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尼原眼神示意一下蘇然然不要動,四周看了一下,確定沒有人後躬身,動作及其敏捷輕盈地朝李叔家摸去。

蘇然然效仿著哈尼的動作,輕輕的跟在她的後麵。

隨著離屋子越來越近,那股刺鼻的血腥味也越來越重,哈尼到門口的時候手裏多了把小刀,一個閃身就進去了。

“咣”的一聲,是什麽倒在地上的聲音。

哈尼和蘇然然隻看到一個黑影從窗前閃過,一下子就不見了。

李叔此刻倒在了地上,肚子被紮了兩刀,正在滋滋的往外冒著血。

哈尼眼見著已經追不到那個人了,又擔心房間裏麵還有其他的人,就留在蘇然然旁邊警惕的看著四周。

蘇然然看著李叔渾身是血的樣子,記得眼淚不停的往下掉,撥電話的手都在不停顫抖,“喂,急救中心,我們這邊有人受傷了,地址是XXX,你們快過來,快點過來。”

醫院裏。

蘇然然呆呆的坐在手術室外麵,臉色蒼白,神情恍惚,臉上和手上都沾滿了血,不知道的會以為她才是那個受了重傷的人。

在李叔家給急診室打過電話之後,人很快就過來了,一到醫院就被推進了手術室,現在手術已經進行了四個小時,來去的醫生和護士都表情嚴肅,來去匆匆,蘇然然的心也在一點點收緊。

李叔平時為人謙恭,對人也都很好。是誰,到底是誰這麽殘忍,連這樣一個慈祥的老人也能下的去手?

忽然,蘇然然猛然想到了什麽,李叔最近和自己聯係過,難道說陳氏的人發現了什麽?

本來今天到李叔家就是要拿到當初陳鷹翔陷害蘇氏的證據,去的時候家裏也被翻的亂成一團,當時因為李叔受傷了,蘇然然太過著急,所以沒發現什麽,現在想來,這個可能性太大了!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真的是自己害了李叔了!

正在蘇然然想的出神的時候,幾個穿著警服的人走近了,“你好,是水漾小姐嗎?”

蘇然然動作緩慢的抬起頭,看著對麵經常的警察,沒有說話。

那個警察看到她這個樣子,隻當她受了很大的刺激,繼續說:“你好,請問是水漾小姐嗎?我們接到報案,聽說您是現場的第一目擊證人,所以想找你回警局了解一下情況。”

“我……”蘇然然幹涸的嘴唇動了動,看著眼前的這個製服一下子就想起了當初她被那兩個和陳鷹翔串通好的警察抓進去毒打的事情,眼睛裏忽然布滿了恐懼。

對麵的警察有點不耐煩了,準備伸手去拉一蘇然然,還沒碰到人,就聽到身後一個冷冷的帶著殺氣的聲音傳來,“你的手再往前伸一下,我保證你看不到明天的太陽。”

警察被嚇的一哆嗦,下意識的收回了手,隨即反應過來,自己是按照程序辦事,到底是誰要阻撓自己!

他氣哼哼的轉過頭去,想看看到底是誰這麽大膽,然後就看到了一臉冷麵站在那裏的戚禦墨。

戚禦墨知道蘇然然想起來那段過去,正在害怕,此時他看著眼前的這個警察,渾身上下散發著嗜血的氣息,能讓那個警察真切的感覺到,隻要自己再碰眼前的這個女孩一下,自己的手一定會被剁下。

戚禦墨不理那個警察,徑直走到蘇然然旁邊,一下子把她拉到自己的懷抱裏,“沒事了,別怕,我來了。”

蘇然然被緊緊的擁在戚禦墨的懷裏,清冽的男人氣息充斥在她的周圍,讓蘇然然莫名的安定了下來。

她雙手環住戚禦墨,兩隻大大的眼睛裏溢滿了淚水,聲音聽起來十分無助,“阿墨,李叔他,李叔他……”

“我知道,沒事了,他不會有事的。”戚禦墨安撫的拍著蘇然然,滿心滿眼都是心疼。

“嗚嗚嗚,都是我的錯,是我太心急了,都不為李叔考慮,一定是因為我的事情,嗚嗚嗚……”

“沒有,怎麽會是因為你呢,警察都查清楚了,不過是入室搶劫正好讓你們碰上了而已,是吧,警官。”

戚禦墨的語氣雖然聽起來很客氣,但是看向那個警察的眼神中充滿了冷冷的威脅。

還沒等那個警察說話,蘇然然就低著頭搖了搖,“你別唬我了,剛剛警察還要帶我去問話,那個樣子怎麽可能是入室搶劫。”

戚禦墨的拍著蘇然然瘦弱的後背,看向警察的眼睛也危險的眯了起來。

站在一旁的小趙這個時候適時地走了過來,站到那個警察旁邊,意思已經太明顯了,今天當著他們少夫人的麵,不是入室搶劫你也得說成入室搶劫。

戚禦墨繼續安慰道,“警官來叫你配合調查是因為你是第一個目擊證人,他們想要了解更多情況,沒有別的意思。”

