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林小鎮。

淩空的審判,已經開始輪到錢謙等人了。

“下麵這位……可是個大人物。”

“有請這位來自東林書院的副院主,帝師龔鼎!”

淩空一臉戲謔的笑容。

轟!

現場瞬間為之沸騰了。

雖然前麵已經殺了很多書院師者。

但那些師者,基本都是王師級別,最高的也就是準帝師。

但準帝師這玩意,聽起來好聽,實際上依舊還屬於王師範疇。

然而,這一次卻不同了。

帝師級別的大佬,也要上頭接受審判了。

本就激動的百姓們,此刻幾乎抑製不住心中的振奮。

他們現在隻想喊一聲——學宮牛逼!

龔鼎被繡衣番子按住身子,跪倒在一眾百姓麵前。

此刻的龔鼎,隻覺得一股前所未有的羞辱,充斥著心頭。

他堂堂帝師竟然跪在一群低賤的黔首麵前?

這簡直比殺了他還要讓他難以接受。

一想到一會兒淩空還特麽要當眾宣讀他過往的罪行。

龔鼎恨不得立馬死了。

對於學宮,他自然是恨意滔天。

但若說他心中完全沒有一絲悔恨,那也是不可能的。

畢竟,不管是他龔鼎也好,還是錢謙、吳業也罷。

在功成名就之前,或者說在踏入師道之初。

他們何嚐又沒有為天下百姓謀福利的心思?

那時候的他們,又何嚐不是心懷正義,滿腔熱血?

但也不知道從何時起,他們漸漸變成了以往他們討厭的那種人。

也許是從某一次沒有忍住心中的欲念開始,又或者是從偶爾放縱了一下開始。

龔鼎也記不得了。

千裏之堤毀於蟻穴!

就是因為這小小的第一次,讓他徹底陷入了墮落的深淵,再也爬不上來了。

“帝師龔鼎,某年某月……”

淩空宣讀著龔鼎的罪行,他語氣收起了先前的玩世不恭,變得無比認真和嚴肅。

台下的百姓,聽著龔鼎的累累罪行,無不瞠目結舌。

雖然他們很早就知道書院的那些儒師都不是什麽好東西。

但卻也沒想到,堂堂一個帝師,竟然幹出了如此瘋狂的罪孽。

光他禍害過的良家女子,就足足達到百人之多。

不過,龔鼎的手段,倒也沒有紈絝子弟那邊簡單粗暴。

簡單來講,他從來不威逼利誘良家。

他用的是身份地位,以及納妾等等手段,來讓良家入彀。

最終,妾是納了。

但妾的地位,誰都知道。

龔鼎本質上又是個喜新厭舊之人。

那些他膩了的妾室,最終全都被他送人,甚至發賣了。

這些良家的下場,自然也不用多說。

誰都知道她們的最終命運是什麽。

沒錯,很多人最後都進了紅樓,成了風塵女子。

這就是龔鼎,明麵上你確實沒法去指責他。

但這些良家因他而遭罪,卻是他怎麽也洗不掉的罪孽。

而且,這特麽還僅僅是龔鼎諸多罪孽中的一個。

他的罪行數不勝數!

雖都沒達到錢謙這種地步,卻也讓人無法原諒他了!

最終,淩空判了他一個絞死!

按照龔鼎的罪行,就算將他五馬分屍都不為過。

但他所犯的罪,大多都不是直接罪行,而是間接的。

淩空既然主持了審判,自不可能因為自己的好惡,就隨意定罪。

這會讓學宮失去公正性和威嚴的。

所以,淩空按照學宮律判下了龔鼎絞死之刑!

無數百姓,甚至包括暫時還活著的錢謙、吳業,都抬著頭,看著龔鼎被吊了起來。

錢謙、吳業倆人眼中露出了驚恐的神色。

和他們同一個級別的龔鼎,就這麽被吊死了!

馬上就要輪到他們了。

而他們倆人,所犯之罪,要比龔鼎更為嚴重!

一想到這個倆人就忍不住顫抖起來。

在這一刻,什麽帝師之威,什麽帝師的超然心態,統統都不複存在了。

他們內心隻剩下恐懼!

學宮是真會殺帝師的!

不是在開玩笑!

“小哥……小哥,老夫願降!”

“老夫願意當學宮的走狗……不,當小哥的走狗!”

“隻要小哥留老夫一命,老夫以後就以小哥馬首是瞻,小哥說往東,老夫絕不往西!”

“小哥,您開開恩,留老夫一條狗命吧?”

就在全場寂靜無聲的看著龔鼎慢慢被吊死之時,錢謙歇斯底裏的求饒聲突然響起。

這變故太突然了,突然到讓淩空都猝不及防。

他忍不住看向錢謙。

錢謙見狀,隻道淩空心動了,求饒的愈發來勁了。

“小哥……”

一旁跪著的吳業,看得目瞪口呆。

他怎麽都沒想到,曾經被他視為人生最大競爭對手的錢謙,會如此不堪。

為了能活命,他甚至連願意當別人走狗的話都說出來了!

這讓吳業瞠目結舌!

說實話,他也害怕沒命。

但讓他像錢謙那樣,為了活命連廉恥都不要,他是做不到的。

“錢謙,吾羞於汝齊名!”

吳業怒視錢謙,叱喝道。

作為一個和錢謙齊名的帝師,吳業承認自己不是什麽好東西。

他作惡無數,甚至手頭還沾染了無辜的血液!

但是,在這會他或許會後悔自己往日的行徑,也或許會因為即將失去性命而感到恐懼!

但讓他像錢謙那樣,毫無廉恥的乞求活命,他卻做不到。

“早知道你錢謙是這等貨色,我又何必以你為超越目標,事事都要和你一爭?”

“若非和你相爭,我又何至於落到今天的地步!”

“錢謙,你這無恥的狗東西,我今生和你齊名,就是最大的恥辱!”

吳業破口大罵道。

他和錢謙一向被人並列,並稱為“錢吳”。

但這是後來的事情了,在最初之時,吳業是比不上錢謙的。

正是因為他一心想要追上,並超越錢謙。

他才會在各方麵,都和錢謙做意氣之爭。

你錢謙納八房小妾?

那我吳業就要納九房小妾!

你錢謙斂財百萬?

那我吳業就斂財千萬!

你錢謙昨天殺了個人?

好,我吳業今天就殺兩個人!

總之,吳業為了要超過錢謙,幾乎已經走火入魔了。

什麽事情都要和錢謙比較。

事實上,吳業所犯的罪行,都是在和錢謙比較過程中搞出來的。

也就是他不知道錢謙暗中修了陰陽魔道,否則……這家夥多半也會效仿!

可以說,沒有錢謙,吳業還真未必會到今天這個地步。

但吳業本身心性偏激,就算沒有錢謙,他多半也會走上邪路。

隻不過心態失衡的吳業,看不到這一點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