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何要問的？念在那托麵上，本座皆可滿足你。”
季汐背負著雙手，淡聲問道。
像郭靖這等心性剛毅的名將，若不讓他徹底絕望，他是不可能輕易歸降的。
別看這家夥投入第五正陣營，似乎變節的毫無底線。
但那是因為，第五正本就是對武將們吸引力最大的主公。
再加上彼時的郭靖，不受鍛耶重用，為了家族前途考慮，投奔第五正也沒人會說什麽。
然而現在不一樣，他若是輕易又改投了學宮，那就成了第三次變節的小人了，世人又豈會再把他視為忠臣？
所以，季汐極力在用言語讓郭靖感受到絕望。
“那托？那孽障居然在學宮？”
郭靖聞言，又驚又怒。
他怎麽都沒想到，自家的那個小孽障，竟然跑到了學宮。
一瞬間，郭靖差點血壓飆升。
“那托已入吾師門下，郭靖，汝長子、次子，皆已死於諸侯亂戰，如今隻餘那托這最後一條血脈，你可曾想到過？”
季汐似笑非笑的看著郭靖，言語中充滿了戲謔。
聽到長子郭金托，次子郭木托皆已陣亡，郭靖隻覺眼前一黑，差點一頭栽倒。
和郭那托不一樣，他對長子、次子，可謂寄予了厚望。
如今，二子皆喪，這讓已至中年的郭靖，一時間如何能接受的了？
他沒當場吐血，已經算是心性堅毅了。
“族長……”
一旁的郭列連忙扶住郭靖，臉蛋兒上滿是擔憂的神色。
兩位少族長竟然都戰死了？
蒼天啊，你待我郭家何其之薄？
郭列恨不能以身相替，代替少族長去死。
一個家族想要興旺，族長固然相當重要，但是能力出眾的少族長亦是關鍵。
郭金托、郭木托，作為郭靖的嫡子，不僅天資出眾，能力優秀，是族中有口皆碑的年輕一代領軍人物。
不少郭族之人，早就把他倆視為，郭家未來的族長。
如今，二位少族長戰死，從某種意義上來講，這是斷掉了郭家未來的希望。
“郭靖，汝二子雖與學宮為敵，但卻非學宮所殺，而是遭了其他諸侯的毒手。”
“相反學宮還算是替他們報了仇。”
“當然，你若是要把這筆賬記在學宮身上，那亦隨你。”
季汐笑吟吟的說道。
郭靖聞言，沉默良久，緩緩開口。
“不敢。”
郭家是將門，將門之子早就做好了馬革裹屍的準備。
就算二子皆死於學宮之手，郭靖也不會多說什麽。
更別說，這是還非學宮所為。
“還算是個明白人。”
“你家兩位公子，隻能算運氣不好，跟錯了人。”
“第五正，一個粗鄙莽夫而已，居然也值得你們爭相追隨，本座亦是奇怪了。”
“當年與洞子爭天下的東炎帝霸薑翼，與第五正何其相信。”
“彼輩之下場，難道爾等武夫，都不引以為鑒麽？”
季汐言辭愈發犀利。
當年的東炎帝霸薑翼，算起來要比第五正更能征善戰，更為驕傲剛烈，簡直就是大號的第五正。
然而他的下場又如何？
自刎於白海爾！
這樣的結局，天穹域的武將們，居然都不吸取教訓。
出了個第五正，竟又被他們視為英明之主，爭相追隨。
簡直可笑！
翻翻史書，又有哪個類似薑翼、第五正之流的帝霸式人物，能成就大業的？
說起來，四梟之流，真正有成就大業希望的，也僅僅隻有一個宇文覺。
然，宇文覺不修德行，最終亦落得個廢人的下場。
“哈哈哈……有眼無珠的竟是郭某。”
聽到季汐的話，郭靖仰天長笑，笑聲淒厲。
一旁的郭列，隻覺得心如刀絞，痛不欲生。
往日裏的族長何其意氣風發，但如今卻近乎絕望。
族長若是出了意外，他們郭家……怕是要一蹶不振了。
心念至此，郭列哽咽道。
“族長，莫不如投了學宮罷。”
“您若在，吾族尚有一絲希望，您若不在，郭家危矣！”
身為族長者，皆以振興家族為重。
郭列相信，郭靖這個族長，會知道輕重。
果然，隨著郭列的開口，本已充滿絕望的郭靖，忍不住抬頭看了季汐一眼。
他遲疑了一下，忽而俯身拜倒。
“靖雖庸碌，亦有練兵之能。”
“今靖願以餘生洗刷罪孽，隻求換取闔族老幼平安。”
郭家的族人，雖然皆在鍛耶大陸。
但可以預見，學宮如今一舉**平了天下諸侯。
以鍛耶權貴們的尿性，為了討好學宮，絕對會把郭靖這個亂臣賊子的族人，盡數抓捕，爾後送至學宮，交由學宮處置。
所以想要保全家族，除了投降外，再無第二個可能。
畢竟，若郭靖不降，學宮又怎會寬宥叛賊家屬？
真指望郭那托這個對家族充滿憎恨的小畜生？
不可能的。
看到這一幕，季汐無聲的笑了起來。
對於郭靖，其實季汐並無太多好感。
隻不過，對方終究是郭那托的父親，再加上又有極其出眾的練兵、帶兵能力。
這才想方設法的逼降對方。
“且起罷。”
“到底接不接納你，還要看吾師的決定。”
季汐麵無表情的看著郭靖、郭列。
……
郭靖的投降，意味著這一場持續了數個月之久的諸侯叛亂，徹底被平息。
學宮也進入到了，消化勝利戰果的時刻。
這一日。
聖師城的正城門，又一次被緩緩打開。
身著團龍蟒袍，頭頂翼善冠，身披玄色大氅，一馬當先的從城內疾馳而出。
他的身後，是三百繡衣青龍衛。
以及三千新池鐵騎。
自歸順後，新池鐵騎的指揮權，便交由季南末手中。
郭靖倒也沒有任何不滿。
當然，或許也是因為，副將郭列依然留在了新池鐵騎中。
又或者，學宮並未對他太過防備。
相反，還重新讓他著手組建了一支大軍。
如今，郭靖留守於學宮，訓練著新軍。
他的副將郭列，卻隨著繡衣督司，輔政大臣葉尋，一同巡視起九邊來。
雖然，葉尋帶的士卒並不多。
僅僅隻有三百青龍衛，三千新池鐵騎。
但是論戰鬥力，卻足以碾壓學宮的九邊軍隊。
如此一來，倒也不怕九邊軍鎮敢亂來。
誰真是要小覷了三百青龍衛，和三千新池鐵騎，絕對會倒大黴。
這也是葉尋，這一次巡視九邊之行的最大底氣。
九邊糜爛到了極點，各軍鎮總督，更是形同一方諸侯。
若是不解決掉這些毒瘤，學宮就算再怎麽勵精圖治，都不可能煥發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