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可惜連她自己都是偷偷摸摸的跟來的,根本沒有辦法再帶別人。

再說雲雀還留在懷孕的陸紅杏的身邊呢。

陸嬌嬌有些疲憊的閉上雙眼。

因為不用伺候皇帝,陸嬌嬌的這輛馬車便跟在隊伍的後麵,即將要出發的時候,忽然有禁軍飛奔著來稟報蕭啟,皇陵裏趙豐帶著一小股叛軍順著皇陵另外一條路逃竄下山了!

失蹤了一天一夜的趙豐終於出現了,他果然還活著!

“陛下!請讓微臣帶幾百人去追殺!一定把他抓回來給陛下審問!”打扮成林琅的張東跪在皇帝麵前道。

沒有外人,皇帝看了他一眼,直接搖頭:“張東,朕知道你驍勇善戰,不比林琅差,可是這件事還是算了,讓他逃竄吧,他還能逃多久呢……“

“說的好聽一點是朕放了他,這樣的趙豐,還有什麽資格跟朕對抗呢?所謂起義,所謂造反,不過笑話一場罷了。”

“陛下!可是玉璽還在趙豐身上啊!”張東壓低了聲音提醒道。

哦對了,還有玉璽。

玉璽藏在趙豐身上。

不,趙豐不會把玉璽藏在身上的,他一定潛藏在了一個誰也找不到的地方。

殺死趙豐事小,找到那塊玉璽才是重要的。

為今之計,隻有先放趙豐等人離開,然後派人慢慢跟隨上去,探聽到玉璽的下落之後,再行處置趙豐不遲,可是應該派誰去呢?

蕭啟坐在案子後頭,皺著眉頭思索。

他腦海之中冒出來的第一個人,就是林琅。

林琅驍勇善戰,足智多謀,更重要的是,他對朝廷,對他這個皇帝忠心耿耿。

他是最滿意的人選。

但,林琅此刻在京城啊!有點趕不上……

蕭啟正想著,忽然福公公從外頭悄無聲息的走進來,遞上來一封秘信:“陛下,林琅大人派人快馬加鞭送來了這個,請您過目。”

“林琅送來的?可能有重要的事情!拿過來!”蕭啟頓時精神一振。

很快,他接過了信,打開來一目十行的看了起來。

等看完,他臉上的愁緒全都不見了,整個人從內到外的洋溢著一種快樂:“哈哈哈!林琅!真有你的!朕還在發愁玉璽的事情,你就已經搶先一步,埋伏進了叛軍之中!好!好啊!等你拿到玉璽,殺了趙豐,成功歸來,朕歸還給你當年林家的爵位!”

張東還跪在下方,聞言很是迷惑,但卻不妨礙他謝恩:“末將代替林琅大人,謝主隆恩!”

“好!起駕回京!“蕭啟心情愉悅極了。

福公公在一旁,雖然也聽的一頭霧水,但還是不停的恭維皇帝。

“出發,今日回京!”

……

“世子,喝水。”

暗夜裏,一行人快馬加鞭的朝著皇陵的方向趕路,累了,便停下來,尋找一處背風的山坳處,坐下來短暫休息以及補充體力。

林琅在兩日前,悄無聲息的以‘蕭瑜’的身份,混進了叛軍之中,不動聲色的跟著他們逃竄,奔跑,連日來風餐露宿,十分辛苦。

不過好在,他的身形本身高大,與蕭瑜十分相似,再加上陸雪凝出神入化的易容術,整整兩天了,這些叛軍一個都沒發現,跟著他們一路出京的人並非是趙豐義子蕭瑜,而是禁軍統領林琅大人。

不過有一個人,自從林琅混進來以後,便一直都看他不爽,這個人就是阿渡。

他總是在停下來休息的時候,或者說睡覺時,在角落裏用一雙審視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盯著林琅的背影,似乎要從他身上看出來什麽。

此刻,林琅正在喝水,就注意到了阿渡的注視。

說實話,林琅很不理解這個阿渡。

同樣都是全家被殺,被趙豐籠絡在身邊,可是這位叫阿渡的年輕人,卻對趙豐忠心耿耿,為他做了無數傷天害理的事情。

林琅曾經有好幾次的機會,在對方挑釁與為難時,想要不顧一切的殺死對方,可是他都忍住了。

相比於殺掉阿渡,引人懷疑,他更想要以蕭瑜的身份見到趙豐,然後殺死他。

至於阿渡,等到趙豐死了以後,他根本就不足為據。

“喂!”

正想著,忽然一個小樹枝打在了林琅的肩膀上。

林琅一瞬間渾身都緊繃起來,他下意識的就要拿起樹枝,然後去握腰間的匕首,但是他忍住了。

可是很快他便想到,如果是蕭瑜遇到這種情況,他會有什麽反應?

一個浪**公子哥兒,早就被酒色掏空了身子,哪裏會有迅捷的反應?

