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立無援!
劉氏再也沒了與洛雲棠糾纏的心氣神。
所有人看著,劉氏隻能命劉嬤嬤跑回荷韻院點出十七萬六千的銀票,心中滴血地交到洛雲棠的手中。
洛雲棠將銀票交給莊嬤嬤收好,欣賞著劉氏灰敗的臉色,笑盈盈地開口,“看來,二房還是有錢。沒有動用劉薛兩家,僅二叔二嬸的私房就還了債。”
“你不必得意。”劉氏氣得表情扭曲,早沒了往日貴婦人的優雅。
“不敢!隻不過提醒二嬸,盡早追回禦賜之物還給大房。”洛雲棠時刻提點著。
“什麽?我們已經將銀子還清了!”劉氏柳眉倒豎,恨不得撲上前撕掉洛雲棠偽善的臉。
族長本不願搭理劉氏,可看她那個蠢樣,實在是氣不打一處來,又跟著罵道:“你們還的是大房銀子首飾以及公中的銀兩。可宮中賞賜的東西,必須要回來。”
這個蠢婦,若是宮裏較真起來,她有幾個腦袋夠砍的?她們劉家能抗住天子之怒?
竟還天真的以為還了銀子就沒事了?
她倒是一心巴結著娘家,但斷不應該拿衛國公府的東西去扶持。
“你們……”劉氏怒火攻心,臉色煞白。
陳嬤嬤見狀,忙上前扶住她,替她順著氣。
洛雲棠卻不為所動,繼續提醒,“至於承影劍,還請二嬸督促二叔盡快要回。”
想了想,洛雲棠善解人意地說道:“若實在難以要回,煩請二叔告知到底給了誰。大不了,舍了臉麵,我與族人一同上府討要。”
上府討要?
像今日一樣,洛氏族人敲鑼打鼓,遊街串巷地前去靖王府討要東西?
劉氏再也承受不住刺激,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二夫人!”陳嬤嬤麵色大變,驚慌失措地抱住劉氏摔倒的身子,淒厲地大喊。
一陣兵荒馬亂地忙碌,終於將劉氏送回了荷韻院。
洛雲棠對族長感激道:“今日多虧了族長主持公道,待三嬸將這筆銀子登記入賬,就將十萬兩送到族中。”
“好好好!”總算是有一件讓人開心的事了,族長露出了今日第一個笑容。
外麵的風雪越下越猛,大有將人間淹沒的架勢。
掌燈時分,劉氏才悠悠地醒來。
“娘,你醒了?”洛雲嬌坐在床邊,見劉氏睜眼,忙心虛地湊近些,殷勤地將她扶了起來。
劉氏心中對洛雲嬌本有怨氣,但看到她寸步不移地守著自己,怨氣漸消。
“娘,你還難受嗎?”洛雲嬌關切道。
“好些了。”劉氏神色蔫蔫的,有氣無力地回了句。
緩了片刻,劉氏將洛雲棠最後的話說給她聽,“你去告訴你爹,洛雲棠已在逼問承影劍送給了誰,還想領著族人去靖王府討要。”
“什麽?”洛雲嬌驚呼出聲,心底沒來由的慌了。
洛雲棠這個賤人,居然想大鬧靖王府?
若真讓她鬧成了,衛國公府等同於與靖王府決裂,自己還怎麽嫁給靖王?
她瘋了嗎?
一把破劍,值得她拚得魚死網破嗎?
“去吧,別耽擱時間了。”劉氏精神不濟,實在無心安撫女兒。
洛雲嬌此刻心思也不在劉氏身上,霍地站起身,氣衝衝地出了荷韻院。
“陳嬤嬤。”歇了小半會,劉氏對外喊了聲。
“二夫人。”陳嬤嬤端著一碗參湯,快步走進內室。
“一會,你親自去趟劉家。”劉氏一句句交代著。
“你告訴他們,銀子、普通的首飾,不需要他們還了。”
陳嬤嬤急忙放下參湯,心疼地開口喚了一聲,“夫人……”
劉氏苦笑著繼續說道:“若他們還認我,就將那些禦賜之物,一件件、原原本本地還回來。”
說著,劉氏神色一凜,發狠道:“若不然,劉家可是有幾個可造之材今秋要下場科考的。”
陳嬤嬤嘴裏發苦,知曉劉氏是被逼無奈,不得不出此下策了。
否則以劉家那群水蛭品性的家人,斷不會歸還任何東西的。
陳嬤嬤含淚點了點頭,喂劉氏喝完參湯,掩人耳目地出了國公府。
二房的動靜,不消一盞茶時間,就遞到了洛雲棠的手中。
“呸!真是活該!誰讓他們貪了夫人的嫁妝!”涼夏性子直爽,一個沒忍住,啐了一聲。
“劉家真是敗落了。”莊嬤嬤歎了一口氣。
二爺總是埋怨老國公偏心,那是因為二爺本就是個欲壑難填的人。
當年為二爺挑選妻子,老國公也是用了心的。
選的劉氏,正是時任吏部尚書劉尚書的孫女。
誰知天有不測風雲,劉尚書染病早早去世了,家中子侄無一人能挑起大梁,漸漸地就敗落了。
“即便敗落了,也不該強占咱們夫人的嫁妝。”涼夏隻心疼她家小姐,可不同情劉家那群強盜。
若非自家小姐聰慧,哪裏要得回這麽多銀子?
洛雲棠聽到此話,目光從書上轉到涼夏身上。
那張明媚稚嫩的小臉,為幫她打抱不平,此刻氣鼓鼓的,煞是可愛。
“好了,不氣了,這碗紅豆湯賞給你喝了。”洛雲棠逗著涼夏。
對於這幾個丫頭,洛雲棠隻希望這一世她們能夠平平安安。
本是用晚膳的時候,皇宮勤政殿卻亂成一團。
裴左相年事已高,連日來連軸轉的朝政讓他力不從心,常感心口隱隱發疼。
前一刻還在書寫政務,眨眼間就見他麵如金紙,痛苦地捂著胸口直直朝地麵倒了下去。
幸而太醫院聶院首守在勤政殿,在第一時間發現了裴左相的異樣,施以金針刺激,又以湯藥輔助,這才堪堪將裴左相救了回來。
禁衛軍小心翼翼地將裴左相抬到偏殿歇息,聶院首一刻不離地守在一旁。
勤政殿內,卻因為這一突發狀況吵翻了天。
大秦設左、右兩相,現在裴左相隱有性命垂危之相,顯然不能繼續勝任左相一職。
原本連日暴雪,百姓衣食住行無著落,已讓朝廷頭疼不已。
如今裴左相出事,更是雪上加霜。
玉晉帝麵沉如水地坐在龍椅上,不動聲色地看著下麵的幾位重臣吵作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