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漸漸降臨。

當夕陽的最後一絲餘暉,被黑暗所取代之時。

整個聖師城已然星星點點,亮起了萬家燈火。

莊嚴肅穆的聖師殿內,到處都是侍奴太監們忙碌的身影。

今晚,聖師殿內,將會舉辦“國宴”,宴請歸附學宮的帝師們。

帝師歸附,絕對稱得上是重磅消息。

哪怕放在整個天穹域,都是值得慶賀的大事。

而且,還一次來了五個帝師。

學宮上下自然不會怠慢。

若說中午之時,顧雲辭設宴替希宏釋等人接風洗塵,屬於私人性質的歡迎的話。

那麽,今晚的晚宴,則屬於正式的,官方的歡迎宴

學宮的文武百官、各個排的上好的權貴,都將出席。

此刻的聖師殿偏殿暖閣內,文武百官們幾乎已經全部到齊。

他們三五成群,竊竊私語,都在議論著希宏釋等人歸附的事情。

哪怕這個消息已經過了半天了,文武百官們似乎依然沒能從震撼中脫出。

這就是帝師的影響力!

在外大陸,有時候一名帝師就能影響到整個大陸的格局。

聖師大陸雖不至於如此,但帝師於學宮而言,亦不是能等閑對待的。

偏殿的另一間暖閣內,聚集著學宮的各路權貴們。

十大殿主中的純忠殿主,此刻赫然在場。

“一群沒骨氣的軟蛋……”

看著其他殿主和權貴們興致勃勃的聊著帝師歸附一事,純忠殿主忍不住低聲腹誹了一句。

在他看來,他們這些原本掌控著學宮的殿主,都被葉尋給剝奪了權柄。

按道理他們應該同仇敵愾,對葉尋恨之入骨才是。

然而,除了他之外,其他殿主竟然絲毫沒有這樣的想法,反而還在為學宮的壯大而感到高興?

這就讓純忠殿主極其不爽了。

他覺得,其他那些殿主,背叛了他。

他和這群人曾經平起平坐,簡直就是他一生的汙點。

“先生,你對此事有何看法。”

純忠殿主不爽的腹誹一句後,轉頭看向他最新招攬過來的大才芮誌,小聲問道。

他這話,其實問的有些模棱兩可。

也不知道他是在問,芮誌對帝師歸附一事有何看法呢,還是對各殿殿主忘記仇恨有什麽見解。

但芮誌是何許人也?

那可是一裝逼,就直接把自己裝成了絕世大才的“臥龍鳳雛”。

隻見他淡淡一笑,一副輕描淡寫的樣子。

“烈火烹油,鮮花著錦,盛極而衰之兆也!”

“至於……那幾位殿主,嗬……不提也罷,他們又怎配與殿主您相提並論?”

芮誌的話,雖然有拍馬屁的嫌疑。

但他說話的神態、動作、語氣,實在太有智者風範了。

以至於純忠殿主壓根就不覺得芮誌在敷衍他。

他麵上露出了欣喜的神色。

“先生果然大才,一眼就看出了事情的本質,孤佩服。”

在他看來,芮誌說的就是事實。

學宮一下子歸附了五大帝師,看似聲勢愈發驚人了。

但帝師一多,相應的麻煩也會越大。

葉尋一個毛頭小子,還能壓得住這麽多帝師不成?

以前學宮帝師少,遂使得葉尋那豎子竊據大位,但帝師一多,他還能像以前一樣得心應手嗎?

到時候,說不定他們自己都會幹起來。

這麽一來,可不就應了先生那句“烈火烹油、鮮花著錦,乃衰敗之相”的話了嗎?

由此可見,芮誌先生真乃不世出的奇才也!

“純忠,你一個人在那嘀嘀咕咕什麽?”

就在純忠殿主竊喜間,一旁傳來了純仁的聲音。

作為原學宮老大,純仁在眾權貴心目中的威望,可遠不是純孝所能比擬的。

他這一開口,原本還在竊竊私語著的權貴們,齊齊靜了下來。

眾人的目光,齊刷刷的掃向純忠殿主。

對於純忠殿主,眾權貴基本上都沒太大的感覺。

此人一直屬於平庸之輩。

哪怕在十大殿主如日中天之時,他在十大殿主中也不出挑。

所以,眾人的目光,很快便略過了純忠,落在他身旁的芮誌身上。

權貴出門,身邊自是少不得服一侍之人。

像其他殿主和權貴,基本上也都帶了心腹侍奴,隨侍在側。

然而,純忠身邊的芮誌,卻明顯不是侍奴。

他麵如冠玉,大袖飄飄,氣度儒雅,任誰一見,都覺得此人絕對乃非常人也。

“純忠,這位是……”

又一名殿主純義,好奇的問道。

純忠聞言,傲然一笑。

“此孤新拜請的謀主芮誌先生也!”

話音落下,全場瞬間一片寂靜。

不少權貴麵上,露出了愕然的神色。

而純仁等殿主,則不覺暗暗皺眉起來。

謀主?

純忠你特麽想幹嘛?

在這種情勢下,你還請謀主?

難不成,你還想著要奪權?

“純忠,莫要犯糊塗啊。”

純義殿主深深的看了純忠一眼,沉聲道。

作為“前掌權者”,葉尋沒有對他們各殿殿主大肆清洗,已經算是葉尋仁慈了。

在這節骨眼上,你純忠居然還請了個新的謀主?

你這不是在招忌諱嗎?

各殿殿主對於如今葉尋掌權的情況,其實基本上也都已經認命了。

雖然他們也不舍得權柄,但奈何技不如人,鬥不過葉尋。

能苟得一命,也算是僥天之幸,還想那些有得沒得幹嘛?

“嗬,瞧你說的。”

“我請謀主又礙著誰了?”

“如今咱們雖然不在掌管學宮,但孤偌大一個純忠殿,也總要人管的罷?”

“孤以往一直親力親為,時間一長,多少有些心力交瘁,招攬一個謀主,替孤分擔一下,又有什麽錯?”

聽到純義的警告,純忠殿主頓時冷笑起來。

他這話,讓暖閣內的氣氛,漸漸變得有些緊張。

純義聞言,皺了皺眉,卻不再多言了。

看著往日的情分上,他都已經提醒過純忠了。

若純忠繼續頭鐵,那就跟他沒關係了。

他純義殿自己屁事都一大堆呢,才懶得管純忠的事情。

隻是希望純忠不要犯傻,做出些愚蠢之事。

否則,若其他殿主也被他波及到,那就令人頭疼了。

“行了,這是純忠自己的事,和咱們無關。”

純仁殿主擺了擺手,道。

說這話時,他隱隱已經將純忠,撇除出他們陣營了。

沒辦法,他是支持葉尋的。

如今各個大大小小的權貴,都能老實低調,平日裏他和純孝,也沒少花精力去警告、安撫。

正所謂好言難勸該死鬼。

純忠若真想幹傻事,也不是他們能阻攔得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