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妃快快請起!”皇帝一把扶住了美人兒嬌若無骨的手,另一隻手滑到那盈盈一握的纖腰上去,抱著人坐下,笑嗬嗬的道:“不打攪,不打攪,朕這會兒正煩悶著,貴妃來了,正好陪朕說說話兒。”

“那陛下,想必是不餓了?”

越貴妃衝著皇帝拋了個媚眼兒。

那勾魂攝魄的姿態,立刻便讓皇帝渾身燥熱起來,貴妃的話也是有歧義啊!什麽餓不餓的……

皇帝的眼眸暗了暗,將人摟的更緊,笑的越發開懷:“朕當然餓了……”

卻是伸手去慢悠悠的去扯貴妃的腰帶,至於那送上來的羹湯美食,更是看都不看一眼。

“陛下——”越貴妃嬌嬌柔柔的叫了一聲,欲拒還迎的推拒著:“陛下還是喝粥吧……“

寶公公暗暗的笑了笑,然後給左右遞了個眼色,悄悄的一起退了出去。

內殿裏自然是一番旖旎春色。

不知道過去多久,越貴妃摟抱著皇帝坐起來,撫/摸著他汗津津的後背,嬌嬌柔柔的道:“陛下,今日雲陽公主受了大委屈,臣妾心中很是掛念,想借著陛下的名義,給她送些補品,藥膳……”

“貴妃真是有心了。”皇帝聞言點點頭,想到林琅的膽大妄為,立刻麵色就沉了一沉,扭頭看一眼身畔美人兒,皺眉道:“貴妃啊,這林琅雖已效忠朕,但他心裏麵隻怕更敬重他那個師傅趙豐,他這個人,膽大妄為到就連公主都敢動手!不定心中對朕抱著怎樣的仇恨!這個人你不必再管,日後朕會給你重新挑個得力的!”

這是警告她不要替林琅求情?

看來今天晚上的事情,皇帝的確是氣的不輕。

而且皇帝話裏話外的意思,最主要的還是覺得林琅心中以他師傅趙豐為尊,並不效忠他這個皇帝,雲陽公主脖頸被掐,就是證據。

看來皇帝,心中對趙豐已有不滿啊!

不過是沒有表露出來罷了,越是鮮花著錦,越是烈火烹油,那下場也越是……

越貴妃勾起嘴角笑了笑,整個人越發的柔媚,口中嬌滴滴的道:“陛下說的是,臣妾才不會為這種吃裏扒外的人求情!隻是雲陽公主今日實在是太委屈了,妾身一想到她受的驚嚇與傷害,便寢食難安,陛下,您就答應了臣妾吧!”

皇帝靜靜的看了貴妃一眼。

這女人隻是想要彌補公主,表現自己的賢良大度,並沒有要替林琅求情的意思。

他鬆了一口氣,意興闌珊的道:“行吧,你去準備了,讓寶公公送過去便成。”

“是,陛下。”

越貴妃聞言頓時開心起來,出去吩咐了宮女準備禮品去探望雲陽公主,她自己則是越發小意溫柔的伺候起皇帝來。

皇帝剛剛才因為雲陽公主的事發了一通火,後又與美人兒纏綿一場,這個時候便有些精力不濟了,在貴妃的溫柔伺候下,很快便沉沉睡了過去。

不知道過去多久,貴妃忽然一臉慌張的搖醒了皇帝,在他皺眉看過來時,低低道:“陛下,出事了,寶公公在外頭。”

皇帝一下子就清醒過來,讓貴妃攙扶他坐起身來,先喝了一口熱茶醒醒神,這才命人將寶公公叫進來。

“你不是奉貴妃之命,帶著補品去探望雲陽了麽?怎麽了?”皇帝神情懶懶的問。

“回陛下,是的。”寶公公聞言連連點頭,跪在地上道:“奴才去了玉坤宮,結果卻被告之,雲陽公主已經歇息了,不在,讓奴才退下……”

“這也沒什麽,雲陽今日受了驚嚇,又被人那般對待,歇息了也是正常的。這又怎麽了?“

皇帝的眉頭皺的緊緊的,這麽興師動眾的將他從睡夢之中搖醒,就是為了說這個?

這些人也實在太不懂事了一些!

“陛下,奴才也是這麽覺得的。”寶公公連忙道:“奴才放下補品與藥膳,便離開了玉坤宮,正要回來時,卻忽然發現雲陽公主她,她……”

說到這裏,寶公公支支吾吾,一副說不下去的樣子。

皇帝的胃口被吊起來,當下抬眸看了寶公公一眼,不耐煩的道:“到底怎樣,趕緊說!”

“回陛下!奴才發現雲陽公主穿了一身太監服,偷偷的溜出去,看那方向正準備出宮去!“寶公公一口氣說了出來。

大殿內立刻一靜。

皇帝似乎是吃了一驚,好一會兒才開口:“你說的是真的?”

他扭頭看了看窗外,這個時辰,天色已經完全的黑了,大殿內燈火通明,各宮的晚膳也該上了,這個時辰點,雲陽公主打扮成太監,混出宮去到底想幹什麽?

總不能是,偷偷的跑去天牢裏,想要將林琅給放了吧?

這個想法剛一冒出來,皇帝就被自己給逗笑了。

這怎麽可能。

且不說天牢戒備森嚴,雲陽公主進不進的去,就說雲陽自己,她哪裏有那麽大的膽子,敢去做這件瘋狂的事情?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皇帝搖了搖頭,一副渾不在意的樣子:“公主偷偷溜出宮去,你怎麽不攔下?”

