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古大人就算是休沐,亦在憂心朝堂之事。”

“真吾輩之楷模也!”

方大人聞言,笑道。

他的話明顯是在恭維古溪。

雖然,方大人背景雄厚,出身不凡。

不過這家夥顯然也很清楚古溪在範爵心中的地位。

故而,哪怕他背景要略勝古溪一籌,但在古溪麵前,亦表現出了巴結的意思。

當然這個巴結,並非是其他官員想要抱古溪大腿的那種。

而是……他要和古溪結下善緣。

畢竟,方大人的師門已經將寶押在了範爵身上。

古溪作為範爵的第一心腹,他們自然也要搞好關係。

這樣更有利於他們在博陽掠取更大的利益。

“方大人此言,愧煞吾也。”

“來來來,今日既是休沐,吾等就不談朝政,隻談風雅之事如何?”

古溪聞言,擺了擺手,笑道。

他說話間,漸漸將先前心頭的不安拋之腦後。

在場的眾官員聞言,齊聲言是。

對於他們而言,能和古溪搞好關係,不僅有利於自身,也有利於他們背後的師門或家族。

“多盯著點地牢。”

古溪朝著一名家奴小聲吩咐了一句後,便放開心神和眾官員周旋起來。

能進中堂,讓古溪親自作陪的官員。

多數都是師者出身,或者就是大家族的代表。

包括古溪在內,這群人個個都是飽學之士。

這談天說地起來,自然是引經據典,洋洋灑灑。

三言兩語間,他們便將話題,從先前的朝政方麵漸漸轉移到了風雅之事上。

所謂風雅之事,自然不是世俗官員們喜歡的那種風一月之事。

而是,琴棋書畫詩酒茶!

能成為帝師者,大多都精通這些。

尤其是那些出自學閥,門閥的師者、子弟,更是如此。

就比如那位方大人。

他不僅精通書畫之道,而且在茶道方麵,更是達到了登峰造極的境界。

這一點,哪怕是古溪都遠遠不及。

一時間中堂內,全都是方大人關於茶道方麵的點評之語。

眾人聞之,皆深深歎服。

就連古溪也都聽得津津有味,漸漸將心頭的不安,忘得幹幹淨淨了。

……

地牢內。

淩空似乎也知道,今日古府大辦宴席之事。

此刻的他,正一個人坐在牢房內,大快朵頤,吃的滿嘴流油。

沒錯,古溪並沒有慢待他。

不僅讓人單獨給他安排了一桌宴席,還特麽比其他賓客提前享用了。

“今日古府亂糟糟一團,正是防備最鬆懈的時候。”

“可惜啊可惜……”

淩空搖了搖頭,麵上抹過一絲惋惜的神色。

他自然在惋惜,沒人趁此機會來救他。

畢竟,古府平日裏戒備森嚴,就算學宮知道他被抓了,想要營救他也是千難萬難。

唯有利用像今日這等絕佳良機,或許才有一線希望。

然而,淩空覺得就算學宮如今已經知道他被抓的消息了,多半也來不及這麽快就安排人手前來營救他。

這相當於,平白錯過了一次機會。

這讓一向沒心沒肺非淩空,都深感惋惜。

不過淩空終究是淩空,在懊惱了一小會後,又沒心沒肺的大吃了起來。

暗處。

正監視著淩空的幾個古府供奉,看到這一幕後,全都忍不住搖了搖頭。

“此等隻知道吃喝的廢物,家主緣何如此重視他?”

“誰知道呢,也許家主有他的用意罷。”

“應該是這廢物的學宮背景了,除此之外老夫想不出,此人還有什麽能值得家主重視的。”

“多半應該就是這樣,哎,命好就是不一樣。”

“是啊,像吾等說出去,亦是一方豪傑了,但如今卻要跑來看守這樣的廢物,真真是……”

供奉們心下似乎頗有怨言。

對於這群人來講,他們更願意將精力放在修煉方麵。

而不是來看守一個,毫無優點的廢物。

哪怕這個廢物是出自學宮。

“好了好了,都莫要抱怨了。”

“家主行事向來鬼神莫測,他既然讓我等盯著這小子。”

“那咱們就好好盯著,不然萬一出了什麽意外,家主震怒之下,我等怕是都要沒好果子吃。”

一名白發供奉,擺了擺手說道。

此人是古府供奉中的領軍人物。

他都發話了,其他供奉自然不敢再有多言。

事實上,除了要時刻盯著淩空,讓他們沒法專注修煉外。

他們其實也輕鬆的很。

就在眾供奉壓下心頭怨言,老老實實的準備繼續盯著淩空的時候。

那白發供奉,忽然麵色一變,厲聲喝道。

“誰?”

此言一出,其他供奉無比訝然抬頭。

顯然,他們並未察覺到任何動靜。

隻是出於對白發供奉的信任,其他人紛紛跳了起來,做出戒備的姿態。

下一刻。

數道人影,突兀的出現在地牢內。

“巔峰驚天下?”

“倒也有點能耐……可樂不過稍稍踏步重了一些,居然被你察覺了。”

出現在供奉麵前的,是幾個看著頗為年輕的人,為首者淡淡的笑道。

供奉們見狀,無不如臨大敵。

來者身上的氣場,讓他們心下極為不安。

那白發供奉,更是深深的皺起了眉頭。

“帝師!”

作為巔峰級的驚天下修士,他自然能看出,說話之人是帝師。

此刻的他,心中已然不安到了極點。

“這群人是如何混進來的?”

“難道家主都沒發覺?”

哪怕是他是巔峰級的驚天下修士,但也很清楚,他不是帝師的對手。

可以說,在場的供奉,哪怕綁一塊,都不夠帝師看的。

所以白發供奉心中如何不安?

“不行,得通知家主……”

白發供奉心中念頭一閃而過。

下一刻,他瞬間抬手。

咻!

一枚鳴鏑,刹那間被他射了出去。

鳴鏑者,信號彈也。

哪怕此刻他們身處地牢,但鳴鏑一響,府中的其他高手,甚至家主古溪都能聽到。

可惜讓白發供奉感到意外的是,對麵的敵人,就這麽靜靜的看著他射出鳴鏑,全然沒有要阻止的意思。

“他們這是什麽意思?”

白發供奉腦中閃過一抹疑惑。

隻不過他很快便意識到什麽似的,麵色大變。

“禁音針?”

白發供奉駭然驚呼。

所謂的禁音陣,並非是指禁止一切聲音。

而是指,隔絕外界的聲音傳入陣中,陣中的聲音傳向外界。

這玩意很實用,但會的人並不多。

隻有一些對陣法有所涉獵的師者,或者專修陣法一道的修士才會。

而眼前之人,居然會禁音陣。

這無疑再次證明白發供奉的判斷沒錯。

此人就是帝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