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豪氣從心底裏湧上來,雲陽公主激動不已,一伸手接過酒杯,一飲而盡!

蔣淵親眼看著她將那杯酒喝的一點不剩,唇邊露出一個高深莫測的笑容來。

頃刻之後,雲陽公主忽然一陣眩暈,軟軟的倒在了榻上。

蔣淵立刻走出去,對守在門外的朝歌等人道:“你們全都退下吧,公主要休息了。”

“蔣公子,那你……”

朝歌看了他一眼,正想客氣的請蔣淵離開,卻聽他道:“公主有令,要我陪伴左右,你們全都退下。”

竟然把所有人都打發走,隻有他一個人守著公主!

朝歌聞言倒吸一口冷氣。

身後一眾宮人,也都麵麵相覷。

“蔣公子,這恐怕不合適吧?”知道自家公主信任蔣淵,但朝歌還是忍不住的道:“男女畢竟有別,我們公主雲英未嫁,實在是不適合留下公子……”

話音未落,屋子裏忽然傳來一陣陣咳嗽聲,隨後雲陽公主含混不清的聲音傳來:“蔣淵!蔣淵!你去哪裏了!還不快滾進來!“

“這下你們相信了吧?”蔣淵語氣涼涼。

事實俱在,朝歌等人無可奈何,隻得躬身退下。

朝歌是最後一個離開的,她站在梨花掩映的垂花門外,目光深沉的盯著台階上的蔣淵。

蔣淵等人走了以後,便轉身回屋,將房門從裏麵栓住了。

朝歌:“……”

理性告訴她,不能就這麽離開!誰知道蔣淵把人全都打發走,是想對公主做什麽!

可是抬腳往前走一步,腦海中立刻回想起剛剛雲陽公主的那聲喊叫。

雲陽公主在喊蔣淵。

她要他留下。

既然是公主的意思,她貿貿然的闖進去,或者說帶了人來破門,一定會惹怒公主的!

惹怒公主的下場……何其悲慘。

朝歌想象了一下那個場景,整個人都瑟縮了。

她沒有再往前進一步,而是轉身退了出去,還把滿府的下人小廝都聚集起來,不允許任何人靠近這裏。

……

雲陽公主清醒過來時,感覺渾身酸痛,呼吸困難。

她艱難的低下頭去,發現胸膛上橫著一條臂膀,黃昏的亮光照在那粗壯的線條上,陌生而又刺眼。

這是一條男人的臂膀。

難怪她呼吸不順暢。

等等,她的房間,她的臥室,為什麽會有男人存在!

雲陽公主震驚的往旁邊看去,就看到蔣淵側身躺在她的身邊,沉沉睡的正香。

反觀她自己,幾乎沒穿什麽衣物,身上的肌膚上布滿紅色斑斑點點……

這一切代表著什麽,雲陽公主就算是再白癡,也已經明白了。

她腦子裏轟的一聲。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她,她與蔣淵……

雲陽公主渾身顫抖,嘴唇發白,巨大的打擊讓她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

這時,一隻胳膊伸了過來,一下攬住了她的腰,隨即蔣淵深沉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帶著一股濃濃的沙啞,與倦意:“公主醒了?”

另一隻手熟稔的往她身上探去。

“放肆!”

雲陽公主氣的甩手就要去推他,不料手臂酸軟,沒有一絲力氣,她張嘴想要怒斥,結果發出的卻是一聲難耐的嚶嚶。

老天!她的身體到底是怎麽了!

“公主,怎麽了?”

蔣淵低低的笑了一聲,在雲陽公主的錯愕之中,一個翻身自己占據了主導權,目光灼灼的盯著雲陽公主,然後狠狠的吻住了她!

雲陽公主不知所措!

她壓根就沒經曆過這些!

從前的林墨,與林琅,都是謙謙君子,就連林墨,當初被她傷害的那麽深,也從未對她有過一絲絲的褻瀆,可是蔣淵,他,他竟然敢這麽做!

推開他!踢死他!叫人來把他亂棍打死!

雲陽公主心裏無聲的呐喊著,想要這麽做,可是她發出的聲音卻讓人羞恥,至於推開蔣淵,那就更可笑了。

蔣淵也察覺到了她的主動,唇邊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沒有想到,那**竟是如此的霸道!

到了這個時候,雲陽公主的身體也仍然被控製著,任他為所欲為。

那還等什麽呢?

蔣淵再次低下頭去。

……

月梅一回府,陸嬌嬌就知道了蔣國公府裏發生的事情。

陸雪凝居然真的把那個荷包送到了蔣國公府,送到了蔣淵的手裏麵。

這可真是有趣了。

陸嬌嬌手捧著茶盞,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這時,雀兒從外頭走進來,低低道:“老爺回來了,正在正廳裏與夫人,三小姐爭吵呢。”

是了,陸雪凝往蔣家送荷包,被蔣家嘲笑,這件事已經把宰相府變成了京城的笑柄,陸宰相又怎麽可能不知道呢?

既是知道了,就沒有忍著的道理。

“走吧,去看看。”陸嬌嬌道。

她倒也不是擔心陸宰相在陳氏母女跟前吃虧,隻是想去聽聽陸雪凝到底怎麽狡辯。

到了前廳,還沒繞過屏風,陸嬌嬌就聽到了屋子裏陸雪凝激動的聲音:“我不知道爹爹為什麽不同意這門親事!上次我已經說的很清楚了!這一輩子女兒除了蔣淵,誰也不嫁!”

