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且寬廣的房間中,一個紅裙女人瑟瑟發抖的跪在那裏。
麵具男人依舊是坐在不開燈的房間中,對著偌大的落地窗,清清搖晃這手裏的酒杯。
他的姿勢很溫柔,曾經的她甚至想要變成他手中的高腳杯,去體會被他把玩的樂趣。
但是現在,她的心中早就沒有了迷戀,而是隻有深深的恐懼。
終於,男子停下了把玩酒杯,而是仰頭將紅酒一飲而盡,月光打在他的側影智商,下巴的線條完美,脖頸修/長,這幅畫麵美到你難以想象這是一個男人。
而且,是一個隨時隨地能要了你命的男人。
“麗莎,你抖的很厲害啊,很冷嗎?”男人將紅酒放在一邊,低頭看著麗莎,身子微微向前傾,問道。
麗莎被他問話之後猛然一顫,她戰戰兢兢的抬起,雙眼含淚的看看向那個麵具男人,“先生,先生你就原料我的一時糊塗把,我會補救的,我一定會補救的,求你不要殺我,再給我一次機會,啊,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
麵具男人坐直身子,看著麗莎哭的梨花帶雨的樣子,惋惜的搖搖頭,“嘖嘖嘖,麗莎,我和你說過多少次了,作為一個美女,時時刻刻都要保持自己的風度,哪怕命懸一線,你也不應該破壞自己的美感,這樣對不起別人,更對不起自己。你看蘇然然,她就不會像你這個樣子,她看似很軟弱,卻總能在你吧把她逼入絕境的時候綻放出耀眼的光芒,那一刹那真是美極了,可惜,我有的時候真想給你看看。”
麗莎低頭啜泣著,當聽到蘇然然的名字的時候,身體一僵,朝下的臉上露出一抹憤恨。
麵具男人走到麗莎的麵前,蹲了下來,抬手將麗莎的臉抬了起來,動作不急不緩,卻將她的表情盡收眼底。
“我的好麗莎,你一直都那麽美,我希望你可以把你的美麗保留到最後一刻,好嗎?”男人的聲線一如既往的溫柔,說的話卻讓人瞬間仿佛掉進冰窟窿一般。
麗莎猛地抬頭,驚恐的睜大眼睛看著他,“先生,先生你是要殺了我嗎?我跟著您跟了那麽多年,隻是做錯了一件事情而已,您就要為了那個蘇然然殺死我嗎?”
麗莎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實,再也顧不得害怕,對麵具男人質問起來。
“噓!”修/長的手指放在鮮紅的嘴唇前,男人對著麗莎做了一個禁聲的姿勢。
“麗莎,我說過了,不要讓我看到你最後醜陋的樣子,你怎麽就是不聽呢,是想讓我提前結束你的生命嗎?還是希望你死了我都不要再看你一眼,嗯?”
他的話成功讓麗莎閉上嘴,麵具男人坐回到椅子上,重新給自己倒了杯紅酒,輕輕搖曳著,“還有,有兩個問題,我要和你更正一下,第一,蘇然然很重要,不是那個蘇然然,第二,麗莎小姐,這次失敗的原因,別人不清楚難道你還不清楚嗎?”
麵具男人的話成功讓麗莎臉上最後一絲血色褪去,她怔怔的看著男人,良久,才說出一句:“先生,我,我都是為了你,我做這些都是為了你啊!”
可惜無論麗莎,再怎麽歇斯底裏的呐喊,麵具男人卻好像對她失去了最後一點興趣,直接轉身走掉了。
自從那天,蘇然然鬆口說不去水家取遺物之後,整個戚家的人更加誠惶誠恐了,哈尼和端木清清更是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時隻要沒有戚禦墨在旁邊就將蘇然然看的緊緊的。
蘇然然從那天的哭喊之後也再也沒有情緒上什麽大的撥動,隻是一天天的呆在嬰兒房,就算看到戚禦墨,也變得十分冷淡。
期間很多人嚐試來見她,他們都是聽說了蘇然然的事情之後借機來落井下石的,想當然不會被戚禦墨放進來。
隻是這些人中也有例外,那就是再次造訪的戚瑾墨。
本來按照戚禦墨的意思,應該是所有外方人員現在都是會被杜絕的,但是戚瑾墨來的時候正好蘇然然聽到了,於是叫住了準備去趕人的Erin,讓戚瑾墨進來了。
她將戚瑾墨引進來之後,哈尼依舊是拿著一個棒棒糖一邊持之一邊跟著蘇然然,但是卻被蘇然然拒絕了:“哈尼姐,我莫瑾是舊識了,我們想聊聊天,你也去忙你的吧。”
哈尼吃著棒棒糖的動作一頓,看了看戚瑾墨,又看了看蘇然然,賣萌到:“小然然,我就安安靜靜的吃糖,保證不咂嘴發聲,你就不要趕我走了好不好……”
就算現在蘇然然的心情滿是悲憤之情,也被哈尼搞得頭上豎起了三根黑線,“哈尼姐乖,你已經好久沒有和端木一起玩了吧,我覺得她寂/寞了。”
“她寂/寞了應該是去找男人而不是應該找我。”哈尼覺得很委屈。
蘇然然:“……那麽麻煩你幫我去叫Erin準備一點下午茶好嗎,我想要一杯紅茶和一些蛋糕。”
“可……”
“哈尼姐!”哈尼還想再說些什麽,卻被蘇然然製止住了,“我不是你們的囚犯,所以拜托,我這些借口你隨便領一個就出去吧,我想單獨和我的朋友聊一聊,可以嗎?”
