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陽九點左右開車回家,以往表現的比誰都勤快的顏可可,竟然沒有迎出來,這讓他有點意外,等到他進了門去,發覺韓雪和顏可可都緊繃著張臉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的時候,不由更是疑惑。
這到底是怎麽了?
天還沒塌下來吧?
要不要擺出一張這麽難看的臉啊。
“小可可,姐夫我回來了。”秦陽笑道。
顏可可可愛的小臉微微皺起,嬌哼一聲,瞪眼說道:“別煩我,人家都快要煩死了。”
“是什麽事情讓你這麽煩,說出來讓姐夫我樂嗬樂嗬。”秦陽笑嗬嗬的說道。
“還不都是因為你。”顏可可嘟著小嘴,一副氣的要死的樣子,指著韓雪說道:“你給我看看,看韓雪都傷心成什麽樣子了。”
秦陽在學校的時候就察覺到韓雪的情緒不高,他本以為是韓雪的那個來了,並未多想,此時聽顏可可這麽說,順著她的小手指看去,就是見著韓雪的臉色很差,她眼睛微有些浮腫,似乎哭過,這才有些意外,問道:“韓雪,你怎麽了?”
韓雪聽得這話,轉過頭來看他一眼,冷冷笑道:“你還好意思問我。”
“我又怎麽了?”秦陽滿頭霧水,心說該不會是自己和朱若砂之間的關係敗露了吧?
可是不應該啊,自己一直都做的這麽隱蔽?
而且,這發現的時間也未免太快了吧,自己才剛回來啊。
韓雪依舊笑的很冷:“你當然沒怎麽了,你這麽快活,又會怎麽了。”
秦陽額頭上的冷汗當即刷刷的冒了出來,該死的,真的被發現了,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啊。
他並不清楚在學校停車場裏所發生的事情,隻是依舊陪著小心,“我哪裏有快活了?你可別含血噴人啊。”
“我含血噴人?”因為過於憤怒,韓雪的整張小臉都略有些扭曲,她拿手指著秦陽,大聲道:“那好,你現在就跟我解釋解釋,看看我是不是含血噴人……你說,你和夏葉之間,到底是什麽關係?”
夏葉?
秦陽微微一怔,不知道這到底唱的是哪一出,明明他和夏葉之間的關係清清白白啊?他還以為是朱若砂呢,原來是這麽回事啊。
秦陽稍稍放鬆了點,就要解釋幾句,心倏然又是一緊,該死的,真的出大事了。
因為心情還不錯的緣故,這一整天秦陽都很放鬆,但是出於對危險的敏感,今早在藍海大學停車場的時候,他還是察覺到有人在盯著自己。
當時以為是有的學生好奇那輛法拉利車子,並未多想,現在看來,那個盯著她的人,竟然是韓雪。
該死的,烏龍搞大了。
秦陽額頭上的冷汗冒的更厲害,苦笑道:“如果我說和夏葉沒關係的話,你肯定不相信對不對?”
韓雪冷笑道:“你當我是白癡是嗎?”
她可是親眼看到他們兩個抱在一起打鬧調情,如果這也算是沒關係的話,她都可以一頭去撞死了。
秦陽苦笑愈盛:“事實正是如此,我和夏老師真是一點關係都沒有,不信的話你可以打電話求證。”
“不用了,你不用解釋了,我也不會去求證,我累了。”韓雪失望至極的歎了口氣,並未撥打夏葉的電話,而是起身朝樓上走去。
秦陽看著韓雪離去的背影,心裏極為不是滋味。
他性子隨性,對任何事情都不曾放在心裏,但今日被韓雪這般質問,他忽然覺得,其實,他並非是什麽都不在乎的。
至少,他沒辦法不在乎韓雪的看法。
可是她,到底是怎麽想的?她真的愛上他了?
顏可可見韓雪被氣走了,更是恨的牙癢癢的,撲過去就咬了秦陽一口:“你這個水性楊花的男人,我恨死你了。”
秦陽心說我和你什麽關係啊,你要不要這樣子啊。
可顏可可哪裏會管他怎麽想,一副氣的小胸脯要被炸開的樣子扭著小屁股離開。
秦陽苦笑一聲,隨意從茶幾下麵翻出一包煙抽了起來,他甚少抽煙,但或許,因為這個不同尋常的夜晚,他需要清醒一點,有些問題,也該去麵對了。
韓雪一上樓,就將自己丟到了床上。
一如秦陽的迷惘,她此時,心裏也是極為複雜。
韓雪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哭,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生氣,她隻知道,自己心裏很難受,好像有什麽東西要在胸腔裏炸開一般。
少女不識情滋味,並不明白這是一種什麽樣的情感在內心發酵,這種難受的情緒,讓她在彷徨之時,甚至產生了某種恐懼之感。
韓雪很迷茫,她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怎麽了。
“難道,我真的愛上他了嗎?”韓雪喃喃自語一句,又是用力甩了甩腦袋,似乎要將這種思緒用力的甩掉。
可是,又如何甩得掉?
