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故突如其來,使得一眾女郎都被嚇的大聲慘叫起來,好幾個才剛走下梯板的,更是在倉皇大驚之下,腳下不穩,“噗通”“噗通”掉進了海水裏。

其他的女人雖然不至於全都掉進去,卻也一個個淋成了落湯雞,她們本就穿的極為清涼,被水一淋,外衣濕了個透,露出了姣好玲瓏的身體,其內衣內褲亦是纖毫畢露。

這多多少少讓她們有些不好意思,趕緊抖動著身體,捏著裙角衣角,試圖遮掩住身體的暴露部位,可身上穿的就那麽多,根本就遮不住,反而越遮掩,暴露的越多。

一時間,所有女郎都義憤填膺,將矛頭指向始作俑者,破口大罵起來。

秦陽看的好笑,這群女人穿著比基尼的時候,能夠坦然從容的出現在男人的麵前,穿著相對保守的內衣褲的時候,反而一濕身就受不了了,也不知道是種什麽樣的心態,這事想想還真是有趣。

不過剛才水花濺射的太突然,他自己也沒好到哪裏去,身上的衣服也都被淋濕了。

因為錢鋒銳走在最前麵,被人群擋住了的緣故,倒還好一點,隻是被濺濕了頭發,濺滅了嘴裏叼著的煙。

嘴裏的煙被水濺滅了,錢鋒銳也沒吐掉,他轉過身來,目光冷冷的看向那艘遊艇,眼底滿是森然的戾氣。

女郎們一個個顯然都被氣壞了,你一言我一語的怒斥遊艇的不道德行為,駕駛遊艇的是一個年輕男人,理著一個寸板頭,看著就像是剛從勞教所裏放出來的一般,滿臉的桀驁不馴之氣。

因為自己的行為淋了別人一身的海水,他不僅沒有絲毫的愧疚,反而在被人怒斥的時候,大笑著回罵起來。

“你們這群婊子,大爺我就弄濕了你們身上的衣服而已,值得這麽裝腔作態?以我來看,你們大概是恨不能脫光了衣服爬上大爺我的床吧,少在老子麵前裝純!”

這話一出,更是激起了眾女郎的火氣。

“你才是婊子,你全家都是婊子。”

“一點素質都沒有的男人,做錯了事道個歉會死啊,你爸當初怎麽就沒把你射到牆上去!”

“不要以為自己有幾個臭錢就了不起,就你這一臉齷齪的模樣,我們還真看不上你!”

……

這場一群女人VS一個男人的罵戰精彩絕倫,寸板頭男人一開始還能嘴硬的還擊之句,可奈何雙拳難敵四手,很快就被罵的敗下陣來。

寸板頭男人就像是落敗的公雞一樣,從遊艇跳上岸來,手指指著離自己最近的一個女人說道:“臭婊子,你再罵一句試試,信不信我弄死你。”

女人臉色微變,下意識的側頭往後看了一眼,見錢鋒銳就站在那裏,膽氣便是足了一些,說道:“我就是罵你又怎麽了,你自己沒素質,別人還不能罵你不成。”

“我看你是找死!”寸板頭男人聽不下去了,揮起手掌,就是一個耳光朝女郎臉上扇去。

秦陽輕輕搖了搖頭,伸手抓住了寸板頭男人的手,說道:“這件事情總歸是你做錯了,道個歉又不難,何必將事情鬧大?”

寸板頭拿眼睛斜睨著秦陽,冷冷的道:“要我道歉,你算個什麽東西。”

“我當然不算是什麽東西,不過說這話也是出於一片好意,到底該怎麽做,你自己選擇。”秦陽淡笑道。

寸板頭男人想也不想就道:“想要老子道歉,門都沒有。”

“你弄了我們一身的水還有理了是不是?”

“信不信我們打報警電話?”

“真沒見過這樣不要臉的男人!”

……

眾女郎見寸板頭男人態度倨傲,一個個心生不滿,又是紛紛指責起來。

寸板頭男人早就被罵的一肚子的火氣,哪裏還聽的進去,瞪秦陽一眼:“放開我。”

“打女人總歸不是什麽光彩的事情,我奉勸你還是道個歉的好。”秦陽一副好心的模樣說道。

“放屁!”寸板頭男人不願意道歉,用力要將自己的手抽回來,他一抽,秦陽的手就握緊了幾分,抽了幾下,寸板頭男人都覺得自己的手腕要被秦陽給捏斷了,臉色微微一變,抬起一腳,就朝秦陽的襠部踹去。

秦陽左手輕輕一拍,拍開他踢來的腳,笑道:“在我還願意跟你說話的時候,你最好是不要動手,我的脾氣未必比你來的好。”

“操!”寸板頭男人怒罵了一句,表情卻終於不再那麽凶狠。

從秦陽抓手腕的力氣以及秦陽輕輕一拍,就拍開他踢過去的腳來看,寸板頭男人哪裏還會看不出來秦陽有些古怪,真動起手來,他是絕對占不到便宜的。

“我不會道歉。”寸板頭男人看著秦陽固執的說道。

聳了聳肩,秦陽笑道:“你看看她們一副恨不能把你吃掉的樣子,肯定是不會就此罷休的。”

“她們想怎麽樣關我什麽事?”寸板頭男人冷冷一笑,說道:“你們剛剛看到我駕駛遊艇過來,自己不躲開反而還想訛我一把,沒門。”

“什麽,你說我們訛你?”

