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兄弟,聽說防線被破了?”
“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發話的是隊長張鐸任,他麵色凝重的問道。
誰都知道外部防線,對於貓牢寨而言,意味著什麽。
那是他們能守住貓牢的底氣。
現在防線沒了,他們拿什麽來守?
“貓牢、玄壁之間有一條隱蔽小道,可繞過防線區域。”
“奉隴人便是利用這條小道,繞過了咱們的防線……”
曾江君凝聲說道,言簡意賅的將事情解釋了一遍。
聽到這話,張鐸任神色愈發難看了。
眾人個個凝眉不語,麵色凝重。
四大親兵中的艾冠師,則忍不住抱怨了一句。
“曾老弟,你布置防線的時候,難道就沒考慮過這條隱蔽小道?”
倒不是他對曾江君不滿,而是這家夥性子就是如此。
曾江君聞言,苦笑道。
“這條小道我也是剛剛才知道,先前誰又能想到?”
不是他推脫責任,實在是這玩意太意外了。
在布置防線前,他都特意找過貓牢土著們詢問過。
那些貓牢土著,也並未告知他有小道的存在。
若是早知道會有這樣的小道,他瘋了才會去搞什麽外部防線。
“這事怪不得曾老弟,實天亡我貓牢也。”
隊長張鐸任擺了擺手,道。
艾冠師聞言,嗯了一聲,不再多言。
氣氛一下子沉默了下來。
眾人皆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陷入了苦思之中。
然而,他們還未來得及找出些頭緒時,耳畔忽然傳來了悶雷般的呼嚕聲。
“呼……呼……呼……”
聲音雖不至於驚天動地,卻依舊清晰可聞。
眾人下意識轉頭看去。
卻見,自家主將蔡如季,不知道何時,又已經酣睡了過去。
他嘴巴微張,睡的好不香甜,嘴角邊都流下了好一灘口水。
那悶雷般的呼嚕聲,便是從他口中發出。
見狀,眾親兵彼此對視一眼,都露出了無奈、沮喪的神色。
自家將軍都這個鳥樣……他們還有必要為了守住貓牢寨而殫精竭慮嗎?
……
貓牢寨外。
奉隴主力大軍和偏師,已然匯合,兵臨城下。
旌旗獵獵,號角聲聲。
本就因為外部防線告破而驚惶不已的蔡如季部士卒,在看到殺氣騰騰的奉隴軍後,愈發慌亂了!
好在,奉隴軍並未乘勢攻城。
這也讓慌亂的蔡如季部士卒,稍稍鬆了一口氣。
此刻,將軍不在,小將軍不在,甚至就連其他幾個軍中“大佬”也都不在。
沒人指揮的蔡如季部士卒,當然會茫然失措。
“石芒福、鄭純霍,聽說鎮守貓牢的大將蔡如季,是你們巴禹第一驍將?”
“可有這說法?”
軍陣中,艾可樂轉頭朝著侍立在他身畔的石芒福、鄭純霍問道。
他當然知道,大將石芒福也是個奇葩人物。
隻不過,對方既然會被冠以驍將之稱,想來怎麽也該有點武力罷?
雖然,師尊讓他盡量多招攬些奇葩。
但在艾可樂看來,一個隻有武力的奇葩,價值並不大,遠不如身邊的石芒福、鄭純霍來得好使。
所以,他有些猶豫,要不要招降這位蔡如季。
當然在做出決定前,他還是打算從石芒福、鄭純霍口中,聽聽他們對蔡如季的評價。
自古一山不容二虎。
一地自然也容不得多位奇葩。
這一點,從石芒福和鄭純霍之間毫不掩飾的明爭暗鬥,彼此瞧不起對方,便可見一斑。
須知,他們這才剛剛投降學宮,便已經表現出來水火不容的跡象。
由此可見,其他奇葩和他們之間,多半也不能相互兼容。
正因為這樣,艾可樂覺得,從石芒福、鄭純霍口中對於蔡如季的評價,是有參考性的。
“艾公子,您怕是被人騙了,這蔡如季算哪門子第一驍將?”