“蔣淵不堪為配!”陸宰相憤怒的道。

他真的很想敲開陸雪凝的腦袋看看,裏麵都裝了一些什麽東西!

他是為了她好啊!為什麽總是不聽勸呢?

“不管他如何,我都要嫁他!”陸雪凝高高昂著下巴,語氣堅決。

陸宰相聽了這話,又開始頭疼了。

“老爺。”陳氏在一旁焦急的看看這個,看看那個,見到陸宰相越來越鐵青的臉色,一挺身,攔在了陸雪凝的麵前,哭著道:“老爺,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是我沒有教育好女兒,你要是生氣,就責罰我吧!”

“你的確是應該反思。”

陸宰相對她並沒有什麽好臉色,聞言麵色沉重的道:“我陸家女兒,頭可斷,血可流,即便是付出性命,也絕不向人低頭!”

“可是你呢?你教出來的女兒,可有一個有風骨?”

陳氏怒了!

她隻是自謙,陸宰相居然真的認為是她的錯!

“那老爺倒是親自教養了嬌嬌,她就很有風骨了?她就烈性了?說到底,不過是你偏心罷了!”陳氏反唇相譏。

“嬌嬌就是有風骨。”

陸宰相正色道:“她看出趙世成為人不堪,幹脆利索的退婚,即便是當初調/戲過的書生,也會出銀子幫扶一把,麵對皇上賜婚,說不要喜歡林琅就不嫁!做事隻憑本心!”

“這樣的女兒,才是我陸遜的女兒!”

陸嬌嬌站在屏風外頭,聽著陸宰相這番誇獎,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她哪裏有風骨了?不過是趨利避害,外加逃避罷了。

林琅很好,隻是她現在不想談論感情。

這番話,花廳裏的兩個女人氣炸了。

尤其是陸雪凝,她萬萬料不到還有這一出,不可置信的盯著陸宰相,聲音顫抖的問:“爹,你說什麽?林琅大人想要迎娶大姐姐,可是大姐姐不願意嫁他?”

“不錯!正是如此。”

陸宰相自豪無比:“而且是陛下有意賜婚,嬌嬌不願意,為父親自進宮回絕了陛下。”

“可是外頭都傳,說是林琅拒絕了大姐!”陸雪凝不停搖頭,一副不相信的樣子。

“林琅又不喜歡強人所難,既然嬌嬌不願意,他自然隻能這樣說。”

“不,這不可能……”

陸雪凝難以接受。

她當初百般作秀,甚至絕食威逼陸宰相去做那件荒唐事,就是為了引林琅當眾說出絕不迎娶陸家女的話,本以為對陸嬌嬌是一個沉重的打擊,卻沒有想到,根本不痛不癢。

陸嬌嬌根本就沒有要嫁林琅的意思!

那她整天招蜂引蝶,穿的花枝招展的樣子去見林琅,到底想做什麽?

陸雪凝心煩意亂。

下意識的捏住了手裏麵的荷包,腦子裏有一個聲音響起:管陸嬌嬌愛誰,與她又有什麽關係?你要嫁的是蔣淵!

對,蔣淵……

提起這個名字,陸雪凝憤怒的表情漸漸的冷靜下來,她看著陸宰相,堅定開口道:“爹,反正我就是要嫁蔣淵,而且這件事必須要盡快定下來,求爹成全女兒!”

說著,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又來這一套!陸宰相看到她這幅模樣,沒有吃驚,沒有心疼,有的隻是無盡的憤怒。

“你想嫁他,爹也不是那種霸道的人,讓蔣淵親自帶著三媒六聘上門提親,爹就準你嫁!”

“多謝爹!”陸雪凝聞言大喜過望。

好歹這一次鬆口不再讓蔣淵跪地磕頭繞城三圈來提親了,也相比更加能讓人接受一點。

陸宰相哼了一聲,甩袖子離開。

陸嬌嬌早已經在陸雪凝下跪那一刻,就無聲的從花廳裏退了出去。

她知道陸雪凝的怪異在哪裏了。

陸雪凝一直都暗戀林琅,之前所做的衣裳,荷包,以及一切針對她的設計,都是為了得到林琅,可以說,陷害不成,反被算計的事情,一直都讓陸雪凝心裏很是痛苦。

可是現在,陸雪凝口口聲聲都是主動要求嫁給蔣淵,並且她的荷包也從送給林琅的,變成了送給蔣淵。

一個女孩子,如果不是真心喜歡一個人,將他一直放在心上,又怎會心甘情願一針一線的繡有他名字的荷包?

這隻能說明,陸雪凝現在愛的人,已經變成了蔣淵。

她實心實意的要嫁那個人渣。

陸嬌嬌想起從她與陳青青等人從承安伯府離開後,遭遇的那場刺殺,以及蔣淵陰冷變/態的樣子,就硬生生的打了個冷戰。

沒有想到,蔣淵這樣的人居然也有人喜歡!

等等,陸雪凝與蔣淵到底是什麽時候見麵的?陸雪凝為什麽會忽然間移情別戀?這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總覺得,陸雪凝變成現在這個模樣,與紅杏失蹤的事情脫不開幹係……”陸嬌嬌自言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