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禦墨其實很想揪住她的小耳朵,他想告訴她無論外麵有再多家花野花他都覺得沒有蘇然然這多奇葩美,他之所以經常吃醋是因為他太在乎她;他想告訴她其實他們兩個的婚姻就是戀愛,誰敢葬了他們的愛情他就刨了他祖墳!
但是後來戚禦墨什麽都沒有說。
蘇然然孩子一般的哭聲讓他心痛的一塌糊塗,最後戚禦墨歎了口氣,直接將蘇然然摟過來緊緊的擁住,低聲哄著:“好了好了,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不要哭了好不好?”
剛開始蘇然然還象征性的掙紮一下,後來見掙脫不開就直接倒在戚禦墨的懷裏,小手一邊賭氣一樣捶在戚禦墨加上,一邊把自己臉上呼了亂七八糟的淚水一股腦抹在戚禦墨名貴的襯衫上。
一直過了二十分鍾,蘇然然的大聲嚎叫才變成了低聲啜泣,一邊啜泣還一邊想著,男人果然是要靠腦,不鬧不老實。
戚禦墨此刻已經滿頭大汗,他感覺自己接手任何一個case也沒有像現在一樣這麽大費周章。
“不哭了啊,是我不對,好不好?”戚禦墨大概這輩子也沒這麽軟聲軟氣的和一個人說話,哪怕是卓語柳都沒有享受過這種待遇
蘇然然鼻子一抽一抽的離開戚禦墨的懷抱,開口道:“那,那你說說,你錯哪了?”
戚禦墨一臉黑線,這個小丫頭還來勁了是不是。
但是她這她不停**的瘦削肩膀,紅紅的小鼻頭和一雙蓄滿淚水的大眼睛,戚禦墨無論怎麽樣也說不出來“我怎麽知道”這種混賬話。
“我,額,我……”屋子裏把這門縫看外麵動靜的費戊震驚到不能自已。
“我的天啊,我和戚禦墨認識這麽多年,還從來沒見過他這麽結結巴巴的樣子,蘇然然居然敢當著戚禦墨的麵讓他說自己到底哪裏錯了,她簡直太神勇了!”
許涵雙手環胸站在費戊的後麵,雖然她也十分好奇戚禦墨這個S市的傳奇到底哄女人是什麽樣子,但是覺得像費戊一樣扒著門縫看實在是太跌份了。
當初怎麽會對這樣一個男人一見傾心呢,許涵上火的想著。
戚禦墨想的十分辛苦,眼看著蘇然然咧嘴又要開哭,趕緊說道:“不該對你凶,對,不該對你凶。”
雖然戚禦墨這麽想著,但是他心裏的台詞是我什麽時候對你凶過。
戚禦墨不懂,他這種打打殺殺的人對凶的概念可能和蘇然然這樣的小綿羊有本質上的區別。
蘇然然這才收回剛要裂開的嘴,委委屈屈的問道:“那你以後還凶不凶我?”
“不凶了。”戚禦墨無奈的答道,“可是你做錯事情也不許教育你麽?”
蘇然然抬頭瞪大眼睛看向戚禦墨,大眼睛用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集結一批眼淚,時時準備奪眶而出。
“不教訓不教訓,以後,嗯,以後就和你好好說話,好好談談,這樣行嗎?”
“行吧。”蘇然然勉為其難的答應道。
戚禦墨:“……”
“那你還會欺負我嗎?”
“不會了。”
“那你會出軌嗎?”
“不會。”
“那你還愛我嗎?”
“老婆,這件事情我希望用行動表達,不如你現在就和我回去,我證明給你看。”
蘇然然:“……”
“噗!”躲在一邊的費戊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噗的一聲笑了出來,一下子驚動了客廳的兩個人。
蘇然然意識到自己剛剛的樣子都被見到了,“啊”的一聲縮到了戚禦墨的懷裏。
戚禦墨對蘇然然頭回送報十分滿意,警告的看了費戊一樣,然後就打橫把蘇然然抱了起來,容不得蘇然然和許涵打一聲招呼,直接抱著人離開了。
許涵站在門口的心靜不可謂不複雜。
她發誓,蘇然然這個麻煩精以後就是作出花來她也絕對不鬆口了。
蘇然然和戚禦墨走之後,就隻剩下許涵和費戊兩個人,氣氛中帶著莫名的尷尬,還有些曖昧。
戚禦墨和蘇然然都是屬於麵對感情的時候特別爽利的性格,喜歡就在一起,雷劈也分不開,不喜歡的就有多遠滾多遠,一個眼神都吝嗇。心裏有什麽事情都直接說出來,所以即便是吵架兩個人也能以風一樣的速度和好。
許涵和費戊卻是大大的相反,兩個人一個看起來高冷,另一個看起來玩世不恭,但是偏偏都是對待感情猶豫不決喜歡繞彎彎的性格,所以折騰了這麽長時間,關係時好時壞,無限接近曖昧,但是總走不到一起去,也難怪蘇然然跟著他們操碎了心。
“好了,費大醫生,你的任務結束了,可以走了。”在場所有人都知道戚禦墨把費戊叫過來是為了給自己找蘇然然當個擋箭牌。
費戊見自己的謊言被戳穿不尷不尬的笑了一下,而後眉目深刻的看著許涵。
就在許涵覺得他要說出什麽的時候,費戊忽然撤回了自己的表情,重新變回了那張玩世不恭的臉。
“既然都被你戳穿了,那就不打擾了。”費戊笑嘻嘻的說道。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在剛剛那一瞬間他仿佛從許涵臉上看到了一閃而過的失望表情。
於是費戊鬼使神差的說了一句,“不,不過我確實有一個醫學方案正在研究當中,需要一個精通藥學的人來輔助我一起研究,你……你能幫忙嗎?”
