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煙從宮裏出來,連回家再裝扮一下的心思都沒有,直接就奔了孟府。既然孟可素說,隻要得到何氏的一點點撥,便能夠得了聖心,自然是要抓緊的。
華麗麗的馬車停到孟府,看門的下人愣了一下。最近府裏顯得冷清,孟雲初和孟雲漠走了以後,府裏來人也少了。孟肅基本對很多的迎來送往都是個冷漠的態度,何氏也不喜歡府上太鬧,加上完顏荒刻意的對孟家打壓,顯得這個平日裏車水馬龍的孟府門口,格外的冷寂了一些。
管家見到是太尉府的馬車,還以為秦太尉有公務過來跟自家老爺談,趕緊快步迎出來。到馬車跟前,才看到居然是太尉府的大小姐秦煙來了。
“你家夫人在嗎,我來拜望一下。”秦煙端著個架子,身邊婢女攙扶著她盈盈弱弱的身子,看上去好似真的柔弱無骨似的。
“我家夫人在佛堂,秦小姐要是方便的話,請隨我到偏廳等一下。”
管家看慣了這些大家小姐的矯情,倒是也不放在心上,笑著躬身回複。
秦煙一聽,微微皺了一下眉,本來趕著過來,這眼看外麵天色不早,也不知道這何氏在佛堂要等多久,心裏焦急的不行。
“行吧,那你也幫我去跟夫人通傳一下,我可是專門來的啊。”秦煙往裏走,拋下這麽句話。
管家心想,哪個上門拜望的,又不是專門來的呢,口上應著:“是是,我這就去稟報,不過夫人在誦經的時候一般不喜歡人有人打擾,小姐還請耐心等一下。”
今日為了求人而來,秦煙饒是心裏著急,也要耐著性子。甩甩手裏的帕子,“行吧,那你快去稟報,我去等一會。”
說完扭著身子隨著下人去了偏廳。
秦煙在偏廳裏雖然有下人伺候著茶點,可是也是覺得時辰難熬。好不容易等了半個多時辰,總算是何氏出來了。
“小女拜見夫人,夫人萬福。”秦煙拿出自己最拿手的大家閨秀的樣子,趕緊上前攀好。
“恩,秦小姐客氣了。”何氏本身出身名門,怎麽會對這些東西不了然於心。一個人到底是什麽心思,別看樣貌,也別看長相,看眼睛就好了。
眼睛裏藏著什麽,自是心裏藏著什麽,眼看著這秦煙眼睛都是閃爍的神情,看來還是有什麽不好說的隱晦的話了。
“秦小姐少登我將軍府的門,不知道今日前來,是有事麽?”
何氏在府裏這幾年,已經越來越不喜歡那些俗世的客套,直接了當的就來了一句,讓秦煙倒是一愣。
秦煙莞爾一笑,“呀,夫人這是說的哪裏話,我今日來,一來是因為雲初不在府裏,我和她一向姐妹情深,自是應該多來拜望,二來,今日確實有點小小的事由,想請夫人幫忙,也不知道會不會有點唐突。”
何氏心裏暗笑,這孟雲初和秦煙一向不合,就算自己不出府,不問世事,也是知道的,今日來攀這個關係,也太虛偽了不是。不過話在心裏,自然不能講出來。
“哦?是麽,是什麽事,我一個老婦人還能幫到太尉府的大小姐?”
何氏這話說的再刻薄,今日秦煙也是打算硬著頭皮聽了。畢竟成敗在此一舉,總不能空手而回了。
“我聽說,您之前條教雲初條教的格外好,自是羨慕的很。所以過來想跟夫人請教一些,也想學學呢。”
“學什麽?”何氏一挑眉,這話說的有點奇怪,自己調較女兒,和別人有什麽關係。
秦煙麵上變得有點訕訕的,小聲說道:“教我怎麽得到皇上的青睞......“就算秦煙臉皮如何的厚,今日這個話說出來,也是下了很大的決心的。
一般女子都是貴在矜持,今日這秦煙居然主動的說要別人教自己如何勾飲男人,這話要是真的被人聽到了,恐怕太尉府的臉麵都要被丟盡了。
何氏也是很意外,看著這個秦煙,平時雖然知道她確實是有點矯情,不過終歸也是知道一些道理的,怎麽今日跑到這裏問這些話,也不顧女兒家的臉麵了,這是多想入宮啊,才會生了這個心思。
“你要想入宮侍君,去問宮裏的嬤嬤就是,幹嘛來問老婦。”何氏有點生氣,這個秦煙問這個話,自己的臉麵不顧,似乎也是把別人當成那紅柳院的皮條客一般了麽,真是侮辱人至極。
秦煙趕緊跪地哀求:“夫人,我知道今日的要求有點過了,不過我是真的想要入宮,而且,我聽說,是因為您的條教,皇上才對雲初念念不忘,所以,今日才壯著膽子說了這個話,還請夫人勿怪。”
說著眼裏還含了淚花了。何氏卻不為所動,臉上表情更是冷漠。
“我不知道你聽得什麽混賬人說的這話,我從來沒有調叫自己的女人有這個心思,我們和太尉府雖然說不上是相交匪淺,但是也是看著秦太尉是兩朝老臣了,怎麽能縱容自己的孫女做下這樣的事情,如果你要是沒別的事,我就先回佛堂了。”
說完,何氏一甩袖子,直接回了後堂。偏廳裏剩下秦煙一臉氣惱的跪在原地。
一旁的丫頭伸手過去攙扶,卻被惱羞成怒的秦煙一把推開。秦煙站起身來,看了一眼這偏廳,忿忿的說:“有什麽了不起,這個孟府眼下還不如太尉府如日中天,還這麽給人臉色看,當自己是誰?”
可是秦煙也知道,今日如果得不來一句半句的指點,自己的這一趟白走了不說,還白受了這些指責。
秦煙看何氏去了佛堂,心想也許她會在自己不在跟前的時候,和丫頭說點什麽。便告知身邊的下人不要跟著,自己輕手輕腳的往佛堂的方向去了。
去往佛堂的路上,有一條小小的花徑,走了一半,秦煙便看到又折回來的何氏帶著丫頭過來。
一邊走路,一邊好似還低頭找著什麽東西。秦煙趕緊躲到一邊的花架後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