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過後,二皇子便又被禁足於府中,聽人傳言,似乎那晚他在府中喝的大醉,還與許願大吵了一架。

孟雲初想,許願和她的心思,應該是一樣的吧。

此刻議事廳中,宋衡正站在正中,聽著送福匯報府中的事,因蘇瀾也接手過幾天,便也將她那幾日的說了說,這一次,她做的很是完美,沒有錯處,讓人說不出話來。

宋衡也不好當做這件事沒發生,便賞賜了東西。

“下月開始,初兒,你便繼續曹持府中事務吧。”宋衡偏頭看著孟雲初,帶著詢問的意思。

如今孟雲初的雙腿已經好全,可以行走自如,應是沒有什麽問題。

孟雲初點了點頭,“既然是王爺吩咐下來的事,妾身自當盡力。”

這之後,宋衡便將人都散去了,宋福留下打算與孟雲初進行交接。

看著宋衡轉身離開的背影,蘇瀾咬了咬牙,想到昨日皇後說的話,她鼓起勇氣,也沒能邁出一步。

她還是不想讓宋衡厭煩她。

走回院子,便見北辰沫正鬼祟的向一處房間走去,孟雲初看了看那方向,似乎是關秦煙的地方,便跟上去拍了拍她,“你找她做什麽?”

北辰沫被這動靜嚇到,轉頭見是孟雲初,頓時鬆下了一口氣,又有些埋怨,“姐姐你走路都沒有聲音的,嚇到我了。”

孟雲初笑笑,看了看空曠的四周,“你都將人給調走了,此時除了我,還有誰能進來?”

“誰會想到呢。”

嘟囔了一句,北辰沫便向裏麵走去,孟雲初也跟在了她的身後,這一段時間,秦煙倒是十分老實,不過她們雖然是關著她,但是也沒有怠慢了她。

推門而入,房間顯得十分昏暗,窗上被封了起來,桌麵上隻點著一盞燈,秦煙正在燈下邊揉著眼邊繡著什麽。

孟雲初和北辰沫開門時,她被光賜的下意識擋了眼,眯眼模糊認清了來人,“初兒?快將門關上吧,刺眼。”

示意了紅菱和迎夏在外將門關上,孟雲初和北辰沫便走了過來,一左一右的坐在她的身側。

自門關上之後,秦煙便沒有說話,隻是認真的繡著手上的荷包,神情專注。

“你這幾天都在做這個?”北辰沫先開了口,四下看了看,手指指向窗子,“為什麽要將窗子封起來?”

秦煙手下動作頓了頓,“沒什麽,隻是感受著外麵有你們的氣息,我便覺得心中別捏,這樣自己一個人待著,正好。”

“那你繡荷包做什麽?”

“送人。”

“送人?”

秦煙抬起了頭,向著北辰沫那邊看去,光線昏暗,根本瞧不清麵上的神色,她的笑容也被隱沒在其中,“是啊,這地方,總歸還是有一個我牽掛的人的,我想著,總該給他留下些什麽才是,你們今日來,就是對我的事有決定了吧?正好,我的荷包也馬上做好了。”

北辰沫莫名覺得心中一刺,艱澀道:“此人是誰?為何不去見見他?”

“他不願見我的。”秦煙無奈的搖搖頭,眼神有些恍惚,“我做了太多對不起他的事,將他害的現在隻能囚禁在府中,又有什麽顏麵去見。”

陡然間,北辰沫明白過來了這人是誰,垂了頭沒有說話,她自然是知道之前宋馳是怎麽落得現在這個下場的。

自從被關到這房中以來,秦煙便一直回憶著過往的事,她發現,她到了如今,為了一個不屬於自己的東西,做了太多不該做的事,到如今,竟然什麽都沒有剩下,握了握手中的荷包,秦煙更覺得心中難過,她原以為她可以很瀟灑的忘記,就如曾經那般,隻是到頭來,她發現,她獨獨放不下這個人,雖然這人也隻是在利用著她。

“你以後可有什麽打算?”孟雲初忽然開了口,明滅的燈光下,她的麵容上似是鍍上了一層冷硬的光,“現下這樣子,你是既去不了蒼傲,也無法在燕國久留了,回漠國嗎?你仍會是從前那個秦小姐。”

“回漠國?”秦煙心中一時升起了一股懷念,是了,她還有個家,隻要回家的話,定然是不會有什麽事的吧?

垂下頭,秦煙沒有說話,隻是繼續縫著手中的荷包,北辰沫和孟雲初靜靜坐著,誰都沒有開口,隻是看著秦煙一下下縫著荷包。

屋中一片寂靜,也隻能聽到線摩擦著布料的聲音。

也不知坐了多久,更不知外麵現在是什麽天色,秦煙終於收了手,看著縫好的荷包,一臉滿足,她放在手中端詳了許久,最後還是不舍的放在了孟雲初手中,“此物,便拜托你交給他了。”

“會的。”

“那我現在就走嗎?”

“看你想什麽時候走。”

秦煙站起了身,瞧不清臉上是什麽神色,隻是能聽到她的聲音從頭頂傳來,“那就現在走吧,留久了,我就怕我不願意離開了。”

孟雲初點點頭,捏著荷包起了身,招呼北辰沫一起離開了屋子。

兩人沉默著回到自己明亮的屋中,心中並覺得如何暢快,仿佛像是看到了自己的模樣一般,也不知道她們最後會是什麽光景。

在這場大戲中,秦煙還是離開了,她還算是不錯,最起碼,最後還是回到了家中,也能富貴安穩的過一生。

緩過了心神,北辰沫的視線投向那個荷包,“姐姐打算何時將荷包送走?”

“不急。”孟雲初說著,招呼紅菱拿來了針線和剪子,用針將荷包挑開了個口子,取出裏麵的一張字條。

“這個是?”北辰沫微微睜大了眼,很是驚訝。

“我便知道,她是不會這般簡單的離開。”孟雲初唇上勾出一抹譏諷的笑意,“我利用她這麽久,她怎麽可能沒有怨氣,自然是要將我也一並拉下水。”

說著,她攤開了紙條,上麵寫著先前對付宋馳的全部計劃,包括她和宋馳間是如何漸漸引導至那句話,上麵全部都有寫,末了還提醒,隻要將秦煙的證詞呈上去,宋馳便不會有事,反倒是她這個主謀,不知要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