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二日,孟雲初帶著紅菱和迎夏,一起入宮謝恩。皇後娘娘知道她會來,便安排人在宮門口引路,直接帶到了禦園的一處暖閣。
這處暖閣裏專門安上了西洋進貢來的玻璃窗,從窗口可以看到外麵園子裏盛開的紅梅花,甚是喜人。等孟雲初到的時候,意外的發現不止是皇後,還有吏部尚書的夫人,戶部尚書的夫人,還有兩位侯爺的夫人居然都在。
孟雲初施禮參拜,皇後特別賜了自己下首的位子坐了。等諸位落座,皇後一一介紹過,這才開始敘話。這種宮宴孟雲初無論是前世,還是之前在漠國,都赴過不止一次,可是今日這次,看皇後娘娘的意思,似乎是專門為了她自己一個人而安排的。
幾個重臣的女眷在一起說了什麽,孟雲初到從宮裏出來後就沒有什麽印象了。隻是模糊記得這幾位夫人都一直在誇讚自己,賢良淑德,品貌俱佳。為王爺分憂,為皇室增光等等之類的話,不知道是因為明白了皇後的意思,還是那些夫人自己本身也從外界傳言裏真的這樣猜測這樣認為。
這次的會麵一直到午後方歇,等孟雲初從宮裏出來,紅菱一臉喜色的扶著自家主子上了馬車。孟雲初不禁笑道:“你這丫頭,好似得了什麽喜事似的,怎麽這麽開心?”
紅菱笑嘻嘻的說道:“奴婢當然為主子開心,看今日皇後娘娘的意思,應該是想幫著主子拉攏和這些大臣家眷的關係,看來無論是皇上,還是皇後娘娘,眼下都是極為重視咱們王府的。”
孟雲初點點頭,麵上帶著喜憂參半的表情坐進了馬車。
等孟雲初回到毓秀閣一會,北辰沫也過來了。這段時間經過細細的調養,北辰沫的身子已經恢複了大半,除了大夫囑咐這段時間不要勞累,看起色已經基本如常了。
看到孟雲初回來,北辰沫趕緊笑著迎上去:“姐姐,我聽說了。這兩日皇後對姐姐很是照拂,除了賞賜還安排了重臣女眷的宮宴,想來是知道姐姐近日受了委屈,想為姐姐調和一下呢。”
孟雲初笑笑:“我也知道,雖然心裏也是高興,不過也擔心這樣的舉動容易給王爺帶來什麽阻力。畢竟褚國公對王爺還有一些看法。不管褚瑩瑩怎樣,這褚國公對燕國,對朝廷還是忠心不二的。我倒是希望,能夠不影響這些事情才好。”
北辰沫一撇嘴:“我看啊,姐姐莫不是又心軟了。前些日子,她對我做的那些事情也就算了。姐姐難道忘了腹中的孩子了麽?”
想到前段時間的這些是非,孟雲初眉間又擰起一道。孩子失了,當然心痛,眼下最主要的是幫宋衡盡快立足。看五皇子和二皇子又有蠢蠢欲動之勢,孟雲初倒確實是不希望再生什麽是非。
這段時間,宋衡已經把自己的一些謀臣和良將招撫了不少,看眼前的情勢,皇上對宋衡也是寄予厚望。如果這時候,因為這些小事讓之前準備都功虧一簣,倒是可惜了。
孟雲初想的多,不光是因為燕國的情勢逐漸在起了變化。另外還因為有暗影的人給她傳來消息,說漠國似乎有動兵的意向。
其實此刻漠國皇宮內,確實也有一番激烈的爭辯。完顏荒看燕國發展的勢頭越來越好,便動了想要沾點便宜的心思。上次燕國割讓了月河城給漠國,完顏荒就覺得燕國想必還是對漠國有所顧忌,應該一鼓作氣拿下幾座城池才好。
下麵的幾個臣子紛紛表態,戶部尚書進言說道:“皇上,這一年來我漠國好不容易恢複一些生氣,國庫也剛剛有些存項。如果眼下興兵,對國對民,都是不小的支出啊。“
兵部尚書也站出來說:“是的皇上,現在我漠國兵力遠遠不及燕國。如果真的興兵,對我漠國來說,是損耗,可是相反,我們和燕國的邊境之地是燕國最有名的守將譽慶把守,眼下我朝並沒有可與之匹敵的大將啊。“
說到大將,完顏荒看了一眼一直沒有發一言的孟肅。
“孟將軍,涉及這兵力討伐之事,怎麽你倒不發一言啊。“
孟肅表情淡漠的站出來說道:”皇上想要開疆拓土,自然是無可厚非。兩位尚書說的也是實情,臣作為武將,自是皇上說什麽,便遵從什麽。隻是皇上也知道,微臣愛女嫁到燕國易王府,如果真的興兵,臣自是作為父親會對孩子擔心。而且,眼下燕國對我漠國並沒有威脅,興兵之舉確實沒有極大的必要。“
完顏荒有些惱火,”必要!難道你們認為要讓別人打到頭上才算是有必要反抗一下嗎?“
孟肅躬身站到一邊不再說話。完顏荒現在這樣的心思,就算是力諫恐怕也是聽不進去的。再說之前那些事情,已經讓孟肅對完顏家的人已經完全喪失了信任,皇帝始終是個過河拆橋的角色,孟家包括孟肅遭遇的一切,都不想再重複下去。
看下麵的一個個臣子都噤聲不說話,完顏荒更是生氣,轉而說了一句:“眾位愛卿覺得我漠國出兵燕國師出無名,那麽我們可以討伐一些小國。邊疆的將士久在這種安定之中,恐怕也會漸漸喪失了鬥誌。我們要不然討伐......北國!“
隨著完顏荒的話說出口,下麵的眾人又是一陣的小聲私語。最後還是兵部尚書站出來說道:“皇上,此舉微臣也覺得不妥,北國在漠國西南,可是中間卻要路經燕國的一部分領地。眼下燕國的西境正在安排守將,聽聞已經定下來了由鎮邊將軍胡玉做守將。這胡玉是虎狼之將,對北國,對漠國都有著野心,如果真的從他眼皮子底下過,保不齊又會生什麽是非。”
“難道我漠國怕他不成!”完顏荒就討厭這種喪氣話。
兵部尚書又接著說:“倒不是怕的問題,而是怕螳螂捕蟬黃雀在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