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趁著喝醉了,把尚書公子給掰歪了,這件事與當年的事情簡直驚人的相似。

“其實二皇子也有苦衷,他這樣子有一大半都是趙豐害的……”陸嬌嬌聞言哭笑不得的道:“我聽二王妃他們的意思,是二皇子這大半年以來神經兮兮的,經常盯著她們的臉,還想把皮給揭下來看看,嘴裏時常嘟囔著喝人血,吃人肉的美人,他才不要。這什麽意思?八成啊,趙豐把當初越貴妃吃的養顏丸的真相告訴二皇子了,他被嚇著了,已經不敢近女人的身了。”

原來是這樣?

林琅聞言臉上的神情緩和下來,但依舊眉頭緊鎖:“就算事出有因,但他也不應該對你有覬覦之心,我不高興。”

“話說回來,二皇子為什麽這麽怕女人,卻還總是想著跟我親近?難道是因為我經常打他?”

陸嬌嬌自言自語著,忽然雙眼一亮,當下興致勃勃的道:“趕明兒我要把這個消息告訴二王妃嫂嫂!讓她好好的揍一揍二皇子!這樣他懼怕女人的毛病,應該就能改掉了。”

林琅:“……”

看著眼前這小女子臉上的興致勃勃,他忍不住為二皇子鞠一把同情的淚水。

不過他喜歡!

“嬌嬌啊,你這樣想是對的。”林琅一本正經的道:“二二皇子畢竟已經成親了,幫助他們夫妻和睦是我們大家的責任,這樣二皇子收了心,我們也會少很多麻煩是不是?就這樣決定了!明天你就去找二王妃,把這個消息告訴她!”

“好吧。“陸嬌嬌答應了,忍不住笑了起來。

此時此刻,以為已經打發走陸嬌嬌與林琅,解決掉了最大/麻煩的二皇子還不知道,往後他的人生即將陷入水深火熱之中。

說完了二皇子,提起林墨,陸嬌嬌又是一歎。

“林墨還有這樣悲慘的遭遇,趙豐還真是令人發指!話說他這樣子陛下就沒想過要收拾他麽?就任由他這樣放肆?也不怕江山岌岌可危?”

“陛下什麽不知道,不過他是自私的,隻想看顧眼前的利益,哪裏管他死後洪水滔天。”

林琅冷冷道。

對於當今陛下,他說不失望是假的。

奈何食君之祿,忠君之事,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辦好手裏的差事,走一天是一天。

兩個人心情很沉重,接下來都沉默了下來,唯有車輪轆轆的聲音在耳畔不緊不慢。

過了不知道多久,陸嬌嬌感覺有一些困倦的時候,馬車終於停了下來,青魚巷到了。

陸嬌嬌拉著林琅的手,下了馬車。

外頭已是彩霞滿天,黃昏沉沉。

臨近晚飯時分,大街上人來人往,熱鬧非凡,買菜賣菜的人絡繹不絕,但是這青魚巷裏卻十分安靜。

隻偶爾有下了衙的官員轎子從外頭進來,陸嬌嬌與林琅兩個人站在巷子口,有些醒目。

“走,我們還是回車上吧。”

林琅一拉陸嬌嬌,兩個人上了馬車,繼續緩緩的朝著二皇子提供的地址,就是青魚巷子裏最靠裏麵的第三家府邸行去。

陸嬌嬌在馬車裏有些擔憂的道:“今日去那邊,能見到陸雪凝麽?”

“那不一定。”林琅道:“今日我們隻是來看一眼,碰碰運氣,放心吧,張東他們已經下去在外頭打聽了,很快就會有消息了。”

果不其然,沒過多久,張東便回來稟報道:“大人,那邊第三家,是一位姓陳的公子的府邸,府內妻妾如雲,屬下打探了許久,並不知道三小姐在不在其中……”

還是個大戶人家啊,妻妾如雲……

也不知道陸雪凝在其中,是排第幾的妻妾?

