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十一點鍾左右,蘇州如意酒吧。

車子才到酒吧門口停下,一臉猥瑣的戰狼就衝秦陽笑了笑,問道:“真的要進去?”

“你要是不喜歡直接回酒店就是,我絕對不會勉強你。”秦陽說道。

戰狼急忙搖頭,說道:“不,我隻是要確定一下,一會真的是你買單?你要清楚,我這人看人的眼光很準的,可不管從哪個方麵,哪個角度來看,你都不像是一個有錢人。所以為了證明你有錢買單,你最好給我看看你的錢包。”

秦陽有些無語,他打量了戰狼那一身淘寶裝備,再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雖說他也不知道是什麽牌子,但這些衣服都是韓雪和顏可可給他買的,以二女的品味,怎麽也不至於將自己和這猥瑣的家夥拉低到一個檔次吧?

而且,他如此風度翩翩風流倜儻,這家夥憑什麽和他比?

簡直太不要臉了。

“不看錢包行不行?”秦陽問道。

“當然不行,萬一你一會沒錢買單,把我賣了怎麽辦?”戰狼滿臉的正經。

“就你這德行你以為會有人買你?”秦陽詫異的問道。

戰狼無比自信的道:“怎麽會沒有,我告訴你,你都不知道有多少富婆要包養我,要不是我意誌堅定,貧賤不能移的話,我怎麽可能落到這種田地呢。”

“你傻~逼了吧?”秦陽幾乎忍不住要呸這家夥一臉:“你要是問我要錢就直說,少在這裏惡心人。”

戰狼頓時窘了,就像是一隻被踩住了尾巴的猴子,撓腮抓耳的上躥下跳一陣,又是哈哈大笑兩聲,伸出手來笑嘻嘻的道:“既然被你發現了,就賞一點吧,當是撫慰我這顆幼小的心靈。”

秦陽從口袋裏掏啊掏的,掏了好半天,捏出一張五毛的紙幣遞過去,大方的道:“給你!”

“我靠,又是五毛?”戰狼都要哭了。

戰狼今日朝陸漢宇開了一槍,雖然是被他拖下水之後迫不得已的行為,但這個不靠譜的家夥關鍵時刻靠譜了一回,也算得上是肝膽相照,義氣可嘉,又有鳳凰那座大山在,秦陽自是要好好犒勞犒勞這家夥一番。

犒勞的最好辦法就是早日讓這家夥脫貧致富,將頭頂上的處男帽子摘掉。

要摘帽子,如意酒吧,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如意酒吧不是蘇州最大的酒吧,也不是名氣最高的酒吧,相比較於藍海的亂魔人酒吧和杭州的coco酒吧,如意酒吧甚至稱得上是名不經轉。

但對於泡吧的發燒友來說,號稱是蘇州最具品位的如意酒吧,不論是裝潢還是格調,無疑都是與眾不同的。

夜生活在這個點上,才剛剛開始,秦陽帶著戰狼才剛入內,就是一股熱浪夾雜著音浪撲麵而來。

沸反盈天的重金屬聲轟鳴著,酒吧的駐唱歌手,正站在舞台上,聲嘶力竭著吼著崔健的搖滾歌曲,略顯滄桑的嗓音和幾近完美的搖滾詮釋,不知讓多少男男女女為之瘋狂。

中心的舞池內,男男女女們跟隨著音樂的節奏,搖曳著身體盡情起舞,發泄著殘餘的精力……戰狼才一入內,見著那些打扮清涼的姑娘,就是有些走不動了。

秦陽看得好笑:“以前沒來過酒吧?”

“怎麽可能,你這是在侮辱我。”戰狼才不會承認。

秦陽才懶的拆穿他,一揮手:“去吧,好好玩,我全程買單。”

“你說話一定要算數啊,不然我跟你沒完。”戰狼嘿嘿一笑,扭著屁股,麻溜的朝舞池內竄去。

秦陽對這些沒興趣,來到吧台旁邊,招手要一瓶嘉士伯,漂亮的女調酒師打量他好一會,甜甜笑道:“先生,第一次來我們如意酒吧嗎?”

秦陽驚訝的問道:“這也看得出來?”

女調酒師調皮的說道:“這可是我們的職業本能的,因為你要的是啤酒,而不是我們這裏最著名的雞尾酒,所以我猜想你是第一次來,我說的對不對呢?”

“眼光很準。”秦陽笑了。

“那就喝一杯如何?”女調酒師建議道。

秦陽無所謂的點頭,女調酒師抿嘴微笑,麻利的調酒,五分鍾之後,一杯猩紅色的雞尾酒遞到了秦陽的麵前。

秦陽接過看了看,湊到嘴邊喝了一口,眉頭便是一皺,“苦的。”

女調酒師道:“加了點苦瓜汁,不過先苦後甜嘛,你再喝喝。”