女郎們不幹了,又是破口大罵起來,所謂淑女風度之類的,那是全然沒有了。

“難道不是嗎?既然不是,你們為什麽不躲開?”好似終於為自己剛才的行為找到了理由一般,寸板頭男人得意洋洋的說道。

“你剛才開的那麽快,叫我們怎麽躲?”有人說道。

“反正你們是可以躲開的,這事不能怪我。”寸板頭男人耍起老賴來。

秦陽覺得這事頗為有趣,其實剛才遊艇還離的很遠的時候,他就察覺到了這個家夥的動機,他要想躲開的話,的確有無數次的機會可以躲開。

而就算是不躲開,隻要他願意,那海水也不可能淋到他的身上。

但是,他為什麽要躲開?

他不是一個喜歡惹是生非的男人,但這並不表示別人惹到他頭上的時候,他就要避開。

當然,這樣的傷害,對他所造成的影響幾近為零,但既然這家夥做錯了事,自然要為自己的錯誤付出代價。

這個道理,放到天王老子那裏也說的通。

“不怪你怪誰,我看你就是故意的。”女郎們憤憤不平的道。

寸板頭男人被秦陽鉗製住了手,知道自己一旦耍狠肯定會吃虧,幹脆對女郎們的話左耳朵進右耳朵出,還好整以暇的摸出一支煙點燃抽了起來。

這家夥死豬不怕開水燙,還真是讓人一點辦法都沒有,女郎們罵了幾句,覺得沒趣,於是急忙招呼水手們下水救人。

寸板頭男人臉上得意之情更甚,他左手夾著煙頭,愜意的吐出一口煙霧,對秦陽說道:“現在可以放開我了吧?”

秦陽可沒習慣抓著一個男人的手不放,笑著鬆開了他的手,說道:“我真覺得你還是道歉的好。”

寸板頭男人不耐煩的說道:“撲街仔,你很囉嗦哎,別以為自己能打就了不起,信不信我分分鍾叫幾十個人過來滅了你。”

“我不信!”秦陽還沒說話,錢鋒銳就接過了話去。

“喲?不信,看不出來你膽子不小嘛。”寸板頭男人戲謔的諷刺了一句,又是將煙頭塞進嘴裏吧,一邊拿手機一邊說道:“你很快就會相信的,我肯定讓你死的痛快點。”

“我倒是想看看,在香港這塊地盤,誰敢弄死我。”說著話,錢鋒銳分開人群,走了過來。

寸板頭男人之前也沒認真聽別人的話,以為這話是從秦陽嘴裏說出來的,等到看到錢鋒銳,並且確定最後的兩句話是錢鋒銳說的,一顆心登時就寒了,嘴裏叼著的煙頭和手上拿著的手機,同一時間掉在了地上。

他眼睛瞪的很大,像是見鬼了一般,滿臉不敢置信的看著錢鋒銳。

錢鋒銳臉色陰鬱的快要滴出水來,上前兩步,甩手就是一個巴掌扇在了寸板頭男人的臉上,大聲道:“蔣澤濤,你給老子道歉!”

香港就這麽大,稍微有點財富有點地位的,都混跡在一個圈子裏,彼此抬頭不見低頭見,但圈子雖然不大,圈子裏的人卻又劃分為三六九等。

如果說蔣澤濤是個依仗著家世背景的小紈絝的話,那麽,錢鋒銳則無疑是這個圈子裏的紈絝統領。

換句話說,如果蔣澤濤願意的話,他的確可以分分鍾捏死一個人,但,他再厲害,錢鋒銳一抬手,就把他給捏死了。

家世和實力上的差距,就是這麽殘酷,而且這份差距,沒有百年來的積累沉澱,根本就不可能超越。

叫蔣澤濤的寸板頭男人,見到錢鋒銳就像是老鼠見到了貓,挨了一個耳光也不敢又一絲過激的反應,反而訕訕說道:“大少,你也在啊,這可真是巧了。”

“巧嗎?我怎麽覺得一點都不巧呢。”錢鋒銳不假顏色的說道。

“我的意思是,我沒想到大少你也會在這裏。”蔣澤濤知道自己和錢鋒銳根本就不是一個層次的人物,不敢多說廢話,趕忙說道。

“那你覺得我應該在哪裏?”錢鋒銳盯著他問道。

“我……我……”蔣澤濤還要話要說,身體猛的一個激靈,意識到此時此景,自己多說多錯,話才開口急忙轉了口風,朝著眾女郎彎腰說道:“對不住了,各位美麗的姑娘。”

而後又是對秦陽說道:“這事是我的錯,還望不要放在心上。”

這家夥見風使舵的本事令秦陽歎為觀止,心想這家夥還真是能屈能伸,深刻領悟什麽叫好漢不吃眼前虧。

但這樣的小人物,他本就沒放在心上,不然的話,剛才那一下,這家夥不是斷手就是斷腳了,哪裏還能站在這裏說話?

蔣澤濤一道歉,女郎們的臉色都稍稍好看了點,她們也多少聽過蔣澤濤的名號,知道這個紈絝公子不太好惹,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也沒再糾纏什麽。

蔣澤濤見眾人反應還算正常,這才稍稍安心,又是對錢鋒銳說道:“大少,今天這事是我做的不地道,改天我請您吃頓飯,還望賞臉。”

錢鋒銳看著他,也不說話。

蔣澤濤不敢和錢鋒銳對視,灰溜溜的就要離開,哪知他才邁出去一步,就聽錢鋒銳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我有說讓你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