“此人莽而無謀,不通將略,隻知一味逞凶鬥狠,此等貨色,放在我軍中,怕是連當小卒的資格都沒有。”
“他算個屁的第一驍將!”
率先開口的是石芒福,他言語中將蔡如季貶得一無是處。
然而,這話落在艾可樂耳中,卻讓他麵色古怪了起來。
這話……你確定不是在評價自己?
艾可樂戲謔的看了石芒福一眼。
莽而無謀,不通將略,隻知逞凶鬥狠,這特麽不就是說你自己嗎?
忘了你是如何被俘的?
不就是因為蠻勁發作,腦中一熱,單槍匹馬的追殺敗退的奉隴軍,才遭到埋伏被生擒活捉了麽?
看到石芒福一副淡然自若的樣子,仿佛從未意識到自己也是個莽夫時。
艾可樂終於能確定,這家夥並不是在演他,他就是個沒腦子的憨貨。
“艾公子,您別聽石芒福的。”
“他雖自稱儒將,卻有勇無謀,不懂智謀,妥妥的一個莽夫也!”
“他剛剛的話,用來評價他自己還差不多。”
一旁的鄭純霍瞥了石芒福一眼,忽而嗤笑道。
此言一出,石芒福頓時勃然大怒。
“鼠輩,安敢辱我!”
“嗬,無謀莽夫!”
“無膽鼠輩,隻知逞口舌之利,可敢與吾一戰否?”
“莽夫就是莽夫,就知道打打殺殺,可知什麽叫做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可知什麽叫運籌帷幄,決勝千裏?”
“哇呀呀,無膽鼠輩,你當我沒讀過書?吾乃巴禹公認儒將,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說的就是吾,反倒是汝這鼠輩,膽小怯懦,蠢如犬彘,不過一碩鼠而已!”
“莽夫安敢辱我!”
“辱你又如何?”
石芒福、鄭純霍瞬間像是兩隻鬥雞似的鬥了起來。
艾可樂見狀,麵色一沉。
“閉嘴!”
聲音落,剛剛還如鬥雞般的倆人,頓時乖乖的閉上了嘴,模樣要多乖,就有多乖。
艾可樂冷哼一聲,瞪了二人一眼。
“本公子問的是蔡如季,不是讓你們相互撕逼。”
石芒福、鄭純霍聞言,唯唯諾諾的躬身應諾。
見狀,艾可樂滿意的點了點頭。
爾後一指鄭純霍,道。
“你來說!”
他覺得以石芒福的腦子,似乎也說不出什麽有用的東西來。
相反,鄭純霍雖然被稱之為弱智將軍,但好歹還是喜歡動腦子的主。
“是,艾公子!”
鄭純霍應了一聲,挑釁似的看了石芒福一眼,直把石芒福氣的牙癢癢的。
不過,有了艾可樂剛剛的訓斥,他可不敢在放肆了。
隻好眼睜睜看著鄭純霍這個鼠輩耀武揚威。
“回公子,蔡如季此人吾亦了解過。”
“此人號稱巴禹第一驍將,但在吾看來,不過徒有其名罷了。”
“縱觀蔡如季生平戰績,便可看出,此人根本不通武道,無非仗著天生神力,這才打了幾把碾壓局,讓自己得到了一個第一驍將的名頭。”
“他若是碰上真正的驍勇將領,怕是會被秒成渣渣。”
鄭純霍緩緩說道。
什麽碾壓局,秒成渣渣這些詞語,都是他歸附後,跟在艾可樂身邊學到的。
不得不說,這家夥雖被稱之為弱智將軍,但學習能力卻相當不錯。
不僅弄懂了碾壓局、秒成渣渣這些詞語的意思,居然還能套用上,從這一點來講,比起看似斯文儒雅,有儒將風采的石芒福要強多了。
石芒福是真腦子缺根弦。
倒不是說他傻,而是他一激動就會犯抽。
艾可樂聞言,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也就是說……著蔡如季隻是徒有其表,實際上他就是一個弱雞?”
“這倒真是人如其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