人似的。

這讓心高氣傲的書院帝師，又如何能接受？

“但！”

“別忘了，聖人文章才是吾輩儒門師最最擅長的東西！”

“咱們以己之短，攻彼之長，焉能不敗？”

“好在亡羊補牢，為時未晚！”

“既然話本於吾輩無助，咱們索性拋開這些。”

“從聖人文章著手……咱們印發文集，儒道文集！”

衛君子聲音漸漸拔高。

落入眾帝師耳中，宛若石破天驚一般，轟隆炸響！

文集！

儒道文集！

對啊，咱們怎麽沒想到這個？

都是出書，都是出通俗書，為何不能搞文集？

文集這東西吧，雖非聖人之言，儒門典籍。

但，卻也是文人雅士們之間流通的最常見的書籍！

但凡是文人，很少有人會不喜愛文集的。

以他們書院帝師的文字造詣，寫出來的文集，還怕賣不出去？

反倒是先前他們一味去搞並不擅長的話本，完全是在浪費時間！

“院主說的是，文集才是咱們最擅長的東西啊！”

“沒錯，若拚文集，學宮那些人，焉能勝我等？”

“此言不假，學宮帝師雖都亦是名滿天下之輩，但真正擅長舞文弄墨者，少之又少，與吾輩相比，提鞋都不配！”

“然也，先前吾等是魔怔了，居然妄圖在話本上嚐試證道！”

一眾帝師紛紛反應過來。

文集這種東西，可是他們最拿手的絕活！

這玩意，別說的學宮帝師，就算天下帝師加起來，都不夠他們打的！

對此，書院的帝師們，可謂底氣十足！

剛剛那啥密諜首領不是說了麽？

不是咱們的話本寫的不好，而是太高明了，以至於黔首看不懂，這才出現了滯銷！

但這一次，咱們直接甩開黔首，將書賣給文士們。

這總不可能再滯銷了吧？

“既然都無異議，諸位都回去準備準備！”

衛君子見狀，點了點頭，說道。

眾帝師聞言，齊齊躬身應諾。

士氣，再一次恢複到了巔峰！

……

帝宮。

“你是說……書院帝師們要準備弄文集了？”

範爵聽著身前侍奴太監的匯報，麵色陰晴不定。

說實話，書院帝師們放棄了話本創作，轉而專注於文集，在範爵看來確實不失為一條穩妥的路子。

隻是，文集到底能不能暢銷，範爵也不敢保證。

這玩意……咋說呢。

比起那些玄奧晦澀的聖人言，自然是暢銷作品。

但比起普羅大眾喜愛的話本來，卻又變成了小眾的事物。

“罷了，且讓他們嚐試嚐試也好！”

範爵沉吟道。

他吃不準這種小眾範圍流通的東西，是否也能讓書院帝師們證道。

但若是不搞這些，讓書院帝師們按部就班的照著他的證道經驗去弄，估摸著等書院帝師們證道，至少也得一兩年以後了。

範爵可等不了那麽久！

所以，此刻他哪怕心中沒底，也隻能任由書院帝師們先去折騰折騰再說了。

反正最多就是再失敗一次而已！

又不是沒失敗過！

“府尊，要不要勸勸帝師們？”

侍奴太監看著範爵神色不定的樣子，小聲說道。

在他看來，文集什麽的，絕對是不靠譜的東西。

天底下文士才多少人？

就算他們人手一本，這些文集又能產生多大的影響力？

而影響力不夠，證道也就玄了。

他這個旁觀者，如今都已經很清楚，證道靠的是什麽！

不是別的，就是影響力！

學宮的電影，直接讓天穹域億萬子民為其震撼，從而讓導演電影的章帝師，一舉證道成功！

這就是影響力！

學宮的話本，同樣在數天內，售賣了一億冊以上，引發無數黔首的熱議追捧！

就連他這個無根之人，私下裏也和小太監們時不時來上一句“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之類的話語。

可想而知，學宮的話本影響力有多大了！

所以，脫離了影響力，想要證道純屬是放屁！

“無妨，試了再說！”

範爵聞言，倒是沒有計較侍奴太監逾越之舉，擺了擺手說道。

侍奴太監見狀，張了張嘴。

他很想說，此舉就是在做無用功。

但一想到範爵的為人，他又很明智的將到嘴邊的話語，全都咽了下去。

無他，先前他的話就已經越界了。

若是他再不知好歹，對麵的範爵說不好就要發飆了。

但凡能在宮中混出頭的侍奴太監，又有哪個不是人精？

比起忠心，侍奴太監還是覺得自己小命更為重要。

看得侍奴太監閉嘴不言，範爵也沒意外。

區區太監，又能有多少見識？

先前說出的那番話，恐怕都已經是他福靈心至，真讓他說出什麽建言來，他有這個能耐麽？

範爵從來都看不起太監。

在他看來，太監這種東西，就是變態。

雖然他自己也沒少製造太監！

但製造是一回事，瞧不起又是一回事。

畢竟，他的帝宮也少不了侍奴太監這種生物。

沒辦法，他後宮佳麗太多，若是不用太監這種生物，他也怕有人給他戴翡翠琉璃冠！

“行了，你給衛君子他們傳句話。”

“就說讓他們好好弄文集，發行之事無須擔心，本聖會替他們安排好的！”

範爵想了想，朝著侍奴太監說道。

在很多奇思妙想被學宮搶了先的情況下，範爵也隻能任由書院帝師們先去折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