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孟雲初的想法,隻有她自己知道。孟雲漠的事情,現在還不能透露一點點,所以就算知道孟老夫人很希望孟府添個男丁,但是孟雲初還是要等事情穩妥了才能再往下安排。
心裏有些忐忑,回了東苑。孟雲初早早就睡下了。今天的這些事情,轉折的太讓人匪夷所思。婉姨娘今日所有的這些表現,都是之前沒有想到的,隻能說,現在走一步看一步。
躺在**翻來覆去,白天的事情在眼前一一浮現,孟雲初有點心裏慌亂,起身站到床邊,外麵月色正好。
這人間的煩惱瑣事,永遠是和這清冷的月光無關的,薄薄的雲層漂浮而過,月色隱隱約約的投下來,院子裏安靜極了,偶爾有蟲鳴的聲音從遠處傳來。
上一世的自己,好像還沒有這麽樣的好好欣賞過這月色,這光景。孟雲初佇立窗前,凝思遠望。最近的事情,好像突發的情況多了,自己有點迎接不暇,心裏略略有些疲累。
“看來今晚興致不錯,還有心思欣賞著月色,怎麽不叫上我呢。”
身後傳來一個熟悉的男聲,低沉,有些沙啞,還帶著一絲熟悉的溫暖。
孟雲初驀的轉身,果然。果然是他。
宋衡就站在身後不遠,從暗影中走出來看著自己。
一瞬間,孟雲初有點恍惚,不知道自己是夢裏還是真實的。最近沒有他的消息,有時候會很擔心,有時候又覺得自己想的提多了。這樣忐忑過了這麽多日,今日真的看到本人了,又不知道開口說什麽好。
“你,怎麽突然來了?”說完這話,孟雲初有點發窘,哪次不是突然來的的。而且每一次,幾乎都是在這閨房,在這深夜,就隻有她們二人。
宋衡笑著沒有說話,等他走近一點,孟雲初才發現,似乎宋衡憔悴了許多。以前那個神采奕奕的易王,靈動精神的易王,此刻變得有點疲憊和蒼老。
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才讓這個男人最近沒了消息,出現了還這樣的一種狀態。
“易王這是怎麽了,最近忙碌你的事務,才搞的如此狼狽嗎”明明是想說出關切的話語,可是話一出口,還是拒人千裏的客氣和有些揶揄的口氣。
宋衡不在意的笑笑“看來我的初兒已經知道關心我了,那我如何的憔悴看來也值得了。這段時間發生了一些事,不過已經過去了,以後可以安靜一段時間了。”
孟雲初沒聽懂他的意思,呆呆的看著他。看的宋衡有點不好意思,不自然的看了看別處,“今日,我聽說婉姨娘跟你們說她有孕了?看來孟府要有喜事了。”
這話是真的讓孟雲初有點不高興了,之前的事情,孟雲初就讓迎夏去找宋衡,可是還是沒找到,現在人出現了,卻提起這些事情。
“你就是來跟我說這些堵心的話的啊。難道易王平時如此的悠閑,就是願意打聽別人家的這些後院家事啊。”
孟雲初有點沒好氣,今日本來就為這個事情很是擔憂,現在宋衡居然跟自己說這些話,難道是故意來讓自己生氣的啊。
看孟雲初噘著嘴不說話,宋衡抿嘴一笑,走到近前,戲謬似的看著孟雲初的小臉,一臉的俏怒,“你這是生氣我說這些事啊,還是生氣我不管這些事啊”
“我的事情本就不需要你管。哼。”孟雲初撇過連去,不說話,像是真的生了天大的氣一樣。
宋衡微微一笑,“其實這個事情你不用擔心的,婉姨娘的有孕,很容易解決。”
孟雲初心裏驚了一下,難不成是自己的情緒讓宋衡覺得,自己是對婉姨娘有敵意,是要滅了這個孩子嗎?
“不要,我不是要害這個孩子,畢竟這是孟家的骨肉,何況,孩子本就是無辜的,不管婉姨娘為人如何,與這個孩子畢竟無關。“
宋衡笑的直不起腰,“你這丫頭,想到哪裏去了。這些事,本來就沒有你想的那樣。我說的,也就是說說罷了。這個孩子的事情,日後再說,今日來,就隻是來看看你。”
孟雲初心裏有點悸動,但是也有些困惑,“看我?你總是半夜想起來看我啊,這是夢遊啊。”
“是啊,嗬嗬,每次睡覺前,都想看看你,不然,還真是睡不好呢。”
孟雲初麵上一紅,“你這是說什麽話,深夜闖到人家閨房也就算了,還來說這些。”
說著一甩袖子,跑到桌邊坐下。
宋衡坐到孟雲初對麵,看著這個丫頭,幾日不見似乎也清減了許多。
孟雲初想起上次讓迎夏去找他,說是人沒在。“上次去長公主府找你,本來想問你關於最近城中流言的事情,可是說是你宿醉未醒。看你現在這個樣子,喝的著實不少,人的狀態也不太好,這是遇到什麽事情了嗎?”
宋衡垂眸沉思一下,嘴角勾起一抹微笑,“不管什麽事情,都已經過去了。有些事情料理了,也就耳根子清淨了,現在倒是你,怎麽我幾天不在,你就惹上了這麽多麻煩。”
說起前幾日的事情,孟雲初心裏還是有點生氣,但是看宋衡的樣子,肯定是已經知道了。
“你既然問起,自然是知道這個事情,你是否知道到底是誰在城中散布流言出去毀我的名聲?”
宋衡狡黠的一笑,“這個事情孟大小姐不是已經很好的處理了麽,就算現在不知道是誰做的這個事情,也已經沒有人說你的壞話了,我倒是聽了一堆關於三小姐的情事,看來這是初兒真的生氣的,不然也不會這麽反戈一擊,倒還真是漂亮。”
眼前這個女人,和那個溺死翠兒的果決女子,和那個柔弱的如隨風擺柳的女子,和現在這個能夠自己處理了這些城中紛紛攘攘流言,扳回名聲的女子,重疊在一起,宋衡還真是有點看不清,眼前這個孟府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大小姐,到底是有著怎樣的一顆玲瓏心,怎樣的一個深深的思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