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球囊的，這郭靖還真是個狠角色啊。”
“八支諸侯殘軍，盡全被他滅了，自身損耗竟然連一成都沒有。”
“嘖嘖，這種狠角色要是為我學宮所用，何懼軍隊戰力低下啊。”
月色下，繡衣四衛指揮使齊聚一堂，說話的赫然是蕭無無。
一晚上繡衣四衛，驅趕了八支諸侯殘軍，去火並新池鐵騎。
但是，這八支諸侯殘軍，無一幸免，被新池鐵騎盡數殲滅。
而新池鐵騎的自身傷亡，卻隻有一成左右。
也就是千把人。
如此微小代價，卻屠殺了八支諸侯殘軍近五萬人，戰績可謂恐怖如斯！
就連蕭無無等人，也被折服了。
相比起來，他們的師弟季南末，無疑要嫩了很多。
遠不如郭靖來得老辣。
“放心，新池鐵騎持續征戰了半天，外加一晚，怕早就精疲力盡了。”
“接下來，就看大師姐和南末他們的操作了！”
“若是能迫降郭靖和新池鐵騎，師尊的實力又將更進一步。”
一向話不多的葉宇，今晚罕見的多說了幾句。
顯然，他也樂得看到郭靖和新池鐵騎歸順學宮。
雖然說，難度很大。
“若是郭靖歸降，他和那托的關係，怕是不好處理。”
墨曉皺了皺眉，說道。
郭那托作為葉尋的記名弟子，他的身世早就為諸師兄弟所熟悉。
知道他和父親郭靖，關係幾乎已經完全破裂。
這會子郭靖若是歸順了學宮，恐怕郭那托那邊，未必會高興。
“終歸是父子，難道還能做一輩子仇人不成？”
“再說，若是郭靖死在我們手上，未來那托長大了，心中會不會留下芥蒂，都在兩可之間。”
“所以啊，這郭靖死不得，最差也得生擒活捉了他。”
蕭無無搖了搖頭，道。
郭那托雖說是葉尋的記名弟子，但其實和親傳弟子，也沒多大差別了。
如今郭那托年紀小，心中或許憎恨父親郭靖的無情。
但等他長大後，這個想法會不會變，猶未可知。
作為郭那托的師兄們，他們自然不會自作主張殺了郭靖。
萬一那托大了以後，又念起父親的好，他們到時候豈不裏外不是人了？
“走，和大師姐匯合吧，且看看這郭靖，到底是何下場。”
寒暄幾句後，隨著蕭無無的一句話，眾人朝著大師姐季汐設下的埋伏圈而去。
……
聖師城與貪狼城交界官道。
此地雖有官道，但兩側卻是山穀。
郭靖和麾下的新池鐵騎，此刻便在山穀中暫做休息。
太疲憊了。
新池鐵騎雖強，但卻也不是鐵人。
他們白天本就從衛府城奔襲而來，未做任何休息。
在發現諸侯聯軍不見蹤影後，他們又匆匆撤退。
之後，便開始了一連串沒有停歇的戰鬥。
從武嶽王殘軍，到盧陽大帝的殘軍。
一路不停的戰鬥，不停的殲滅敵軍，就算鐵人都吃不消，更遑論新池鐵騎遠未到鐵人的程度？
此刻，士卒們或席地而睡，或依靠著馬匹，養精蓄銳。
整個山穀，寂靜至極。
隻剩下士卒們微微的呼吸聲。
郭靖同樣很疲累，但他卻睡不著，更無法靜下心來養精蓄銳。
早在遇到第三支來襲軍隊時，他便發現了不對勁。
這根本不像是有目的的奇襲，反倒像潰敗的殘兵，被硬生生驅趕了過來。
郭靖不傻，很快便意識到，諸侯聯軍肯定是敗了。
這些殘兵皆為諸侯士卒。
意識到這一點後，他的心情格外的沉重。
諸侯們敗了，敗都連蹤影都不見，隻剩下一些遊兵散勇。
這意味著，帝尊第五正凶多吉少。
否則，以第五正的性子，他怎麽都不可能就此灰溜溜離去。
怎麽也得整軍再戰才是。
“帝尊啊帝尊，難道你真折損在學宮手中了嗎？”
“若如此的話，我郭靖又該何去何從？”
郭靖心中憂心忡忡。
他雖歸附了第五正，但卻是第五正在半途受降的降將。
弄不好，第五正老巢的群臣們，都不知道這回事。
這讓他如何敢退回第五正的燎原大陸？
但若是不去燎原大陸，而是回到新池關。
他又能繼續立足？
鍛耶大陸的帝王將相們，早就知道他歸降了第五正，對於像他這樣的不忠之人，鍛耶權貴還能接納？
“將軍，你在想什麽？”
副將也沒睡，在看到郭靖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後，忍不住問道。
這副將，是郭家子弟，雖非嫡脈，但卻極受郭靖器重。
可以說他和郭靖，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關係。
“帝尊怕是……郭列，若是帝尊真出了意外，你覺得咱們郭家，該如何應對？”
郭靖看了副將一眼，突然開口問道。
他這話，純以郭家族長的身份在詢問，而非新池鐵騎主將。
“族長，你是說帝尊他……”
副將郭列微微一怔，同樣以族長來稱呼郭靖了。
這意味著，他們的這番對話，僅僅是郭家人內部間的交流。
“有很大概率。”
郭靖沉聲道。
此言一出，郭列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郭家好不容易攀附上了燎原帝尊這樣的大人物，族長眼看著也要受到重用。
但這會子，卻蹦出來帝尊出事了。
這豈不是在玩弄他們郭家？
“族長，此事有點難辦啊，咱們郭家已經回不到過去了。”
“鍛耶的權貴們，絕不會容下我們。”
“但若帝尊出了意外，燎原大陸勢必會陷入亂局，我們若是退到燎原大陸，百分百又會成為別人案板上的待宰羔羊。”
“可謂進退維穀啊！”
郭列麵露凝重神色，就連語氣都肅然了幾分。
他的一顆心，此刻沉甸甸的，讓他有種喘不過氣來的感覺。
事關整個郭家，他的壓力又豈會小？
“是啊，進退維穀！”
郭家聞言，長歎了一口氣。
他們的處境很尷尬。
燎原那邊未必接受他們，鍛耶那邊又已經視他們為吃裏扒外的亂臣賊子。
偏偏，他們手中的力量，又不夠強大。
若是新池鐵騎有個十萬人，郭靖也不可能這麽進退兩難了。
直接率兵回師鍛耶、或者燎原，爭天下去了，哪還用得著這般糾結？
但可惜，新池鐵騎僅僅隻有一萬，不，現在連一萬都不滿了。
就算新池鐵騎再強，想要爭天下，卻也遠遠不夠。
兩個郭家子弟，就這麽大眼瞪小眼，陷入了深深的沉默之中。
郭家，該何去何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