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必須要跟趙豐說道說道!
他扶持的皇子也不過如此!
雙方互相憋著氣,心裏有了嫌隙,越發的看對方不順眼。
陸嬌嬌從宮裏回來,當天下午便派人給二皇子府上送去了他心心念念想吃的牛肉餅,結果送去的時候,二皇子不在,王妃見到送來的東西,很不以為意,直接就賞賜給了下人。
晚上二皇子回來,聽說了這件事立刻就急眼了。
“那是本宮特地問她要來的!你給賞賜下人了?啊?你咋那麽大的臉呢!”
“殿下,隻是幾張餅而已……”
二王妃一臉的委屈,都落淚了:“您又沒交代給臣妾……”
“好了好了,這件事就算了,明日再送來,可不許再賞賜下人,你也不許偷吃!”二皇子說著,便要離去。
“殿下……”
二王妃連忙拉住了他寬大的衣袖,聲音也嗲了起來:“這麽晚了,您上哪兒去呀?”
二皇子一下子就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沒,沒什麽,本宮去書房看會兒書。“他忙不迭去掰王妃的手指頭,一臉嫌棄的道:“你不用管本宮!忙你的就行。”
說著,便要離去。
“殿下!”二王妃急了,合身撲過去,死死的從後背抱住了他,眼淚珍珠一樣掉落下來,委委屈屈的道:“殿下,是妾身哪裏做錯了麽?你已經一個月都沒在臣妾房中歇息了……”
“王妃。”
二皇子歎息一聲,忍著踹人的衝動,拉起了她:“不是你的原因,是本王,本王最近沒有心情……”
“殿下,到底是什麽原因?這一個月來,您也沒進過其他妹妹們的房間,這到底是怎麽了?需要太醫來瞧瞧麽?”二王妃滿臉關切。
“不需要!本王好的很!”
二皇子一聽這話,立刻惱怒的推開她。
這簡直就像是當麵說說自己無能一樣!他如何能夠容忍!
“殿下,妾身錯了,妾身不該這樣說……”被推開的二王妃嚇了一大跳,再也不敢說什麽了,忙不迭的道歉。
但最後,二皇子也沒留下來。
在離開王妃的院子,去前院的時候,二皇子在垂花門外看到了一道飄逸修長的身影。
那人背對著他,看不到樣貌。
但不知道為何,二皇子就像是被吸引住了一般,怔怔的瞧著,半天也收不回目光。
直到,那人進了一處客院,身影消失不見。
“他是誰?”
二皇子一把拉住身邊侍從,一臉激動。
“殿下,這是您的小舅子啊,若虛公子啊。”侍衛奇怪的看他一眼,道:“最近一直都借住在咱們府上的,您忘記了……”
哦,張若虛啊。
二皇子想起來了。
隻是從前倒也沒有發現小舅子竟是這樣一表人才啊。
二皇子幽幽的想著,抬頭又朝著客院的方向看了一眼。
……
陸雪凝在陳王府裏,自薦枕席妄圖勾/引皇子的消息到底還是泄露了出去。
一時之間,京城人議論紛紛,唾沫星子差點沒能把陸雪凝給淹死。
當然,二皇子也受了牽連。
可是他硬氣呀!
有人當麵問到臉上,二皇子毫不猶豫的就道:“她是想勾/引本宮來著,隻是人還沒靠近,就被本宮一腳給踹飛了!肋骨都斷裂了一根!要不是看在陸宰相的麵子上,本宮早就處死這賤/了,隻是給陸大人麵子罷了!”
這一解釋,大眾對於陸雪凝的鄙夷是又上一層樓。
陸宰相在朝堂上被人嘲笑之後,才知道這件事情,當場如遭雷擊。
一散朝就匆匆忙忙趕回家裏來,趕到陸雪凝的院子裏外頭,陸宰相不由的停下腳步。
他自問這麽些年,對於三個女兒一視同仁,恨不得把心掰成三份,一一分給三個女兒,對於陸雪凝這個最小的女兒,更是諸多疼愛。
可誰知,這個女兒卻硬生生的長歪了。
沒有大女兒可愛,也沒有二女兒大方,偏偏學成了個睚眥必報,陰陽怪氣的性格。近來越發的死氣沉沉,半點沒有青春少女明豔動人之感。
陸宰相站在院子外,聽著裏麵的說笑聲,一時間心頭恍惚。
他迷迷糊糊的想起迎娶陳氏時,整日繁忙,甚少回內宅,可是陸雪凝卻是在這個時候有的,生下來後雪團一般可愛,當場取了雪凝這個名字。
當時的嬰孩模樣曆曆在目,與長大以後動不動哭泣的陸雪凝重疊在一起……
“小姐,這個荷包很漂亮啊!您繡了那麽久,為什麽要剪掉呢?“一牆之隔的院子裏忽然響起一道丫鬟的驚呼。
“既然不需要了,自然該剪。”
陸雪凝的聲音,透著一股淡漠。
“好吧,蔣公子也實在是太不懂珍惜了……”
“不許你這樣說他!那是你們小姐我將來的夫婿,告訴你們都仔細一點,下次再聽到撕爛你的嘴!”陸雪凝忽然惡狠狠的訓斥道。
“是,小姐。”看她發火了,丫鬟們一個個戰戰兢兢,再也不開口了。
院子外,陸宰相再也聽不下去,鐵青著臉砰的一下把門給踹開了!