陸嬌嬌正在猜測著,就忽然聽到外頭傳來一陣陣的嘈雜聲,緊跟著,有一群人吵吵鬧鬧的抄著家夥從他們的馬車旁邊經過,直奔巷子裏第三家的府邸,不由分說就上去砸門。

那黃銅的看著還算結實的大門被砸的砰砰直響,巷子裏所有的人家都聽到了這振聾發聵的聲音。

“我的乖乖,這是什麽人啊……”

陸嬌嬌悄悄的把馬車簾子掀開一角,偷偷探頭朝著外頭張望。

那些人砸的很起勁,一邊砸一邊罵:“裏麵的人給我出來!出來!有本事做下這種下三濫的事情,有本事你開門啊!躲什麽躲!今天看我們二少夫人把你們這些賤蹄子全都發賣掉!”

話音落,就看見那群人後麵的馬車上,緩緩抬腳走下來一位身穿淡粉色綢緞長裙的年輕婦人來,她鬢發上戴著一大朵紅紅的牡丹花,整個人充滿了雍容華貴的美感,看起來也不過十幾歲上下,但通身的正室夫人氣派捏的很足。

陸嬌嬌還在奇怪這夫人是誰,就聽林琅在她耳畔低低的開口道:“她是陳王府裏的二少夫人,據說這位陳王二公子,是前幾個月才認祖歸宗的。”

他這麽一說,陸嬌嬌也想起來了,之前皇帝在行宮,整個京城都被二皇子與趙豐聯手把控的時候,她的確聽到一些流言蜚語,說是陳王認回了一個流落在外的私生子,還給娶了妻,原來那妻就是眼前這一位啊?

“這位二少夫人帶著人來這裏鬧騰……”

陸嬌嬌恍然大悟道:“這麽說,陸雪凝就是給陳王的二公子做了外室麽?這也太……”

她曾經設想過很多次,再次見到陸雪凝會是個什麽情況,但絕對想不到,會是這麽一個,正室帶著人來砸外室門的啼笑皆非的情況。

陸雪凝就是那個外室,這比妾室還不如。

到了這個地步,陸嬌嬌反而很好奇那位陳王庶子到底長的是多麽英俊,才會讓陸雪凝心甘情願的委屈自己。

幸虧林琅剛剛把她拉上馬車了,否則被人認出來,還怎麽看戲啊?

就這一說話的功夫裏,那陳王府二少夫人帶來的人,已經把那第三府邸的大門給砸開了。

裏麵的小廝們都還沒弄明白究竟是個什麽情況,就已經被打翻在地上,那位看起來十分美顏的少夫人,氣勢洶洶的帶著人衝了進去。

不出片刻功夫,院子裏就響起一陣陣女子哭喊的慘叫聲。

這位少夫人有意要讓宅子裏麵的女人丟臉,她不在府內處置,而是拽著頭發,把人拖拽出來,就在大門外讓人對其拳打腳踢起來,一邊打,一邊狠狠的道:“哪裏來的狐媚子!也敢霸占我們公子?給我打!狠狠的打!往死裏打!”

那被拖拽出來的女子穿了一身大紅色的抹胸長裙,看著也是個美人兒,此刻被打的狼狽至極,隻有痛哭之聲。

“就是陸雪凝!果然是她!”

陸嬌嬌又伸出一根手指頭,掀開一點點窗簾向外看去,當看清楚那被毒打的女子時,她的表情有一些複雜。

站在這位陳王府二少夫人的立場上,陸雪凝不僅該打,還該死。

但陸雪凝卻是出身陸家,即便是已經被除名,但是卻抹不掉她是陸家人的事實。

如果就這麽眼睜睜的看著,似乎有些冷漠無情。

但是……

“陸雪凝回了京了,既不見我,也不送信過來,擺明了是沒有把我們當做一家人,我又何必插手呢。”陸嬌嬌冷冷道,打定了主意做壁上觀。

“你,你不能這麽打我……”

陸雪凝高聳入雲的發髻被扯的亂七八糟,頭上戴的金釵銀釵,還有各種首飾全都掉落在地上,被人踩的稀碎,她滿臉絕望的捂著臉與胸口,避免那些毒打毀掉她的容貌,她無力反抗,卻忍不住尖叫起來:“你知道我是誰麽?!”

