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麽?”燕皇沉聲問了一句,譏諷意味很是濃厚,“怎麽,找不出理由了。”

注意到他方才是看了秦煙一眼,燕皇也將視線重新投到了親眼神身上,質問道:“你叫秦煙?”

“是,秦煙是漠國宰相之女,此次來燕國是找易王妃敘舊,一時開心,逗留的便久了。”秦煙低聲回答著,搬出了自己的身份,讓燕皇有一番顧慮。

燕皇沉默下來,這個秦煙他倒是有印象,之前圍獵之時便一直在孟雲初身側,“你留的倒是夠久。”

冷冷一笑,燕皇也沒有糾結這一點,如秦煙所想,她這身份,燕皇確實不好去動,“你與二皇子宋馳是什麽關係?為何會知道他的計劃?”

秦煙神情露出了幾分傷感之色,“之前圍獵之時,臣女結識了二皇子,對他生出仰慕之情,曾與他結交,後因一些誤會而不歡而散,前幾日,我曾聽初兒說起,說是王爺查到此次行刺是二皇子動的手腳,便去搜尋證據,想讓二皇子付出代價,為皇貴妃娘娘討個說法,臣女心中擔憂,便來提醒二皇子,不想,被皇上聽到……”

宋馳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她,沒想到她竟然能毫不猶豫的將他出賣,完全沒有方才的猶豫和關心。

雖然秦煙方才是想提醒他,但是在這種重要關頭,她隻想保全自己,不會去管他。

燕皇聽罷,沉默了下來,若真是如此,秦煙確實沒有什麽罪過。

既然提到了孟雲初,他便順勢問了一句,“易王妃,你知道此事?”

孟雲初走前拜了拜,點頭道:“臣妾確實知曉,王爺有修書回家,隻是命臣妾不要聲張,王爺還在搜尋證據,不敢驚動二皇子,隻是沒想到,竟然會被煙兒聽了去,惹出這樣的事。”

“你當時是與誰在說?”燕皇眯了眯眼,疑心病又被喚起。

蘇瀾看了看孟雲初,主動站了出來,“回皇上,當時姐姐是在於蘇瀾說話,蘇瀾作為王爺的側妃,自然是要知道這件事。”

“哦?你二人關係何時這般好了?”

“嫁進府中之後,我與姐姐雖有摩擦,但又惺惺相惜,後再之前那次抓刺客的事件中,徹底和好。”蘇瀾淡淡說著,柔柔的語氣帶著一股安撫的意味,不自覺便想讓人去相信。

皇後坐在上麵,不自覺便皺了皺眉,有些不讚同的看著她。

孟雲初心中也很是詫異,但是並未聲張。

燕皇又沉默了下來,看起來是相信了她們,轉而又是看向宋馳,這場鬧劇的主角。

宋馳見秦煙無情,也不再隱瞞,直言道:“父皇,請您相信兒臣,這一切都是她們的計策,之前秦煙過來,是告訴兒臣宋衡想將此罪加在兒臣身上,讓兒臣提防,後麵那句話也,也是她故意利用前麵的話,來唬兒臣。

這番話聽罷,秦煙的神色更加憂傷,看起來很是傷心,“二皇子,煙兒若是有這個本事,還得不到您的心嗎?何苦鬧到與您決裂的地方,此番念著舊情去提醒您,也是為您好,您不如就向皇上認個錯。”

宋馳轉頭狠狠盯著她,眼中神色更為厭惡,“你給我閉嘴,你這個女人,心腸實在是歹毒。”

“父皇,兒臣真的沒有做下這樣的事。”宋馳急急說著,想辯解些什麽,但是因為著急嘴笨,竟然說不出其他的話來。

忽然,他注意到魏述,急忙指向了他,“父皇,他魏述也定是參與到了其中,否則,怎麽會那般湊巧,他就在那裏出現,還引得您過去?”

燕皇不悅的皺起眉,覺得心中怒火又要生氣,“混賬,是朕看魏先生困倦,便讓他出去走走醒醒神,也是朕主動去尋他,難道,你想說朕是主謀不成?”

“不是,不是這個意思。”宋馳冷汗連連,惶恐的垂下了頭,他後悔自己多話,忘了自己最不該指責的便是魏述,魏述一切行動,都是燕皇授意的,這是他知道的。

有了這個開頭,燕皇又是怒道:“皇貴妃胸口忽然疼痛,朕擔憂便去找魏先生,怎麽,朕為自己的愛妃去找人醫治也不行?何況,她為何會難受,還不是你這個畜生害的。”

宋馳張了張口,本想說那裏要被行刺的是燕皇時,但還在及時住了口,若是有了這個指向,他的罪過便更大了,死不足惜。

看這幾個女人和魏述的氣勢,想來是不將他至於死地不會罷休,不如便這般認了,也好過弑君之罪。

閉一閉眼,宋馳抿緊了唇,沒有再說一個字。

燕皇看著他這幅默認的模樣,更加的氣惱,火氣指往上衝,氣的直咳嗽,漲紅了臉,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那日原是刺殺他的,他自然知道,隻是為了保全宋馳,沒有聲張罷了。

魏述見他狀態不對,皺了皺眉,急忙上前把脈,從懷中拿出一個藥瓶,取出一粒藥丸直接塞進了燕皇口中,動作有些粗暴,看得身邊太監都變了臉色,想去阻止,但是人家已經都已經給燕皇喂完了藥,一時間神色很是精彩。

燕皇吃下了藥,又咳了幾聲,這才緩緩平靜下來,“多謝魏先生。”

“無妨。”魏述又坐了回去,仿佛這件事不存在一般。

燕皇深深呼出一口氣,告訴自己不可衝動,閉目又睜眼,這才重新看向宋馳,從口中擠出了一句話,“宋馳,你可知罪?”

宋馳繃緊了臉,沒有說話,雖然不想辯駁,但是讓他親口承認,他還是做不到。

燕皇也似是疲憊了一般,不想逼得他說出那句最不想聽的話,落得毫無退路。

正了臉色,燕皇的視線緊緊盯著宋馳,緩緩張了口,“傳朕旨意,二皇子宋馳德行有虧,心生歹念,謀害皇貴妃,犯下大罪,念及易王還未回朝,暫將其關在府中,麵壁思過,待易王回朝,再行處置,另,急召易王宋衡回京。”

宋馳唇角扯出一抹蒼涼的笑,竟覺得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