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維羅是帝師,哪怕是帝師中水分極大,很名不副實的存在。

但,終究是帝師!

按理說,他不應該如此懼怕古溪才是。

然而別忘了,古溪除了玄衣衛大統領外,同樣也是帝師。

古溪這個帝師,可比阿維羅有真材實料多了!

若兩人真動起手來,估摸著古溪能在百招之內,鎮殺阿維羅。

別以為百招很多,這已經相當誇張了。

再拉胯的帝師也是帝師,殺起來沒那麽容易。

事實上,帝師之間的戰鬥,很少能決出生死。

有一句話叫做,敗一個帝師容易,但殺一個帝師,卻難如登天。

而古溪能在百招內鎮殺阿維羅,已經是降維打擊了。

至於這兩個家夥差距為何如此之大。

這一點,從他們證帝之道上便能看出來。

古溪精擅的是刑名小道,在證帝之前,他在好幾個王朝都出仕過。

在仕期間,他手段酷烈,狠辣無情,死在他手上的豪強、權貴……乃至平民,數不勝數。

因此他也在這幾個王朝中,留下了酷吏之名。

可以說,古溪就是以酷吏手段而成就帝師大業的。

成為帝師後,他不僅沒有收斂,反而愈發狠辣了。

尤其是在被府尊範爵委以重任後,他大肆清除異己,打壓博陽原生權貴、豪強,更是定製了一係列嚴苛到令人發指的新律法。

這也使得古溪,在博陽大陸民間,留下了一個“抄家滅門古大人”的名號。

而阿維羅,他是靠蹴鞠證道的。

沒錯,他就是個異界高俅!

當然蹴鞠帝師也不能說弱,隻是比較小眾而已。

畢竟,在蹴鞠一道上,能玩的成就帝師的,也並不多見。

然而阿維羅弱就弱在他根基不牢。

蹴鞠證道的帝師,嚴格意義上來講,殺傷力也好,戰鬥力也罷,其實都挺強的。

尤其是一些身懷絕技的蹴鞠帝師,更是能一球敵千軍。

隻是阿維羅和那些蹴鞠帝師不同,他雖在蹴鞠方麵有天賦,但卻因為急功近利,基礎並沒有打牢固。

這一點,在成就帝師之前,或許還體現的並不明顯。

但在證道帝師後,基礎不牢的隱患,便愈來愈明顯了。

這也使得他和其他蹴鞠帝師不一樣,戰鬥力其弱無比。

當然,阿維羅外表挺偉岸,強壯,看著能唬住不少人。

也正是因為這一點,他依舊還能以帝師身份招搖撞騙。

“克裏斯!”

三十二抬沉香輦停了下來,紗簾被掀起,露出古溪的麵龐來。

正在胡思亂想的阿維羅,驟然聽到古溪的聲音,冷不丁打了個哆嗦。

“在……在。”

他結結巴巴的回了一句。

古溪挑了挑眉。

“你這是怎麽了?說話都不利索?”

“聽說你身體不適,我正好路過,便來看看你!”

“怎麽?你不去休息,卻跑府門外晃**,這可不行啊!”

古溪說話間,跨步下了沉香輦。

在阿維羅的想象中,他已經和古溪鬧翻了,撕破臉了,古溪必然是對他欲殺之而後快。

但事實上,人家古溪壓根就沒這麽想過。

當日在馬仙師麵前,他也隻是訓斥了阿維羅幾句。

這在古溪看來,再正常不過了。

雖說,阿維羅當時眼神不太對。

然而古溪卻也不會認為阿維羅會對他起殺心。

他們兩人是什麽關係?

患難之交!

若僅僅因為這麽屁大點事情,就開始喊打喊殺,那也太對不起倆人這麽多年的交情了罷!

當然古溪也知道阿維羅的品行不太行。

隻不過,私德方麵的事情,古溪一向不太在乎。

天底下多的是道貌岸然的偽君子,當一個真小人也沒啥可指責的。

再說了,他古溪也不是啥道德標兵,正人君子。

所以阿維羅品性好不好,和他有什麽關係。

他隻要防著阿維羅得寸進尺,得隴望蜀,非要去沾染權柄就可以了!

其他的……他不在乎!

“我……我曬曬太陽!”

阿維羅沒料到古溪會這麽問,愣了一下後,傻乎乎的回道。

聽到這話,古溪忍不住失笑起來。

“病傻了?大陰天的哪來太陽?”

“行了,進去休息罷,看你能活蹦亂跳的,想來也不是什麽大病。”

“好好休息,等休息好了,我這邊還有事兒要你處理。”

古溪笑著說道。

男人間的友誼可沒什麽矯情的地方,再說古溪也不是什麽矯情做作的人。

阿維羅既然都能跑出來“曬太陽”,可見他身體應該沒啥問題。

既然如此,古溪自然也懶得表示什麽噓寒問暖了。

“哦哦!”

阿維羅大腦有些沒反應過來,隻是哦哦的應了幾聲。

古溪見狀,不再多言,朝著阿維羅揮了揮手,爾後重新登上沉香輦,折返而去。

他每天的政務非常繁多,探望阿維羅也是因為順道。

否則還真抽不出時間來特意探望一趟。

阿維羅呆呆的看著沉香輦消失在視線範圍後,才後知後覺的回過神來。

“古溪居然來探望我?”

“嘶……這麽看來,他似乎對我沒有芥蒂?”

“若是這樣的話,我為什麽還要背棄博陽大陸?”

在這一瞬間,阿維羅似乎忘卻了他先前對古溪的仇恨。

腦中隻想著,古溪沒和他恩斷義絕的話,他豈不是能繼續“狐假虎威”,借著古溪的名頭,在博陽大陸上橫行無忌了?

他阿維羅最在乎的是什麽?

飛黃騰達,青雲直上!

背靠古溪,整個博陽大陸,除了府尊範爵和古溪本人外,誰還敢對他不敬?

但若是他背棄了博陽大陸,背棄了古溪,投奔學宮後,還能擁有這樣特殊的地位嗎?

想想也應該不太可能。

畢竟,他和那位同窗,關係著實談不上親近。

兩人除了同窗這層身份外,和普通人也沒什麽區別。

心念至此,阿維羅突然後悔起來。

早知如此他又何必急吼吼的做出背棄博陽大陸的決定?

什麽?你說阿維羅仇視古溪,恨不得百倍報複?

嗨,這家夥連父姓都能拋棄,還有什麽節操底線可言?

對他來講,誰能給他利益,誰就是他大爹。

認賊作父他都能做到,更別說他和古溪之間的那點齷齪了!

“悔之晚矣,如之奈何!”

阿維羅跺了跺腳,雙手一攤,仰天長歎。

他真心後悔了!

後悔自己不該聽信婦人之言,做出如此糊塗的決定!

“克裏斯,你怎麽了?”

就在阿維羅長籲短歎時,喬治娜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阿維羅聽到後,頓時一個激靈。

他霍的轉過身,線條硬朗的麵龐上,浮現出猙獰的表情,雙眸之中更是爆射出一縷堅毅而又充滿殺氣的精芒!

“賤婦,誤我前途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