不管是承認還是否認,在秦陽住進這棟別墅之後,就開始,一點一點的,住進了她的心房。
或許,這一點的認知並不清楚,但無可否認的是,秦陽,已然成了她生活中的一部分,這一部分,或許可以割舍掉,但絕對會很痛很痛,痛不欲生!
“我這是怎麽了呢?”韓雪抱著自己的腦袋,捶著隱隱作痛的太陽穴,怎麽也想不明白自己的怒火怎麽會這麽大。
是對背叛的憤怒,還是對失去的恐懼?
可是背叛在哪裏?失去的又是什麽?
他,秦陽,從來就不是她的什麽人吧?她也從未承認他是她什麽人?
既然沒有關係,那麽就是最熟悉的陌生人,可是,真的還能回到陌生人的狀態嗎?
答案,自然是不能!
韓雪因而愈發的痛苦而困惑,她的腦海裏,那些關於秦陽的回憶,一點一點的匯聚,一點一點的擴散,直至,終於讓她清醒的意識到,那個號稱要和她生孩子的男人,真的,以一種悍不可擋的方式,衝開了她在心裏設下的防!
秦陽抽完一顆煙,又點燃一顆抽上,才抽兩口,房間門口就多了一個人,那是卿城夫人。
卿城夫人的臉上沒多少的表情,既不可惜也不痛恨,而是平平常常的朝他招了招手,說道:“你過來。”
秦陽心說這該不會是要興師問罪吧,他還不至於是千古罪人啊。
猶豫了一下,秦陽起身過去,卿城夫人見他起身,也是悄然轉身,一步一步的往外走去。
二人來到九號別墅,卿城夫人遞給秦陽一杯茶,似乎是習慣使然,秦陽接過,說聲謝謝,卿城夫人微微一笑,問道:“你現在是怎麽想的?”
“我不知道。”秦陽很老實的搖頭。
卿城夫人說道:“那你好好想想。”
“有些事情未必能想明白。”秦陽還是搖頭。
“韓雪是個好女孩。”
“我知道。”
“她很適合你。”
這次,秦陽沒有立即回答,他蹙著眉頭認認真真的想了一會才問道:“為什麽這麽說?”
“你師父叫你來藍海和韓雪生個孩子,難道還不能證明這一點?”卿城夫人笑道。
“或許吧。”秦陽聳了聳肩。
卿城夫人又是說道:“好好珍惜她,但不用對今晚的事情表示愧疚。”
“啊——”秦陽張大了嘴巴,不明白這話是什麽意思,難道卿城夫人鼓勵在出去找女人?
這……這也未免太過驚世駭俗了吧。
卿城夫人似乎猜到他在想什麽,沒好氣的瞥他一眼,說道:“你別亂想,我說的不是你想的那個意思。”
秦陽無奈的說道:“你這話也未免太過讓人浮想聯翩了,我想不多想也難啊。”
卿城夫人知道他性子隨意而憊懶,並未在這個話題上過多解釋,而是說道:“我對你說的話,不管是以前說的,還是今晚說的,你記住就行了,以後,你自然會明白是什麽意思的。”
“為什麽不能直接說明白?”秦陽疑惑的問道。
“知道的太多,未必是好事,你的人生之路,需要你自己去走,各種各樣的旅程,也需要你自己去經曆,別人沒資格為你做主,更不能揠苗助長!”卿城夫人正色道。
這一抹凜然的豔麗讓秦陽的心微微一顫,他回想起卿城夫人以前說的話,總覺得卿城夫人所說的每一句話都若有所指。
這是一個擁有著大智慧的女人,她是一個智者,也是他人生道路上的引導者。
秦陽不清楚自己怎麽會有這種聯想,卻也沒再多問,而是說道:“我現在該怎麽做?”
“該怎麽樣就怎麽樣,你就是你,不需要和別人一樣。”卿城夫人簡單的說道。
秦陽還是不懂,喝了茶之後,無奈的起身告辭。
卿城夫人沒有起身相送,看著秦陽離去,有些哭笑的說道:“秦陽,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才好。”
說完這句話,她泯了一口苦咖啡,又是若喃喃自語一般的說道:“西有神祗駕蓮台而來,降落人間,其蓮台花開九瓣,瓣瓣大不同,韓雪,這或許,就是你的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