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煙借助之前的話拋出這個問題,在心急的宋馳看來,並沒有什麽毛病,何況,念在舊情,秦煙已經給了他提示,若是他實在不懂,也不是她的過錯,對於秦煙自己來說,她覺得已經做得夠了,畢竟之前,宋馳也傷害過她。
而宋馳,雖然看到了秦煙的神色,但是在她這句問話下,卻沒有去多想,隻一心隻想著自己的事,“該如何?我能如何?他宋衡想動我,我自然沒有辦法。”
“二皇子……”
“你不要說了,讓我靜一靜。”
秦煙張張口,還是閉嘴了,在心中輕輕歎了一口氣,孟雲初對他心理的拿捏,但是十分準確,此人有些衝動,若是沒有幕僚相助,不會有太大的作為。
燕皇在後麵聽著,手已經握成了拳,整個人都氣的發抖,再也忍不住,大喝了一句,“混賬!”
宋馳一愣,聽出了這是燕皇的聲音,但是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隻以為他是在說宋衡,不禁心下一喜,忙往那邊走去。
秦煙看著他這舉動,正覺得愚蠢,搖了搖頭,宋馳不知燕皇聽到了什麽,但她是知道燕皇是從何開始聽的,便一同走了過去。
宋馳滿心歡喜的湊了過去,卻被燕皇直接扇了一巴掌,“你個混賬東西,竟然敢謀害妃嬪,你可知是何罪?”
被這一巴掌一扇,宋馳在一瞬間有些發蒙,看著燕皇發怒的神色,仍有一絲疑惑,“父皇,您在說些什麽?謀害妃嬪的是那宋衡!”
“畜生,你竟然還敢誣陷他人,給我將他帶走!”燕皇心頭火起,忍著想要咳嗽的衝動,硬撐著向場中走去。
身後宋馳忽然麵色一白,終於意識到了什麽,也明白過來燕皇是從何處開始聽的,想到方才秦煙那忽然轉的話,他也隻她定是得到了消息,而秦煙最後的眼神,他也回味了過來,那是在教他不要開口,細細去想。
想著,他向秦煙那處看了一眼,神色極其複雜,怪她是自然的,畢竟是她給自己套的話,但是最後,她也提醒過了自己,是自己沒有注意。
輕輕歎一口氣,他轉回了視線,想著該如何補救,許願生病未進宮,隻能靠他自己了。
秦煙此時也被拿下,注意到宋馳的神色,仍覺得有一瞬間的難受,並不覺得有任何報複的快感,一時間不知是否該後悔。
此時場中,魏述已經給惠妃醫治,穩定下了病情,法師也已經舉行完了儀式,正向魏述請示著。
魏述雖然不情願,但他確實是此事的負責人,宋馳不在,隻能他出麵去做,便上前去繼續下一項,也給眾人一並分發藥囊。
各家小姐又是一陣悸動,魏述製做的藥囊,她們便是衝著能得到此物,才來參加這次法事的。
魏述正要開口繼續,就見燕皇那邊已經帶人回來,便立在台上沒有說話。
燕皇見他正在主持著,也不好拂他的麵子,便點點頭,示意他繼續,讓宋馳在一旁跪著,等待這場儀式結束。
在這麽多人麵前這般跪著,宋馳臉色很是不好,看著下麵的人正在竊竊私語著,更覺得羞愧難當,秦煙的待遇倒是比她好一些,隻是站在下麵罷了。
在魏述那風格下,儀式最後也是異常迅速的收尾,各家小姐、夫人開始離開,這點倒是讓燕皇很是滿意。
等人都退場,這一處地方便陡然間安靜了下來,隻能聽到呼吸聲。
孟雲初和惠妃對視了一眼,互相遞了一個眼色,都沒有說話,皇後此時麵色也很是不好,卻也不敢先開口。
最後還是魏述先開了口,很是不適宜的說了一句,“皇上,法事已經結束,若沒有什麽其他吩咐,在魏某便先行告退。”
“魏先生且慢。”燕皇開口喊住了他,神色沉沉,“魏先生難道不好奇嗎?”
“好奇?”魏述怪異的笑了笑,“有什麽好好奇的,這些事,魏某並不想知道,知道的少了,活得才能更逍遙一些。”
燕皇神色似乎是有鬆動,又問了一句,“魏先生為何會在那裏?”
“看著那裏不錯,便停下歇歇,後來就聽到後麵二皇子和秦煙過來,可不是魏某故意偷聽,那邊做事的可以為魏某作證。”魏述知道燕皇問的是什麽,答得話也很直接,“至於我為何不走,那是因為我無意於此事,那裏又很是舒服,我不想離開,若不是皇上您來,這件事我即使聽了,也隻是爛在肚子裏,當沒有發生過,因此,便沒有去想著回避。”
燕皇點點頭,沒有懷疑,魏述便是這樣的性子,若是他找了其他理由,燕皇說不定會起疑,他的神色也終於完全緩和了下來,“魏先生既然算是當事人,便先留下吧,說不定還有事要問一問。”
魏述有些不情願的點了點頭,自顧的走去一旁坐下了。
燕皇這才看向了那邊的兩個人,不怒自威,“把人帶上來。”
侍衛立刻圍了過去,看著兩人走上了前,仍站在身後。
宋馳抬頭看向燕皇,沒有等他去問,主動說道:“父皇,兒臣沒有做下謀害妃嬪的事,還請皇上明察。”
“你當朕是聾了嗎?沒有聽到你們說的什麽?”燕皇冷笑了一聲,絲毫不信。
旁邊的幾個嬪妃都是一副愕然的神色,一個沉不住氣的立刻說道:“什麽謀害嬪妃。”
燕皇輕飄飄瞥去一眼,立刻讓她閉上了嘴。
不過這件事,燕皇確實需要解釋一下,他伸出手,讓惠妃過來,握住了她的手,神色帶著愧疚,“讓你受苦了。”
說完,他便將視線轉到宋馳身上,怒道:“二皇子宋馳,心腸歹毒,在宮中家宴那日,派出此刻來行刺朕的皇貴妃,實在是大逆不道,你說,朕該如何處置你?”
“兒臣沒有,兒臣是……”剛說出口,他忽然頓住,轉頭看向秦煙,想到她最後的提醒,竟然說不出是被她所害,一時間心中越發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