秦陽頓覺有趣,又是喝了一口,還真喝出了味道,隻是他還是不太適應這種洋東西,隻喝了兩口就放下了杯子,還是要自己的啤酒。

女調酒師好一陣失望,表情分外哀怨,哀怨中,又帶著小小的挑逗,似乎很是希望秦陽能夠將這杯雞尾酒喝完。

……

“他隻喝了一口,他很警惕。”酒吧的角落裏,一個年輕女人朝著坐在對麵的青年男人說道。

青年長了一張極為尋常的臉,尋常到扔在人群中,分分鍾就找不出來。

說話的女人也不屬於那種漂亮到第一眼就能讓人驚豔的類型,說實話,如果認真對視她十秒鍾的話,還會覺得她的長相和氣質乃至於穿著打扮過於普通,和這種鬼魅的夜生活場所格格不入。

唯一讓人眼前一亮的就是女人的脖子上掛著一塊晶瑩剔透的紅色玉如意,人養玉,玉養人,又是使得她看上去不至於如她的長相那般普通。

這樣的一對男女,又是坐在酒吧內側的昏暗角落,自然無法吸引太多人的注意力,前來夜場獵豔的男人或是女人,根本就不會對他們投諸太多的關注。

昏暗的燈光下,長相普通的青年露出一口白牙笑了笑:“喝一口就夠了。”

“平安,你有把握嗎?”女人擔憂的問道。

“不知道。”青年搖頭。

“既然沒有把握,那就不要去做了,太危險。”女人勸道。

“人在江湖,身不由已,你知道我的身份的,外人一直都當我是秦公子的一條狗,可我不是,我隻是欠秦公子一條命,他死了,但債還沒抵消,所以,這條命,終究是要還給他的。”青年堅定的道。

“可是,值得嗎?”女人歎了口氣。

“值得!”青年男人看她一眼,緩緩說道:“你要是擔心被我連累,現在抽身還來得及。”

女人苦笑:“他已經喝了那杯酒,來不及了。”

“是啊,來不及了。”女人的話音未落,就聽一個戲謔的聲音在她的耳邊響了起來。

女人聽著那陌生的聲音,臉色遽然一變,不敢置信的扭頭往邊上一看,就見身邊不知何時多了一個人,還是一個男人。

雖說秦陽笑的滿臉和煦無害,但他插話的時機太過敏感,使得女人心弦驟然緊繃,一顆心幾乎跳到了嗓子眼。

而長相普通的青年,一隻放在桌麵上的手掌心迅速冒汗,另外一隻放在大腿上的手,則是一點一點的攥緊,眼神陰冷的盯向秦陽。

他眼神極為陰毒冷厲,彷如毒蛇,隨時都準備要秦陽的命。

酒吧內部,喧囂熱鬧,而這角落裏的一張桌子,因為秦陽的出現,氣氛卻是突兀的冷寂結冰,三個人,三張臉,三種不一樣的表情,詮釋到了極致。

“你這人懂不懂禮貌,怎麽可以在背後偷聽人家的話。”有一會,女人假裝不悅的質問道。

秦陽淡淡一笑:“你這人懂不懂禮貌?怎麽可以在背後偷偷的議論別人?”

女人微微一怔,睜圓了眼睛,吃力的說道:“你都聽到了。”

“看起來你很心虛?”秦陽笑眯眯的道。

“我沒有。”女人咬牙狡辯道。

“你就有。”秦陽盯住她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道。

秦陽的目光很平和,但正是因為太平和了,才讓人內心發怵,女人經營著這家酒吧,形形色色的人不知道見過多少,但她從未見過這樣的一雙眼睛,太幹淨太澄澈,以至於無跡可尋。

心中悄然大慌,女人求助的看向青年男人,青年男人開口說道:“秦陽,既然來了,又何必明知故問,你覺得這樣子有意思嗎?”

“那要怎麽樣才有意思?”秦陽輕描淡寫的回了一句,抓起一張椅子隨意坐下,笑容可掬的說道。

青年男人眼睛眯成一條細縫,說道:“無非就是你死我活對不對,你很聰明,可我也不是傻子,廢話又何必多說。”

秦陽很是可惜的道:“太聰明了也是不好的,既然如此,那就談談你想怎麽死吧。”

“你要殺我?”青年繃起神經,警惕的問道。

“我想我已經說的很明白了。”秦陽不置可否的道。

“你既然聽到了我和她之間的談話,就該知道那杯酒有點問題,你還有自信能殺我?”青年冷笑道。

秦陽微微一笑,張嘴朝桌子上一吐,一股猩紅色的**,悉數吐在桌麵上,普通的紅色酒液,沾著桌麵,白色的泡沫迅速溢出,散發出一種刺鼻的香氣。

青年一見,登時臉色一片死白,心中寒意直冒,嘴巴無意識的大張著,看向秦陽的眼神,彷如見鬼。

青年無論如何都想象不出事情最終竟會變成這個樣子,這家夥吃了毒藥都不死?而且還吐了出來?難不成他是怪胎不成?

可世上,哪裏有這樣的怪胎?

青年吸了口冷氣,語氣闌珊的說道:“我終於明白秦公子為何會輸給你了。”

秦陽最喜歡聽這樣的話,開心的問道:“那你想不想知道自己為什麽也會輸給我?”

“不用了,輸了就是輸了,不用解釋。”青年緩緩搖頭。

“我喜歡有自知之明的男人,當人,女人也喜歡,如意,你說對不對?”秦陽側頭問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