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然然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戚瑾墨。

他的雙眼失去了所有的溫潤,眸中滿是譏誚和仇恨,連帶著讓他的周身也散發著真真冷意。

他隻是一個不起眼的戚家少爺,卻對戚家的長老有著這麽深重的仇恨……這實在讓蘇然然有點不能理解。

原來在她的猜測裏,戚瑾墨應該是和戚家的長老是一夥的才對。

這個問題太過敏銳,戚瑾墨沒有再說下去的必要,蘇然然也沒有再問下去的心。

今天接受的信息實在是太多了,她需要好好消化一下。

“孩子的事情你不用擔心。”就在蘇然然開門下車的時候,戚瑾墨忽然開口道。

蘇然然詫異的回頭看向戚瑾墨,似乎在確定他說的這句話的可靠性。

戚瑾墨繼續目視前方,淡淡道:“我沒有騙你的必要,你也不用管我是怎麽做到的,總是我會保住孩子的平安。而你……”

戚瑾墨轉頭看向蘇然然,語帶雙關的說道:“記住我今天和你說的話,萬事小心。”

蘇然然下車之後,戚瑾墨沒有任何停留,直接開著車離開了。

蘇然然看著他絕塵而去車,若有所思。

“誒呀,少夫人,你可算回來啦,您這是去哪裏了啊,怎麽去了這麽長時間啊!”黃媽在二樓看到蘇然然的身影,趕緊拋了出來。

蘇然然笑了笑,對黃媽說道:“沒什麽,我就是隨便出去轉轉而已。”

說完,她也不顧黃媽眼中的質疑,直接回到屋子裏麵。

明明今天沒做什麽餓,她卻覺得好像打了一場大仗一樣,渾身疲憊的不行。

回到房間之後,蘇然然對黃媽交代了一句晚上吃飯的時候不用叫她,就一頭栽倒**睡著了。

戚禦墨回到家裏的時候,一進屋就看見蘇然然的衣服鞋子都沒有解掉,直接形象不佳的歪脖枕在了**。

床單純白,襯得她熟睡的容顏好似嬰兒。

戚禦墨一天以來在外麵焦躁的心都因為看到了這張臉而變得舒暢起來。

輕手輕腳的走到蘇然然身邊,將她的鞋子脫了下來人,然後把她安置在**之後,靜靜的看著蘇然然的睡顏。

這些天的折騰讓蘇然然整個人變得銷售不少。

戚禦墨伸手輕輕附上蘇然然的臉頰,眼中劃過一抹心疼。

蘇然然睡得並不安穩,蹙著眉頭,呼吸有點急促,嘴裏還在不停的嘟囔著什麽。

戚禦墨將身子低了下去,耳朵湊到她的旁邊去聽,就聽到蘇然然急切的叫著:“爸,媽,不要……不要丟下我……”

爸,媽……

蘇哲和白瑾……

戚禦墨垂下眼眸,遮去了眼中的情緒,俊美的臉上沒有什麽表情,讓人猜不透他心裏正在想什麽。

宮學在門口站定,給了戚禦墨一個微弱的提示的聲音。

戚禦墨回了個手勢之後,又低頭看看蘇然然才起身走了出去。

“怎麽了?”戚禦墨一出門就問宮學。

宮學這個人很“識時務”,一般到他房間裏來找他估計不是什麽小事情。

“老大,我這些天一直在追查寇遠的下落,今天終於有進展了!”

戚禦墨一聽是寇遠的下落有了緊張,當即也變得十分關注。

“怎麽回事?”

“具體是誰,我還沒有查清楚,對方似乎是很神秘的一夥人,不屬於Y國的任何勢力,他們帶走寇遠的時候寇遠還是活的,應該是直接悄無聲息的空降的飛機走的。”

“空降的飛機?”戚禦墨淡淡道。

“是,我專門派人去查了一下那個飛機,竟然是一架再普通不過的客運飛機,帶走寇遠的人也都看起來沒有什麽特別的,但是就是悄無聲息的把人給運走了。”

大隱隱於市,這個道理其實同樣適用於一些做事方法。

真正頂尖的殺手不會讓人看起來就是充滿殺氣的,而真正善於在別人眼皮子底下做事情的人更是會偽裝的和正常的人沒有什麽區別。

這樣的行事作風,倒是讓戚禦墨忽然想起了一個組織。

“難道是他們?”戚禦墨喃喃道。

“老大,是誰啊,你這邊有想法了嗎?”宮學問道。

他也算是在圈子裏麵混了了這麽久,在這個地方栽了這麽大的跟頭,他還真的想知道到底是誰有這麽大的能耐。

“沒什麽。”戚禦墨淡淡道:“最近戚家的事情比較多,找寇遠的事情你交給趙曉生吧,沒準以後我們跟那邊還會有交集,早點讓J國那邊的弟兄們熟悉一下他們的行事作風也好。”

