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的朝上，朝中的臣子明顯分成了兩排。別的倒是都在自己估計之中，但是居然二皇子宋馳的幾個心腹手下也和褚雄站到了一起，宋衡心裏也有點意外。

宋衡上朝到的晚，等到的時候，隻見褚雄帶頭帶著幾個老臣，齊刷刷的跪在前麵。燕皇則是一臉沉重的樣子，本來前不久剛剛恢複點氣色的臉上，現出一種疲態出來。

“微臣和幾個老臣想向皇上請願，眼下西境不太平，很多事務急需整肅。請皇上派微臣幾個去西境，也好替皇上分憂。”

這話說的冠冕堂皇，宋衡看了一眼，跟前這幾個老臣，最年輕的恐怕也有五十出頭了。如果真的去了西境，恐怕有生之年還能不能有命回來都說不準。

旁邊幾個年紀略輕的臣子也是一臉的為難，這個老臣在朝中的分量大家自是知曉的，如果眼下燕皇真的應允了，也無可厚非，但是這些年輕一輩要想再起來，就更加難了。

宋衡不動聲色的站到一邊，隔著不遠，就能看到二皇子宋馳帶著得意的神色一臉陰笑。

原來是他！怪不得，本來宋衡還想著，如果因為近日把褚瑩瑩送回國公府的這些前後事情，褚雄和自己有些齟齬，宋衡是打算去國公府和褚雄把這些事說一下。眼下看來，明顯不隻是這些事情了。

看著宋馳的神色，加上朝堂上議論紛紛的幾個人，一窩蜂的都幫襯著這幫老不朽的臣子，宋衡心裏騰起一陣怒火。

轉頭看到韓未誌朝著自己輕輕搖了搖頭，宋衡勉強按下火氣，看看皇上怎麽說。

“你們的意思，朕已經明白了。這些事，等稍後朕斟酌之後，自會給眾卿一個交代。不過，如果再為了這些事，起了什麽爭執，朕誰的話都不買賬，本來五皇子也推薦了人，朕還在考慮。要是你們這麽計較，幹脆讓那邊安排的人過去好了。”

這話一出，五皇子麵露喜色，二皇子宋馳麵上一驚。本來這件事是和宋衡爭高低，可是沒想到卻牽扯到五皇子那邊，心裏一時有些忐忑。

下麵跪著的幾人也是麵麵相覷，無奈站起身來，到一邊候著。

下麵群臣議完事，陸陸續續的從殿中走出。宋衡抬腳要走，卻被內侍叫住，說燕皇有事要跟易王說，讓後殿敘話。

宋衡跟著內侍到了後殿，隻見燕皇拿著一本折子，麵上喜憂參半的，不知道是為了何事。

行禮參拜之後，宋衡站到一旁，燕皇這才緩緩開口。

“你可知為何我今日單獨叫你過來？”燕皇抬眼看了一眼宋衡，眸底深沉之色愈重。

宋衡想了想，躬身回道：“兒臣不明，不過兒臣猜想，今日大殿上雖然是各抒己見，但是父皇想來已經有了自己的打算。”

燕皇點點頭，自己這個兒子這些年韜光養晦，現在越發顯得機敏聰慧。倒真是治國的良才。

“正是，今日朝堂上你也看到了，如果朕不適當鬆鬆口，那些老臣，恐怕還要鬧個不休。不過這段時間以來，朕身子不好，也知道這江山自然也需要有更新更多的年輕良才來鎮守。西境向來情況複雜，朕今日叫你前來，也是想跟你說，朕打算讓胡玉安排人到西境鎮守。你覺得如何。”

宋衡心裏一喜，不過麵上並沒有顯露出來，這燕皇向來行事深沉，誰也不知道，今日到底是決定還是試探。

“兒臣覺得，父皇為燕國天下殫精竭慮多年，自是有自己的一番見解。不管是怎樣的安排，兒臣自當遵從。”

燕皇頓了一頓，然後說道：“不過，朕也一樣要安排一個宋馳的人到西境做副將，畢竟如果隻是胡玉自己過去，朕也怕將來尾大不掉，不管這江山是你們兄弟幾個將來從朕的手中接過去，都不想讓你們麵臨今日朕和國公的這樣處境。”

聽燕皇都說到這個份上，宋衡心裏就算還有些擔憂，但也還是趕緊下跪參拜：“父皇思慮周全，是兒臣等望塵莫及的，父皇現在還是如日中天，那些以後的事，現在也無需考慮。“

燕皇苦笑著搖搖頭，“上次這麽一折騰，雖然朕的身子恢複了一些，可是到底是有幾分，自己心裏也清楚。以後這天下自然是你們兄弟的，朕今日為你們做的，但願將來你們能夠明白。”

又說了一些別的事情，燕皇眼看有了一些疲累，揮揮手讓宋衡退下了。

等宋衡從後殿出來，鎮邊將軍胡玉正在外麵候著。

宋衡走過去，對胡玉說道：“看吧，這幾日你和我走的近，恐怕都是惹了你的這個老師了。不過，方才聽皇上的意思，應該還是會安排我們舉薦的人，但是也可能會有二皇子的人做副將，你倒是心裏有個底就好。”

胡玉也點點頭，“微臣的這個老師其實對燕國，對朝廷是一片忠心，但是就是這脾氣有些耿直。還不知這件事後，老師會怎麽想，但是以後時間久了，我們舉薦的人真的能夠有所建樹，老師也許會明白我們的苦心吧。”

宋衡笑笑：“你恐怕是低估了你這個老師的脾氣了，眼下為了一些王府的雜事，他都在和本王較勁，還不知道這次的事情會不會又生出新的是非出來。眼下好似又有宋馳的人在從中攪局，這件事還要盡快安排的好。”

胡玉和宋衡邁步下了台階，韓未誌也走上前來。

“王爺，方才國公爺跟著兵部尚書陳玉尚一起過來，說是要看下新擬定的西境將領人選。我推脫說已經呈交給皇上，無法查看，這才應付過去。所以微臣才來問問王爺，剛才皇上怎麽說，這件事是否已經有了定奪？”

宋衡點點頭，“確實是有了定奪。不過是各占一半的先機，也不知道，這個以後會不會能扳回來局麵。”

韓未誌不明白什麽意思，胡玉看了看路兩邊宮裏的護衛，說了一句：“出宮再說，隔牆有耳。”

韓未誌這才明白，緘口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