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朱棣洞察一切的目光下，我心虛的移開了眼睛。
原本我想著，為了完成任務，哪怕不擇手段一些也是可以的，可是現在，我看著朱棣的眼睛，卻怎麽也說不出“我願意”三個字。
“楚楚，你之前說的喜歡，都是在戲弄本王？”朱棣眼眸中染上一抹痛色，手上使了力，捏的我肩胛骨幾近斷裂。
我看著他，眼前這個男人，分明與我相差了幾百年的曆史，我卻覺得似曾相識。
“王爺，過幾日你就要啟程去金陵麵聖了吧？”我忽然道，“帶楚楚一同前往如何？”
朱棣微微一愣，麵露難色。
“王爺，你到底還沒忘，你不能帶我去，因為我是元人。如果當今皇上，你的父皇知道你喜歡一個元人，不知會如何看待你？你身邊的那些敵人也一定等著落井下石，抓住這個機會狠狠打壓你，那麽，王爺多年來的努力，豈不是白費了嗎？”
朱棣身子一震，手卻漸漸鬆了開來。
野心勃勃的朱棣是不會為了一個女人甘願放棄一切的，我心裏鬆了口氣，卻也有些莫名的傷感。不知為什麽，我有種錯覺，也許真正的楚楚也曾說過這樣的話。
“王爺，莫要讓兒女情長蒙住了你的眼。”
“嗬，好一個莫要讓兒女情長蒙住你的眼。”朱棣抬起了眼眸，他那湖水般的眼睛裏隱約閃爍著譏誚，“楚楚這欲擒故縱的把戲修煉的越發爐火純青了。”
他彎腰來審視我的表情。
我心裏一個激靈，說了這麽多，他竟然覺得我在演戲？
“王爺，你……”
朱棣伸出一根手指來止住我的話頭，頗有些自負的道：“我燕王朱棣想要的東西，從來沒有得不到的。本王既已對你有了興趣，便不會輕易放開你，楚楚，你且等著本王的好消息。”
說完這句，他就轉身走了出去。
門外，我聽到他同管家說話的聲音：“加派人手守著這裏，沒有本王的命令，不準任何人出入！”
“那楚楚姑娘……”
“暫且關在裏麵吧，派人去別院將她的東西都搬來這裏。”
然後，我聽到門外落鎖的聲音。
周圍漸漸安靜下來，我抱著自己的胳膊縮在床腳，敲著手腕上的老鐲，鬱悶的問：“溫垚，接下來我該怎麽做？”
一道青煙自老鐲裏升騰而起，漸漸凝化成一個白衣公子的模樣，屋裏的溫度降低了許多，溫垚出現在我麵前，用嘉許的語氣道：“七月，這次你表現的極好。”
“是嗎……”我低垂著腦袋，有些茫然的問：“拿到眼淚，必須要用這麽下三濫的手段嗎？”
“下三濫？”溫垚仿佛聽見了天大的笑話，冷笑一聲，俯身挑起我的下巴，“七月，你在難過，為燕王朱棣難過？”
“他也是個可憐人……”
“可憐？”溫垚再次冷笑，“說起可憐，癡心一片反被你辜負的乃兒不花更可憐吧？”
“我、我是沒有辦法，是你告訴我要替代徐王妃留在朱棣身邊的，我也是為了幫你拿到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