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朝會所二樓大廳,人來人往,衣香鬢影。

莊銳身子不太舒服,走的很慢,他接過侍應生遞過來的紅酒,喝了一口之後,有些煩悶的點燃一根煙抽了起來。

有認得他的名媛貴婦,立即湊了過來,嫣然輕笑的打著招呼,莊銳回應幾句,懶的理會這些無趣的糾纏,直接朝著杜西海走去。

“葉沉魚就在外邊,杜公子不請她進來坐坐嗎?”莊銳笑著問道。

杜西海看他一眼,說道:“莊少可是來晚了。”

“身子骨還沒好完全,開車不太方便,在路上浪費了點時間。”莊銳道。

“那就請個司機。”杜西海回應。

“現在的司機也不是那麽好請的。”莊銳苦笑一聲。

杜西海這才問道:“葉沉魚在外麵幹嗎?”

莊銳不太願意提及秦陽,說道:“或許外麵的風景還不錯。”

“如果是一個人看風景的話,看了這麽久估計也會覺得無聊。”杜西海道。

莊銳嗬嗬一笑:“我身子骨不好,吹不得風,還是在裏麵坐著比較好。”

杜西海說道:“我今晚還沒來得及和葉沉魚一起喝杯酒。”

“這可真是令人失望。”莊銳笑著回應。

杜西海拿手拍了拍莊銳的肩膀,說道:“我這就叫人請她過來,一會一起喝上一杯。”

黎姿妮很樂意的承擔了這個差事,她扭著腰前去請人。

“沉魚,我說剛才怎麽一下子就見不著你人了,原來是跑到這裏來了,外麵風大,趕緊回裏麵陪我喝酒。”黎姿妮挽葉沉魚的手臂,笑嘻嘻的說道。

“喲,俞少和華少也在啊,今天到底吹什麽風了,讓你們站在這裏舍不得走了。”黎姿妮八麵玲瓏,又是跟俞天揚和華允文打招呼。

俞天揚和華允文對視一眼,齊聲苦笑。

他們又哪裏是想站在這裏吹風,隻是葉沉魚不走,他們又哪裏敢走。

黎姿妮並不知道外邊的這些貓膩,拖著葉沉魚就走,說道:“沉魚,趕緊進去吧,一會別著涼了。”

葉沉魚笑道:“黎姐,給你介紹個朋友。”拿手指了指秦陽,葉沉魚介紹道:“他叫秦陽。”

黎姿妮早就看到了秦陽,但她並未放在心上,這不是什麽狗眼看人低,而是習慣使然,這時聽葉沉魚介紹,才微有些詫異的說道:“原來是因為秦少在這裏啊,杭州的秦家?”

秦陽搖頭:“不是。”

國內秦姓大族並不多,黎姿妮聽了秦陽這話,不由有些失望,又是對葉沉魚說道:“既然你朋友在這裏,那就一起進去喝一杯吧。”

葉沉魚知道黎姿妮骨子裏那股莫名其妙的優越感發作了,不由有些好笑,說道:“他估計不太好進去,你也知道我向來不太喜歡那樣的場合。”

黎姿妮不滿的道:“我今天都還沒喝盡興呢。”

葉沉魚隻得道:“那好吧。”

葉沉魚知道今天的情況有點複雜,盡管不知道秦陽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但總會有某些契機,她和秦陽之間的關係還沒熟絡到要為秦陽出頭的地步,也就答應了下來。

黎姿妮這才滿意了,拖著葉沉魚就走,葉沉魚一走,華允文和俞天揚大鬆一口氣,趕緊一路跟上。

豪華典雅的皇朝門口,秦陽形單影隻,看著有些落寞。

秦陽朝保安笑了笑,問道:“有沒有煙,給我一支。”

“有的,有的。”保安趕緊點頭,剛才那樣的一幕他可是看的一清二楚,哪裏會不知道眼前的男人來曆有點古怪,趕忙將煙送了過去。

秦陽點燃一根煙抽了兩口,問道:“在這裏工作幾年了?”

“三年。”保安回道。

“應該挺辛苦的吧。”秦陽隨意拉扯著些話。

保安並不是太能適應這種談話的節奏,猶疑了一下說道:“還是挺好的。”

此時,皇朝二樓,杜西海迎向葉沉魚,笑著說道:“葉小姐,不知道外麵的風景怎麽樣?”

