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範爵如今的心境,幾乎已經沒有什麽事情,能讓他失態了。
但唯獨,一提到葉尋,哪怕以範爵半步聖師的境界,都沒辦法保持淡定。
沒辦法,範爵的原身當初被葉尋壓製的太厲害了。
萬年老二!
這是何等恥辱的稱號!
偏偏卻落在了他的頭上。
前世的他是至聖先師洞子,橫壓當代的存在。
重生後的他,也自詡能做到前世的壯舉。
唯獨在重生前,範爵原身存在的時間段中,卻是他不能接受的恥辱!
他堂堂洞子選定的肉身,居然被世俗一毛頭小子給壓製了?
“葉尋居然閉關衝擊帝師了?”
“這才幾年?他居然要衝擊帝師了!”
範爵略有些神經質般的低笑起來。
四周的歌舞姬也好,古溪也罷,全都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個。
大殿中,隻剩下範爵那聽著有些滲人的笑聲,在不斷回**。
過來好一會,範爵的笑聲才漸漸停止。
他麵色陰沉的掃了古溪一眼。
“就這件事嗎??”
他的語氣略有些不善。
顯然,此刻範爵的心情並不好。
“回府尊,葉尋閉關後,有學宮石耀謙等大臣,聯絡玄衣衛,言欲迎我王師入主。”
“府尊,這可是千載難逢的良機啊……”
提及入主學宮幾個字時,原本還戰戰兢兢的古溪,頓時又來了精神。
範爵聞言,雙眼眯了起來。
“哦?葉尋閉關後,學宮失控了?”
既然在這個節骨眼上,有大臣敢跳出來作妖,那代表著學宮多少已經有些失控了。
當然,老謀深算的範爵,可不相信葉尋一點後招都沒有。
畢竟換做是他,他若要閉關,絕對會安排好一切。
葉尋此人當初能壓製範爵的原身那麽久,顯然也不是泛泛之輩。
所以,範爵並不相信葉尋會料不到他閉關後學宮的那些異心者們有作妖之舉。
這說不定,本就是葉尋設下的一個局。
“府尊,按照玄衣衛目前了解到的情況是……學宮內部有多數大臣都開始蠢蠢欲動。”
“畢竟葉尋他們搞的新政,侵犯了很多人的利益。”
“葉尋在時,他們不敢冒頭,但如今葉尋閉關了,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出關,這群人若不奮力一搏,那才怪了。”
“但不管如何,這對於我博陽而言,無疑是天賜良機!”
古溪凝聲說道。
他的語氣略帶著一絲興奮。
說實話他也很難不興奮,這可是學宮啊。
入主學宮,代表著掌握了正統性。
代表了至高無上的統治權!
到那時,他將成為名正言順的天下第一權臣!
一如如今的葉尋!
“你有句話說的沒錯,於我博陽而言,這確實是機會!”
範爵微微沉吟,頷首道。
雖然他很懷疑這是葉尋設的局,為的就是釣出那些鼠首兩端的學宮大臣們。
不過,任何局都有風險。
像這種玩火似的操作,一個不慎,就有滿盤皆輸的可能。
尤其是當有外部力量介入時,更是如此!
而現在他們博陽,就要當這個外部力量。
“府尊,那您的意思是……”
聽到範爵的話,古溪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他小心翼翼的問道。
他自是不希望錯過這樣的機會,但若是府尊不同意,就算他的願望再強烈都沒用。
“可以一試,但也別抱太大期望。”
“此事,就交由你來操作罷。”
範爵沉吟片刻,緩緩說道。
和滿心覺得此事大有可為的古溪相比,範爵卻是沒抱太大希望。
不過,就算不抱希望,但試一下卻也無傷大雅。
萬一真成功入主學宮了呢。
“是,府尊!”
古溪聞言,興奮的回道。
此刻的他渾身上下充滿了幹勁。
“去罷!”
範爵揮了揮手。
古溪見狀,忙識趣的起身告辭。
他已經得到他想要的了,自然不會在繼續打擾範爵享樂的興致。
看著古溪的身影消失在大殿後。
範爵的麵龐上抹過一絲若有若無的譏諷神色。
他似笑非笑的低笑起來。
“葉尋衝擊帝師了,嗬嗬嗬……”
四周的歌舞姬們搞不懂府尊是在發哪門子神經,她們也不敢出聲,也不敢多問。
……
陽光灑落下來,打在古溪身上。
心情大好的他,忍不住發出了一陣肆無忌憚的大笑。
“入主學宮……哈哈哈……”
一向心思深處,喜怒不形於色的他,這會子竟然壓抑不住心中的興奮。
可想而知,此刻的古溪有多麽高興了。
對於一個立誌要執天下權柄的師者而言,沒有什麽能比入主學宮,更讓人興奮的事情了。
“府尊既然已經同意將此事交由我來操作,那麽……我一定要完美的完成任務。”
“機會就這麽一次,錯過了,可就很難再擁有了!”
古溪收斂笑容後,暗暗想到。
他的腦中,已經開始盤算著如何通過石耀謙等內應,成功的奪取學宮的權柄了。
武力威懾自是不可避免的。
所以,在他的全盤計劃中,博陽的大軍,將會是至關重要的一環。
“因為禁軍統領一事,軍方和我多有齷齪。”
“若是我不能安撫住軍方,保不準他們會壞了我的大事。”
“嗯,看來是時候和軍中諸將見一麵了。”
古溪暗暗沉吟道。
他為了安插心腹,硬是以莫須有的罪名,罷免了禁軍統領。
這件事,讓軍方上下對他極為不滿。
雙方的關係,雖談不上勢同水火,卻也好不到哪去。
如今,為了能入主學宮,古溪決意放下自己的身段,先安撫住軍方的那群丘八們再說。
隻要軍方能配合他的計劃,他也不介意分出一些利益給對方。
想來,那群丘八們,也會對入主學宮感興趣。
畢竟,地方王朝的將軍,又哪比得上學宮將領來得地位尊崇!
心中定下計議後,古溪登上了自己的寶輦。
作為博陽第一權臣,古溪的排場很大。
他每次出行,少不了禁軍開道,玄衣衛扈從。
可以說,這樣的排場,已經遠遠超出了一個臣子的身份。
僭越,但卻是不折不扣的權臣行為。
向來以權臣自我標榜的古溪,自是少不了這樣的排場。
當然,他也知道,他的這種排場,讓很多大臣恨的牙癢癢的。
不過古溪一點都不生氣,反而還愈發招搖。
他很清楚,自己越是如此,府尊那邊反而越不會對他忌憚。
相反,他若是掌了大權後,依舊低調行事,對大臣們謙遜有禮,恐怕府尊反倒要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