旁邊的警察簡直要哭了,當時報案的人說,第一個發現現場的是兩個小姑娘,所以上級派他來把人帶回去問個話。

可是為什麽他堂堂警察要幫一個不知名的男人在這哄女人說瞎話,偏偏他現在就是不敢明目張膽的拒絕。

蘇然然此時聽了戚禦墨的話緩緩抬起了頭,兩隻大眼睛已經哭的紅腫,小鼻子尖也是紅紅的,樣子像個迷路的孩子好不可憐,就那樣看著眼前的警察。

年輕的警察莫名其妙的臉紅了一下,磕磕巴巴道:“額,嗯,對,那個就,就是,我們懷疑是搶,搶劫來著……”

戚禦墨把他的表情看在眼裏,麵色更加陰沉,給小趙遞過去一個眼色,小趙就走到那個人身後,說,“警官,我們外麵說句話。”

小警察急的滿頭大汗,他一方麵不敢得罪這個看起來像是修羅轉世的男人,一方麵也不好違抗命令,隻能硬著頭皮道:“可,可是,水漾小姐的口供……”

蘇然然本來因為之前的事情對警察是十分懼怕和厭惡的,但是看到這個小警察年紀不大,被戚禦墨和小趙兩個人欺負的那個樣子,一時覺得有點過意不去,柔聲道:“這位警官,現在受傷做手術的這位老人是我一個很重要的長輩,我要是不能看著他平安,怎樣都不會安心的,您放心,等手術已結束,我馬上就去警局找您入口供好嗎。”

小警察的表情看起來還是很糾結。

“這樣,”蘇然然歎口氣,“您要是不放心的話您就在外麵等一下,好嗎?”

小警察看看蘇然然再看看看她旁邊凶神惡煞的男人,掙紮了一會兒,無奈的說道:“好吧,水漾小姐可要言而有信,我在外麵等你。”

警察走之後,蘇然然歎口氣,拉著戚禦墨坐在自己的旁邊,把頭枕在他的肩上,輕聲問:“你怎麽來了?”

“哈尼給我來電話,大概說了一下你們遇到的麻煩。”戚禦墨言簡意賅的說,沒有和蘇然然提自己是甩下了多麽重要的事情出現在她麵前的。

“哦。”因為擔心李叔,蘇然然的情緒依舊很低落。

“你放心,我已經派人去查了,很快就能找到‘劫匪’的,醫院這邊我也已經叫來了最好的醫生隨時待命,不會讓李叔有事的。”

“嗯,阿墨,謝謝你。”

小丫頭忽然之間變得這麽文靜乖巧一下子讓戚禦墨有點不習慣,隻能默默回一句,“嗯。”

“阿墨,我知道那不是劫匪幹的。”蘇然然平靜的說道,聲音雖然很輕,但是語氣很肯定。

一向呼風喚雨的戚禦墨,頭一回有了一種口拙的感覺,他假裝不耐煩的說:“怎麽不是,警察都說是入室搶劫了,你還瞎想什麽。”

蘇然然歎了口氣,“你和小趙威脅他的殺氣就算我沒有抬頭都能感覺得到。”

戚禦墨沉默不語。

“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蘇然然坐直身子,鄭重的看著戚禦墨,“你放心吧,我雖然會覺得李叔出事和我有關,會有內疚的感覺,但是比起這個,我更知道誰才是最終的罪魁禍首,該受到懲罰的,絕對是那個人。”

說到這的時候,蘇然然的語氣中帶著一股冷傲和肅殺之情。

戚禦墨挑挑眉頭,看來自己果然不是個養金絲雀的主兒,這個小丫頭,真不愧是自己的女人。

他點點頭,霸氣的說:“說吧,要怎麽做?”

蘇然然嘴角邪邪一勾,表情和戚禦墨平時算計人的時候竟然如出一轍,就連語氣裏麵的漫不經心也是驚人的一致,“和你一樣,以牙還牙!”

“啪”的一聲,打斷了兩個人的交談。

手術室的大門被打開,主刀醫生率先走了出來,樣子看起來十分疲憊。

蘇然然趕緊迎了上去,“大夫,病人怎麽樣了?”

“哎,放心吧,那兩刀雖然紮的很深,但是好像都有意識的避開了要害,所以病人現在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不過病人畢竟年紀比較大了,受了這麽重的傷,元氣大傷,可得好好調理啊!”

蘇然然喜極而泣,露出了自從發現李叔受傷之後第一個笑容,她聽著大夫的囑咐忙不迭的點頭,“好的好的,我知道了,大夫,謝謝,謝謝,真的太謝謝您了!”

大夫被蘇然然那個感激涕零的小樣子逗樂了,“嗬嗬,沒事沒事,這本來就是我應該做的。不過,”大夫忽然湊到蘇然然耳邊,壓低聲音說:“你趕緊讓病人家屬過來把字補簽了啊,不然我可是要丟飯碗的!”

蘇然然一聽這話,麵紅耳赤,連忙點頭說,“一定一定。”

剛剛他們到醫院的時候,醫院的人說病人的年紀這麽大,動這麽大手術,如果沒有家屬簽字他們不能給做,但是蘇然然和哈尼一時半會兒又真的聯係不到李叔的家人,最後的結果就是哈尼威脅著這個醫生去做的手術。

醫生嗬嗬笑道,“你們記得就好。”

李叔此時已經被推了出來,麵色雖然還是很蒼白,但是相比剛剛剛進手術室時的麵如死灰已經好太多了。

蘇然然和戚禦墨跟著病床往病房那邊走。

這時,一個驚訝的女聲傳入他們耳中,“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