“老,老爺,您怎麽來了?”
院子裏的丫鬟們看到陸宰相都大吃一驚。
正低著頭端詳手裏麵被剪掉荷包的陸雪凝,也抬起頭看過來:“爹,你怎麽來了?”
陸宰相直直的走到了她的麵前。
那森然的,從未有過的冰冷目光,看的陸雪凝渾身發冷,她忍不住就露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來:“爹……”
“在陳王府裏,勾/引二皇子的主意,是你自己想的,還是你/娘攛掇的?“陸宰相冷冷問。
“爹!你說什麽?”陸雪凝聞言,臉色一下子變得煞白。
“你還打算隱瞞下去麽?現在全城都已經知道了。”陸宰相看著她,心底一片木然。
原來失望傷心透頂了以後,就是麻木啊。
都感覺不到痛了呢。
“爹!你相信我!我不是故意的……是娘,是娘/逼著我去做的……”
陸雪凝嚇哭了,她當然知道這件事的嚴重性,撲通一聲跪下來,兩隻手捏著陸宰相的袍子,哭訴道:“我根本就不喜歡二皇子!是她逼我……”
話音未落,陸宰相就狠狠一巴掌甩在了她的臉上!
陸雪凝被打的直接摔在地上!
險些沒暈厥過去。
“老爺!你這是做什麽!”門口陳氏聽到消息急匆匆的趕來,看到這一幕頓時目眥欲裂,忙衝上來阻攔。
“是你們倆一起去常州鄉下,還是她一個人去。”
陸宰相麵無表情的道:“做出這種敗壞家門的事情,我陸遜沒有這樣的女兒,從今日起,陸雪凝,你不是陸家的女兒,我要把你從族譜除名。”
“爹!不要!”
陸雪凝被這變故嚇呆了。
陳氏也驚的魂飛魄散,慌忙拉住陸宰相的胳膊,不停搖晃他:“為什麽呀老爺?雪凝是您的孩子啊!你怎麽能這麽對待她……”
“你為什麽不問問她做了什麽!”
陸宰相咆哮:“還是說這一切都是你這個當娘的在背後謀劃的!就騙著我們一家人!”
成親以來,陸宰相雖然時常發火,但卻從未如此失態。
陳氏驚呆了。
看著丈夫的反應,她後知後覺的明白過來,是二皇子府的醜事爆發了!
天哪!
陳氏渾身冰涼,隻覺得心底裏充滿了絕望。
“老爺,老爺……我知道錯了,求求求你,饒恕雪凝這一次吧,不要攆她走,不要驅逐她……這是把她往死路上逼呀!”陳氏連連哀求。
“饒過她,那陸家的名聲怎麽辦,嬌嬌與紅杏怎麽辦。”
陸宰相深吸一口氣,麵無表情的道:“我不是沒有給過你們機會,這麽長時間以來,我一直都在給雪凝機會,等著她改變,可是她沒有,她越來越墮落……”
“現如今,唯有兩條路可以走,第一,你們去常州,我對外宣布雪凝身染重病身故。”
陸宰相聲音麻木的道:“第二,我把她從族譜除名,日後無論她去哪裏,都與宰相府無關,隻是再也不要住在府裏了。”
這兩條路,陸雪凝那一條都不想走!
她就想待在宰相府裏,哪裏也不去!
可是陸宰相已經鐵了心了,他冷冷道:“你們不選沒關係,我來選!來人!扶三小姐去祠堂!”
“不要!”陸雪凝猛的抬起頭來,對著陸宰相怒目而視:“爹!我生是陸家人,死是陸家的鬼!你不能攆我走!”
“這可由不得你。”陸宰相此刻已經把對陸雪凝所有的慈愛都收了起來,無論她哭的多麽悲傷,都絲毫不動容,吩咐人來把她帶去祠堂。
正鬧的不可開交的時候,外頭忽然響起一道驚訝的聲音:“爹,娘,你們在做什麽?”
是陸紅杏。
她本住在隔壁院子,被這邊的吵鬧聲給驚呆了,於是就過來瞧瞧。
陸雪凝看到她的一瞬間,目光裏湧上一股怨恨。
但下一刻,她就衝著陸紅杏大聲哭喊道:“二姐姐!你救救我!我不要被攆出去!我不要被除名!”
“爹要攆你出去?為什麽?”陸紅杏一頭霧水。
“這件事你別管了!”陸宰相看到陸紅杏,臉色緩和了幾分:“你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