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芝本來想說,自己適合管賬。不過這三夫人的身份雖然也是個夫人,可是她也知道,自己後來的一個,怎麽也比不上孟雲初他們和宋衡這麽多年的感情,隻能一步步的來。
“妹妹自然是聽姐姐的,能給姐姐搭把手,哪怕是灑掃,我也高興著呢。”這話說的格外虛偽啊,別說春芝眼下當了三夫人了,就算是原來是丫頭的時候,那些灑掃的事情也沒見她做過啊。
“妹妹這是哪裏的話,那些粗使丫頭做的事情,還輪不到府裏的夫人來做,讓人笑話說我易王府無人可用了。”孟雲初不動聲色的說了一句。
春芝有點悻悻然的,本來將欲站起來的身子又坐了回去。看到孟雲初似是沒有話要接著說了,趕緊接著開口道:“妹妹真是說話冒失了,還是姐姐想的周全。倒是以後有什麽需要我做的,姐姐囑咐便是。”
紅菱在一旁看孟雲初也沒什麽心思接著這麽虛耗下去,小聲說道:“主子,咱們和綢緞莊的老板還約了要去挑料子,你看著日頭馬上就要晌午了,再不去恐怕就要晚了。”
孟雲初點點頭,對著一邊的春芝說道:“日後如果有什麽事需要妹妹幫忙打理,我一定差人過去知會。今日還要出去一趟,就先不陪你聊了。”
看孟雲初要起身,春芝趕緊也站起來,彎腰施禮說道:“那妹妹也先回去了,這兩日下院也有有些繁亂,我去安排丫頭們收拾一下。”
今日這本來想跟孟雲初討個近乎,可是卻得了不冷不熱的兩句話,春芝一時也心裏悶悶的,說完帶著銀杏就轉身沿著小徑回去了。
孟雲初看著這個遠去的背影,心裏一聲冷笑,倒是一副好皮囊,可是白白的隻能做擺設,這個腦子,還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剛要抬步往外走,不遠處的藤蔓後有個聲音幽幽傳來:“我道是什麽人給我添堵,原來是你個賤人!”
隨著語罷,一個熟悉的淡紫色身影從一叢藤蔓後走出來。果然是褚瑩瑩,身邊還跟著隨手攙扶著的寶娟。
孟雲初眸底閃過一絲冷厲,不過轉瞬即逝。看到褚瑩瑩就這麽站在不遠處不動的看著自己,孟雲初走過去微微福了一福,麵上冷冷淡淡的說道:“王妃的身子現在可是見不得風的,怎麽你們這些使喚丫頭這麽不知輕重嗎,等王爺回來,我定要稟告了,直接懲治了你們。”
這話是說了給寶娟聽的。
一旁的褚瑩瑩臉色還是不好,雖然比前幾日神色好一些,但是總歸來說還是極為憔悴。未施脂粉的臉上慘淡無光,倒是一雙眸子,閃著惡毒和憎恨的目光。
“我道你有多大的本事,就是會嚇唬嚇唬我身邊的丫頭是吧。寶娟是我帶來的陪嫁丫頭,伺候的好不好,輪不到你來說話。我這身子,反正是以後不可能再懷上孩子了,倒是你,你這個惡毒的女人,心裏總算痛快了吧。眼下我沒了孩子,你心裏高興的很吧!”
說著這個話,褚瑩瑩的聲音不覺變得尖利,一雙利目射出的狠厲目光,都恨不得在孟雲初身上戳出兩個洞來。
“王妃這個話我倒是聽不懂了,你的孩子沒了,我又高興什麽,這個孩子生了,也隻是給我添點勞累,倒是你,沒了孩子,也省了擔心別人搶去養育了不是麽?”
孟雲初很清楚什麽話能戳中她的心,一句句的話,恨不得剜心似的讓褚瑩瑩心裏一陣的抽緊。
“你這個賤人,都是因為你,如果不是你,我的孩子也不會沒了。”褚瑩瑩已經把所有的恨意都轉到了孟雲初身上。
孟雲初冷哼了一聲,在褚瑩瑩跟前踱了兩步說道:“王妃這話,應該是說你自己吧。如果不是你,我的孩子怎麽會失去。此刻你也知道失子之痛了是嗎,你也知道作為母親的權利被剝奪怎樣難受了是嗎?你也知道,自己辛苦保的胎兒無法留住的無奈了是嗎?”
一句句的問話,讓褚瑩瑩心裏也是一陣的惱火,自己無論做了什麽樣的事情,都似乎覺得那是誰也不該指摘的,而孟雲初對自己做的,便是不應該的。因為,自己是高高在上的王妃,曾經的國公府的嫡女。
看著褚瑩瑩一副還是有些高傲的樣子,孟雲初又加上了一句:“眼下這國公爺的性命倒是留住了,不過,這褚氏一門馬上就要絕了門戶了。我倒是納悶,王妃用什麽心思才能這麽心安理得的在這王府裏做你的夫人,而任由自己的兄弟姐妹就這麽都被斬了頭,真是狠心的女人,恐怕你也是睡不好的吧,你那些兄弟,日日都會夢裏跟你哭訴,問你為何不管不顧他們的死活。”
褚瑩瑩心裏一陣的絞痛,沒了孩子,眼下已經是痛徹心扉,本來不敢去想的母家的那些事情,被孟雲初這麽又提起來,更是心裏一陣山呼海嘯的絕望。
孟雲初瞟了一眼褚瑩瑩越來越蒼白的臉色,想起來自己不久之前那個無辜的孩子,自己當時也不能講出來,隻能默默把這件事吞下的苦痛,眼下這個褚瑩瑩做的惡,也都是報應,就是報應。
一旁的寶娟扶著身子有點輕晃的褚瑩瑩,後者勉強穩住精神,撐著身子說道:“你也不用得意,王爺想必還不知道,你這狠毒的心腸,等有一天王爺知道了,我倒要看看,他是否也一樣容得下你。”
“我狠毒麽?王妃你說錯了吧,你的孩子,是你自己的緣故掉的,跟我又有什麽關係。你自己的母家,是自作孽不可活,倒是眼下所有的這些痛苦,心裏的難受,都是你自找的。你不知道,這世界上有天道循環,報應不爽這回事麽。倒是眼下輪到了自己身上,反而倒是開始覺得委屈,覺得不公了嗎?
你可敢抬頭,指天誓日的說,你就沒有動過歹毒的心思,沒有害人的行徑,沒有夜裏難寐的虧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