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您是不是有什麽話想說?”孟雲初柔柔笑著,語氣很是溫和,她方才在吃點心時,就已經注意到了宋衡的神色,再加上有旁邊的丫鬟在提醒著,隻不過她忙著壓下口中的苦意,也是想多給宋衡一些時間,因此便沒有做聲。
隻是她都吃飽喝足了,見宋衡還在糾結,不禁便想到也許是一下難以啟齒的請求,就主動問了出來,免得宋衡顧慮著這個那個不肯說。
宋衡見她問了,便知她察覺到了自己的心思,未免她繼續擔憂,便隻得說道:“其實在回來的路上,我遇到了何夫人。”
“我母親?”孟雲初微微皺了眉,那天與何氏鬧不愉快的心情又從心底湧了上來,腦袋耷拉了幾分,顯得無精打采,“我母親可是說了些什麽讓王爺為難的話?”
她還以為是在警告宋衡,不要再繼續追問關於蝴蝶佩的事。
但宋衡卻有些急了,忙擺了擺手,“不是這件事,是你母親讓我將此物交還給你。”
說著,他便拿出了蝴蝶佩放在孟雲初的掌心,看著她眼中緩緩浮現出一抹驚喜,宋衡的心也鬆了下來,有些後悔方才話說的太慢,讓孟雲初誤會而失望。
孟雲初欣喜的接過蝴蝶佩,放在掌中左右看了看,竟然覺得十分的懷念,甚至有些依賴,她也隻當是這佩跟著自己也有一段時間了,因此生出了感情。
“母親怎麽會將此物還給我?我還以為我再也看不見她了,也無法向雪沫交代。”
“許是因你近幾日本就病著,不想你心中有不開心的事吧。”宋衡胡謅了一個借口,倒是也算是合理。
孟雲初的心思此時都在蝴蝶佩上,隻是聽了這解釋,卻也放到心裏去,更沒有注意到宋衡眼中閃過的一抹扭捏。
見她沒有注意,宋衡心中自然是更加放心,悄悄瞥了兩個丫鬟一眼,也正為孟雲初高興著,沒想到他所緊張的事這般輕鬆便帶了過去,他都覺得很是慶幸,畢竟孟雲初太過聰慧,玲瓏心思,想瞞她實在不容易。
歡喜了一會兒,孟雲初便收斂起了情緒,將蝴蝶佩小心的收到了懷中,嘴中還嘟囔著,“這對雪沫來說可是很重要的東西,日後相見,我總算也是有了交代。”
“那便仔細收好,不要再惹惱了你母親。”宋衡淡淡說著,很是克製著自己麵上的情緒,說完這句話,他也不再多呆,“我去找一下魏先生,你且先好好歇著。”
“好,你放心去吧,我看他似是有些喝厭了現在這酒,王爺可要再尋一些好酒來才是。”孟雲初笑說著,想起魏述今日離開前似乎看著酒葫蘆隱有幾分不滿的神色,不禁開口提醒了一句。
“我知道了,隻不過還要等幾日,我已經命人去將府中的好酒運來了,品類多樣,該夠他好好留在府中的。”宋衡說著,腳下步子沒有停,負手走出了房間,向魏述那邊走去。
這幾日,他其實都有隱晦的提起讓他隨著自己回燕國的意思,但每次都被魏述胡亂找了話轉移,讓宋衡也很是沒辦法,但對於這位神醫,他實在是不想放棄,因此每日都要去與他“切磋”棋藝。
魏述正在院中小憩著,就被身邊的藥童毫不客氣的直接從藤椅上推了下去,“公子醒醒。”
“哎呦。”魏述頓時便是被推得驚醒,睜眼時已經與地麵來了個親密接觸,再去看他的小童,正麵無表情的看著他,還指了指一處,“王爺來看您了。”
宋衡平靜的看著二人,他已經不是第一次看到這場景了,第一次還有些驚訝與魏述的隨性,現在已經是見怪不怪,自己徑直走去棋盤前坐下,拿過了黑棋盒子,麵上沒有任何不妥之色。
“魏先生,打擾了,今日下棋的時間到了。”
說著,他手中的一枚棋子已經落在了期盼中。
魏述一邊揉著腰走了過來,狠狠瞪了藥童一眼,才執起白子隨意落在了一處,嘴中嘟囔著,“你個小機靈鬼,也不知道到底是誰家的童子,難道不知我是故意睡覺的嗎?”
藥童依舊是一副麵無表情的模樣,轉身去為二人取熱茶去了,他這幾天也習慣了宋衡的到來,因此每次都很準時的先熱了茶。
“魏先生請。”宋衡又落下一子,隻當沒有聽到魏述的話,眼神似乎專注的停留在了棋盤上。
魏述依言下了一子,看著他的黑棋無奈道:“王爺倒是真不客氣,每次都取了黑子先下。”
“隻怪魏先生你每日午睡,沒有搶到罷了。”宋衡淡淡說著,麵上毫無愧色,左右每次都會被這家夥殺得慘不忍睹,還不如直接搶了黑子,看看能不能有機會贏他一次。
沒等魏述說話,宋衡又開了口,像是無意一般,“說起來,我命人將府中的一些好酒運往了漠國,此時還在路上,應該還有兩日就到了。”
“哦?是嗎?”魏述的眼神頓時就亮了,看也沒看棋盤就落了一子,向宋衡絮絮叨叨的埋怨了起來,“算你有良心,知道我是王妃的救命恩人,送我好酒,這幾日喝孟府這些酒,我早就喝膩了。”
“那兩日後,魏先生可就有口福了,我這些酒,可都是從各處搜刮來的名酒陳釀,我平日裏都不舍得喝的。”宋衡說著,眼中隱隱劃過了一抹狡黠,那些酒,他每樣隻命人送來了一壺,若是這個魏述還想繼續喝,那便隻能與他一起去燕國,而且這些日子,他也命了人去將這些酒盡可能的壟斷,不給魏述留下其他機會。
有了這打算,宋衡今日便沒有拐著彎的勸魏述與他回去,隻是專心下著棋,偶爾向魏述請教一兩招,看起來很是虛心請教的模樣,讓魏述都大為詫異,以為這家夥是出了什麽事,難不成是和孟雲初吵架了心情不好?
雖然心中疑惑著,但是宋衡不提,他自然也是樂得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