許涵在科研方麵的天賦毋庸置疑,就在前不久還被導師特別直接跨級為博士研究生。
可是即便如此,比她優秀的人也有太多了。
“為什麽找我,以你費大醫生的名聲,隨隨便便應該就能找到專家級別的人來為你效力吧,就算是做你的助手他們也是心甘情願的。”
費戊一直被稱為醫學界的天才,國際上都是知名的專家,隨隨便便加入他一個項目的研究,就相當於鍍了一層金,一下子能上幾個檔次,這些人當然是趨之若鷺。
費戊看向眼前這個吹著眼睛專門和自己對著幹的小姑娘。
那麽多年了,她還是喜歡事事都反問他,她似乎沒注意到隻有麵對他的是時候,她才會咄咄逼人,那是許涵的小女兒心思。
費戊心中一柔,嘴角彎起一抹淺笑,“這些人太心浮氣躁了,資曆有限,有許多還是沽名釣譽的人,哪有你適合。”
許涵一聽,眉頭略微舒展,眼中的悵然卻還在。
“再說,”費戊忽然接著開口道:“隻要我喜歡,管它那麽多。”
這大概是費戊頭一回說出這麽灑脫的話,嚇了許涵一跳,甚至嚇的她一晚上都沒睡。
坦白講,專心做科研的人多多少少都是有點死心眼的。
許涵從第一眼看到費戊的時候就喜歡他,然後就本著蘇然然之前給她灌輸的拿來主義,用力去爭取了。
她爭取到了,然後過了一段生命中最快樂的時光。
那時的自己正是花季雨季的好年紀,情竇初開,不管不顧的和自己喜歡的人走到了一起,嚐盡了愛情裏的甜蜜。
可是快樂終究是短暫的,發生了那件事之後,許涵和費戊就分道揚鑣了。
許涵以不適應為由放棄了後麵交換生的名額,回到了Z國。
從那之後,原本性格就不開朗的她變得更加冷淡了,除了蘇然然之外,其他人想要和她說上一句廢話都難。
她比之前更加努力的專心學業,考上了Z國最好的醫學院,他的母校,專學藥學,成為了學院裏既費戊之後的第二個天才學生。
但是那又怎麽樣呢,許涵依舊覺得自己的心裏缺失著一塊東西,很重要的東西,讓她總是空落落的。
一直到他們再次相遇。
他還是記憶中的樣子,隻是照比幾年之前,更多了幾分成熟。
他對她已然很好,說話的語氣和從前別無二致,但是兩個人卻再也回不到之前的關係了。
她幾次幻想他回來找到自己,是為了和自己重新拾起一段感情,她無數次的猶豫,就在有一點點開始動心之後,他好像又退回到了原地。
周而複始,讓許涵疲憊不堪。
也許是上天注定他們要彼此糾纏,一直等到感情的戰場上哀鴻遍野,心裏的疲憊大過所有愛恨情仇,他們彼此放手,這段感情,才能最終收尾。
但是,他們肯,她肯嗎?
戚禦墨將車子開到墨園,停在了門口卻沒有直接開進去。
兩個人鬧騰完了,一回到家裏,好像所有現實的問題又撲麵而來。
他們都知道,最終的矛盾依然在,隻是刻意偶讀被規避掉了而已。
“然然,你相信我嗎?”戚禦墨轉頭問道。
蘇然然沉默著沒有作答。
前麵有太多未知,她已經不知道用什麽樣的心態去麵對了。
仿佛過了一個世紀那麽長,蘇然然才答道:“你讓你相信,我就相信。”
戚禦墨被蘇然然的話刺的一睜,隨即笑道,“好,那我讓你相信我……相信所有人。”
蘇然然被戚禦墨的話說的一愣,腦子裏飛快的劃過什麽,又有點不大確。
此時戚禦墨已經下車,走到副駕駛的位置上為蘇然然打開車門,充滿磁性的聲音在夜色裏顯得格外低柔,“走吧,回家了。”