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兒怎麽都沒想到看著如仙子一般的鍾影姐姐，竟然是個殺手？
她並不懷疑葉尋的判斷。
督主是何許人也？
天底下還會有他看不透的事情麽？
他說鍾影姐姐是殺手，那就一定是殺手。
已經漸漸有化身葉尋腦殘粉跡象的笙兒，對於葉尋的話，簡直奉若圭皋。
“嗯，鍾影是雲陽一手培養出來的王牌殺手，擅長幻道，能殺人於無形，算起來天資非常不錯。”
葉尋點了點頭，道。
聽到這話，笙兒眨巴了一下眼睛，想了想問道：“這麽說……督主是打算收服鍾影姐姐？”
她總算弄清了督主為何要將鍾影姐姐留在身邊了，哪怕明知道這是雲陽老賊安插過來的棋子。
原來，一切都是因為鍾影姐姐是個精通幻道的王牌殺手啊！
和很多人不一樣，笙兒並不排斥殺手。
她也不覺得上位者養殺手，是什麽見不得光的事情。
像殺手這種東西，一旦用的好，能以最小的代價，收獲最大的利益，於上位者而言這是很劃算的事情。
所以，葉尋動了收殺手的念頭，在笙兒看來很正常，她也很支持。
她如今和葉尋利益休戚相關，幾乎等同一體。
葉尋的利益，就是她的利益。
而權謀鬥爭，本就無所不用其極，區區殺手又怎麽了？
“沒錯，鍾影這等幻道天才，留在雲陽老賊身邊，簡直就是暴殄天物，天底下怕也隻有我，才能將她天賦徹底兌換。”
葉尋傲然回道。
他這並非在吹牛。
雖說天穹域師者千千萬，優秀的師者也多如牛毛。
如顧雲辭、夜臨、徐澤彼輩，皆是一時之俊傑。
但是，他們這些師者再厲害，再牛逼，和葉尋比起來，終究缺了開掛能力。
故此，葉尋能信誓旦旦的保證不會浪費任何天才的天賦，換做其他師者，還真未必能做到。
“督主英明。”
笙兒聽得雙眼都眯了起來，連連點頭，小小的拍了個馬屁。
葉尋見狀，哈哈一笑，道“好啦，先不說她了，此事我還需謀劃一番，嗯……平日裏你就多和她聊聊。”
笙兒聞言瞬間心領神會，道“明白了督主，我會和鍾影姐姐搞好關係的。”
見笙兒如此知情識趣，葉尋心下滿是欣慰。
當即，他也不再多言，拿起一份公文遞給了笙兒。
倆人就這麽很有默契的批閱起公文來。
……
次日天明。
總督雲陽一大早，便喚了好幾撥丫鬟，去後院打聽鍾影和葉尋可有起床。
他這倒不是無禮，而是想要通過些蛛絲馬跡，判斷一下，昨兒晚上葉尋是否要了鍾影。
雖說他已經很篤定葉尋中了他的美人計。
但他依然想要知道，鍾影在葉尋心中的地位有多高。
這關乎到他的全盤計劃，容不得他不謹慎。
“老爺，首輔大人尚未起身，影兒小姐也不見人影。”
很快，幾撥丫鬟接連回來報信。
聽聞這消息，雲陽忍不住開懷大笑：“好，好啊。”
這會子都沒起床，那還用多說嗎？
昨兒晚上，葉尋肯定和影兒在一起了。
哦，逖思歸女兒也沒見起身？
那又能代表什麽？
弄不好，這閨女和影兒是一起陪伴葉尋的呢。
對此，雲陽並不在乎。
男子漢大丈夫三妻四妾豈不再正常不過？
像葉尋這等少年權貴，身邊隻有兩位侍妾，已經很……克製了。
雲陽是文人出身，又當了幾十年的邊鎮總督，形同土霸王，他的思維早已和那些權貴沒什麽區別了。
“嗯，影兒這邊很順利。”
“倒是那呂茂之，老夫得好好敲打他，不能讓他橫生枝節！”
按捺住心頭喜悅後，雲陽又很快想到了昨夜宴會上，呂茂之看向葉尋的怨毒眼神，就仿佛有奪妻之恨一般。
這種眼神，讓雲陽這般的老狐狸，亦感到不寒而栗。
他也年輕過。
也曾年少輕狂過。
更經曆過年少而慕艾之事。
自知道，對於少年人而言，奪“妻”之恨有多麽恥辱。
而少年，往往代表了熱血、衝動，做事不計後果。
雲陽很擔心，呂茂之一時衝動之下，會做出不好的事情來。
到時候，白白丟了性命倒無所謂，萬一壞了他大事，卻是百死難贖其罪。
心念至此，雲陽麵容迅速收斂起喜色，他抬頭瞥了一眼肅立在側的老仆，淡淡的吩咐道：“傳本總督令，讓參將呂茂之速來見本總督。”
老仆聞言忙躬身應諾，爾後快步走了出去。
……
薊城，城南，參將府。
說是府，其實也隻是個三進院子而已。
當然，以呂茂之的參將身份，他的住所，還擔不起以府來稱呼。
隻不過薊鎮乃邊鎮，於禮法方麵，遠不如內陸來得森嚴。
像這種邊鎮文武，私下將門第掛上府、宅的人，多如牛毛。
也沒人會願意和這群粗鄙武夫計較這些。
此刻，參將府內。
呂茂之結束了晨練。
在美婢的伺候下，他舒舒服服的泡了個澡。
許是因為這會子思緒放空，他又不自覺的想起了昨兒晚上宴會的事情。
原本心情還算尚可的呂茂之，頓時心頭火起。
“葉尋！”
他低語一聲，語氣中帶著一絲絲的強烈殺意。
他身後的美婢，不由自主的哆嗦了一下，正在替呂茂之擦著背的手，下意識的重了幾分。
“嗯？”
呂茂之麵色沉了下來。
他反手拉過美婢，麵上已經帶上了猙獰的表情。
區區賤婢，伺候他的時候，居然也敢分心？
心頭火大的呂茂之，想著好好教訓那賤婢一頓，讓她知道知道什麽叫做規矩。
隻是，當他拉過美婢，見對方麵露驚懼神色，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時。
呂茂之心中的怒火，瞬間轉變成了邪一火。
他獰笑一聲，便欲撕一扯美婢身上的綾羅……
然而，他還未來得及付之行動。
門外傳來了另一名婢女的聲音。
“爺，前麵管家傳話，說是總督大人讓您去他府邸一趟。”
呂茂之聞聲，麵色一滯，心頭邪一火瞬間像是潮水般退了下去。
他冷哼一聲：“知道了。”
說完這句，他又狠狠的瞪了還擱那驚懼不安的美婢一眼，喝道。
“還愣著幹嘛，趕緊服一侍爺擦身！”
“真是一點眼力勁都沒。”
呂茂之的語氣有些衝，也絲毫見不到他憐香惜玉。
此人，雖然在原本的命運軌跡中，和鍾影私定終身，最後又因想要搶回鍾影的屍體，而遭雲陽算計自刎而亡，被後世薊鎮子民，視為癡情男子。
他和鍾影之間的事跡，也被民間加工為一對“苦命鴛鴦”悲劇故事。
但是……呂茂之就真如後世民間故事中，那般癡情、浪漫、是正義化身嗎？
顯然未必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