“陛下,公主手裏捧著您給她的玉佩,奴才怎敢阻攔……”寶公公一臉無奈。

皇帝卻是愣住了,糟糕,他怎麽把這件事給忘記了!

如果手裏麵有他給的這塊象征皇帝身份的玉佩,雲陽公主再把自己的臉一露,報出公主封號,那刑部與天牢的人,的確是不敢阻攔她的。

林琅這廝還真的有可能被她給救下!

自己這前腳剛將人給打入天牢裏,擇後發落,後腳女兒就悄悄的把人救了出來,這傳出去,天下百姓是笑話他這個皇帝,還是笑話雲陽公主啊?

皇帝的臉色,一瞬間變得很難看很難看。

他冷冷的看了寶公公一眼,立即將禁軍統領薛洋叫了進來:“你帶著人去天牢裏看一眼,如果發現雲陽公主,立刻將她帶回!”

薛統領雖然不知道皇帝大晚上的為何下這樣的命令,卻二話沒說領命而去。

“等等!”皇帝不知道想到了什麽,又開口攔下了他,皺著眉頭道:“朕想親自去天牢裏看一看,薛愛卿,你退下吧。”

說著,便下了床榻,讓人取來龍袍,他要更衣。

越貴妃一臉擔憂的勸道:“陛下,天色已晚,外頭也冷,您何必親自前去呢?不如在這裏安安穩穩的坐著等消息,薛大人一定會安全的把公主帶回來的……”

現在這件事是把公主帶回來這麽簡單麽!

皇帝立刻衝著貴妃擺擺手,越發堅定了要親自去天牢看一眼的決定,不耐的道:“你好好歇著,朕去去就回。”

說著,彎腰在貴妃白嫩光滑的臉蛋上吧唧親了一口,轉身領著人浩浩****的消失在了大殿外。

越貴妃一直目送著皇帝一行人遠去,那張傾國傾城的臉龐上慢慢的露出一絲得意之色。

皇帝今天晚上,能發現什麽呢?還真是令人期待呀。

……

天牢之中。

林琅渾身鮮血淋漓的被人抬進去,扔進了最裏麵一間幽深的牢房之中。

他發出一聲低低的痛苦的呻/吟。

然而卻根本就沒人聽到,衙役們仿佛片刻都不願意在這種惡臭的地方多呆,一把人扔進去,就迫不及待的上了鎖,隨後一個個就退了出去,頃刻間,牢房內就隻剩下了林琅自己。

他趴在那兒,想著這一場災難,嘴角流露出一絲苦笑。

後悔麽?

有點兒。

如果他在得知陸嬌嬌被雲陽公主抓走了以後,能夠冷靜下來,直接通知陸宰相去救人,而不是衝動的派兵包圍了公主府,說不定,他今日就不會落得這樣的下場。

可是那樣一來,時間就會耽擱,陸嬌嬌一定會死在雲陽公主手裏的。

想到陸嬌嬌會受盡折磨而死,林琅立刻便覺得身上更加的疼了,就連呼吸,都變得有些急促。

不,他不能讓那樣的情況出現!

且不說他身上的毒還要靠陸嬌嬌來壓製,林墨的病情也需要她,就單單說宮裏越貴妃的美貌與寵愛——也是要靠著陸嬌嬌,才能繼續下去的。

這麽多人都需要陸嬌嬌,如果她死了,林琅簡直不敢去想那樣的後果。

如今這樣子,雖然被打入天牢,官職也擼了,但是他至少還保住了一條性命,有命在,他就總有東山再起的一天。

他重新獲得榮耀,官複原職,這一切都是陸嬌嬌帶給他的。

不就是重新再來一遍麽?沒關係,他不怕。

林琅深吸一口氣,緩過了身上那股子鑽心刺骨的疼痛勁兒,便重重的閉上了雙眸。

卻在這時,他聽到了一陣沙沙沙的聲音。

有人來了。

林琅維持著原樣沒動,藏在身下的手,卻暗暗的捏緊了。

這個時候,來天牢探望他的人,不是來幫助他的,就是來下暗手刺殺的。

一步,一步,那人慢慢的走到了牢房前麵。

就在林琅準備抬起頭時,那人緩緩的開口了:“林琅師兄,好久不見啊。“

是蔣淵的聲音!

林琅迅速抬起了頭。

果然,昏暗的燭火下,牢房外頭站了個人影,那人一身錦袍隱藏在暗中,看不清楚臉上的表情,倒是那淡淡的血腥氣與藥膏味兒,鑽入了林琅的鼻孔,他微微皺了一下眉頭:“你也受傷了。”

“是的呢。”蔣淵緩緩伸手打開牢房的門,一步步走進來,笑著看向林琅,笑的誌得意滿:“林琅師兄,這一切可都是為了你,才受的呢,嘶……”

蔣淵忽然扯了一下嘴角,臉龐上流露出一絲痛苦之色,但很快,這痛苦就變成了暢快。

“隻要能把高高在上的林琅,打壓到塵埃之中,從此再也不能淩駕於我之上,這些苦又算的了什麽呢?你說是不是?”

“你到底在說什麽。”林琅根本就不明白蔣淵是在發什麽瘋,他們兩個人是死對頭,他受了苦,被投入天牢,蔣淵這個時候來,根本就不懷好意。

林琅一下就猜測出了他的目的:“你是來殺我的?”

“不錯!林琅啊林琅,你果然夠聰明。”蔣淵嘴角噙著一抹暢快得意的笑,陰森森的盯住了他,慢慢從袖子裏掏出一把閃爍著森然寒光的匕首來,慢條斯理的道:“那你猜猜,你是怎麽有這場牢獄之災的?”

林琅盯著他。

緩緩開口道:“莫非——公主脖頸上的傷,是你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