“還行。”葉沉魚道。

“要是喜歡的話,以後多過來坐坐,你來了,我這裏的生意也會好上不少。”杜西海說道。

“皇朝的門檻還是太高了點,想要進來也不太容易。”葉沉魚淡淡的道。

杜西海微微一笑:“那要看對什麽人,你要是來的話,什麽時候都可以。”

“那什麽人是不能進來的呢?”葉沉魚好奇的問道。

葉沉魚雖說不太願意參合秦陽的事情裏麵去,這話還是問了出來。

杜西海是個聰明人,因為聰明所以他知道葉沉魚這句話問的很有些意思,臉上笑意不變,他道:“有的人知道自己能夠進這扇門,有的人則不知道,所以這個很難說。”

葉沉魚倒是沒想到杜西海會對她打馬虎眼,愈發覺得今晚的事情有點奇怪,也就不再多問,隨著黎姿妮回到座位上。

這世上識趣的人很多,不識趣的人,當然也不少。

陪著秦陽站在門外的保安們很識趣,反之,秦陽則是相當的不識趣。

秦陽也知道自己站在這裏不走相當不識趣,還很不識時務。

他忽然問保安道:“如果我打你一拳,你會不會叫?”

保安覺得莫名其妙,正要問好好的你為什麽要打我,話還沒出口,秦陽就是拳出如風,一拳打在了他的肚子上。

保安被打的後退兩步,彎腰慘叫,臉色煞白。

其他的保安見狀也是臉色一變,趕緊圍了過來。

秦陽幾拳幾腳將人全部打倒,打的不重,但非常的痛,保安們或站著或躺著,一個個大聲痛叫起來。

很快,會所內部的保安衝了出來,一個個二話不說,手持警棍衝向秦陽,秦陽自然不會客氣,飛起一腳踹飛一人,奪過他手裏的警棍,幾棍子狠敲下去,將人全部放倒。

他拿下嘴裏的煙頭,就著煙屁股吸了最後一口,這才微微一笑。

保安們的慘叫聲穿透雨幕傳出,樓上的貴賓們聽到那一聲聲的慘叫聲,好些人立時臉色大變。

杜西海也是臉色微微一變,又哪裏會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他雖然知道秦陽向來不太守規矩,卻沒想到他會如此的不守規矩。

被驚擾到的賓客們,有些好奇的跑到樓下看,他們看到了秦陽,震驚的同時又是有些意外。

“這人好大的膽子,竟敢來皇朝鬧事,難道是不要命了不成?”有名媛不解的說道。

更有人見著地上成片躺著的保安,見著那鮮血淋漓的一幕,忍不住掩嘴尖叫:“瘋子,瘋子!”

葉沉魚聽到了樓下的聲音,眉頭微微一蹙,緩緩喝了一口酒。

離的她不遠,秦書白的臉色不太好看,紀連軒卻沒多少想法,因為他心裏很清楚,杜西海可以晾秦陽一時,卻無法晾一輩子。

秦陽既然來了,終究是要露麵的,區別在於,他是最後被人請上來,還是將所有的人都請下去。

毫無疑問,秦陽選擇了後者。

能這麽做的人,當然不會是瘋子。

因為皇朝門口的流血事件,越來越多的人下了樓下,很快二樓大廳就空了一半。

杜西海見著越來越多的人下樓,臉色微有些難看,他朝謝芳菲說道:“看來他有點迫不及待了。”

謝芳菲笑道:“真是令人意外的局麵,看來皇朝應該換一批保安了。”

杜西海不關心換保安的事情,他隻關心秦陽要怎麽樣。

原本將秦陽攔在門外,意思很簡單,就是讓秦陽見識見識他在某些方麵的底氣,他輕易劃一個圈,就足以讓秦陽寸步難行。

如此一個下馬威,自然可以打掉秦陽的部分銳氣,等到他最終上了樓來,再加上一出大戲,那就好戲成雙。

但秦陽很簡單很粗暴的,用自己的拳頭隔空向他示威了一把。

“真是驕傲的人啊。”杜西海感歎一聲,說道:“看來我得下去請他了。”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謝芳菲埋怨道。

謝芳菲自然不是真的埋怨杜西海,她也不敢埋怨,說這話的表情也並非真正的幽怨,而是興奮。

會所一樓到二樓沒有電梯,杜西海走路下樓,謝芳菲跟在身後,貴賓們見著杜西海都被驚動了,意外的同時又是興奮。

杜西海下樓速度不快,他的手裏夾著一根煙,為了保證煙灰不會掉到地麵上,所以他的步子不是很大。

一路下了樓,人群自主分開,杜西海站在門口,望著秦陽,說道:“秦少來了怎麽也不事先通知一下,我也好下樓來接你上去。”

這話一出,貴賓們都是一驚。

這人是什麽來路,杜西海竟然說要親自來接人,真是天大的麵子。

秦陽淡淡笑道:“如果你來接我,你走前麵,還是我走前麵?”

走在前麵的是主人,走在後麵的是客人。

杜西海沒有絲毫遲疑,答道:“自然是我走前麵。”

秦陽笑道:“你不敢。”

杜西海將手裏的煙頭遞給謝芳菲,問道:“我為什麽不敢?”

“因為你怕我在背後捅你一刀!”秦陽眼睛微微眯起,笑的無比戲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