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

看到郭靖搖搖欲墜,親兵麵露擔憂的神色。

在新池關這座小破關隘。

鎮關守將郭靖,堪稱中流砥柱。

要是郭靖有什麽閃失,整個新池郭家將會迎來滅頂之災。

無他,鍛耶大陸軍隊雖少。

但正因為這樣,軍方的利益爭奪,變得愈發的殘酷。

這些年,不知道有多少鍛耶軍將,都盯上了新池關這個小地方,試圖取代郭家,成為新池的無冕之王。

在這種情況下,郭靖真要出現什麽意外。

就憑郭靖口中的兩位“麒麟子”,能撐得住場麵才怪。

作為郭靖的親兵,他們的利益早就和郭靖捆綁在一塊了。

所以,這位親兵自然不希望看到郭靖有任何閃失。

什麽?

你說郭靖還有三公子?

呸,那是孽障!

連郭家自己都沒把這孽障當成自己人。

更遑論郭靖的親兵?

“北霸軍駐地,至少距離新池關有數裏之遠!”

“天底下哪有一箭橫跨數裏而傷人的道理?”

“本將去和燎原帝尊的近侍解釋。”

“總不能平白誣賴人吧!”

郭靖終究是郭靖,多少也見過些世麵,在渡過最初的慌亂後,瞬間平靜了下來。

他此刻,打定主意絕不會承認什麽偷襲之事。

那孽障雖說射出了兩箭,但真能射到數裏之外嗎?

恐怕說出去都沒人相信。

隻要他口風嚴一點,相信第五正一方,終究不能拿他們怎樣。

畢竟,他郭靖怎麽說都是鍛耶官方將領。

祖上還是跟隨至聖先師洞子打天下的功臣。

第五正再霸道,也總不能冒天下之大不韙,強行動他們郭家吧?

郭靖的想法不能說天真,按照邏輯來講,隻要第五正一方沒有確鑿證據,確實不能把被襲一事,強行按在他們郭家頭上。

“將軍,那位近侍大人手中好像有證據!”

“據說……據說是一支上麵刻有新池侯的箭矢。”

“就是這支箭矢,射傷了燎原帝尊!”

親兵聽到郭靖的話,遲疑了一下,小聲說道。

他覺得這樣的消息,還是有必要讓提前將軍知道一下。

雖然他認為,這很可能是北霸軍在無中生有。

新池侯是郭家先祖,都特麽死了快有一千年了,難道他還能從陰間跑出來射傷第五正不成?

再說了,也從未聽聞過那位郭家祖宗是善射高手,也沒聽說他留下過什麽神弓利箭。

現在北霸軍卻以此接口來找茬,這不是莫須有嘛!

親兵如是想到。

然而郭靖在聽到這些話後,整個人都麻了。

惹禍的果然是那個孽障!

刻有新池侯三字的箭矢,那不就是玄元破氣箭嗎?

當年郭家祖宗,也就是那位小將,在偷偷撿走國足和玄元破氣箭後,暗中命人在箭矢上刻上了當時小將的爵位——新池侯!

這樣的隱秘之事,隻有郭家嫡係後人知道。

再說就算郭靖不了解這些秘聞,但是國足和玄元破氣箭,他可曾不止一次把玩過。

他能不清楚玄元破氣箭的模樣麽?

意識到禍事已經無法挽回。

郭靖的心中,瞬間升騰起一股暴虐之火。

“孽障,你果然是個災星!”

“你這個災星,現在害得我郭家大禍臨頭!”

“你……你去死!”

郭靖怒吼一聲,刷的一下,抽出腰間佩劍。

七尺青鋒吞吐著森冷的寒芒。

郭靖手持利劍,表情猙獰,一步步朝著郭那托逼近,意圖殺了孽障,梟其首級,給第五正賠罪!

親兵見狀,吃了一驚。

看向郭那托的眼神中,已經充滿了憎恨和憤怒。

果然是個災星!

在鍛耶大陸這個孝道為天的世界。

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可不是一句空話。

父親打殺兒子,並不超脫孝道範疇。

相反還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就算郭靖此刻不動手,親兵也絕對會建議郭靖拿下孽障,將這個凶手交由第五正一方處置!

麵色猙獰的郭靖,手臂高高揚起,爾後重重揮落。

當!

就在利劍即將斬中郭那托的時候。

不知道從哪飛來的一塊石子,硬生生將郭靖手中的利劍給彈開了。

郭靖臉上頓時閃過一絲驚怒的神色。

“是誰?出來!”

他沉聲喝道。

隨著郭靖的話音落下,一道人影突兀的從黑暗中閃了出來。

“郭將軍別來無恙否?”

“可還記得鄭某乎?”

出現在郭靖眼簾中的,是一個麵容醜陋,衣衫不整的中年男子,他的臉上掛著一絲笑容,看上去神情有些猥瑣。

看到此人,郭靖表情微微一怔。

迷茫的神色,從他眼眸中一閃而過。

但漸漸的,他像是想起什麽似的,眉頭微蹙。

“你是鄭太甲鄭師?”

鄭太甲,一個對他陌生,而又遙遠的名字。

約莫在四年多前,他在街上偶遇了,這個名叫鄭太甲的“落魄”名師,嗯,姑且稱之為落魄吧。

彼時的郭靖,正頭疼去哪找名師給家中孽障開蒙。

在聽到這個鄭太甲自稱名師後,他登時如獲至寶。

他也不管對方是不是真是名師。

反正,替孽障開蒙,隻不過為了應付亡母遺命而已。

花了數天時間,鄭太甲替郭那托開蒙完成後,便拿著報酬飄然而去。

之後的數年中,這個鄭太甲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

郭靖自此之後就再也沒遇到過對方。

但如今,這個鄭太甲,卻突兀的出現了。

這讓郭靖本能的覺得,事情有些古怪。

郭靖雖然隻是小地方家族之主,但能霸占著新池關兵權,明顯也不是易於之輩。

他發現,這個鄭太甲,似乎是專門衝著家中的孽障來的。

不過這個發現,並不足以讓郭靖態度有什麽改變。

孽障射傷了第五正,誰都救不了他。

再說,郭靖還打算拿著孽障的首級,卻平息北霸軍的怒火呢。

“郭將軍,虎毒尚且不食子。”

“那托年幼,就算犯了什麽錯誤,也不至於打打殺殺吧?”

鄭太甲的臉上一如既往的掛著猥瑣的笑容。

郭那托是他的開蒙弟子。

對他而言,身懷特殊體質的郭那托,絕對是奇貨可居。

今生他能不能證道帝師。

就靠這個小屁孩了。

他絕不容許任何人壞了他的大事。

在替郭那托開蒙後,他雖然看似飄然而去了。

但實際上,四年多來,他一直暗中關注著郭那托的成長。

否則,他也不可能在緊要關頭,救下郭那托。

郭靖雖然是郭那托父親,但想殺他開蒙弟子……絕無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