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太妃,我們這邊收手嗎?”黑衣人出現在了餘貴太妃的麵前,微微垂著頭,沒有去看她極差的臉色。
方才在書房中,他也是暗中跟隨的,因此也將完顏荒的話聽得很清楚,餘貴太妃在那之後沒什麽表示,隻是自從回來之後,便一直沉著個臉色,他的心裏也很是摸不準,但若是不問繼續查下去,犯下了欺君大嘴,可不是鬧著玩的。
餘貴太妃倒是沒有忽視他,淡淡掃了一眼,也看出了他的心思,不禁冷冷一笑,“你怕什麽,該做什麽便做什麽,出了事,本宮自會替你擔著,如今我兒也真是長大了,但越是如此,本宮越要除掉這個孟雲初,免得會成為我兒的軟肋。”
“屬下明白。”黑衣人忙應了聲,表示著自己的忠心,倒不是想明白了餘貴太妃的苦心,隻是這事有人擔著了,他便也沒什麽其他話要說。
他們在這裏辛辛苦苦的找著魏述,但魏述此時就在孟府當中,悠哉的喝酒下棋,偶爾去為孟雲初把把脈,日子過得很是滋潤。
把過了脈收回手,孟雲初看著他這毫不關心這些事情的模樣,不禁笑一笑,“魏先生倒是瀟灑,隻是這外麵,可是為了魏先生正鬧的雞飛狗跳的,聽說皇帝和餘貴太妃都因此吵了一架。”
“是他們偏要找我,與我何幹,我魏某人可不是他們來請就會去的。”魏述邊收拾著藥箱邊說著,神情有些漠然,眼中也隱隱有幾分嘲弄之意,“他們上位者高高在上,理所當然的想著自己的事,我可不想做他們的犧牲品,我隻管雲遊四海,行醫救人。”
“那為何此次魏先生選擇幫助我們?”
“自然是因為王爺許諾的美酒,我還沒有喝膩,否則早就走了。”
魏述笑一笑,背起藥箱,向孟雲初擺了擺手,便瀟瀟灑灑的轉身出了門。
孟雲初看著魏述離開的背影,不禁唇角夠了夠,心中暗暗想著,他這樣通透的人,應是知道宋衡有著拉攏他的心思的,也不知他現在是個什麽想法,但看他接受了宋衡的請求來看,應是並不討厭宋衡的。
伸了伸攔腰,她看了一眼魏述留下的最後一個階段的藥方,不禁麵露苦色,喃喃道:“還要吃那苦藥,這陣子真是遭罪,回去定要讓那秦煙和蘇瀾百倍的還我。”
“可不是,主子這回可真是差點被那蘇小姐害了,回去定不要放過她們。”紅菱取過孟雲初向她遞來的藥方,一臉的憤憤不平,本就不喜歡秦煙的她,此時更是覺得此人太過分,孟雲初好心留她,一次次忍耐她,她竟然和一個認識了短短幾日的人聯手害孟雲初。
孟雲初輕輕點了頭,因這事,倒是又想起了那蝴蝶佩,前幾日被何氏收了去,還沒有給她留下任何解釋的機會,想想便覺得心中鬱鬱。
但此時的何氏,卻剛剛將所有的事都告訴給了宋衡,“現下,你可知道了有關這蝴蝶佩的事,我為何不願意告訴初兒?”
何氏麵露無奈,輕輕撫了下額頭,繼續說著,“雖然我不確定你是否知道些什麽,但總歸我心裏也是害怕,還不如直接便告訴了你,至於你會不會與初兒說,那便是你自己的事情了。”
宋衡心中此時也是翻過了一片驚濤,眼中毫不掩飾的驚訝,一時間也沒有說話,默默看著桌上的茶盞,似乎想從中看出些什麽來。
何氏又等了會兒,見他仍是不開口,輕輕扯了下嘴角,挑眉道:“怎麽,現下王爺也覺得難辦了嗎?”
“確實。”宋衡心中現在十分糾結,他不想在此事上隱瞞孟雲初,但是他確實是不太想在此時告訴孟雲初,這之後會發生什麽,都是可以預見的。
“既然事情王爺已經知道,這蝴蝶佩,便由王爺收下吧。”何氏說著,從袖中摸出了蝴蝶佩,放到一旁的丫鬟的手中,示意她拿給宋衡,“也省的以後初兒天天惦記著,隻想著如何從我這裏討回蝴蝶佩。”
“夫人倒是給我出難題了。”宋衡苦笑一聲,接下了蝴蝶佩放在掌心,隻覺得十分燙手。
何氏也不去管他,看著蝴蝶佩轉到了他人手中,她忽然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麵上也是緩緩露出了笑容,“東西已經給王爺了,這蝴蝶佩的緣由,我也說與了王爺聽,之後的事,我便不會再插手,此事到此為止,王爺請便。”
說著,她便站起了身,邁著輕快的步法走出了房門,走之前似有若無的看了宋衡一眼,眼中似乎閃過一抹狡黠。
宋衡摸著蝴蝶佩在這裏靜坐了一會兒,還是站起了身,將玉佩收進懷中,他心中正思考著該如何與孟雲初解釋,這與蝴蝶佩有關的事他是不會說的,但是蝴蝶佩還是要還給孟雲初,至於她會不會交給北辰沫,那便是她的事。
走去找孟雲初時,正看見她苦著臉在喝著藥,宋衡不禁笑了笑,走去隨意坐在一旁,捏起了一塊糕點,在孟雲初藥入喉的時候也將糕點遞了過去,“每次喝藥怎麽像是逼著你做什麽特別殘酷的事一樣呢?”
孟雲初抓住宋衡的手便直接咬上了糕點,聽到這一句話不禁暗暗瞪了一眼眼前這個滿麵笑容的家夥,含糊不清道:“王爺不是有事出去了?回來的倒是早。”
“也沒什麽大事了,使臣已經遇害,接下來那都是漠國需要忙的事,我現在閑著做自己的事便可。”宋衡笑著,臉上不以為意,現下不管是漠國還是燕國,隻怕都管不了他了,他現在可謂是最清閑的人。
看著孟雲初認真吃著糕點,宋衡悄悄摸出了蝴蝶佩捏在手中,沒敢立刻交給孟雲初,而是一直細細看著她的神色,麵色很是猶豫。
孟雲初這邊都已經吃完了糕點,又滿足的喝了一口茶潤口,宋衡內心還在掙紮著,因為他實在是不想欺瞞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