哈尼看著忽然開始發飆的蘇然然一時之間有點放映不過來。
一直以來蘇然然雖然在外人麵前都像是刺蝟一樣,對付情敵更是毫不留情,但是在對自己人的時候,簡直就是最好捏的一個麵團,她從來沒見過蘇然然這樣嚴肅的和自己說話。
良久,哈尼吹頭喪氣的點點頭,然後給了莫瑾一個警告的眼神,默默的退了出去。
戚瑾墨從頭到尾臉上都掛著無害的笑容,即便哈尼沒有給他好臉色,他也是已然和和氣氣的對她點了點頭。
哈尼出去後,蘇然然抬了抬手,示意戚瑾墨坐下,然後自己坐在了他的對麵。
戚瑾墨麵上帶著極其柔和的笑容,看著蘇然然的眼神滿是溫柔和憐惜。
“你最近憔悴了很多。”他輕聲道。
蘇然然勾了勾嘴角,語氣聽起來有些無所謂:“這沒什麽稀奇,現在這種情況我要是麵色紅潤才比較奇怪把。”
戚瑾墨沒想到這個時候蘇然然還會,開玩笑,愣了一下,隨即笑道:“看來你比我想象中堅強。”
“堅強?我從來不覺得這是什麽好詞,要不是遇到什麽難事,誰願意堅強?要是凡事都一帆風順,誰看的出你堅強。”蘇然然淡淡道。
戚瑾墨輕聲歎了口氣,沉默一會兒接著說道:“我在外麵現在聽到了很多有關於你和你母親的事情,我真的很為你感到難過。”
蘇然然聞言抬頭看向戚瑾墨,忽然覺得人真是奇怪的動物。
當你覺得你可以麵對一切的時候,你被一擊倒地,當你覺得你必無生路的時候,你又奇跡般苟延殘喘下來。
就像是像在,蘇然然覺得水冰淼就是她心裏永遠的傷疤,每每提起都會讓她痛不欲生,但是事實上,她聽到戚瑾墨提起的時候,整個人驚歎還可以保持一種十分平靜的狀態。
“我母親的事……外麵傳的很多嗎?”蘇然然輕聲問。
“……是,你的母親,水冰淼畢竟是當初貴族圈鼎鼎有名的三大名媛之一,她一生傳奇,死後自然也有很多人敬仰。”
蘇然然歪歪頭,“都有什麽呢?”
戚瑾墨的目光變得柔和,斟酌一下,他開口道:“主要就是議論一下她巔峰時期的事跡,以及她以後的生活。還有……還有她最後的過世。”
“就這些?”蘇然然抬頭看向戚瑾墨,靈動而又清澈的眼睛靜靜的看著戚瑾墨,讓他莫名的心裏漏掉一拍。
“就這些,外界都在傳的就是這些。”
蘇然然看著戚瑾墨,眨眨眼睛,輕笑道:“除了外界傳聞,還有瑾少爺單獨知道的這些呢?”
戚瑾墨被蘇然然的話題問的一愣,眼中閃過一絲情緒,又很快的被隱藏下來了。
“蘇小姐在說什麽,我好想聽不懂?”戚瑾墨繼續保持著自己無害的笑容,樣子天衣無縫。
“瑾少爺,我作為一個編劇,你說的這個台詞,都是一個我懶得寫的了,你確定還有拿來作為狡辯手段?”
正巧這個時候Erin將準備好的紅茶端了上來,放在桌子上,又退了出去。
蘇然然沒有著急等待戚瑾墨的回答,而是拿起一杯紅茶,低頭嗅了嗅。
在戚家住的這段時間,Erin越發了解自己了,每次紅茶都用正宗的大吉嶺紅茶,味道香醇的很,總是在恰當的時候暖一暖她已經冷掉的心。
戚瑾墨沒有說話,隻是盯著蘇然然看。
她一定沒發現,她此刻運籌帷幄的表情,和那股子的暗藏的氣魄像極了戚禦墨。
她一定不知道,這樣的自己有多迷人。
“蘇小姐想要什麽?”自己的身份被戳穿了之後,戚瑾墨的聲音和語調一直沒有變化,依舊還是那樣溫柔的聲線,依舊還是那張美到雌雄難辨的臉。
蘇然然淡淡的勾唇一笑,指尖墊在茶杯下方,輕輕放下茶杯,標準的姿勢,而後抬頭對戚瑾墨說道:“那就要看看瑾少爺,能夠給什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