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眠?”戚禦墨皺緊眉頭。
“是的……其實我也不能確定,腦部手術的病例我見過不少,精神科和心理學我也都有涉足,我覺得然然現在的狀況就是被人催眠過了,但是……”
“但是什麽?”戚禦墨剛剛問完就反應過來是什麽回事,麵色變得十分難看。
“但是阿墨……這個醫院被你嚴防死守的,你覺得什麽人可以越過你的層層屏障來給蘇然然催眠?”費戊知道戚禦墨已經想到了這方麵,他一字一頓的解釋道,一張開朗的娃娃臉上此刻也是掛滿了凝重,費戊接著道:“還有就是,我從來沒有見過任何一個病例是在病人昏迷的狀態下實施的。”
戚禦墨微微眯起眼睛,“你想說什麽?”
“我想說,不管做這件事情的人是誰,不管他是怎麽做到的,最起碼,對腦部構造十分了解,沒準還遠在我之上,我猜這個人是個醫學天才。”費戊看著戚禦墨認真道。
兩個人不約而同的想到了蘇然然之前被注射的病毒。
“你是說上次在戚家本家……?”
“其實我當初一直很奇怪,別人也許不知道,我卻知道人體腦部構造複雜,你知道子彈打在頭上是必然斃命的,但是醫學上有很多病例,是子彈被打在頭上的人也有活下來的,注射病毒也是同理,想要完美的避開致命區,這個人必須對顱內構造十分明顯,所以當初的真相應該不簡簡單單是為了隱藏然然的傷口那麽簡單。”
戚禦墨的眉頭緊緊皺緊,眼中滿是自責。
他忽然想起來那天在逃離火場的過程中水冰淼私下裏和他說的一句話,“你對蘇然然的愛,或許是一場不自知的災難。”
有那麽一瞬間,戚禦墨幾乎要同意水冰淼的話,蘇然然現在遭遇到的這些好像每一樣都是和自己有關係的。
“你們兩個在做什麽呢?”一道大大咧咧的聲音響起,驚了兩個男人一跳!
另一道聲音奶聲奶氣的說道:“我說清清啊,我早就告訴你不要整天埋在你的時裝雜誌和石頭堆裏麵,也要偶爾走出你的世界看看周圍,看看凡人們現在都是什麽思維模式。”
哈尼依舊是拿著萬年不離手的棒棒糖,依舊帶著老神在在的表情教育著端木清清。
端木清清看著麵色十分不好的看著她和哈尼的兩個男人,問道:“所以正常人的思維是怎樣的?”
哈尼不屑的白了端木清清一眼,朝她勾了勾手指。
端木清清十分配合的傾下身子,要聽哈尼究竟要說什麽。
然後就聽到哈尼用誰都能聽得到的音量“悄悄”的說道:“這你還不知道嗎?兩個美型的男人聚在一起卿卿我我,這個叫danmei!”
“哦——!”端木清清恍然大悟,danmei這個詞她聽過。
端木清清一臉受教的說道:“原來兩個男人在一起叫做danmei啊,我總聽他們提還不清楚是怎麽回事。”
“No!NO!NO!”哈尼搖搖手指頭說道:“小清清,告訴你一定要抓住danmei的精髓,ManMan是基礎,美型是關鍵啊!”
“額,那個,哈尼姐,清清,你們怎麽過來了?”費戊知道在場的都是火爆脾氣,趕緊出來打圓場。
“沒什麽,聽說然然醒過來了我們就趕緊過來看看。”哈尼笑著回道。
也正是因為這個樣子,兩個人才會在這裏心情很好的和兩個人開玩笑,隻是現在看兩個人的麵色……貌似有點不合場景。
“怎麽了,小然然沒有醒過來嗎?”哈尼問道。
費戊苦笑道:“醒是醒過來了,隻不過……算了,你們進去看看就知道了。”
進去之前,哈尼再三叮囑端木清清說話長點心,才和兩個人一起進去。
蘇然然說話全程都沒有什麽問題,和他們之前認識的蘇然然一樣……對,和他們之前認識的那個沒有背負過別人生死的蘇然然一樣。
蘇然然現在不僅是對當初昏迷的的事情沒有任何印象,對水冰淼和寇遠竟然是絲毫未提,哪怕費戊故意把話題往那個方向引了引,她像是完全沒有知覺一樣。
“所以你的懷疑是催眠?”幾個人從蘇然然的病房中走出來之後問費戊。
“從症狀來看是這樣的,但是我到現在也沒有相同他們到底是怎麽做到的。”費戊皺眉道。
費戊受到父母的影響,對醫學酷愛,從小也是醫學界的天才,如今的這件事情顯然讓他也有些難以置信。
