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著心事,孟雲初把藥服了,靠在美人榻上休息,外麵的天色本來就不算很好,午後更是下起淅淅瀝瀝的小雨來。這三月的春雨,帶著濕寒之氣,整個屋子裏都是一陣陣的涼意。
紅菱怕自家主子受了寒氣,去專門備了手爐,還在外間的屋子裏放了一個小炭盆,這樣不會太熱,但是也不至於陰冷。
假寐了一會,孟雲初起身,外麵的天氣不好,丫頭們也都在料理著屋子的活計,外麵的花草被這雨水一陣的衝刷,顯得翠綠了不少。
這雨淅淅瀝瀝的下了一宿,宋衡當夜回來的也很晚,直接留宿在書房了。孟雲初好似受了些風寒,身子懶懶的,一直睡到第二日前晌才起身。
前廳的丫頭過來通秉,說二皇子妃前來拜望。孟雲初心裏一凜,怎的她來了。自己來到燕國後,這個許願從未曾上過門不說,以前有著許一猛的事情在前麵,這個女人一向恨不得殺了孟雲初而後快,今日裏怎的居然想起踏進易王府的門了。
不過來者是客,宋衡去大理寺處理一些事情,府裏也很安靜。孟雲初換了一件素雅的繡花羅裙,握著手爐去了由紅菱陪著去了前廳。
昨夜的春雨過後,天氣晴的很是舒展,外麵天藍風輕的,就是這屢屢的寒涼還是會帶著往人的身子裏鑽。孟雲初經過前段日子的一番折騰,雖然恢複了七七八八,可是總歸有些弱,迎著微風不禁握緊了手中的暖爐。
邁步進前廳的大門,坐在一旁候著喝茶的許願趕緊站起身來。論輩分,孟雲初和許願是同輩,隻是宋馳排行老二,孟雲初既是側妃又是弟妹,總要喚一聲皇嫂才是來的妥當。
孟雲初淡然的看了一眼穿了一身翠色衣裙的許願,盈盈上前福了福:“皇嫂萬福,今日前來,不隻是有何事?”
許願以前也並未見過孟雲初,隻是一直聽說這個女人妖媚的很,自己的弟弟如果不是沉迷了她的美色,也不會犯下那些錯事,而這宋衡也一向驕縱和這個側妃很是厲害,想到這裏,許願眸中閃過一絲冷厲,但是一閃而逝。
“今日正巧是去大覺寺祈福,想起來從妹妹嫁過來,我便沒有來過,想著來看看你呢。聽易王說,前陣子身子不好,我還帶了兩支千年人參來,你要多照看好身子才是。"
許願麵上一陣的笑容,看著這個樣子,一點也瞧不出,她對孟雲初其實是存著恨不得千刀萬剮的恨意。孟雲初不禁心裏暗暗吃驚,這個女人,可比她的那個同父異母的妹妹許諾,要城府深得多。
孟雲初讓丫頭奉了茶點,自己也倚著桌邊坐了,這才跟許願說道:“皇嫂倒是客氣了,我的身子一向孱弱,經不起這旅途勞頓,不過休養幾日也便好了。”
“那就好了。”許願見這些沒有什麽興味的寒暄已經差不多,便開口說道:“今日我前來,還為一件事,就是之前褚國公牽連到叛國的案子裏,這件事聽說是皇上指定了讓易王處理,我聽有人說,國公府有人汙蔑說二皇子也牽涉其中,倒是不知道現在審問的怎樣了。”
原來,今日來的目的在這裏。孟雲初一邊品茶,一邊心中暗暗冷笑。這褚雄倒台,牽連到了不少人,也許今日這許願前來並非是宋馳的意思,但是總歸來說,這二皇子開始著慌了,也就說明,有著重要的把柄握在褚雄或者宋衡手裏。
孟雲初嫣然一笑,依著身邊的靠墊說道:”皇嫂不必擔心,這清者自清,向來皇上是非分明,定然不會聽信這些謠言誹謗。倒是我覺得眼下,皇嫂如果過多的問起此事,才容易招人話柄,你說呢。“
”......是。“這個字從許願牙縫裏擠出來似的,她垂眸處,眼中略帶怨恨。
“妹妹許是還記著原來我那個莽撞的弟弟當初做下的錯事,還望妹妹看在他是年少氣盛,有些魯莽的地方,還望多擔待。”許願知道,今日自己來,如果真的想讓孟雲初給自己透點口風,當初的那些事,是怎麽也繞不過去的。
“皇嫂說的是什麽事?我已經都不記得了。也沒什麽事吧。倒是皇嫂說的這些事,我還真是不甚清楚。”孟雲初連敷衍都不想跟這個女人去含糊其辭,畢竟這家人的歹毒陰狠,自己一次次都是看在眼裏的。
外麵宋福來報,說王爺回來了。孟雲初眸中閃過一片喜色。今日回來的早,正好,這個所謂皇嫂在這裏,讓宋衡來打發,也比自己軟的硬的說的不合適了要好的多。
心裏想著,外麵宋衡的腳步聲便已經近了。許願也站起身來,看到宋衡進來,頷首示意了一下。
宋衡也不喜歡這個皇嫂,今日剛進王府大門,聽說她來了,宋衡麵上還怔了一怔。最近兵部和吏部都在篩查褚氏的餘黨,還有一些也是和二皇子宋馳有著盤根錯節的關係,想來今日也是為了這件事吧。
宋衡看了一眼許願,淡然開口道:“皇嫂今日前來我易王府,是為了最近褚氏的事情吧。”
許願知道宋衡是聰明人,向來不會在一些事情上拐彎抹角,便也直接說道:“王爺說的不錯,這幾日一些謠言四起,有些人心思叵測,所以今日前來,想著問問王爺,現在這褚氏的事情都清理的如何了,那些謠言,又作何處置。”
“皇嫂什麽時候也關心起朝中的事情了啊,”宋衡笑笑,放下手邊的茶盞,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許願,“現在這件事,已經公告天下,如果二皇兄沒有牽涉,也不用擔心什麽。”
“王爺秉公辦理,我們自是安心的,何況,以前王爺和二皇子可是同一陣營,事事也都是一起商議,二皇子不止一次跟我說,對王爺頗為青睞......”
“皇嫂的意思我明白,這件事自有皇上定奪,想來皇上並不會偏頗,不管是何人,都可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