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打燈引著路,一行人沿著小徑來到後院一處偏僻的院子。說偏僻還真是偏僻,孟雲初自打入府以來也有半年的光陰了,可是居然都沒來過這裏。
“這是什麽地方?“孟雲初邊走邊問帶路的丫鬟。
丫鬟答道:”這裏原本是一處放置雜物的院子,之前有過粗使的丫頭在這裏住過,不過後來暴斃死了,這裏就逐漸沒有人住了。現在是堆放一些柴火。“
孟雲初想了想,這裏位置這麽偏僻,也不知道到底那個暴斃的丫頭是真的病死了,還是有什麽因由。不過這些都不重要啦,重要的是,眼下能從這個小荷嘴裏撬出些什麽。
到了柴房門口,宋福正躬身在門口等著。推門進入,一股子黴味撲麵而來,外麵已經黑透了,可是柴房裏卻是更加黑上三分。
丫頭點亮了桌上的蠟燭,孟雲初這才看到小荷正一臉驚恐的看著走進來的眾人,嘴上堵著布條,雙手在背後縛著。
紅菱給孟雲初拿了一個幹淨的凳子扶她坐下。孟雲初這才抬眼看了小荷一眼,抬手讓人把她嘴上的布條取了。
”二夫人饒命,二夫人饒命,我再也不敢了。“
上次孟雲初沒有打罵這些下人,隻是趕出了府,很多人還抱著僥幸的心理。可是方才宋福把小荷帶過來的時候也說了,上次就是寶香對毓秀閣做了錯事,當即就被王爺拉出去打死了。
所以現在小荷也有了驚恐之心,看著跟前的孟雲初,不似之前那日的那麽囂張跋扈了。
“之前說過你,可是你死性不改,還是偷竊成性,眼下雖說沒有被抓個現行,就憑你私自回府這件事,就可以把你送官,你看怎麽辦吧。”
孟雲初看著跟前的小荷,看似輕描淡寫,但是眼神卻是冷的可以把人凍成冰。
“這......這......我不是自己回來的,我是,我是王妃讓我回來辦事的。”小荷咬咬牙,說了這麽一句。
“哦?王妃讓你一個被趕出去的下人能辦什麽重要的事情?”孟雲初追問道。
“這......”小荷有點猶豫,不能說,可是不說的話,今天的事情怎麽過的去。
孟雲初看出來她的猶豫和擔心了。
“哼,我倒是看出來了,你這賤皮子就是不打不招的,夫人,我看不行的話就直接交給王妃,對對質,如果不是,王妃肯定也會直接讓打死算了。上次不是就王妃說小荷不該放出去,還說側妃太心軟了麽?“紅菱看著這個小荷的表情,心裏也明白了七八分,在一邊故意說了幾句。
“恩,確實是。”孟雲初瞄了一眼臉上變色的小荷,跟著說了一句。
小荷咬咬嘴唇,擰眉說道:”夫人,如果我要是說了,可以免了我的死罪麽?小荷自知犯下了滔天大錯,不求夫人原諒,隻求饒了我這條賤命,畢竟小荷也還是在府裏伺候過,還請夫人饒恕。“
“你且說說看,我也要看看,你犯下的倒是什麽過錯。”,孟雲初看這個丫頭嘴巴鬆動,冷臉說了一句。
“我說,我都說。今日我偷了春芝的手鐲,是我的錯,手鐲就藏在依蘭軒院子裏一處邊角,另外,之前的雪沫姑娘落水,其實是王妃讓.....讓奴婢去做的,說是這件事成了,便給奴婢一百兩黃金,讓我以後可以遠走高飛,不用為奴為婢。”
孟雲初一邊聽,臉上一陣鐵青。這個褚瑩瑩知道對孟雲初不能下手,百年挑了身邊親近的人,但是現在這個小荷說的話,如果被褚瑩瑩一口推翻,也沒辦法。可是這件事畢竟不是小事,眼下雪沫倒是醒過來了,如果真的出了人命,她褚瑩瑩就不怕鬧到易王府和國公府不堪麽?
看孟雲初臉上陰晴不定,小荷心裏沒底。趕緊跟著說了一句:“隻要夫人肯饒了奴婢一條賤命,奴婢願意當著王爺的麵證明,這件事是王妃指使。”
“你不怕王爺發落了你?”孟雲初一挑眉。這個丫頭還真是心思讓人看不透。
“隻要夫人保我活命,怎樣都行。”小荷是總歸想要活命,不管怎樣都認了。
“那好,你隻要敢當著王爺的麵,把這件事前因後果都說明白,我可以放你一條生路,你的命,還是留著吧,我拿去了也沒用。“
說完,孟雲初起身出去了。後麵的宋福讓人送了一碗簡單的下人飯菜,又隨之把門鎖住。
孟雲初回到自己的屋子,外麵已經近二更天,王府裏處處都是一片肅靜,天黑的好似要吃人的大口一般。
“主子,你就真的放了這個小荷活命?她可是差點害的雪沫姑娘丟了性命,就算我們放了她,譽星少爺那邊,恐怕也不好交代。”紅菱一邊幫孟雲初寬衣,一邊說道。
“這件事,我自有打算。”孟雲初換上了寢衣,坐在桌前發呆。
譽星肯定是不願意放過這害雪沫的人,但是這個小荷畢竟鄙視主使者,如果要真的發落褚瑩瑩,除非是讓宋衡惱怒了。
但是眼下,宋衡會不會有什麽動作,就算有,能到什麽地步,也還是未知。
夜色深深,孟雲初懷著心事沉沉睡去。
到了第二日一早,外麵丫頭來報,說王爺要來毓秀閣陪敏夫人一起用早飯,請夫人適當安排一下。
孟雲初想著,正好來了機會。便安排迎夏安排了幾樣宋衡喜歡的小菜,還專門找了一個平時伺候雪沫的丫頭在一邊伺候。
宋衡早早的就過來了,已經連著有幾日沒有到毓秀閣來,其實心裏早就惦念孟雲初,隻是事務纏身,一直沒有得空。
“雲初,這幾日本王不在,你可還好?”宋衡剛邁進屋門,看著孟雲初在妝台前打扮的身影,便開口說道。
孟雲初匆匆戴好耳環,轉身盈盈一拜。“妾身安好,讓王爺掛心了。”
可是站直了身子,讓宋衡一看,明明是臉色不好,眼睛下隱隱還有烏青之色。
宋衡詫異,“這幾日我問過管家,說是你氣色還好,怎麽今日看著如此疲累,是沒有休息好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