“無論對方使用的什麽手段,現在盡然已經做成了,那就隻能先往前打算了。費戊,今天我會把然然接回戚家,你找借口觀察一下,看看有沒有什麽其他的症狀。”
“好。”費戊點點頭。
雖說蘇然然現在有被催眠的風險,但是她忘記了水冰淼和寇遠的事情,多多少少也讓戚禦墨覺得莫名的輕鬆了不少。
之前那樣崩潰的蘇然然,戚禦墨甚至覺得自己根本無法麵對。
“阿墨,我到底在醫院睡了有多久啊,為什麽遇到的人都是一臉‘你怎麽回來了’或者是‘你終於回來了’的表情啊?”回到戚家之後,蘇然然抱著戚禦墨的脖子問。
“沒有幾天,你太討人喜歡了,所以大家對你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戚禦墨麵無表情的解釋道。
這是費戊教他的回應蘇然然的說法,但是顯然,戚大少爺對這些話本身並不是很理解,直愣愣的說道。
果然蘇然然聽過之後,狐疑的看了戚禦墨一眼,猜想自己要是張嘴嘲笑這個大少爺的話以後肯定聽不到這些甜言蜜語了,於是老老實實的選擇了閉嘴。
“對了,少爺,剛剛大長老來說讓你回來了的話,去見他一下。”Erin一邊把蘇然然喜歡吃的零食默默端了上來,一邊對戚禦墨匯報道。
蘇然然聽過之後嗤笑一聲,“都什麽年代了,什麽事情是一個電話解決不了的,竟然還要讓人來傳訊。”
戚禦墨無奈又寵溺的摸了摸蘇然然的頭頂,對Erin說道:“知道了。”
Erin點點頭,然後默默的給蘇然然的吃食擺好樣子。
蘇然然笑著看著Erin的動作說道:“哇,感覺好久沒有遲到Erin擺盤的甜點了,好懷念呢。”
Erin難得露出個笑容,說道:“少夫人離家很多天,姐妹們也都很想念,小少爺和小姐也都很想念您呢?”
“嗯?”蘇然然聽過之後,愣了一下,疑惑的看向Erin。
Erin見到蘇然然的樣子也覺得有些奇怪,解釋道:“小少爺也小小姐,有一天表現的特別不高興,到了後期哭鬧不止,嘴裏還喊著媽媽呢,黃媽怎麽哄都哄不好,最後鬧得累了才睡過去的。”
蘇然然的目光定格在Erin的臉上,遲疑了很久,似乎還是有些反應不過來。
戚禦墨見狀對Erin說,“沒什麽事你就下去做自己的事情吧。”
Erin是個多機靈的,縱然心裏又再多的疑問和好奇,但是戚禦墨這樣對她說了之後,她還是反應很快的的退下了。
戚禦墨看著陷入沉思的蘇然然,眉毛擰成一個疙瘩。
“好了,你剛從醫院回來,之前也沒有休息好,回房間去休息一下吧。”戚禦墨輕聲道,語氣雖然不在意,但是眼睛卻死死的盯著蘇然然,觀察她麵上的表情。
果然,蘇然然聽到戚禦墨的話之後就不再糾結了,隻是盯著眼前的這些甜點猶豫到:“可是Erin好不容易給我準備了這麽豐富的點心,放在這裏不吃會不會有點可惜?”
“沒事,一會兒我會讓她收拾一下,給你留下。”戚禦墨輕聲道。
蘇然然猶豫的點點頭,說道:“那好吧,你一定記得讓Erin給我留下哦!”
“嗯,知道了。”戚禦墨垂眸道,異常順從。
“嘻嘻,太好了,那我先去睡覺了!”蘇然然笑嗬嗬的說道。
其實如果換做平時,蘇然然早就會發現戚禦墨的不對勁,但是此時此刻的她沒有對戚禦墨起一點疑心,這讓戚禦墨的心底越來越涼。
……
一座豪華的古堡之中,一個帶著銀狐麵具的人坐在偌大的落地窗前,穿著帶著暗紋的矜貴的複古西服,慵懶的搖晃著手中的紅酒,看著窗外的大海,午後的陽光在他的身上鍍上一層金光,讓他看起來不死凡人。
“砰”的一聲,大門被打開。
輕巧的高跟鞋敲打著大理石地麵的聲音有規律的響起。
腳步聲在男人身後兩米停下,靜靜地站在那裏。
“回來了?”邪魅的聲音響起,難辨雌雄,卻異常好聽。
“是。”站在身後的金發女子穿著一身深V的酒紅色長裙,恭敬道。
那個麵具男子輕嗅了一下杯中紅酒,看著裏麵紅色的**,說道:“讓你辦的事情你都辦好了?”
“都辦好了先生,那個叫蘇然然的女人已經平安醒來。”
“嗯,戚禦墨他們可有起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