“好吧。”宮學雖然有些不甘心,不過戚家的事情現在確實是讓他分/身乏術,便答應下來了。

自從孩子被打走了之後,戚禦墨的院子裏麵又重新恢複了低氣壓。

從前總是笑嗬嗬的蘇然然,現在除了對著小藍的時候,餘下的時間經常都是冷著一張臉的。

就連平常舉得蘇然然是那個最可以捏的軟柿子的端木清清,過來的時候都不敢輕易的招惹她。

戚禦墨這幾天也是一直都在想辦法和長老們溝通,可惜一直沒有什麽結果。

蘇然然雖然每天冷著臉,但是表情還算淡定。

而她之所以還能表現的這麽淡定,是因為戚瑾墨不定時的會給她看一看孩子的視頻和照片。

蘇然然沒有問戚瑾墨到底是怎麽拿到這些的,更不會問他既然能夠見到自己的孩子為什麽不能把他帶給自己。

她有感覺,這背後錯中複雜的關係會牽一發而動全身,萬萬不能輕舉妄動。

戚家的長老不是白白的將孩子帶到他們身邊的,他們要做的無非也就是挾持他們一直以來的眼中釘肉中刺,戚禦墨。

哦,說不定,也還盯上了蘇然然。

這天,幾個長老忽然之間派人來通知戚禦墨和蘇然然,要他們一起去參加一個舞會。

孩子還在他們的手裏,蘇然然計算有一百個不願意,也不會說個不字。

打扮一番之後,蘇然然和戚禦墨一同參加的宴會。

“阿墨……”蘇然然這幾天一直在回想著蘇哲和白瑾的事情,今天在參加宴會的路上,她狀似無意的開口問道戚禦墨:“我記得你之前見過我的父母?”

戚禦墨聞言身體微不可查的僵硬了一下,轉頭看向蘇然然:“是,曾經有過幾麵之緣,怎麽忽然想起問這個問題了?”

蘇然然垂下演講,長長的睫毛宛如兩把小扇子一樣在她的臉上打上兩個淡淡的陰影。

“沒什麽。隻是最近想起來了很多舊事,發現無論是爸媽,還是我的親生母親,我知道的事情都太少了,我隻是很想有人可以和我一起回憶一下。”

蘇然然的語調雖然淡淡的,但是戚禦墨還是捕捉到了她語氣中的落寞。

戚禦墨沉默了一會兒,緩緩道:“你的父親和母親,是個和傳說裏麵一樣的人。”

蘇然然沒想到戚禦墨真的會和她講,轉頭詫異的看了戚禦墨一樣。

戚禦墨此刻陷入回憶之中,沒有察覺到蘇然然的異樣,繼續說道:“當年的白瑾是個出了名的才子,蘇哲則是風/流倜儻,穿梭在各個貴族中間遊刃有餘,他們離開Y國之後,準確的說是白瑾放下一起和蘇哲在一起之後,他們在Z國開了一家自己喜歡的工作室,日子過得十分開心。”

“你說我父親和母親是在Y國就比較人盡皆知的,你是什麽時候認識他們的呢?”蘇然然靠在戚禦墨的肩膀,裝作若無其事的問道。

戚禦墨微微蹙了蹙眉頭,低頭看向蘇然然,因為他看不到蘇然然的表情,所以一時之間摸不透蘇然然到底為了什麽開始開口去追問浙西誒問題。

“Y國的時候有過一麵之緣,我那個時候已經開始出門曆練了,所以大多數時間都不在Y國,後來是在Z國的時候遇到的。”

在Y國就認識了,那白瑾的秘密,他到底知不知道呢?

蘇然然忽然之間不敢再問下去了,如果現在連戚禦墨都不能依靠,她簡直不知道自己要如果生活下去了。

許涵說的對,自己是個太脆弱的人,她的情感總歸要寄托在什麽上麵,一旦這個寄托坍塌,她整個人就會崩潰。

隻是如果證實了當年的事情確實和戚雄有關,又或者,戚禦墨在最開始和自己在一起的時候就是為了手稿而來……她有要怎麽辦。

兩個人就這樣一路無話的來到了會場。

剛一下車,一個身著銀色長裙的女人便走了過來。

“禦,你來啦!”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一直陰魂不散的易思萱。

蘇然然冷冷的瞟了易思萱一眼,隨即不再理她,而戚禦墨則是連看都沒有看易思萱一眼就和蘇然然直接進門去了。

易思萱今天出門的時候特地好好裝扮了一番,就是想在這麽個“特殊的日子”裏麵,讓戚禦墨能夠好好的正式他一眼。

可是戚禦墨竟然連一個正眼都沒有給她。反觀蘇然然,明明就是冷著一張臉,戚禦墨還緊緊的盯著她不放,他看著蘇然然的時候眼裏的溫柔足以讓每個女人都嫉妒的發狂。

易思萱盯著兩個人的背影,眼中閃過一絲陰毒。

蘇然然,我看你過了今天之後還有什麽資格站在戚禦墨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