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為什麽不救她?嗬嗬,這話你也有臉問出!”陸雪凝低頭看著自己手指尖的冷笑道:“那日後院池塘邊,要不是她替你作證,我又怎會被爹爹罵!她已經背叛了我,我憑什麽要救她!”
陸嬌嬌:“……”
“僅僅就因為幾句責罵,就對從小一起長大的姐姐見死不救,陸雪凝,你還能再惡心一點麽?”
“反正她已經背叛了我!”
陸雪凝說著,忽然又惡毒的笑了起來:“陸嬌嬌,你大概不知道吧?陸紅杏就是為了維護我,才被蔣淵的人抓走的!你現在是不是更恨我了?”
說完,得意的大笑起來。
陸嬌嬌看著這癲狂的樣子,不由的倒吸一口冷氣。
瘋了!陸雪凝已經瘋了!
“現在怎麽辦?”陸嬌嬌扭頭看了林琅一眼,沉聲道:“這麽一個瘋子,打她沒用,折磨沒用!放回去又是個棘手的問題!”
“別怕。”林琅適時的安慰她:“有的是手段讓她回去以後,一個字都不能吐露這裏的消息。”
說完,伸手從衣襟內拿出一個瓷瓶來,倒出一顆褐色的藥丸來一把抓住陸雪凝的脖子就把藥給灌了進去,隨後鬆開了她。
“咳咳咳!你給我吃了什麽東西!”陸雪凝劇烈的咳嗽著,拚命的想要把吃進去的東西吐出來,無果以後,她驚恐地抬起眼睛看向林琅。
“當然是毒藥。”
林琅麵無表情:“陸三小姐這麽多喪心病狂的事情以後,難不成還會以為我給你喂糖果嗎?”
“什麽毒藥!”陸雪凝神情驚恐的問。
“這個你就不必要知道了。”林琅語氣淡漠:“你隻需要知道,每個月都必須吃一次解藥。不吃的話。出一個時辰,你就會穿腸肚爛而死,淒慘無比。”
“錦衣衛裏對付最難對付的死囚犯逼供的時候,用的就是這種藥,陸三小姐,恭喜你品嚐。”
“你!你!”
陸雪凝萬萬想不到,被抓來這裏以後,林琅什麽都沒對她做,沒有毒打,沒有折磨,更沒有逼問,這讓她有一種錯覺,那就是林琅是不敢對自己動手的,結果打臉了。
林琅是輕易不動手,可是他一但動手,就是殺招。
陸雪凝氣急敗壞:“你就不怕我把這些告訴我爹爹嗎?到時候陸嬌嬌也別想逃!”
她眼裏閃爍著惡毒的光芒。
“三妹妹。”陸嬌嬌歎息了一口氣,幽幽開口道:“你撒了多少的謊言,你自己能記得清嗎?憑什麽認為爹爹就會相信你,而不相信我呢?是因為你比我更得寵愛嗎?不,爹爹隻寵愛我一個。”
她還從來都沒有說過如此自大的話。
也從來都沒認為,陸宰相是她一個人的爹爹,就應該隻寵愛她一個人。
但是今日她實在是被陸雪凝給氣著了。
故意這麽說來氣她。
果然陸雪凝被氣的眼圈發紅,渾身顫抖:“得意什麽?陸紅杏之所以被抓,都是因為你!趙豐要抓的人本來就是你!她是代替你受的苦!”
“你才是罪魁禍首!”聲嘶力竭的呐喊。
“是麽?”陸嬌嬌神情淡淡。
但是垂在身邊的手卻握緊了。
“把她弄出來,我跟她一起回去。”陸嬌嬌深吸一口氣,平靜的道。
“你沒事兒吧?”林琅有些擔心的問。
“你放心,我絕對不會衝動的去總督府自投羅網。”陸嬌嬌沒有哭,甚至是笑著道:“我也不會把她的激將法放心上。”
陸雪凝發現算計不成,現在最大的心願,就是激陸嬌嬌去總督府。
早已經看穿了她的陸嬌嬌,又怎麽可能會上當呢?
“好。”林琅深深的看了她一眼。
車輪轆轆,不緊不慢的往宰相府而去。
陸嬌嬌與陸雪凝分左右而坐,兩個人誰也不看誰,都把對方當空氣。
陸雪凝伸手摸著自己的脖頸,還在想辦法把吃下去的毒藥吐出來。
“沒用的。”陸嬌嬌在一旁冷冷開口道:“林琅給你吃的藥,是獨門秘方,即便你找了蔣淵,也解不了的,不信你大可以試試。”
這句話成功的把陸雪凝回去以後想說的話都卡在了喉嚨裏。
她是很想揭穿陸嬌嬌,可是她也想活命啊。
陸嬌嬌看她老實了下來,冷哼一聲。
她看著窗外,想到陸紅杏現在在受的罪,眼圈漸漸的紅了。
都是她的錯,如果不是她,陸紅杏絕對不會受這樣一份罪。
她一定要替她報仇!
陸嬌嬌握緊了手。
……
半個月之後,越貴妃又通過林琅傳話,要見陸嬌嬌。
陸嬌嬌還以為越貴妃的病情惡化了,盡管她對自己親手做的藥膏信心十足,卻還是與林琅一起,進宮去瞧越貴妃。
結果,越貴妃的傷勢已經好轉了許多,燙傷的地方已經結痂。
伺候的宮人們說夜裏也不會聽到貴妃的慘叫了。
“既然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那貴妃娘娘請臣女進宮,到底為何?”陸嬌嬌的語氣裏有一絲絲不耐煩。
她每日那麽忙,又要製作藥丸,又要監視陸雪凝,還要想辦法營救陸紅杏,對付趙豐,哪裏有功夫總是往宮裏跑啊!
