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空瞪大了雙眼,不可置信的看著錢謙。

什麽去勢之類的話,自然是他隨口說說的。

畢竟,在淩空的觀念中,恐怕沒人會願意主動去勢。

然而,錢謙的回應,卻完全出乎了他的預料。

這家夥為了乞求活命,竟然連這放棄了?

這樣的無恥之徒,還真是令人……歎為觀止。

“罷了,也懶得繼續逗你了。”

“錢謙……汝修煉陰陽魔道,致使數百上千的童子,因你而身死。”

“光此罪孽,就足以讓你千刀萬剮了!”

“更別說你在擔任東林書院院主期間,做下了一係列罄竹難書的罪行。”

“今吾代表學宮,判你……千刀萬剮之刑!”

淩空收斂起表情,麵色嚴肅的朝著錢謙喝道。

還在那搖尾乞憐,幻想著遭點屈辱就換得狗命的錢謙,瞬間懵逼了。

搞半天,我的種種小醜行徑,都是你在耍我?

瑪德,老夫……

錢謙心下狂怒,但就在怒火衝上來的那一瞬間,他突然又冷靜了下來。

他不敢對淩空怎樣啊。

畢竟,這家夥依舊沒放棄幻想呢。

萬一這是淩空在試探他呢?

若是他破口大罵,那豈不是白白錯過了能活命的機會?

所以,錢謙硬生生將怒火忍了下來。

直到……劊子手們用漁網將他捆了起來後,他才發現淩空不是在試探他。

而是真要將他千刀萬剮。

頓時,錢謙破防了。

“無恥小人,安敢戲吾?”

“爾等學宮之人,皆背信棄義之徒也……”

錢謙拚命掙紮,拚命的罵著淩空。

但可惜,此刻方寸大亂的他,翻來覆去也罵不出什麽新花樣。

反倒是台下的百姓,人人都喜形於色。

他們本以為,學宮的大人會饒恕了錢謙呢。

但現在看來先前隻是大人在戲耍錢謙啊。

好,太好了!

吳業一臉不屑的看著錢謙,在看到對方因為驚嚇而差點嚇尿之時,更是忍不住呸了一聲。

他自然也不想死,但讓他像錢謙那樣,為了活命節操都拋棄掉。

他還是做不到。

所以,吳業很是鄙夷錢謙。

死就死唄,反正他吳業這輩子也算值了。

千刀萬剮之刑,自然不是一時半會就能搞定的。

在錢謙受刑的時候,淩空又審判了吳業。

不過比起錢謙,吳業雖然也作惡多端,但淩空卻沒有戲耍對方。

而是直接宣判了對方斬首之刑。

吳業聽到後,心下忍不住鬆了一口氣。

還會,他沒有像錢謙那樣被千刀萬剮。

僅僅隻是砍頭而已。

隻是在欣慰之餘,吳業心下也忍不住黯然。

他,終於要走到生命盡頭了。

回想起年少時,曾意氣風發,想要成就一番事業。

想到證道帝師後,曾發下誓言,要一改天穹域的癖習。

想到……吳業心中懊悔萬分。

曾幾何時,他也是個正義之人啊。

但終究,他這個正義少年,卻成了自己當初最討厭的那種人。

……

茶樓內。

一名繡衣番子匆匆走入。

“督司大人,有保德殿師者求見。”

繡衣番子走到葉尋麵前躬身稟道。

此言一出,眾人露出些許訝異的神色。

保德殿的人來了?

他們是聽到了這裏的風聲麽?

“看來……咱們的鄰居都被嚇壞了。”

葉尋笑道。

很明顯,保德殿的帝師們匆匆而來,絕對是被錢謙等人的公開審判給嚇到了。

否則,以保德殿這種往日裏行事猶猶豫豫的主,又怎麽可能這麽快就做出抉擇?

“行了,諸位且都隨我回書院會會保德殿。”

葉尋說著站了起來。

這裏的審判,基本已經結束。

吳業也被砍頭了,隻剩下錢謙還在遭受千刀萬剮。

所以,葉尋等人提前離去,也無傷大雅。

眾人聞言,全都站了起來,隨著葉尋返回東林書院。

此刻的書院內,那些書院的師者、儒生們,自然也在議論著審判一事。

這群人自然也讓人去了現場。

隨著現場的信息不斷傳回。

書院的師者、儒生們徹底嚇壞了。

作惡會遭到懲罰的念頭,頭一次在他們心中生根。

老實說,以往在錢謙等人的執掌下,書院的師者、儒生們,其實並無太多的善惡觀念。

在他們的觀念中,他們是高人一等的存在。

而黔首們,個個都是低賤的螻蟻。

就算他們弄死了千八百個螻蟻,又能怎樣?

但現在,葉尋卻明明白白的告訴他們。

禍害黔首,也是罪行!

而且還是很重的罪行。

這群書院師者和儒生,自然都開始引以為鑒了。

可以預見,從今日之後,書院的師者和儒生們,或許再也不會小覷黔首了。

至於禍害?

那更是恐怕想都不敢去想。

所以說,有時候酷刑,對於世人的震懾,還是相當大的。

片刻後,葉尋一行人回到了書院內。

被安排在客院等候的保德殿帝師們,心下全都鬆了一口氣。

他們就怕學宮不見他們,然後突然殺到保德殿,也來一次審判之類。

好在,學宮願意見他們。

這對於心中惶惶的保德殿帝師們而言,無疑是個好消息。

雙方分主賓落座後。

保德殿殿主便已迫不及待的站了起來。

“首輔大人,保德殿從今日起,願歸附學宮,唯學宮馬首是瞻!”

“還請學宮務必接納我等報效之心。”

此言一出,葉尋等人麵上皆露出了一絲微笑。

事實上在知道保德殿的人來訪書院後,他們便已經大致知道對方的來意了。

所以對於保德殿殿主之言,眾人並沒有感到意外。

至於殿主口中的什麽報效之心雲雲。

那種話也就聽聽而已。

若非學宮來到天炎後,接連展露出雷霆手段。

不僅鎮壓了天心道,就連東林書院也沒能逃過。

恐怕此刻天炎的各大勢力,還在私下裏和博陽勾勾搭搭呢。

又哪能這麽快做出決定?

所以對於保德殿,又或者東林書院,學宮自不可能像對待隱月宮那般。

隱月宮屬於主動歸附,且立場一直偏向學宮的勢力。

學宮可有大力扶持他們。

但保德殿、東林書院這些勢力,全都是不得已才歸附了學宮。

嚴格意義上來講,他們和學宮目前還沒一條心呢。

當然,書院會好些。

畢竟書院的反學宮勢力,基本被連根拔起。

如今扶持上來的,要麽就是親學宮派,要麽就是中立派。

唯有保德殿,確實鼠首兩端的派係。

這等勢力,可以用,但卻不能不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