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助理皺著眉頭聽著蘇然然講,當聽到她講起不知道為什麽,總覺得當年的事情有蹊蹺的時候,他挑挑眉,露出了不明所以的笑容,說道:“當年的事情,你大可以去問問另一個當事人。”

蘇然然疑惑的看向侯助理。

“我剛接到電話,那個人醒了。”

蘇然然的眼睛猛的睜大。

“你是說……”

侯助理點點頭。

他知道這件事情一直都是蘇然然心理的一個結,她太善良,容忍不了別人對自己的犧牲,即便那個人在當初算不上朋友,但是他為了救蘇然然落得植物人的下場,一直讓蘇然然耿耿於懷。

他當初趕去將蘇然然救回去的時候,那個人已經奄奄一息了,如果沒有他的話,他去找的蘇然然,大概也隻會找打屍體罷了。

蘇然然的眼中閃過喜悅:“我說剛剛怎麽看到有一個S市的未接電話,竟然是這樣打的好消息,太好了,真的太好了!”

太好了,戚瑾墨,你活過來了!

“所以,你要和我回S市去嗎?”侯助理趁著蘇然然開心的檔口上忽然提起這件事情。

蘇然然的笑容一收,下意識的往病房的方向看了看,然後略顯尷尬的看了看侯助理。

侯助理看向蘇然然的表情完全可以用恨鐵不成鋼來形容了。

“你是不是忘記他曾經對你做了什麽了!蘇然然,這才四年的時間難道你就好了傷疤忘了疼?”

蘇然然略微撅了撅嘴,嗔怪的看了侯助理一眼,說道:“和誰說話呢,沒大沒小的!”

侯助理瞪了蘇然然一眼,完全不想理她。

蘇然然歎了口氣,對侯助理輕聲道:“我知道你對當年的事情耿耿於懷,也知道你不信任這個人,但是當年的事情,我一直都是在不停的逃避,已經這麽多年了,我不想在逃避,我要留下來,不單獨拿是因為他救了我,我也要把當年的事情弄清楚,除此之外……”

蘇然然說道這裏忽然停下來。

侯助理蹙眉,“除此之外?”

蘇然然笑著搖搖頭,說道:“沒什麽,你放心吧,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我自己會處理的.”

侯助理不信任的看著蘇然然,顯然對她的自己會處理並不怎麽相信,但是他也知道蘇然然是一個多固執的人,最終也隻是警告了她兩句有什麽事情盡快通知他,不要自己輕舉妄動之類的,然後才走掉。

蘇然然隻說這次是故障,卻沒有告訴侯助理,事實上是有人要蓄意謀害她。

她不想再一次讓他陷入危機。

蘇然然站在走廊裏發了了好一會兒呆,然後重新回到了病房。

和蘇然然猜想的一樣,戚禦墨這廝現在是個苦肉計專業戶。

自從蘇然然表示自己暫時不準備離開了之後,戚禦墨就開始變得格外聽話老實。

養病期間,蘇然然就一直留在醫院照顧戚禦墨。

J國那邊,費戊也已經完全脫離了危險期,打著越洋電話來和戚禦墨互相慰問,而他們兩個所謂的慰問也不過是費戊充滿遺憾的說不能看到戚禦墨癱瘓在床任人宰割的樣子是在是太可惜了,戚禦墨則是冷笑的回道他發現不聘用這他這個蒙古大夫之後自己身體恢複神速所以大概要開始認真考慮換人了。

蘇然然和許涵自然是對兩個男人的幼稚行為頗為不齒,但是矜持如她們二人,最大的表現不齒的程度也不過是在一邊翻了翻白眼。

和喜歡的人在一起,時間總是過得飛快的。

戚禦墨出院的時候總覺得自己還沒有住夠醫院。

宮學來接戚禦墨出院的時候,蘇然然冷冷的站在一邊,戚禦墨好像小媳婦一樣巴巴的望著蘇然然。

自從自己那天趁亂占了蘇然然的便宜之後,蘇然然就對他充滿戒備,再也沒有讓她得償所願。

蘇然然看著戚禦墨走上車,猶豫了一下,還是上前問道:“你到底什麽時候做手術?”