“我管你是誰!”

拳打腳踢之聲停頓了一下下,但很快又以雷霆之勢,狠狠的朝著她劈頭蓋臉砸落。

那位頭戴牡丹花的少夫人滿臉笑容的看著狼狽至極的陸雪凝,臉上漸漸露出一絲得意來。

就在這時,巷子口外又傳來一陣陣急匆匆的馬蹄聲。

下一刻,陸嬌嬌驚訝的看到一人一騎風馳電掣的竄進來,直奔那些毒打陸雪凝的人而去,馬背上的紫袍青年肩寬背長,手臂更長!刷的揮舞起長鞭來,一鞭子掃過去,那些仆婦一下摔倒一大片!

好身手!

陸嬌嬌在馬車裏忍不住喝了一聲彩。

“公子!公子救我!”

被打的狼狽至極的陸雪凝,一看到那少年,眼睛裏立刻有了光芒,頓時大聲哭喊起來。

那身穿紫袍的青年利索的翻身下馬,大踏步走過去,踩著那些仆婦們,奔過去滿臉憐惜的一把將陸雪凝從地上抱了起來,關切的詢問道:”雪兒,你怎麽樣?“

“夫君!”

那頭戴牡丹花的少夫人臉色一下子就變了!

她怒瞪紫袍青年,怒罵道:“蕭瑜!你卑鄙無恥!我才是你的夫人!你怎麽可以護著那個賤婢!”

“抱歉,我也是賤婢生的,辱沒了你這嬌生慣養的尚書府小姐了。”

蕭瑜聽到這怒罵,半點也不生氣,隻冷冷道:“請回去吧!以後不要再來了。”

說完,便打算把陸雪凝抱回去給她治傷。

陸雪凝兩隻手緊緊的攀附著青年的胳膊,眼睛裏滿滿的都是幸福。

從陸嬌嬌的角度來看,這位名叫蕭瑜的陳王庶子,倒也與陸雪凝算的上男才女貌的一對。

但那位頭戴牡丹花的少夫人顯然被激怒了。

她才嫁給蕭瑜不足兩個月,他就在外頭養外室了!這是不把她放在眼裏!

“蕭瑜!你真的不在乎我了麽?也不在乎王府了?”她憤怒的罵道:“你可知道,你父王把你接回府的唯一條件,就是與尚書府聯姻!你是想被驅逐出去麽?”

“隨便。”說完這句話,蕭瑜便抱著陸雪凝,轉身準備進府邸。

“蕭瑜!”那少夫人顯然不願意就這麽放過他,見狀氣的直接上手拽人。

然而蕭瑜卻忽然回過頭來,啪的給了她一巴掌:“這就是你帶著人來欺負雪兒的後果!以後若再敢來此,我絕不輕饒!”

少夫人被這一巴掌打的蒙圈了。

她不可置信的伸手捂住自己的臉,愣愣的看著蕭瑜抱著陸雪凝進去府邸了。

陸雪凝從蕭瑜的懷裏麵,抬起頭來衝著少夫人投過去一個挑釁的,得意的目光。

少夫人幾乎氣炸了!

她帶著人上門堵人,非但沒有占到便宜,反而還被打了!

滿腔悲憤之下,她當即坐倒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

仆婦們紛紛圍攏過來,不停的安撫她,但是沒用,少夫人還是哭的很傷心。

陸嬌嬌在馬車裏看到這一幕,也是唏噓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