“本宮現在是叫不得你了麽?”每日麵對皇帝,越貴妃很懂得看人表情,她很敏銳的發現了陸嬌嬌的不高興,頓時麵色一沉。
“自然不是,娘娘請我入宮來,到底是為什麽?”陸嬌嬌跪著很耐心的問道。
“本宮的臉真的不能徹底恢複麽?”這個問題,越貴妃曾經對著陸嬌嬌詢問了無數遍,如今又問了出來。
陸嬌嬌的不耐煩中又多了一絲無奈。
“抱歉,是真的不能。”她歉然道:“臣女醫術就隻能到此地步,娘娘如果實在是不甘心,大可以請禦醫來想想辦法。”
“那幫禦醫蠢笨如豬!他們能有什麽辦法?”
越貴妃聞言冷笑了一聲。
她居高臨下的看著陸嬌嬌道:“本宮目前唯一能信任的人就是你了,陸嬌嬌,你說一句準話,本宮耐心的等上一個月,兩個月,半年,甚至是一年!你的藥究竟能不能讓本宮容貌恢複如初?”
“娘娘,燒傷的皮膚是不可逆轉的。”
陸嬌嬌知道一個以色侍人的貴妃心裏對容貌的在意,她也已經盡心盡力的在幫助貴妃了,可是沒辦法,她的能力真的隻能到這裏,隻能替貴妃遮瑕。
別的都做不到。
越貴妃的要求實在是太高太高了。
“既然這樣,那就算了。”聽到這話,越貴妃的神情冷淡了下來。
大概知道自己失寵的結局已經注定,她連看都懶得再看陸嬌嬌一眼了,心灰意冷的擺擺手讓她與林琅一起退下。
兩個人一起出宮,結果半路上忽然遇到了陳王。
“小女下個月大婚,不知道林指揮使有沒有空參加?”陳王將一張大紅請柬遞給了林琅,笑嗬嗬的道。
出於禮貌,林琅接了請柬,卻是客氣的道:“多謝王爺邀請,隻是當日不一定有空前去,畢竟替陛下辦差重要,如有得罪,還請王爺海涵。”
這就是明著拒絕了。
但凡林琅想去陳王女兒的婚禮上客套一下,都不會如此說。
陳王也沒有想到林琅會拒絕的這樣幹脆,站在這人來人往的大街上,他忍不住開玩笑道:“林指揮使最近在忙什麽啊?怎麽就忙成這樣?你這麽兢兢業業的辦差,皇兄不會連給你放一天假參加個婚禮都不允許吧?”
這是逼著林琅去?
陸嬌嬌站在林琅身後,忍不住抬眸看了陳王一眼。
這位陳王依舊是一副俊逸大叔的帥模樣,穿著一身很符合身份的月白色錦袍,手裏拿著一把京都浪**公子人手一把的標配折扇,笑盈盈的。
這人一看就是那種玩世不恭的閑散王爺架勢。
可是他一直在逼迫林琅,是幾個意思?
林琅看起來,卻對這位陳王避之唯恐不及。
“王爺說笑了,陛下自然是體恤臣民,寬厚待人,隻是下官一直都覺得自己為朝廷做的貢獻太少了,所以才兢兢業業,不敢休沐,還望王爺體諒。”
林琅的回複,也很有水平。
既表明了態度,又誇了皇帝,無論是誰,都不能從他這番話裏挑出毛病來。
“你啊,有空還是要多休息一下,注意注意身體,別累壞了。”陳王嗬嗬的笑著,神獸拍了拍林琅的肩膀,一副親親熱熱的樣子:“大婚之時,本王等著你。”
說完,便離去了。
林琅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很是糾結。
“對了,本王今晚上在醉仙居裏設了宴,林指揮使要不要來?”已經走遠了的陳王,忽然又折返回來,笑盈盈的問。
“這……”林琅有幾分猶豫。
“林指揮使不會連這個麵子都不給本王吧?”陳王開玩笑的道。
如此,再拒絕就不合適了。
林琅隻好點頭:“既然這樣,那下官卻之不恭。”
兩人說定,林琅才想起陸嬌嬌來,回頭看了她一眼,正想安排人送她一起回去,結果陸嬌嬌卻衝他眨巴眨巴眼睛,示意要一起去。
一起去?
帶陸嬌嬌去參加男人的飯局?
林琅有些猶豫。
然而陳王卻已經笑了:“林指揮使手下這位護衛倒是長的不錯,眉清目秀的,就是身材有些矮小。”
當然矮小了。
跟大男人比起來,陸嬌嬌不過是個嬌滴滴的女孩子,又能胖到哪裏去?
陳王這話什麽意思?他在懷疑陸嬌嬌?
林琅心裏擔憂,不停的給陸嬌嬌遞眼色,想叫她回去。
結果,陸嬌嬌卻堅定不移的站在他身邊,就是不走。
見狀,林琅隻好無奈的帶她一起去陳王的飯局。
“等到了那邊,你一定要寸步不離的跟在我身後,聽到沒有?”上了馬車之後,林琅一臉嚴肅的叮嚀她:“陸嬌嬌,如果現在你想離開的話,還有機會。”
“你為什麽,這麽怕陳王啊?他在拉攏你麽?”陸嬌嬌一副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樣子。
“算是吧。”
林琅無奈的道。
“他為什麽要拉攏你?一個詩酒王爺,不想著怎麽遛鳥逗狗,不想著風花雪月,卻想著拉攏朝臣,難道他想造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