蘇然然最開始留下來的原因之一就是因為知道了戚禦墨的病,她承認,自己就是沒有辦法看著戚禦墨死在她的麵前。

戚禦墨目光柔和的看著蘇然然,雖然她的語氣聽起來依然是凶巴巴的,但是他能夠感受到蘇然然話語裏麵的關懷。

戚禦墨笑笑,“快了。”

隻要等到將蘇然然身邊所有的障礙掃清之後,他就可以沒有遺憾,放心的去手術了。

即便最後的結果是他沒能從手術台上下來,那也沒有什麽了。

他自然是舍不得離開她的,但是看著她能夠自己把自己照顧的很好,他就放心了。

蘇然然百無聊賴的走在大街上,一時之間不知道做些什麽。

前一陣子戚禦墨住院期間也沒有閑著,把她身邊大大小小的事情都安排好了。

安排好了她的出行安全,雖然蘇然然現在一個人著,但是她知道她身邊有十幾個潛伏著的保鏢,同時戚禦墨還幫助她加速了對那幾個連鎖公司的收購。

就像他從前設計的一樣,在戚氏和蘇氏爭相搶購之後,那幾個小企業果然開始膨脹,但是戚禦墨找了一個恰當的時機,和蘇然然一起的選擇放棄對他們的收購。

當初的事情吵得沸沸揚揚,兩家公司本來爭相去搶的一塊肥肉,忽然之間變得無人問津,人人心裏都不禁有疑問,一部分人望而卻步,雖然想要收購但是也隻能放棄,還有一部分人,看出來蘇然然和戚禦墨的套路,但是也選擇繞行,畢竟,誰也沒有那個閑心為了一時的利益,去得罪兩個那麽大的企業。

最終蘇然然“無奈”的低價收購了幾家公司,花了當初預計的二分之一都不到。

想到那天戚禦墨對她侃侃而談他日後的計劃的時候,蘇然然不禁想起戚禦墨帶她去吃的拿下私人餐廳。

那個埋著愛人白骨和繾綣思念的秀美園林。

蘇然然是個說風是雨的性格,想到了,就去了。

隻是這畢竟是她一陣子的心血**,等到她到了門口的時候,忽然又開始有點後悔。

她知道這種私人的餐館是隻接待熟人的,自己隻不過是和戚禦墨一起在這裏吃過飯,這樣貿然的過去豈不是很丟人,沒準人家根本就不認識自己。

蘇然然越想越覺得自己剛剛一定是腦子抽筋,剛準備轉身離開,門忽然從裏麵被打開了。

蘇然然的身體還保持著半轉身姿勢,和裏麵走出來的阿靜麵對麵之後感覺分外尷尬。

蘇然然看著裏麵一身天青色奇葩的女人看向自己驚訝的表情,心裏越發肯定這個氣質如蘭的女人鐵定是記不住自己了,正琢磨著要不要自己開口說自己走錯比較自然時。

裏麵的女人一下子露出驚喜的表情,叫道:“然然?”

蘇然然頭一回覺得自己的名字被這樣直接的念出來是這樣一個與有榮焉的感覺的,立馬轉身做出自己剛準備轉身朝向大門的姿勢,字正腔圓的叫道:“阿靜,好久不見。”

蘇然然每一次見到阿靜的時候,總覺得意外的投緣,雖然這次沒有戚禦墨的引路,兩個人之間也沒有絲毫的不自然,仍就一見如故的聊著天。

“你是準備在A市久居了嗎,我覺得距離賞析你和阿墨過來吃飯都過去好久的時間了,我還以為你早就回去了呢。”

蘇然然笑笑說道:“本來是打算今天走的,不過臨走的時候還是對你的茶樓念念不忘,所以轉麽過來看一下。”

阿靜聽到有人真心喜歡自己的茶樓很開心,拉著蘇然然一邊在園子裏麵逛,一邊給蘇然然做各種各樣的介紹。

介紹一大圈之後,阿靜有些落寞的說:“哎,如今也就隻有你還會喜歡聽我去講這些了。”

“怎麽會,你將的這麽生動,對園林理解的這麽透徹,聽你在這裏講一講,簡直就相當於去大學聽一個導師的課了,高興都來不及,怎麽會不愛聽呢!”

阿靜被蘇然然的話逗得咯咯笑,說道:“怪不得阿墨那麽喜歡你呢,你真是個特別的姑娘。”

蘇然然想要否認阿靜的話,但是看到她的這個樣子,她又覺得打斷不好。

阿靜沒有注意到蘇然然的表情,而是自顧自的說道:“我記得自己曾經看過一個宮廷劇,裏麵有一個妃子,雖然不是身在冷宮的,但是卻不得寵,她曾經對人說,宮裏麵的日子寂寞,她沒事的時候就挨個梳著自己住處的這些磚頭,她可以清楚的知道她的宮裏麵到底有多少塊石磚,也可以清楚的知道每一塊石磚都有怎麽樣的刮痕,她都知道,隻是因為她一個個無盡的日子裏,隻能與這些石磚為伴。”

阿靜看著蘇然然苦笑一聲,空氣中有靜謐的苦澀在滿眼,“我現在就像是那個宮中的妃嬪。我隻能守著這個園林,隻能去熟悉這個園林,除此之外,我一無所有。”

阿靜的話讓蘇然然一陣心塞。

“阿靜,為什麽不走出去呢?”

“走?往哪裏走呢?世界之大,哪裏都沒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