因此,林琅任由那小樹枝砸在肩膀上,過了好一會兒,才一臉不耐煩的抬起頭來。

對麵,阿渡一臉挑釁的站在那兒,眼睛緊緊的盯著林琅手裏麵握著的水囊,嘲諷的開口道:“別人三天才喝完一袋水,你一天喝一袋?真不虧是紈絝公子,你可知道我們接下來即將有整整兩天都沒有水源?”

“你嚇唬誰呢!”

林琅擺出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道:“這條路是陛下去皇陵祭祀的必經之路!如果連水都沒有,那麽多人如何到達?他們一天也隻喝一水囊的水麽?”

“你還跟皇帝比!”

阿渡聞言,瞬間就嘲諷起來。

林琅把白眼一翻,冷冷的看著他道:“我跟他比怎麽了?等到義父殺死狗皇帝,我就是那個坐在龍椅上的人!有什麽比不得的?”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

唯有山風呼呼的在頭頂上刮。

阿渡幾乎是用震驚的眼神看著林琅,他不敢相信,蕭瑜那個紈絝子弟,居然還能說出如此有理有據的話來?

的確,他們出生入死,刀尖上舔命,為的就是把蕭瑜這個紈絝子弟推到龍椅上去,好完成他師傅的心願。

可問題是,這個浪**子,他不是早就不想當皇帝了麽?

“你這思想轉變的還真快!前幾日我去見你,你不是還跟我說,你早就歇了造反的心思,隻想安安心心的守著老婆孩子過無憂日子麽?”

“那時是那時,現在是現在。”

林琅麵無表情的道:“那個時候,我隻想著安安生生的過日子,可是現在不一樣了,師傅已經去了皇陵,生死未卜!如果在這種情況下,我還做縮頭烏龜,連拚搏一把的想法都沒有,我還是人麽?我還配喊他一聲義父麽?“

“說的好!說的好!”

聽了這話,眾人紛紛拍掌叫好。

隻除了阿渡。

他用一雙充滿了陰霾的眼睛,死死的盯著林琅,似乎要看出他的破綻來。

“你撒謊。”

林琅不置可否,鎮定自若,任由他打量。

他與蕭瑜見麵的次數挺多,還曾經遭遇過蕭瑜的暗算,後來兩個人成了連襟,見麵的機會就更多了,這種情況下,林琅模仿他簡直毫無壓力。

阿渡盯了一陣兒,到底沒有看出什麽破綻來,當下轉換了話題問道:“攻城那一日,你不是被你那大姐夫,堂堂的禁軍統領林琅大人盯上了麽?看他那一副不殺了你誓不罷休的樣子,你後來是怎麽逃掉的?”

這話,算是個陷阱。

林琅聞言不動聲色的道:“他是盯著我不放,可是你們以為我是吃素的麽?想要逃掉還不容易,隻需要舍得下/身段,肯往那陋巷裏鑽,就總能逃掉,怎麽,你不信任我?”

“你值得我信任麽?”阿渡冷笑。

隨後上下打量他,皺著眉頭道:“你真的從林琅手裏麵逃走了?並且還沒有受傷?該不會是他認出了你的身份,故意放走了你吧?!說!你是不是已經歸順了他!以及朝廷!你想要出賣師傅,將他出賣給朝廷!”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麵麵相覷。

“你懷疑很久了吧?”林琅依舊鎮定,聞言嘲諷的笑了笑,道:“既然如此,你們還巴巴的給我送信做什麽?讓我安安靜靜的待在王府裏做我有名無實的世子不好麽?既巴巴的派人去撩我,讓我對義父愧疚難安,隻能隨你們一起去過刀劍舔血的日子!現在又無端端的懷疑我!你們到底想要我怎麽做!“

“阿渡,你太過了……”

其他人紛紛開口勸說道:“世子放著好好的日子不過,跟我們亡命奔波,已經很不錯了!你何必總是懷疑他!懷疑來懷疑去,本來好好的人,都要被你給懷疑出病來了!“

“就是!”

“你們現在知道這樣說了!”阿渡聞言冒火的道:“我隻是擔心師傅被傷害罷了!此人一直都待在京城裏,誰知道他有沒有被朝廷收買!”

“他是大人的義子啊!朝廷對他隻有懷疑,怎麽可能收買的了?不可能的!“眾人紛紛道。“既然不信任我,那就不要帶我去見義父了。”

林琅站起身來道:“我回京城裏去。“

說完便要走。

眾人連忙撲過來攔住了他,七嘴八舌的的道:“蕭世子,您別生氣,阿渡就是這個怪脾氣,您不用理會他!您是大人的義子,怎麽能不支持他呢?大人在外潛逃的苦日子裏,最為記掛的就是世子殿下你了……”

聽了這話,阿渡似乎是回想起了趙豐那些思念蕭瑜而睡不著的日子,臉上的神情終於沒有那麽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